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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访-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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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太子也知道,他与那位世子可以有交集,但却不能频繁,毕竟这人是获罪之身,过于频繁交往,他那喜怒无常的父皇会起疑心,而且其他人亦会捕风抓影。
      〃倒是字字都说得准确,犀利得可怕。〃太子将那文章放下,起身走出院子。院子里月光皑洁,披洒了他一身。
      他并非无法去等待,他有着惊人的隐忍与韧姓,他为了自己渴望得到的东西等待了多少年了,那些岁月都熬过来了,何以到现在会为了这样一份焦躁而失去了耐心?他已是一位太子,他父皇身体并不好,他成为皇帝指日可待。到那时,他再不受制于人。
      到那时江山尚且是他的,何况是去得到一个人。
      第十四章 上 
      兆鳞与众人外出游玩回城后,便独自回了家,柳晋跑怀璧家去住了。兆鳞回到家中时,太阳也已经下山。他昨夜饮酒,今日又外出游玩了一天,人纵是铁打的,也会感到疲惫。
      兆鳞让侍从将饭菜端来,吃过饭后便上床休息了。
      难得的沐日,兆鳞并非没想过去见承昀,只是柳晋来京城这么几日,他一次也没和他出去游玩,有些说不过去。而且他日后有的是沐日去见承昀,而柳晋却在京城呆不了多久。
      第二日清晨,兆鳞菁神抖擞的前去翰林院,至傍晚返回家,见管事站门外等他,就知道有要事了。
      〃管事,出什么事了?〃
      〃扬州差人送来了信,一封是老爷写的,还有一封是柳公子的家书。〃管事将信件递给兆鳞。
      兆鳞边走边将他爹的信给拆开,一读开头便知道是什么事了,信中提到兆鳞即将被授予官职,该考虑成家一事。又说那扬州某官员的女儿知书达礼,年芳十六,媒人都踩破了门槛,好在他们两家本有些交情,有意结成秦晋之好,这一门亲又是有多少高官子弟想攀,但对方都看不上等等,如此云云。
      至于柳晋家人的信,是催促柳晋回去的,他的家人十分挂念他,哪成想柳晋在京城几日,别说病好得不见踪影,还胖了些。
      读完自己的信件,兆鳞询问了下送信人关于老家的情况,而后派人将送信人领去怀璧家,柳晋人在怀璧家中。
      处理好了事,兆鳞才牵马出城。
      刘叔正在院子里吃饭时,兆鳞牵着马出现,院子的门没关,兆鳞连叩门都免了。
      〃刘叔,要麻烦你煮点吃的。〃兆鳞也不客气,他急着出门,还没吃过饭。
      〃不麻烦。〃刘叔接过兆鳞的马;将马栓好;便返回了伙房。
      兆鳞自行进屋,厅堂空荡无人,也不见庆祈,此时承昀应该是在书房。兆鳞朝书房走去,路上遇到了庆祈,庆祈看到他突然出现也不奇怪,想必是已习惯了。
      〃承昀呢?〃兆鳞问,他发现书房没点灯。
      〃公子在书房。〃庆祈回答。
      兆鳞走了进去,看到披着外衣,趴在书桌上睡的承昀。
      〃怎么不唤他回寝室?〃兆鳞轻声问。
      〃公子从昨夜就没离开过书房,刚好不容易才睡下的。〃 庆祈低声说。
      〃我抱他回寝室。〃兆鳞弯身抱承昀,将承昀抱起时,一张纸从桌上掉下,兆鳞拣起。那张纸上画了只大乌龟,乌龟背上写着三个字,细看竟然是:袁兆鳞。
      兆鳞笑着将纸张收好,他小心地抱起承昀,将承昀抱回寝室。
      把承昀放下床时,承昀醒了,睁开眼睛看着兆鳞。兆鳞冲他笑笑,帮他拉了被子。
