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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她匆匆忙忙说道,“我们到个地方去谈谈吧。
在我们进屋之前,有件事我一定得告诉你们。镇上有没有一家咖啡馆或类似的地方?某个我们可以去的地方?”
“好吧,”博比很不乐意地离开门边,“但为什么……”
莫伊拉跺跺脚:“我告诉你们后,你们就会明白。哦!走吧,一分钟都不能耽误了。”
他们服从了她的催促。顺着大街走到大约中段的地方有一家“东方咖啡馆”,咖啡馆豪华的名称却与内部的装饰极不相称。三人相继而入,这时是六点半,咖啡馆每天最空的时候。
他们在角落里的一张小桌子边坐了下来。博比要了三杯咖啡,然后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等到咖啡上来吧。”莫伊拉说。
女招待过来懒洋洋地把三杯温热的咖啡放在他们的面前。
“现在说吧。”博比说。
“我几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讲起,”莫伊拉说,“那是在去伦敦的火车上。真的,极其惊人的巧合。我顺着车厢过道走着……”
她停住口。她的坐位正对着门,她往前一倾,凝视着什么。
“他一定在跟踪我。”她说。
“谁?”弗兰基和博比一起叫起来。
“罗杰尔。”莫伊拉低声说。
“你看见他了?”
“他就在外面。我看见他同一个红头发的女人在一起。”
“是凯曼夫人。”弗兰基叫道。
她同博比跳起来冲出门去。莫伊拉的神情有些不自在,但他俩都没注意到。他们在街上东张西望,但根本没有罗杰尔的影子。
莫伊拉过来同他们在一起。
“他走了吗?”她的问话声音在颤抖,“哦!真要小心哪。
他是个危险分子,危险得叫人害怕。”
“只要我们几个在一起,他什么事也别想干。”博比说。
“打起精神来,”弗兰基说,“别这么胆小。”
“算了,我们此时什么事也做不成了。”博比领路回到咖啡馆桌前,“接着给我们说下去,莫伊拉。”
他端起了咖啡杯。弗兰基突然失去平衡往他身上一靠,咖啡倒在了桌上。
“对不起。”弗兰基说。
她铺开邻桌为就餐者摆设的桌布,桌上有两瓶盖着盖子的调味品,分别装着酱油和醋。
弗兰基的古怪行径引起了博比的注意。她拿起醋瓶,把醋全倒进了一个脏碗,然后把自己的咖啡杯里的咖啡倒进瓶里去。
“你疯了吗,弗兰基?”博比问,“你究竟在干些什么呀?”
“取点这杯咖啡的样品,给乔治·阿巴思诺特化验一下。”弗兰基说。
她转脸对莫伊拉说:“游戏结束了,莫伊拉!我们刚才站在门口,我一刹那间就全明白了!我撞博比的手,使他泼掉咖啡时,我看清了你的脸色。当你打发我们跑出门找罗杰尔的时候,你在我们的杯里放了东西。游戏结束了,尼科尔森夫人,或者说坦普尔顿夫人,或者你喜欢称自己是什么的夫人。”
“坦普尔顿?”博比叫道。
“看看她的脸,”弗兰基叫起来,“如果她否认,就请她到牧师住宅去,看看罗伯茨太大是不是认识她。”
博比凝神看着她。他看到那张迷人的、沉思具想的脸,由于狂怒全变了形。那张美丽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倾泻出一连串下流而可伯的咒骂。
她伸手到她的手提包中。
博比虽仍在头晕脑胀之际,但他在关键时刻采取了行动。
他的手一击,枪口抬高了。
子弹越过弗兰基的头,射进了“东方咖啡馆”的墙中。
因为是头次看见这种事,一位女招待急忙过来。她狂叫一声冲上大街惊呼道:“救命呀!杀人啦!警察!”
