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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哈利街:伦敦市中心的一条街.因有许多私人开业的医生和医学专家在该街居住而闻名。——译注。
“我知道了。我们可以猜想是坦普尔顿夫人给他服了‘使他睡觉的东西’,但我们无法证实这件事。罗杰尔·巴辛顿一弗伦奇也许伪造了那封给验尸官的信,但此事我们现在也无法证实。我料想,这封信作为证据送到验尸听证会后不久就被毁掉了。”
“所以我们回到了那个老问题:到底是什么使罗杰尔。
巴辛顿一弗伦奇及同伙对我们的发现这么害怕?”
“你没突然想到什么特别古怪的原因吧?”
“没有,我没那么想,我只想到一件事:屋里有一个打扫房间的女仆,为什么坦普尔顿夫人要出去叫花匠来在遗嘱上签字呢?他们为什么不请屋里的女仆呢?”
“你这话有点奇怪,弗兰基。”博比说。
他的话音听上去特别怪异,弗兰基惊奇地凝视着他。
“为什么?”弗兰基问。
“因为我在你出门后,向普拉特太太问了格拉迪斯的名字和地址。”
“是吗?”
“女仆的名字叫埃文斯!”
第三十二章 埃文斯
弗兰基屏住了呼吸。博比激动地提高了说话声。
“你听我说,你问出了卡斯泰尔斯问过的同一个问题。
他们为什么不请那位女仆呢?他们为什么不请埃文斯呢?”
“哦:博比,我们终于达到目的了。”
“卡斯泰尔斯一定同样想到了这个问题。他就像我们一样,到处打探,寻找可疑的人和事。正如这个问题打动我们一样,他也被这个问题打动了。而且,我相信,他就是为此到威尔士来的。格拉迪斯·埃文斯是个威尔士的姓名,埃文斯大概是个威尔土姑娘。他追踪她到了马奇博尔特。有人又在跟踪他,于是,他根本没找到埃文斯。”
“他们为什么不清埃文斯?”弗兰基说,“这一定有某种原因。这是一个相当无聊的小疑点,但很重要。屋里有两个女仆,为什么出去叫花匠呢?”
“也许因为查德利和艾尔伯特·梅勒都是傻瓜,而埃文斯反过来是相当精明的姑娘。”
“情况不会仅仅这么简单。埃尔福德先生在场,他这个人相当精明。噢!博比,全部场面是这样的,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只要我们能搞清楚原因就是埃文斯,为什么是查德利和梅勒签字而不是埃文斯呢?”
她突然住口,两手捂在脸上。
“有了,”她说,“只是忽隐忽现,一会儿就会想出来的。”
她一句话不说地站了一两分钟,后来从脸上把手拿开,看着她的同伴,双眼闪出奇异的光芒。
“博比,”她说,“如果你住在一间有两个仆人的房子里,哪一个你接触得多一点?”
“当然是打扫房间的那一个,”博比深感奇怪地说,“谁都决不会老接触做饭的那一个,不会事事注意到她。”
“对,而且她从不会留意你。如果你某个时间到厨房去,她也许多少会看你一眼。而打扫房间的女仆伺候你用餐,招呼你,给你端咖啡。”
“你指的是什么呢,弗兰基?”
“他们不可能让埃文斯在那份遗嘱上签字,因为埃文斯会明白那个立遗嘱的人不是萨维奇先生。”
“天哪:弗兰基,你是什么意思?那么那个人是谁呢?”
“当然是罗杰尔·巴辛顿一弗伦奇!你还不明白他冒充了萨维奇吗?我敢打赌,是罗杰尔到那个医生那儿,把患癌症的事大肆夸张一番,然后请来了律师。这位律师不认识萨维奇先生,但他可以发誓见到萨维奇先生签署了那份遗嘱。
还有两个人签了名,其中一个以前没见过萨维奇,另一个老头很可能快要瞎了,大概也没见过萨维奇。现在你明白了吧?”
“但真正的萨维奇那时在什么地方呢?”
“哦!他到达那儿时身体正常,我怀疑他们后来用药麻醉了他,把他弄到顶楼上,让他在那儿呆了十二个小时。此时罗杰尔施展了他的伪装特技。最后他们把萨维奇放回床上,给他服了氯醛。埃文斯早上发现他已经死了。”
“天哪,我认为你猜对了,弗兰基。但我们能证实这件事吗?”
“是的,啊,不,我不知道。设想拿一张真的萨维奇的照片给罗斯·查德利——我说的是普拉特大大看,怎么样?她会说:‘这不是在遗嘱上签字的那个人’吗?”