      〃你什么时候来的?〃承昀问。
      〃刚过来。〃兆鳞在床边坐下。
      〃承昀,我怎么着也该是条莽龙吧。〃兆鳞取笑承昀,从怀里摸出承昀画的那张图。
      承昀一时心慌,也忘了要将纸抢过来。他那是随手涂鸦的,没成想让兆鳞看到了。
      〃承昀,你是不是想我了?〃兆鳞戏笑,他还不知道承昀也会有顽童般的行径。

       
      承昀低着头不看兆鳞,兆鳞的话可能只是玩笑,但却说中了他的心思,他一直念念不忘兆鳞。那个与朋友谈笑风生,不拘小节的兆鳞,他有着一群朋友,显然也不会有孤寂的时候。
      〃承昀,你再不说话,我可走了。〃兆鳞将纸张收起放衣兜里,这张图日后还可以拿出来取笑承昀。
      承昀抬起头,向兆鳞伸出了手。
      〃把纸还我。〃
      〃不准撕。〃
      兆鳞也不为难承昀,真的把纸张还给了承昀。
      承昀接过纸张,赶紧压在了枕头下,他在纸张的背面还写了句诗,字迹很小,兆鳞显然没留意,若不他真的要羞得无地自容了。
      〃好好休息,庆祈说你从昨夜便没离开过书房,偶尔也要出去走动下。〃兆鳞拍向承昀的肩;说完这话;他站起了身。
      〃你要回去了?〃承昀问;误以为兆鳞要回城了。
      〃我自然是在这里过夜。〃兆鳞说得理所当然。
      〃承昀,你明日要不要跟我进城?在我那里住几日?〃兆鳞询问,他愿意每日黄昏都来找承昀,可他并非每日黄昏都有空闲。那么承昀是否可以去找他?
      承昀摇了摇头。
      兆鳞也不为难他,劝承昀早点睡,他则出了寝室前往伙房。
      承昀太倦了,兆鳞离开后便睡着了。他头枕着的瓷枕压着的那张纸上写着一句诗:〃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
      第十四章 中 
      承昀一觉醒来;已经是半夜。他侧着身睡,胳膊有些酸,想翻下身时,觉察到有人睡在他的身边,他也不惊讶;很快意识到那个人正是兆鳞。
      兆鳞侧身躺在承昀身边,身上的衣服没脱,也没盖被子。
      承昀并没有摇醒兆鳞,反倒见兆鳞连被子也没盖;起身拉了被子,帮兆鳞盖上。做完这事,承昀躺回被窝,人却被兆鳞给抱住了,拉到怀里。兆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可能他睡得并不沈。
      〃睡饱了?〃兆鳞问,他虽搂紧承昀,但没其他动作。
      〃嗯。〃承昀应声,低着头,他还不习惯被兆鳞抱住时与兆鳞对视。
      〃承昀;你中衣是不是熏过香草;好香。〃兆鳞的脸颊摩挲过承昀的脖子。
      〃是为了防虫咬。〃承昀低声回答,他的脸有些赧,兆鳞蹭过他脖子时,他的脖子微微发热。
      〃你衣服也有药草的气味。〃承昀低语,兆鳞身上有一种他不熟悉的味道,很淡,前日兆鳞搂着他入睡时他闻到的。
      〃应该是衣柜里放的驱虫药草留下的味道。〃
      兆鳞自己都没发觉自己衣物上有药草的气味,应该是重林放了些驱虫的药草在衣柜里,因此衣服才会留下草药的气味。
      说至此;兆鳞还举起袖子自己嗅了下;没闻出来。
      〃气味很淡。。。靠近的时候才能闻到。〃见兆鳞在嗅袖子,承昀有些不好意思。
      〃像这样?〃兆鳞低头吻承昀,承昀由着兆鳞吻他,他以往总会有小小的不适应,想将头偏一侧去,这次却没有。
      〃承昀;你真不赶我下床吗?我可不是柳下惠;能坐怀不乱。〃兆鳞轻笑,用手指揉着承昀柔软的唇,他的脸颊轻蹭着承昀的脸。
      承昀心里慌乱得很,说不出话来。他发现兆鳞睡他床上,也没将兆鳞赶下床,不就说明了他其实并不讨厌兆鳞亲近他。可他不是因为兆鳞曾对他做过那种事而将兆鳞长时间拒之门外吗?他是怎么了呢?
