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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上的谋杀-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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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当然是你。你肯定记得善良的老巴杰尔。他眼斜视。” 
  弗兰基皱皱眉头。 
  “他老发出一种傻乎乎的笑声,哈哈哈,就像这样。”博比继续说。 
  弗兰基仍然皱眉回想。 
  “我们还是孩子时见他从矮马上跌下来,”博比还在说,“头朝下陷进了泥坑,我们只得拉住双腿把他拔出来。” 
  “哦!”弗兰基想了很久才想起来,“我现在知道了。他说话口吃。” 
  “他还是这样。”博比自豪地说。 
  “他不是办了一个养鸡场,破产了吗?”弗兰基问。 
  “对。” 
  “后来他进一家证券所,一个月后就被解雇?” 
  “是这样。” 
  “后来有人把他送到澳大利亚,他又回来了?” 
  “是的。” 
  “博比,”弗兰基说,“我希望你没在这桩买卖中投资吧?” 
  “我无钱可投。”博比说。 
  “那也好。”弗兰基说。 
  “很自然,”博比又说,“巴杰尔试图吸引有点资本的人投资。但如你所想的那样,这事并不那么容易。” 
  “当你往你周围看的时候,”弗兰基说,“你不会相信人们有什么常识,但他们有。” 
  这句话的要点似乎终于打中了博比。 
  “当心,弗兰基,”他说,“巴杰尔是个好人,非常好的人。” 
  “他们常常是这样。”弗兰基说。 
  “他们是谁?” 
  “那些去了澳大利亚又回来的人。他怎么弄钱来开业呢?” 
  “他的一位姨妈之类的人死了,留给他一幢停六辆车的车房,上面还带三间房。他的家人付一百镑来买二手车。对二手车的交易你会觉得惊奇。” 
  “我有次买过一辆,”弗兰基说,“这是个痛苦的话题,别说了。为什么你要离开海军?他们没开除你吧?你年龄又不到。” 
  博比的脸刷地一下红了。 
  “眼睛。”他声音沙哑地说。 
  “我记得你的眼睛常有毛病。” 
  “我知道。但我打算设法勉强对付。后来到国外服役,强烈的灯光,那相当伤害眼睛。所以,唉,我只得离开了。” 
  “残酷。”弗兰基喃喃道,眼睛望着窗外。 
  谈话暂停了一会。 
  “这仍然很丢脸,”博比突然冒出话来,“我的眼睛并不真坏,他们说不会坏下去了。我本来完全可以继续服役的。” 
  “它们看上去很正常。”弗兰基说时直视博比诚实的褐色双目深处。 
  “所以你就明白我打算与巴杰尔一起干的原因了。”博比说。 
  弗兰基点点头。 
  一个服务员开门说:“头轮午餐。” 
  “我们去吗?”弗兰基说。 
  他们往前走到餐车。 
  博比在检票员可能来时采取了短暂的战略撤退。 
  “我们不希望他的良心过分紧张。”他说。 
  但弗兰基说她不指望检票员有什么良心。 
  他们抵达西勒汉姆时刚好五点过钟,这里是去马奇博尔特的车站。 
  “有车来接我,”弗兰基说,“我可以带你一程。” 
  “多谢了。这样省得我带这鬼东西走两英里。” 
  他狠命踢了一下他的手提箱。 
  “三英里。不是两英里。”弗兰基说。 
  “如果从高尔夫球场上的步行道走只有两英里。” 
  “是那条……” 
  “是的,就是那个人旅游的地方。” 
  “我想没人推他下去吧?”弗兰基把衣箱递给女仆时间道。 
  “把他推下去?我的天,不会。为什么这么问?” 
  “啊,这样会把这件事弄得更加令人激动,不是吗?”弗兰基口吻很随意。 
   
   






 








