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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蜡像馆,有两名工作人员,遇害者名叫松林周平,现年三十五岁。”
“是制作那具蜡像的作者吗?”
“我没有问,不清楚。”
吉村刑警播着头说道。车外已完全被夜色笼罩住,虽然马路上的雪因车子驶来驶去
而变得很污浊,不过残留在各家屋顶的雪还很白,在青白月光的照射下,应该是很漂亮
的景色才对,可是不知是否因为由奇妙的蜡像事件转变为杀人事件,在我眼里竟然变成
苍白的死亡世界。
虽然说是在涩谷,可是抵达涩谷才知道距离涩谷繁华街非常远,任何地方的繁华街
都是挤满百货公司、银行和电影院,霓虹灯闪烁不停,车水马龙,显得非常热闹,可是
一旦进入巷子里面,将会发现巷内非常阴暗和寂静,涩谷也一样,我们向宇田川困的方
向走约五、六分钟,霓虹灯消失不见,路上也几乎没有行人。
高见泽蜡像馆就座落在阴暗的场所,是一幢两层楼的四方形建筑物,一楼是工作房,
二楼是办公室,我们一抵达,先来的涩谷警署的刑警给我们带路。
一进入工作房,我差点被强烈的蜡味呛倒,虽然我并不讨厌蜡味,可是这样强烈的
蜡味实在难以忍受。
工作室一角摆着已完成的务种蜡像,在裸女蜡像旁边摆着甘乃迪微笑的蜡像,让人
觉得有点怪怪的。这里的蜡像并不全是人类,还有动物的蜡像,例如咆哮的老虎,悬挂
在天花板的长臂猿等。
“就是那个。”
往手指的方向一看,身穿工作服的男子,他的手脚被绑在墙竖立的粗十字架,那个
男子的胸部插着一把短刀,头垂下来,在众多的蜡像中,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会误以为
那也是蜡像。
“发现时就是那个样。”涩谷警署的刑警说道。
工作服沾有蜡,插着短刀的地方被鲜血染红,扳起头一看,是个留着落腮胡的年轻
男子。
我们解开绑住手脚的绳子,让尸体躺在地板上。
由于发现尸体的人是这家蜡像馆的老板高见泽健吉,所以我们爬上二楼的办公室跟
高见泽见面。办公室的石油暖炉熊熊燃烧着,让人觉得很温暖。高见泽是个头发斑白的
小老头。
“这家蜡像馆只有我和被杀的松林两人。”高见泽一面搓着两手,一面以低沉的声
音向我们说道。
“你也制作蜡像吗?”
“是的。直到四年前,都是我一个人在做。松林是后来才来当学徒。”
“可否请你谈谈发现尸体时的情形?”
“我家离这里,大约车程二十分钟,松林则住在这里,他睡在办公室的隔壁房间。
今天下雪,天气非常寒冷,我的老毛病神经痛复发,痛得不得了。若是平时,我会在上
午十时来到这里,可是今天我一直拖到下午一时才来到这里,结果发现大门还深锁着,
于是我用钥匙打开门,进到里面一看,发现松林以那种姿势被杀害,于是我立即报警—
—”高见泽说道。
“有没有被偷走什么东西?”
“有。被偷走一样非常贵重的东西,是我制作的蜡像,也就是以明星中原真弓为模
特儿所制作的蜡像。”
“裸体,手脚张开来——”
“是的。”
我心里想着那具蜡像。我旁边的德大寺问道,“你把那具蜡像绑在那个十字袈上
吧?”
高见泽点着头说道,“是的。凶手偷走那具蜡像之后,把被杀害的松林绑在十字架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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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终于明白那具蜡像被作成那种姿势的原因。
“你知不知道那具蜡像已在今天早上被人在H公园发现?”
“我不知道,今天我尚未看报纸和电视。真的已找到那具蜡像了吗?”老人摇着头
说道。
“是的。我想请问你,你何以要制作那具蜡像呢?”
“可能是去年吧,中原真弓主演一部电影,详细内容我记不得了,只记得最后中愿
真弓的裸体被绑在十字架上被烧死,由于不可能真的烧死本人,所以才来拜托我制作唯
妙唯肖的蜡像。”
“然后呢?”
“电影中,中原真弓面露微笑,就像殉教者般赴死。当我做好后,他们感到很不满
意,我知道他们不满意的原因,因为我根据事实来制作。虽然电影公司和中原一再要求
我制作更美丽和清纯的蜡像,可是我一点也不妥协,结果是由我的徒弟松林承制,在我
来看,松林的技术还很幼稚,不过他制作得非常漂亮,很让他们满意,他所制作的蜡像
被用来拍摄被烧死的镜头。”
“没有人来索取你所制作的那具蜡像吗?”
“虽然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可是我有很像中原真弓的蜡像却在坊间流传开来,有人
以电话和信件要我把那具蜡像让给他,多少钱都可以。”
“中原真弓本人是怎样的态度?”
“虽然她本人没有直接跟我讲,不过电影公司的人和经纪人说那具蜡像会破坏清纯
演员的形象,要我把那具蜡像交给他们,可是在我来看,那具蜡像更能表现出中原真弓,
所以我不愿交给他们烧掉,而断然拒绝他们的要求。”
“我想请教你一件事情。”我很谦虚的说道。“那具蜡像制作得非常逼真,腹部有
皱纹,阴毛一根根植上去,大腿有黑痣,难道模特儿中原真弓也是那样吗?”