第三十四章 南美来信
几周以后,弗兰基收到一封信。信上贴的是一个不太出名的南美共和国的邮票。
她看完后,把信递给了博比。
信的内容如下:
亲爱的弗兰基:
我真心地祝贺你!你和你的年轻海军朋友粉碎了我一生的计划,在这个计划中我精心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
你宾想知道全部情况吗?我的女朋友彻底出卖了我(出于怀恨,我恐怕女人常常都心怀恶意),所以我这番对名誉极其有损的供认不会对我有任何伤害了。再说,我又开始了新的生活,罗杰尔·巴辛顿一弗伦奇已经死了。
我自以为我是个总被人们叫做‘坏蛋’的那种人。在牛津读书时,我就出了点小差错,我被弄得昏头昏脑的,因为被发现就要负法律责任。
我爹没使我失望,但他把我送到英国在美洲的殖民地。
不久,我偶然碰上了莫伊拉和她那伙人。她真是个尤物。她十五岁时就是一个臭名昭著的罪犯。我碰到她时,情况正弄得她呆不下去了。
美国警察正在追捕她。
我同她彼此相爱。我们决定结婚,但我们首先得实施一些计划。
首先让她嫁给尼科尔森。这样一来她可以移居另一个国家,警察就找不到她。尼科尔森刚好远赴英格兰打算开一家精神病治疗所。他正在找幢适合的房子并低价买下来。于是莫伊拉同他来到了格朗吉邸宅。
她这时正同她的同伙贩毒,由于尼科尔森不知情,她认为尼科尔森可以利用。
我一直有两个野心:一是想成为梅罗韦院的主人,二是想拥有大量的金钱。一个巴辛顿一弗伦奇家的人在查理二世统治时期曾经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自那以后,这个家族沦落成平庸之辈。我觉得我能东山再起,但我必须有钱。
莫伊拉到加拿大远游了几次,就是“看望她的亲人”。尼科尔森很喜爱她,相信她对他说的任何话。大部分男人都这样。由于贩毒生意的复杂性,她在旅行中换了许多名字。她碰上萨维奇时,正化名为坦普尔顿夫人旅行。她对萨维奇和他的巨富了如指掌,便全力以赴地对付他。他被迷住了,但还没迷到失去理智的程度。
对此,我们炮制了一个方案。你对这个方案内容知道得很清楚了。你当作凯曼的那个人扮演了无情的丈夫这种角色。萨维奇被引诱前来,不止一次住在都铎别墅。他第三次来时,我们实施了方案。我不必再叙述你知道的事。一次麻醉就完事了。莫伊拉弄到钱后谎称出国,实际上回到斯泰弗利村的格朗吉邸宅。
同时,我也在完善我自己的方案。必须要除掉亨利和汤米。在对付汤米时我运气不好,两次借良机造成意外事故都失败了。在亨利的事情上,我不打算用意外事故来浪费时间了。他有次去猎场打猎后意外地患了风湿病。我向他推荐用吗啡,他很相信我的话就染上了吗啡。亨利这个人头脑简单,不久就成了瘾君子。我们的计划是他必须去格朗吉邸宅治疗,然后在那儿要么“自杀”,要么被过量的吗啡所控制。莫伊拉会干好这桩事,不管怎样,我不应该染指。
然而,那位愚蠢的卡斯泰尔斯开始了行动。
看来萨维奇在船上给他写信时提到了坦普尔顿夫人,还随信寄了一张她的照片。之后不久,卡斯泰尔斯去作一次狩猎旅行。当他从荒原上回来时听说了萨维奇的死亡和遗嘱的事,他显然产生了怀疑。他断定这事有诈。他肯定萨维奇不会操心自己的死亡的事,他也不相信萨维奇会对癌症产生特别的恐惧。还有,遗嘱上的措辞让他觉得特别不符合萨维奇的性格。萨维奇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当其随时可能与一位漂充女人有染时,卡斯泰尔斯不相信他会留一大笔钱给她,并把剩余的钱损赠给慈善机构。捐慈善机构这一招是我的主意。这样可以使人敬重而且不受怀疑。
