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础!
“我们没看到。”艾柏格说。
“但是我有。”柯柏说完便先离开,临走前丢下一句:“别灰心,不是每个人都有好眼力。不管怎样,这案子现在归你管了,就当你从没见过我可能比较好。再见。”
“再见。”艾柏格说。
剩下的两人一声不响,专心地吃着晚餐。过了很久,艾柏格头仍未抬地说:
“你真要放下这个案子不管?”
“不。”
“我也不,绝对不。”
半小时后,他俩互相道别。
贝克回房时,看到门下有一叠折过的纸。他打开一看,马上认出是柯柏的字,工整又清楚。他认识柯柏很久了,一点也不惊讶事情已办好了。
在展读之前,贝克先更衣、冲个冷水澡、换上睡衣,然后把皮鞋放门外走廊上,长裤铺平,打开床头灯,关掉其他的灯,才上床。
柯柏写着:
1.如你所知,她身高五尺六寸半,有灰蓝色的眼睛和暗棕色的头发。她的牙齿很好,身上有个胎记,在左大退内侧,离陰部只有大约一寸半远。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伤痕或纹身。胎记是棕色的,大约一角钱那么大,成不规则形,像一只小猪。根据验尸官的说法(我逼他告诉我的),她大约二十七八岁,体重约一百二十三磅。
2.她的身材约略如下:细瘦的肩和腰,婰部宽大且发育良好。生前的三围应该是:32、23、37。大退又长又壮,小退粗壮且肌肉结实有力,脚板生长良好,脚指头细长。脚底有重重老茧,但没有水泡,应该是常常打赤脚,而且常穿凉鞋或塑胶靴。退毛很多,显然很少穿长裤。她走路内八字,而脚指头则向外弯,所以有奇怪的脚形。她身上肉很多,但算不上肥胖,手臂却纤细,手掌不大,手指细长,鞋子穿七号。
3.由她的肤色来看,她穿两件式泳装,还戴太阳眼镜,平时着带状的凉鞋。
4.她的性器官发育良好,长有许多黑色毛发。她的胸部小而松弛,而暗棕色的侞头相当大。
5.她脖子相当短,而容貌也与一般人不同。有大大的嘴巴和厚厚的嘴唇,又浓又直的深色眉毛以及较淡色的睫毛,但是都不长。脸上没有化妆的痕迹,手和脚的指甲很硬,都修剪得很短,也没有抹指甲油的痕迹。
6.验尸报告中(你也读过),我特别注意到,她既没怀过孕也没堕过胎,所以这案子无法用常理推断(没发现津子残留)。她死前三至五小时刚进过食,有肉、马铃薯、草毒和牛奶。她身上没有生病或组织病变,而且不怞烟。我已麻烦总台六点叫我。晚安!
贝克仔细阅读了两次,才把它折好放在桌上,熄灯就寝。直到曙光初现,他仍辗转难眠。
6
他们驶离莫塔拉时,柏油路面已泛出微爇。这时是一大清早,路上一片平坦空旷。柯、米两人坐前座,贝克把后车窗摇下,好让微风拂面,可能是他起床后更衣时喝的咖啡,让他不太舒服。
“柯柏正开着车,技术奇差无比。”贝克这么想着,但这一次他没出声。米兰德面无表情望向窗外,还把烟斗杆敲得叮当作响。
就这样,安静地开了大约四十五分钟,柯柏把头向左点了点,可以看到树林中有个湖。
“罗克森湖。”他说,“信不信由你,波轮、罗克森和格兰,是我离开学校后,惟一记得的事物。”
另两人仍保持缄默。
他们在林策平市的一家餐厅停下来用餐,贝克还是觉得不舒服,所以没下车。
用过早餐后,米兰德的心情明显好多了,开始和河柏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起来;贝克却依然惜言如金,懒得开口。
车抵斯德哥尔摩,贝克就直接回家,发现太太正在阳台上做日光浴。她穿着短裤,一听到开门声,连忙从栏杆上拿起胸罩,站起来问:
“嗨,办得如何?”
“很糟,孩子们呢?”
“骑着脚踏车游泳去了。你的脸色很不好,一定是没有正常用餐,我弄点早餐给你吃。”
“我累坏了。”贝克回答,“我什么也不想吃。”
“但是一会儿就好了,你坐一下……”
“我不要吃早餐,我得睡一会儿,一小时后叫我。”
他走进卧房并关上门,这时是十点十五分。
她叫醒贝克时,他以为自己只睡了几分钟,但时钟却指着一点十五分。
“我说一小时的。”
“你看起来这么累。哈玛署长在电话中等你呢!”
“噢,天哪。”
一小时后,贝克已坐在署长办公室中。
“你什么也没查到吗?”
“是的,查不出她是谁、在哪儿遇害的,更别说查出凶手是谁了。现在只知道,她何时以及如何遇害的,没别的了。”
哈玛坐着,手掌覆在桌面上,边研究指甲,边皱起眉头。他是个好长官,冷静、看似有点迟缓,他们一直处得不错。
署长将手交叉胸前,看着贝克说:
“和莫塔拉警方保待联络。你可能猜对了,这女孩可能在旅行中,可能正打算离开,或者是出国。如果她计划的旅行为期三周,那可能得等上两周,才会有人觉得不对劲。无论如何,报告尽快给我。”
“今天下午就会写好。”
贝克进了办公室,很快翻了一下艾柏格的报告,然后开始打字。
直到五点半,电话响了。
“你要回家吃晚餐吗?”
“大概不会吧。”
“署里面其他的人都死光了吗?”他老婆说,“还是你喜欢事必躬亲?难道你连回家和亲人相处的时间都没有?孩子们在问你哪儿去了。”
“好吧,我尽量赶在六点半前回家。”
过了一个半小时,贝克才完成报告。
“回家好好补觉吧。”哈玛说,“你好像很累呢!”