“是的。那具蜡像是以中原真弓为模特儿制作的。”高见泽老人以充满自信的声音
说道。或许他对自己的技术感到很自豪吧?由此不是可以看出他也有顽固的一面吗?我
这么想。老人紧握着细瘦的小手,时时翻弄眼珠仰望着我们的态度,足以显示出他顽固
的性格。
“可以把那具蜡像还给我吗?”高见泽问道,我点头。
当我注意到时,德大寺已不知在什么时侯消失踪影,我连忙下楼,进入工作室,室
内只摆了好几具蜡像,不见德大寺的人影,我想借重他的智慧才把他带来,没想到他却
不告而别,实在很叫人伤脑筋。我一面这么想,一面再度回到二楼的办公室时,有一具
蜡像突然摇晃起来,让我大吃一惊。
“是我啦!”那具蜡像说道。仔细一看,原来是德大寺。
“你可把我吓了一大跳。”我苦笑着说道。德大寺从蜡像后面走出来,很悠闲的说
道。“如果是美女,就算跟蜡像在一起,也是一大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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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大寺有点要紧事要调查,而我的同事吉村刑警因高见泽要求尽快把蜡像还给他,
把他带回警视厅办公理失物招领手续,所以只有我独自前往新宿的剧场跟中原真弓见面。
N剧场位于歌舞伎町的入口,是可以容纳三千人的大剧场,平时红歌星在这里举行
个人演唱会,今天则挂出现代剧的招牌,由中原真弓领衔演出。我抵达剧场时是八点半,
最后一场还没有结束,我先跟她的经纪人三根孝夫见面。在我的想像中,演艺界的经纪
人都是戴看金边眼镜,打着漂亮的领带,身上洒着香水,可是现在出现在我眼前的,竟
然是个很平凡的职员型的三十岁男子,身穿白色的衬衫,或许经纪人有两种类型也说不
定。
三根请我在座垫上坐下来后,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认识松林,他是个很温和的杰
出男子,没想到这种人也会被杀害。”
后台的讲话声和舞台的喧哗声不断的钻进耳内,大大影响我们的谈话。
“听说你跟制作那具蜡像的高见泽老人发生纠纷,这是不是真的?”
我这么一问,三根一脸迷惑的表情说道。“因为那具蜡像对中原真弓很不利呀!你
看过她演的电影吗?”
“我听过。听说有一场使用跟中原真弓一模一样的蜡像拍摄她被火烧死的镜头,这
是真的吗?”
“是真的。对她来说,这是她第一次挑大梁,对她非常重要。尽管她可以表演脱衣
秀,可是她本人不可能活活被烧死,监制者更是个完美主义者,不喜欢使用特技,于是
我们拜托在日本蜡像界坐第一把交椅的高见泽,制作一具跟中原真弓一模一样的蜡像,
可是那个人是个怪人,竟然制作出非常怪异的蜡像,虽然我们要求他修改,可是他硬说
那具蜡像就是中原真弓,死也不肯修改。由于使用那具蜡像作替身,必定会破坏以清纯
形象出名的她,所以我们拜托他的徒弟重新制作蜡像。”
“你有没有要求他把那具蜡像让给你?”
“有。虽然我一再的要求,可是,他只是一味的拒绝,让我感到很伤脑筋。因为我
出再多的钱他都不要,实在很气人。”
“你知道今天早上发生在H公园的事件吗?”
“那个事件吗?”三根咬牙切齿的说道:“尽管我不想知道,可是来报讯的人非常
多,由不得我不知道;今天上午,杂志社的人更是蜂拥而来求见中原真弓。”
“那么中原真弓本人还不知道吗?”
“不,她已知道,因为传播界的人都是大嘴巴,他们在不知觉间告诉她,问她有什
么感想,她当场哭了起来。”
“你对这有什么打算?”
“如果那具蜡像还放在高见泽那里,一定还会发生类似今天的事件,无论如何,我
一定要把那具蜡像要回来,她也说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把那具蜡像买回来。”
“有人认为杀害松林的犯人是在偷窈那具蜡像时,被松林发现,才杀他灭口。你有
犯人的线索吗?”
我这么一问,三根摇着头说道:
“如果你认为我和中原真弓是犯人,那你就大错特错,我们的确想要回那具蜡像,
可是我们是想要回来烧掉,而如果是我们偷的,绝不会把它摆在H公园,因为那样对中
原真弓只有负面的影响。”
“会有负面的影响吗?”
“当然会,因为他把中原真弓制作成中年妇女,这会大大破坏她的形象。”
“我可以问你一个不雅的间题吗?”
“你是指阴毛和大腿的黑痣吗?”
“中原真弓的身体真是那样吗?”
我这么一问,三根苦笑说道:
“我没有亲眼看过她的裸体,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不过坐日本蜡像界第一把交椅的
人,连那种地方也制作出来,未兔太过份了。”
“高见泽在制作那具蜡像时,中原真弓是不是摆出那种姿势?”
“是的,因为那时我们很信赖他,她才会脱光衣服当他的模特儿,如果知道他是那
种怪异的人,就不会找他制作蜡像。”
三根反复说他们被高见泽老人骗。
之后,我跟中原真弓本人见面。
她马上要去电视台录影,只有短短的五分钟跟她见面,我一面简明扼要的问她,一
面看着她的脸,因为我想知道那具蜡像跟她相似到什么程度,没想到得到的答案是难以
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有点像,又有点不像。虽然那具蜡像是模仿中原真弓制作的,这的
确是不争的事实,可是跟本人谈话,发现那具蜡像的脸部表情太过夸张。中原真弓笑起
来时,露出羞涩的表情,大概是反应出她成长的阴暗面吧。蜡像的脸部表情是谄媚的笑
容,不过她跟我谈话时,时时露出非常幼稚和迷惑的表情。我们在谈话时,突然跑来一
个三岁小童星,中原真弓的脸上绽出天真无邪的笑容。问到大腿内侧的黑痣时,她就笑
而不答。
我返回成立搜查本部的涩谷警署。
随着夜色的加深,有关杀人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