“我怀疑,”博比说,“她可是个傻子啊。”
“我想这就是她被挑来签名的原因吧。不过还有另一件事,一个专家应该能够鉴定萨维奇的签名是伪造的。”
“他们先前没有鉴定过。”
“因为从没有人提出这个疑问。似乎没有时机可以伪造遗嘱,而现在情况不同了。”
“我们必须做一件事,”博比说,“找到埃文斯。她也许能告诉我们很多情况。她似乎同坦普尔顿夫妇在一起住过半年。”
弗兰基哼了一声。
“要把这事办成甚至更难。”
“去邮局问问怎么样?”博比提议道。
他们刚好路过邮局,从外表上看,这个邮局更像一个普通的商店。
弗兰基冲进邮局,开始了行动。里面没别的人,只有一位女职员。这个年轻的女职员一副好盘根问底的神色。
弗兰基买了本两先令的集邮册,然后谈起天气来:“我认为你们这儿的天气比我们住的那儿好多了。我住在威尔士的马奇博尔特。你简直不会相信我们那儿的雨有多大。”
年轻的女职员说这儿雨也很多,上一个法定公假日①还下了一场暴雨。
①法定公假日:除星期六和星期日之外的假日,如元旦、圣诞节等。——译注。
弗兰基说:“马奇博尔特的有个人是你们这个地方的人,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她。她叫埃文斯——格拉迪斯·埃文斯。”
女职员一点没起疑心:“哎,当然认识。她在都铎别墅当女仆,不过她不是这一带的人,而是来自威尔士,她回那儿去了,结了婚,她现在是罗伯茨太太了。”
“是这样,”弗兰基说,“你能把她的地址给我吗?我向她借过一把伞忘记还她了。如果我有她的地址,我会寄还给她的。”
“是这么回事呀,”女职员说,“我想可以。我时时收到她寄来的明信片。她同丈夫一起给别人当仆人。请等一会。”
她走过去在一个角落翻找,不一会她手里拿着一张纸走回来。
“给你。”她顺着柜台把纸推过来。
博比和弗兰基一起接过去,这毕竟是他们期望得到的最后一样东西。纸上写的是:
威尔士马奇博尔特牧师住宅
罗伯茨太太
第三十三章 在东方咖啡馆里
博比和弗兰基两人都不知道他们是否失态,走出邮局后,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一齐大笑起来。
“居然一直在牧师住宅里。”博比笑得直喘气。
“我查遍了四百八十个埃文斯。”弗兰基故作悲哀地说。
“现在我明白,当罗杰尔发现我们连埃文斯是谁都不知道时那么觉得好笑的原因了!”
“依他们的看法,你同埃文斯实际就住在一个屋顶下当然是很危险的。”
“接着干,”博比说,“下个地方去马奇博尔特。”
“像那彩虹消失的地方一样,”弗兰基说,“回亲爱的老家去吧。”
“算了,”博比说,“我们该为巴杰尔做点什么。你身上有钱吗,弗兰基?”
弗兰基打开提包,掏出一叠钞票。
“把这些给他,告诉他去同债主把欠账了结。父亲会把车行买下,让他负责。”
“太好了,”博比说,“当务之急就是赶快走。”
“为什么这么急匆匆呢?”
“我不知道,但我有种要出事的感觉。”
“多么可怕呀!我们还是快走吧。”
“我去安顿一下巴杰尔,你去把车发动。”
“我再不买那把牙刷了。”弗兰基说。
五分钟后,他们从奇坪萨默顿驾车急驰而去。博比毫无道理地抱怨车速太慢。
尽管如此,弗兰基还是说:“看吧,博比,车速不是够快了嘛。”
博比瞥了一眼计速器的指针,指针此刻指示速度是每小时八十英里,他便干巴巴地说:“我看我们无能为力了。”
“我们可以乘出租飞机,”弗兰基说,“我们离米迪肖特机场只有七英里路。”
“我亲爱的姑娘啊!”博比叫道。
“如果我们乘飞机的话,我们两个小时就到家了。”
“好的,”博比说,“我们就乘架出租飞机吧。”
整个行动开始就显现出梦幻般异想天开的特征。为什么如此疯狂地匆匆赶往马奇博尔特呢?博比不知道,他怀疑弗兰基也不知道,这只是一种直觉。
到了米迪肖特机场后,弗兰基求见唐纳德·金先生。一个衣衫邋遢的年轻人出面了,他面容懒精无神,看见弗兰基吃了一惊。
“你好阿,弗兰基,”他说,“很久没有见到你了。需要我帮忙吗?”
“我需要一架出租飞机。”弗兰基说,“你不是干这一行吗?”
“噢!对。你想去哪儿?”
“我想赶快回家。”弗兰基说。
唐纳德,金先生耸了耸眉毛,问道:“就为这?”
“不完全是吧,”弗兰基说,“但这是主要的想法。”
“噢!好吧,我们可以尽快安排。”
“我给你开支票。”弗兰基说。
五分钟后,他们起飞了。
“弗兰基,”博比说,“我们为什么这么做呢?”
“我一点儿也不知道,”弗兰基说,“但我感觉我们必须这样,你没这种感觉吗?”
“说来也怪,我也有同感。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那位罗伯茨太太总不会骑着扫帚飞走吧。”
“她说不定会的。记着,我们不知道罗杰尔将会干什么。”
“那倒是。”博比若有所思地说。
他们到达目的地时,天色已很晚了。飞机在帕克机场着陆。五分钟后博比和弗兰基乘坐的马钦顿伯爵的那辆克莱斯勒轿车开进了马奇博尔特。
他们把车停在牧师住宅门外,因为牧师住宅的车道不能让豪华车倒车。
他们跳下车跑上车道。
“我很快就会明白,”博比想道,“我们在于些什么和为什么这样干?”
一个苗条的身影站在门前的台阶上。弗兰基和博比同时认出了她。
“莫伊拉!”弗兰基叫道。
莫伊拉转过身来,身体略有些摇晃。
“啊!真高兴见到你们。我正不知怎么办呢。”
“可究竟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我想,是把你们吹来的同一种风吧。”
“你发现埃文斯是谁了吗?”博比问。
莫伊拉点点头:“是的,说来话长了……”
“到屋里去吧。”博比说。
但莫伊拉往后退却。
“不,不,”她匆匆忙忙说道,“我们到个地方去谈谈吧。
在我们进屋之前,有件事我一定得告诉你们。镇上有没有一家咖啡馆或类似的地方?某个我们可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