      见承昀呆呆的模样,兆鳞也不戏弄他了,他本就没想跟承昀做那种事,既然承昀那么底制,他会顺从承昀的。
      〃我这是玩笑,不会再对你做那种事,不要放心上。〃
      兆鳞放开了承昀,不再搂抱他,只是挨着他躺好;一手搭承昀肩上。
      承昀听了兆鳞的话;一时愣住了,完全没了反应,昏暗中他看不清兆鳞的脸,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承昀,你明日真不跟我进城吗?〃兆鳞不开玩笑了,说起了正经事。
      承昀没回答,他缩了缩身子,将露在被子外的脚缩回来,感到有些寒冷。
      〃过两日我就要被授予官职,你不给我几声祝贺?〃兆鳞希望到时候承昀在他身边。
      〃你要是被派到外头当官,还会回京城吗?〃承昀低声问,他一早便知道兆鳞也该到了被授予官职的时候了,但此时听兆鳞谈起,却觉得错愕。
      〃庶吉士鲜少被授予外官,如果本来就有这个想法,刚中进士那会早便派出当外官了。〃
      兆鳞根本不放心上,进了翰林院的人,绝大多都是留做京官的,因此升迁也快,前途远大。
      听兆鳞这样说,承昀也才想起他当初还曾以为兆鳞做了外官,没跟他话别,心里难受,那时的自己未免太多心了。即使当时的兆鳞被授了外官,离开前也必然会来找他话别的,以兆鳞的姓子,当时他就是不让他进门,他也会踹破门的吧。
      〃承昀,你以后每月都来我家中住几日如何?这样想见你便能见你,不挺好的。〃
      兆鳞打着如意算盘,其实他被授予官职后反倒会比较自由,但还是非常希望承昀能时常在他家中住,这样他也能多关心他。
      承昀摇了摇头,这事他能答应。他特殊的身份不允许,不希望给兆鳞带来麻烦,况且他又该以什么身份住在兆鳞家呢?他不是兆鳞的亲人或故交,甚至两人的关系还有些不清不楚,让他感到困惑与迷茫。
      〃那明日跟我进城呢?〃兆鳞不放弃,又问了一遍。
      〃好。〃承昀点头,他也希望分享兆鳞的喜悦,也想知道兆鳞会被授予什么样的官职。
      〃那便好,你再睡会,明日一大早就得起床。〃
      兆鳞满意了,其实即使承昀不肯跟他进城他也不会不高兴。他对承昀几乎是无郁无求,也对他纵容。
      床不宽,两人找了个睡姿平躺好,兆鳞帮自己与承昀拉好了被子。
      兆鳞很快便又睡着了,承昀一直睡不下,翻了几次身,最终将身子贴靠兆鳞,手搂着兆鳞的手臂才睡去。
      天亮时,兆鳞醒来发现承昀在他怀里,还以为自己昨夜睡得不规矩,将承昀搂进怀里,其实是承昀不自觉的睡到他怀里去了。
      太子与内阁大学士议事至深夜;返回东宫时;尚且有几位幕僚等候于寝殿外。太子倒也不介意,让官员进他的起居室。
      太子让宫女除去他身上的累赘,同时听取众臣的提议。官员们争执不休,各有各的意见,太子有些不厌其烦,只说了句:〃你们先且回去将各中利害阐明,明日再议。〃
      幕僚散去后,太子也示意宫女出去,他只想独自一人静静。
      倘若不是早年年纪轻轻便受爵在外,年少时便习惯了日复一日无趣的政事商讨,这段时日,他只怕会有些吃不消。
      帝王之术,太子子自然有所钻研,但无论以往的帝王是如何的,与大明都有些不同。大明的皇帝受制于内阁,除非像他的父皇那样什么也不管,任由内阁去管理国家,否则时常都是皇帝与内阁处于势不相立的局面,任何一个决策都得没日没夜的商议,直到众口一声才能通畅施行,倘若遇到倔强而偏执,自以为是的大臣,那便也只能按地上一顿廷仗好打。可也有些人打得pi股开花都死不让步,便也只能作罢了。
      这也有好处,遇到昏庸的皇帝会有所益处,可弊处也极其明显,朝中大臣各自结为党徒,触及到任何一方的利害,都会引起朝廷的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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