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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终日与尸体打交道,但遇到这种情况也不可能不害怕。可是,不管我心里有多害怕,我也必须弄清楚是什么一回事,这除了关系到我的工作之外,还因为我知道,如果不把情况弄清楚,必然会在我心中留下阴影。于是,我强迫自己平复心情,把耳朵贴在门边,仔细听清楚里面传出的是什么声音。
没听多久,我就肯定太平间里传出的……是女性的呻吟声。为什么会有呻吟传出来呢?要知道答案,就只推门入查看。我在心中不停默念“南无阿弥陀佛”,虽然我不是佛教徒,但这样做能使我不太害怕。
推开太平间的门,里面一片漆黑,熟悉的消毒药水及福尔马林气味立刻钻进鼻孔,除此之外我还闻到一股香水味。呻吟声并没有因为我把门推开而消失,反而变得更急促,恐惧使我不敢迟疑片刻,马上就打开电灯的开关。
电灯的光芒驱走了黑暗,也消除了我的恐惧,然而恐惧消退之时,惊讶却汹涌而至。眼前的一幕,让我毕生难忘,甚至到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也会脸红心跳。在一具具安静的尸体之中,一副美丽的女性胴体完全裸露于我面前,而且她正在我面前……自慰。
虽然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几乎每天都要面对裸露的女尸,但那些只是没有生气的尸体,对我来说就跟实验室的标本一样。而活生生的美女胴体,自我成为解剖师之后,就再没见过,更何况她还毫不顾忌地在我面前自慰。她不但没有顾忌我的存在,似乎还因为我的出现而变得更加兴奋,呻吟也更为急促。
我呆住了很长时间,直至对方穿好衣服,我才尴尬地问她是什么人。她告诉我,她叫小娜,是刚来实习的护士,并要求我为她保守这个秘密。
自这次匪夷所思的邂逅之后,我和小娜就频频约会,甚至发生了性关系。她并没有像别人那样,因为我每天都要接触尸体而感到厌恶,反而对此非常羡慕。她跟我说自己有个癖好,就是喜欢在太平间里自慰。她觉得在太平间里,在众多尸体面前,那种感觉就像被无数鬼魂包围,虽然会感到恐惧,但越是觉得恐惧,高潮就来得越强烈。
在和小娜发生关系后,她一再要求我和她到太平间里做爱,她说那样才能得到真正的高潮,极限的快感。可是,虽然我终日与尸体打交道,并不畏惧出入太平间,甚至在太平间里呆上一夜也没问题。但是,在太平间里做爱,怎么说我也是千万个不愿意,因为性爱是神圣的,我绝对不希望有第三者参与,那怕参与者是冰冷的尸体。而且,这样做也非常不尊重死者,我们从事解剖的,最忌讳就是渎亵死者。
开始时,我是坚决反对小娜的荒谬要求,但后来我坚定的立场逐渐被软化。因为我害怕失去小娜,除了她再没一个愿意接受我的女人,所以我必须把她留在身边,也必须接受她的怪癖。
那一夜,小娜值夜班,在凌晨时分我再次返回医院。在太平间门外,我已经听见小娜的呻吟声,她又再在里面自慰,在众多尸体面前自慰。推门入内后,我没有开灯,因为小娜在之前已跟我说过,在黑暗中她能得到更完美的快感。我甚至没有说话,因为当我走到她身前的时候,她的双唇已急不及待地迎上来。
小娜的身体有点冰冷,我想是因为太平间的空调开得很大,于是我就用自己的体温给予她温暖。也许正如小娜所说,在太平间里她会得到极限的快感,所以她表现得很狂野,冰凉的双唇吻遍我全身每一寸肌肤,嫩滑的双手抚摸我每一处敏感的部位……
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妙的一次性爱,就像小娜所说的一样,在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注视着我们,恐惧、不安全都化成快感,刺激着每一根神经,把我们带到一个飘飘欲仙的奇妙境界。
经历一阵云雨之欢后,我觉得很疲倦,趴在小娜身上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寒冷使我醒过来。醒来后,我发现小娜还躺在我身下,一动不动。她的身体很冰冷,就像完全没有体温一样,而且还有点僵硬,我立刻意识到出意外了,就不停叫她的名字,但她一点反应也没有。我胆怯地用手探她的鼻息,发现她已经没有呼吸,再探脉搏也没有起伏。
我吓得翻倒在地上,几乎是爬到电灯的开关处,灯亮后我看见的一张因受到过度惊吓而扭曲的脸庞……@未知部落@
法医验尸后证实小娜的死亡时间是在她与简医生进行性生活之前,但简医生却一再坚持小娜当时还活着。然而,身为病理解剖师的他,在仔细回想当晚的情形后,也承认与小娜做爱时,对方的身体异常冰冷,而随后更出现身体僵硬的迹象。
小娜极可能在简医生到达之前,因为看见某些恐怖东西而被活活吓死,但是为何她死后还能主动与简医生做爱,则无法以常理解释。
天书给我讲了一些关于螳螂的知识,原来螳螂在交配前,雌性螳螂会先把雄性螳螂的头部吃掉,而在交配之后,更会把其余部分全部吃下肚子。虽然失去了头部,但雄性螳螂依然能凭着位于胸腹的中枢神经完成交配的过程。螳螂这种特性是出于繁殖需求,但人类并不具备这种特性,那又是什么原因让小娜在死后依然能与简医生做爱呢?
“是执着的信念!”天书以肯定的语气说:“小娜一直认为在太平间里做爱能得到终极高潮,所以她的肉体虽然已经死亡,但她执着的信念让她强行支持到获得高潮的一刻。就像雄性螳螂那样,虽然交配就代表着死亡,但它们依然为追求快感而无所畏惧。”
我说:“就算你的解释说得通,那又是什么把她吓死的呢?”