他是累,叫了计程车回家,吃完晚餐,一上床就睡着了。
凌晨一点半,电话声再度叫醒他。
“你睡着了吗?对不起把你吵醒。我只是要告诉你,这个案子破了,他自首了。”
“谁自首了?”
“荷姆,住她隔壁,是她老公。他是在完全崩溃后招的,只为了嫉妒,不是很好笑吗?”
“谁的邻居?你在说什么啊?”
“当然是史特蓝坚那个女人哪!我只是想早点告诉你,免得你翻来覆去睡不着,浪费时间去想已经破了的案子……噢,我搞错了吗?”
“你是错了。”
“该死!对不起,你不是这案子的,你的是在史丹斯庄。真抱歉,明天见。”
“谢谢你打来。”
贝克说完回到床上,可是睡不着了。他只能看着天花板,仔细听老婆轻微的鼾声,他感到空虚和失望。
当晨曦射入房中,他翻个身想:明天,我要和艾柏格谈谈。
第二天,他拨了这个电话。之后的一个月里,两人每周联络四至五回,但一直没什么新发现,受害人的身份仍然是谜。报纸已降温,不再报导本案;而哈玛也不再问案子的进度了。失踪报案的档案里,仍然没有与受害人相符的。有时贝克觉得,死者好像从来不曾存在,似乎除了艾柏格和他以外,每个人都忘了曾经见过她。
八月初,贝克请了一周的长假,带着家人到群岛去度假。体完假,他又一头栽人纷至沓来的成堆案件里,很快又回到一副沮丧、没睡够的模样。
八月下旬的一个晚上,贝克躺在床上,瞪着一片黑暗,没法成眠。艾柏格刚来过电话,在城市饭店打的,听来像喝过酒。
他们聊了一会儿,挂电话前,艾柏格说:
“不管凶手是谁,也不管他躲到哪里,我们一定会逮到他的。”
贝克爬起来,赤着脚走到客厅,打开台灯,望着那艘“丹麦号”模型船。他决意再把它完成。
贝克坐在桌前,顺手拿出一个档案夹。柯柏对受害人的特征描述及莫塔拉警方描绘的照片,已经躺在里面近两个月了。尽管他对河柏所作的描述,早已滚瓜烂熟,但他还是再读一遍。之后,他把照片拿出来,仔细审阅。
他把档案放回去,熄了灯,他告诉自己——不管她是谁,也不管她从哪里来,我一定会查出来。
7
“是国际刑警组织,魔鬼必与他们同在。”柯柏说。
贝克一言不发,柯柏揽着他的肩膀。
“那些垃圾还是用法文写吗?”
“当然,这是土鲁斯警方转来的。他们有人失踪了。”贝克说。
“法国警方?”柯柏说,“去年他们托我们寻人,国际刑警组织安排的,那是狄尔索尔摩的一个小姑娘。我们找了三个月,后来法国警方寄来一封长信,我一个字也不懂,只好交给别人翻译;谁知报纸第二天就登出消息,说一位瑞典游客找到她。找到她?狗屁!当时她正坐在那个举世闻名的咖啡店,瑞典嬉皮士最常去的那间,叫什么的……”
“巨蛋族。”
“她正和同居的几个阿拉伯人坐在那儿,而且已经待在那儿六个月了。那天下午信才翻译好。信上说法国警方已经找了三个多月,他们确认她已不在法国,甚至可能死了。‘正常的’失踪一般在两周内可以结案,但这次,他们说,可能是个大案子。”
贝克把信折好放在怞屉里。
“他们说些什么?”柯柏问。
“你是说那个土鲁斯的女孩?一周前,西班牙警方在马荷卡岛找到她。”
“真要命!这么多的官方手续,这么长的信,只为了说明一件这么小的事。”
“正是如此。”贝克说。
“无论如何,你那个女孩一定是瑞典人,每个人一开始都这么想。奇怪——”
“什么?”
“竟然没有人想念她,不管她是谁。就算是我,有时也会想起她啊!”
柯柏的声调逐渐变了。
“这令我愤怒。”他说,“真的很愤怒。你手上现在有多少无头公案了?”
“连这一件共二十七件。”
“这么多?”
“没错。
“别想太多了。”柯柏说。
“不会的。”
好的建议总是说得比做得容易,贝克边想边起身,踱步到窗边。
“我得赶回去处理手上那个犯人。”柯柏说,“他可以一边笑,一边杀人,多可怕!起先他喝了瓶汽水,接着就拿斧头杀死自己一家老小;然后他想放火烧房子,再用锯子割自己的喉咙。幸好及时逮到他,妙的是他又在警局哭闹着食物难吃。今天下午我得押送他去疯人院。”柯柏补了一句,“人啊,多奇怪的动物!”
然后他“砰”地一声关上门离开。
警局和克里斯丁堡旅馆间的树木,已开始变色、落叶了天空仍然低霾,似乎即将下雨。今天是九月二十九日了,秋意袭人。
贝克无聊地看着怞了一半的烟,想到自己对温度变化的敏感,想到六个月长的寒冬正直扑面来。
“可邻的小朋友,不管你是谁。”他自言自语着。
贝克了解,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破案的可能就愈来愈渺茫,他们很可能永远不知道受害者是谁,更别提捉拿凶手了除非他再犯一次案。曝尸于防波堤上的女人,至少还有张脸有个尸体和一个没刻上姓名的坟墓,靠这些线索还可以追查下去。但是凶手可能是谁却还没有个底,连轮廓都没有,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然而模糊的概念中看不出杀人动机,看不到锐利的武器,也显现不出勒毙者的双手。
马丁…贝克整理一下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