卡斯泰尔斯来到这儿,决心调查此事。他开始到处查访。
我们马上交了一次厄运。几个朋友带他到这儿来吃午饭,他看见了钢琴上放着的莫伊拉的照片,认出了她就是萨维奇寄给他的那张照片上的女人。他追到了奇坪萨默顿,并开始在那儿查访。
莫伊拉和我开始都吓了一跳,我有时认为不必惊慌。但卡斯泰尔斯是个厉害的家伙。
我在他之后起到了奇坪萨默顿。他没有找到厨娘罗斯·查德利,她到北方去了,但他查到了埃文斯的踪迹,弄清了她婚后的名字,便动身前住马奇博尔特。
情况越来越严重。如果埃文斯证实了坦普尔顿夫人和尼科尔森夫人是同一个人,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不过,她若是足不出户,我们不能肯定她可能知道多少情况。
我决定必须除掉卡斯泰尔斯。他在给自己找麻烦。机会帮助了我,迷雾升起时我紧贴在他身后,我悄悄地靠近他猛地一推,干完了这事。
但我仍处于进退两难的处境。我不知道他可能牵涉了什么事。然而,你的那位年轻海军朋友为我做了件对我十分有利的事情。我一个人留下来呆了一会儿,足以使我达到目的。他身上有一张大概为了辨认而从摄影师那儿弄到的莫伊拉的照片。我拿走了照片和所有证明文件,接着放进一张同伙的女人的照片。
一切进展顺利。假冒的姐姐和姐夫赶来证实了死者身份。所有的事看来满意地完成了。然而你的朋友博比把事情搅乱了。似乎卡斯泰尔斯死前恢复了知觉,说了什么话。他提到了埃文斯,埃文斯实际上就在牧师住宅作女仆。
我承认我们当时慌了手脚,有点糊涂了。莫伊拉坚持要干掉傅比,我们试了一次但失败了。
莫伊拉说她负责这事。她坐车到了马奇僻尔特,抓住一个极好的机会,乘博比熟睡时把一些吗啡放进他的啤酒瓶里。但那位小魔鬼却没死。这纯属运气不好。
正如我给你说过的,是尼科尔森的盘问使我怀疑你不像是真出了车祸。那天晚上莫伊拉正偷偷出来准备同我会面,恰好与博比正面相对,可以设想她吓成什么样:她马上认出了他,因为那天他熟睡时,她仔细地看过他。她吓得差点晕倒也就不奇怪了。后来她明白博比并没有怀疑她,于是她便振作起来大做文章。
她去了小旅店,向他编7一些令人难以置信的故事。他轻信了这一切。她谎称艾伦·卡斯泰尔斯是她过去的情人,并言过其实地渲染自已对尼科尔森的恐惧。她还尽了很大努力消除你对我的怀疑。我也同样使你相信她是个软弱无能、束手无策的女人,其实莫伊拉具有毫不手软干掉若干人的勇气!
情况严重了。我们已经得到了钱,我们正在顺利执行对付亨利的计划。我并不急于对付汤米,我还可以等待。时机成熟时,尼科尔森很容易被干掉。但你同博比是一种威胁。你们已经怀疑上了格朗吉邸宅。
你也许有兴趣知道亨利是不是自杀的吧,是我杀了他!当我同你在花园里谈话时,我明白机不可失,就径直进屋把事办成了。
飞在上空的飞机给了我机会。我走进书房,坐在亨利身旁,他正在写字,我说:瞧这,老家伙……”就开了枪!飞机的轰鸣淹没了枪声。接着我就写下了那封极其动人的遗书,从手枪上擦去指纹,压在亨利手中后又让它掉在地板上。
我把书房钥匙放进亨利的衣袋后就离开了房间,再用可以开书房门锁的餐厅钥匙,从外面把门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