天书说:“是幻想,她一直幻想在太平间里有无数鬼魂注视着她,她通过幻想让恐惧变成快感,以此获得高潮。也许在幻想的过程中,她的精神状态变得极度紧张,就像拉紧的弓弦,稍微受到外来因素影响,她就会捕风捉影地以为真的见鬼了。”
天书沉默了一会,又说:“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她真的被鬼魂吓死。其实,不断在脑海里幻想鬼魂的形象,是一种最原始的召魂方式,而且太平间里有着众多鬼魂,也许她真的把鬼魂召唤出来,把自己吓死了。”
也许天书的解释是正确的,但我却觉得小娜是因为渎亵死者而招来厄运。
档案卅八 冰箱
“相见千日好,同住半天难的道理我明白,所以儿子结婚后,我就搬到老房子里一个人住,没想竟然会发现这么可怕的事情,恐怕以后也没有人敢住这间房子了。”说话的是一名年逾半百的谭姓妇人,她在搬回旧房子后,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继然揭发了一宗可怕的凶案——
我丈夫死得早,不过他给我们两母子留下了两座房子,所以我们的日子过得还不算太坏。我儿子也很长进,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去年还交上女朋友,那是个挺懂事的女孩子。当娘的,最期盼就是儿女成家立室,所以我不住地催促他们结婚。儿子很孝顺,我催多了,他就答应了,个月多前就办了婚事。
虽然儿子和儿媳都叫我和他们一起住,但我也当过媳妇,知道相见好、同住难的道理,和儿媳住在一起,时间长了总会有些磨擦,而且我还想早点抱孙子,所以就坚持要搬回老房子一个人住。他们拗不过我,就只好答应了。
老房子是我和丈夫结婚时盖的,现在也不算很破旧,就是地方小了一点,而且只有一层,不过我一个人住,这点地方就已经足够了。老房子之前一直都是租给一对姓彭的夫妇,前段时间他们突然很匆忙地搬走,之后就一直都没租给别人。
因为房子还算整洁,而且姓彭的夫妇不为什么把客厅的地板翻新了,所以我并没有花钱去装修,直接就搬进去。这是我和丈夫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地方,每一个角落都充满回忆,让人怀念,那感觉就像丈夫还伴在我身旁一样。可是,当我搬回这个熟悉的地方的第一个晚上,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
当时大概晚上十一点左右,我刚躺下床睡觉,就听见一些类似敲门的声音从客厅里传过来。我想,我刚搬过来,又没有特意告诉别人,怎么会有人找我呢?而且就算有朋友找我也不会选这个时候啊!我疑惑地走出客厅,发现敲门声突然消失了。因为附近的治安不是很好,所以我不敢开门,对着门问谁在外面。我问了好几次,门外一点动静也没有。
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我还是回到房间上床睡觉。人到我这个年纪,就会睡得不太好,半夜里总会醒来一两次。这晚也一样,睡到半夜我就醒来了,一醒来又听见敲门声。因为半夜比较安静,所以能听得特别清楚,敲门声像是从客厅里传过来的,声音很小又很沉,好像隔着一道厚厚的墙壁传出来似的。
我本来想不管这敲门声继续睡觉,以为它很快就会消失,但它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急促,敲得我心也烦了。我想如果是贼人的话,不可能用敲门这种方式来打劫吧,就算真的有这么奇怪的贼人,也不可能整晚都在敲我家的门啊。
越是想不明白,就越睡不着,所以我就干脆下床到客厅里看看是怎么一回事。我特意不穿拖鞋,光着双脚蹑手蹑脚地走出客厅。虽然我已经尽量不弄出任何声音,但一走到客厅,敲门声就消失了。我在客厅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奇怪的敲门声也没有再次响起,坐着坐着,我就睡着了。半梦半醒间,我好像又再听见了敲门声,而且还听见一把似曾相识的女人声音不停地说着:“让我出来……让我出来……”
天亮后,我和邻居说起这件事,邻居都说没遇过这种情况,还叫我关好门窗,毕竟附近的治安不是很好。
随后近一个月,每晚我入睡时都会听见奇怪的敲门声,但当我走出客厅,声音就会消失。虽然我弄不明白是什么回事,但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直至我收到电费通知单时,才觉得事有蹊跷。
在姓彭的夫妇搬走后,房子闲置了两个多月,但电费单上却显示这两个月也用了不少电,而且我一个人住应该用不了多少电,可是实际的用电量比我预期的要多。我怀疑是不是有人偷电,于是我就仔细地检查所有电线。
我忙了一整天,终于发现了一条可疑的电线,这条沿着墙壁直通到客厅的地板下面。其实,我只要把电线弄断,也许事情就能得到解决,但是我又不甘心让偷电人的逍遥法外,所以就请来几个地盘工人,把客厅的地板掀开,想把这只电耗子揪出来。
地盘工人翻开地板后,挖了没多深就碰到硬物,继续挖竟然发现有一个冰箱埋在地下,而电线就是连接着这个冰箱。我本来想叫他们把冰箱抬上来,但冰箱很沉,里面似乎装着东西,于是我就让他们把冰箱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先取出来。
一打开冰箱的门,立刻有恶臭传出,放在冰箱里面的竟然是一具女尸,她的脖子上有勒痕,舌头伸出,双眼像金鱼一样瞪得老大。虽然放在冰箱里面,但也许因为冷度不足,尸体已经开始肿胀腐烂,并且流出让人作呕的黄色尸水。几个地盘工人当场就恶心得想吐,我也几乎被吓掉魂儿了,但觉得女尸面孔有点眼熟,就忍住恶心多看几眼,赫然发现女尸竟然就是之前的租客彭太太。
我们花了不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