第四章 验尸听证会



  次日,有关亚历克斯·普里查德尸体的验尸听证会举行。托马斯医生对尸体的发现作了见证。 
  “生命当时已消亡了吗?”验尸官问。 
  “没有,死者还在呼吸。然而,绝无清醒的希望。而且此时医生显得非常在行。验尸官得到了陪审团的援助: 
  “用日常语言来说,这个人背脊断了吗?” 
  “如果你想那样说,就是这样。”托马斯医生悲哀地说。 
  他描述了自己怎样离开现场去求援,留那个垂死的人给博比照看的情景。 
  “现在就这场灾祸的原因,托马斯医生,你有何见解?” 
  “我应该说此事十有八九(对他的精神状态缺乏证据,所以这样说)在于死者不当心地越过了悬崖边缘。当时海上起雾,而且在那个特别的位置上小道险峭地转向内陆。由于有雾,死者也许没有注意危险,一直往前走,在那种情况下往前走两步会使他越过悬崖边沿。” 
  “有什么暴力的痕迹吗?比如说可能有第三方的涉入吗?” 
  “我只能说所有的伤势充分说明死者的身体撞上了五六十英尺下的岩石。” 
  “留有自杀的疑问吗?” 
  “当然,那完全可能。是死者走过了悬崖边沿,还是自己跳下去的,对此我一点说不上来。” 
  接着传唤罗伯特·琼斯。 
  博比叙述他正与医生打高尔夫球,他击的球向海边飞去。当时起了一阵雾,很难看清什么。他认为自己听到一声叫喊,有一阵不知道是否他击的球打中沿小道而来的什么人。然而,他断定球不可能飞得那么远。 
  “你找到球了吗?” 
  “找到了。在离小道一百码左右的地方。” 
  他接着叙述了他们如何开下一轮球,他自己如何将球打进陷坑。 
  这时验尸官阻止了他,因为他的证词等于是在重复医生的话。然而验尸官详细地问博比,叫喊声是他听见的还是自认为听见的。 
  “那仅仅是一声叫喊。” 
  “呼救的喊声吗?” 
  “哦,不是。只是一种大叫。实际上我也完全没把握听见了。” 
  “是一种惊叫吗?” 
  “比惊叫声还大,”博比爽快地说,“就是那种某人无意被球打中时发出的叫声。” 
  “当他以为自己走在小道上时,是否走了一步就人事不知了?” 
  “是这样。” 
  然后,博比说明在医生离开现场去求救后约五分钟,那人实际已经死亡。他的证词便结束了。 
  验尸官此时已经急于着手完全明确的事务。 
  利奥·凯曼夫人受传唤。 
  博比失望地喘了口气。从死者衣袋里掉落的照片上的那张面孔在哪里呢?博比气恼地想道,摄影师们都是些最坏的撒谎的人。照片显然是多年前拍的,即使如此也很难相信那位长着迷人的大眼睛的美人会变成眼下这个厚脸皮的女人,她眉毛稀疏,一头明显染色的发。博比突然想到,岁月是件非常可怕的东西。比如说吧,弗兰基二十年后会像什么模样?他微微打了个寒颤。 
  此时,住在帕丁顿圣伦纳德花园十七号的阿米莉亚·凯曼正在作证。 
  死者亚历克斯·普里查德是她惟一的弟弟,她最后见到他是在惨案发生的前一天,那时他声称打算在威尔士作徒步旅行。她这位弟弟最近才从东方返回。 
  “他的情绪看上去愉悦和正常吗?” 
  “哦,完全是这样。亚历克斯总是高高兴兴的。” 
  “据你所知,他精神上没有什么不正常吧?” 
  “哦,我肯定没有。他正盼望去旅行。” 
  “没有什么钱方面的麻烦——或者在他近来生活中没有其他什么麻烦吧?” 
  “哦,对此我真的说不出什么,”凯曼夫人说,“你想,他刚刚才回来,在此之前我有十年没见过他,他从来不写信。 
  但他带我到伦敦去看戏,去吃午饭,送我一两件礼物,这样我认为他并不缺钱,他的情绪又这么好,我看不出还会有什么事。” 
  “你弟弟从事什么职业,凯曼夫人?” 
  这位女士看来有点困窘。 
  “哦,我不能说知道得很清楚。勘探——他就这么称呼的。他很少在英格兰。” 
  “你知道没有什么原因致使他自杀吧?” 
  “哦,没有。我简直不会相信他会这么做。这一定是个意外事故。” 
  “你怎样解释这个事实,即你弟弟不带任何行李,甚至连个背包都不带?” 
  “他不喜欢带背包。在转移地方的时候,他就寄邮包。他离开前一天寄出,里面有随身衣物和一双袜子,只是他写的地址是德比郡而不是登比郡,所以今天才送到这里。” 
  “嗅,这就澄清了这个奇怪的疑点。” 
  凯曼夫人继续说明她是如何通过弟弟携带的照片上的摄影师的名字才被联系上的,于是她同丈夫一起到马奇博尔特来,而且立即认出死者是她弟弟。 
  当地说完最后一句话,就声音很响地吸气,并开始痛哭起来,验尸官说了几句劝慰的话,便让她退下。 
  接着,验尸官向陪审团说明,他们的任务是陈述这个人的死因。幸运的是,此案的情况十分简单。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普里查德先生曾经忧心仲仲或意志消沉,产生自杀的想法。正好相反,他身心健康,一直期望去度假。不幸的是,当海雾升至崖边小路时,情况很危险,大家也许都会同意他的意见,即是时间造成了这桩意外事故。 
  陪审团很快就作出了结论: 
  “我们断定死者的死因是由于不幸事故,我们希望在我们的意见中增加一条附款:市政厅应该立即采取措施,在沿峡谷边沿小道的临海一边修建一道围墙或栅栏。” 
  验尸官点头批准。听证会宣布结束。 
   
   






 








第五章 凯曼夫妇



  约半小时后返回牧师住宅时,博比才发觉他与亚历克斯,普里查德之死的联系并没有完全了结。他获知凯曼夫妇已来拜访他,此时正和他父亲在书房里。博比走到书房时,看见父亲正在勇气十足地同他们进行得体的交谈,但明显并不喜欢自己的任务。 
  “啊,”他父亲略感轻松地说,“博比来了。” 
  凯曼先生起身迎接,把手伸向年轻人。他身躯肥大,脸色红润,一副自命不凡的热心模样,但一双冷漠而略带诡诈的眼睛戳穿了那种装模作样的热心。凯曼夫人虽就一种刺目、粗俗的式样来说还算有几分引人注目,但现在的她同早年照片上的模样很少有相同之处,那种沉思冥想的表情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博比心中细想,假若连她都认不出自己的照片,看来可以怀疑是否还有人能认得出来。 
  “我同妻子一起来,”凯曼说,一面紧握住博比的手,“你知道,必须待在她身旁,阿米莉亚心情自然不好。” 
  凯曼夫人吸了口气。 
  “我们过来看看你,”凯曼先生接着说,“你看,我可怜的妻子的弟弟死了,确切地说,是死在你的怀中。很自然,她想知道你所知的他临终时的所有情况。” 
  “绝对可以,”博比心中有些不快,“哦,绝对可以。” 
  他神经质地咧嘴一笑,立即觉察到父亲的叹息声,那是一种基督徒听任的叹息。 
  “可怜的亚历克斯,”凯曼夫人擦擦眼睛,“可怜的亚历克斯。” 
  “我明白,”博比说,“太可怕了。” 
  他不舒服地扭动一下身子。 
  “你要明白,”凯曼夫人满怀希望地看着博比,“如果他留下什么临终的话或信息,我自然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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