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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秋天的什么时候?”
“11月吧,我记得好像是。”
“你跟她们中的哪个睡过吗?”
玛德琳往后缩了缩,说:“没有。”
'第58节' 第十章(6)
“为什么没有?你跟她们聊天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对吧?”
“也不全是。”
我使劲捏住她穿着绿色真丝裙子的肩膀,说:“你是不是同性恋?”
玛德琳又变回她父亲的喉音,说:“年轻人,不如说我是随遇而安。”
我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刚才捏过的地方,说:“你想告诉我你跟琳达·马丁和贝蒂·肖特的唯一接触就是两个月前在酒吧喝了几杯鸡尾酒,聊了聊天,对吧?”
“对,我就是想告诉你这些。”
“那你昨天晚上为什么溜得这么快呢?”
玛德琳的眼睛转了转,又转了转,用苏格兰腔儿说:“年轻人。”我说:“别整那没用的,痛快点说。”贱女孩大声说道:“先生,我父亲是爱默特·斯普拉格。好莱坞和长滩的一半都是他建起来的,不是他建起来的部分他就买下来了。他不喜欢被曝光,他不想看到‘大亨的女儿在黑色大丽花案中受到讯问——曾与死去的女孩儿在同性恋酒吧里调情’被报纸上登出来。现在你明白了吧?”
我说:“上面肯定还有彩色的照片。”然后又拍了拍玛德琳的肩膀。
她往后退了退,叹了口气,说:“我的名字会不会被记在警局的各种文件里,然后让各种令人作呕的小警察和小报记者看到?”
“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要想避免这种事我得怎么做呢?”
“在几件事上让我相信你。”
“什么事?”
“第一,你跟贝蒂和琳达乍看上去很像。你是个聪明孩子,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儿?”
玛德琳摸了摸方向盘,又摸了摸发着光的棕色仪表盘,说:“哦,她们不是同性恋,她们只是在秘巢骗点酒喝,骗点饭吃。”
“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见有人要热吻她们时她们避开了。”
我想起了玛乔丽·格林汉姆说过的那个年纪较大的男人婆,说:“有没有人因此生气?你知道吧,就是那种粗暴型的?大块头的男角同性恋一味坚持?”
玛德琳笑了,说:“没有,我见到过的想亲她们的都挺像女人的。”
“是谁想亲她们?”
“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偶尔来的人。”
“是从那以后再也没见过吧?”
“对,从那以后。”
“你跟她们都聊些什么呢?”
玛德琳又笑了,这回笑得更厉害了,说:“琳达说起她仍在内布拉斯加州的乡村城的男朋友,要不就是什么别的地方,反正是她的家乡;贝蒂聊电影界的最新动态。就谈话的样子而言,她们跟你很像,只不过她们长得好看多了。”
我笑了,说:“你很机灵。”
玛德琳笑着说:“你可不机灵。你看,我累了。你是不是要让我证明我没杀贝蒂?我能证明,那我们这场戏就唱完了吧?”
“别着急,一会儿我就说到那儿了。贝蒂说没说过她参演了一部电影?”
“没有,但总的来讲她对电影很着迷。”
“她给没给你看过一个电影取景器?一个带链子和镜头的小机器装置?”
“没有。”
“琳达呢?她说没说过参演什么电影?”
“没有,只说过她在乡村城的小情人。”
“如果她逃跑的话,你想她会去哪儿呢?”
“去内布拉斯加州的乡村城。”
“除了那儿。”
“不知道了,可以不可以……”
我碰了碰玛德琳的肩膀,与其说是拍,还不如说是爱抚:“好吧,告诉我你不在现场的证明,从上星期一,1月13日到星期三,1月15日,你在哪儿?在干什么?”
玛德琳把两手弯在嘴前面,夸张地做了一个吹号的动作,然后把手拿下来放在我膝盖旁边的椅子上,说:“我从星期天晚上到星期四早晨都在拉古拿的家里,爸爸、妈妈和妹妹都和我在一起,还有我家的佣人也在。如果你想证明的话,给爸爸打电话。我家的电话是威斯顿4391。但要小心啊,别告诉他你是在哪儿遇到我的。现在,你还有什么问题?”
大丽花的线索是泡汤了,但在另一个方向亮起了绿灯:“你跟男人做过吗?”
玛德琳抚摸着我的膝盖,说:“我最近没碰上,但为了避免我的名字出现在那些文件上,我可以跟你做。”
我的腿已经不好使了,我说:“明天晚上?”
“好。8点来接我,穿戴整齐点。地址是缪尔费尔德南路482号。”
“我知道地址。”
“那不奇怪。你叫什么名字?”
“巴奇·布雷切特。”
玛德琳说:“你的名字跟你的牙很配。”
我说:“8点。”然后趁着我的腿还勉强能动,钻出了派克。
'第59节' 第十一章(1)
李说:“今天晚上你想去威尔特恩剧院看关于拳击的电影吗?他们要放些老片——登姆普西登姆普西(1895…1983),美国职业拳击运动员,他于1919年赢得了世界重量级冠军的头衔,但在1926年将该头衔输给了吉纳·特纳。他使拳击运动在美国家喻户晓。、凯彻尔、格莱波。你去吗?”
我们正面对面坐在大学区警局警察办公室的两张桌子旁边,守着电话。被派到肖特的案子来的警察文员星期天放假了,所以我们这些平时做实地调查的侦探就被抓来做苦工,记下来电话的信息,写出关于提供消息的人的评估,然后,如果需要后续工作的话,就把信息传送到最近的侦探组。我们已经在那儿坐了一个小时了,一个电话也没有,只有凯的那句“没心没肺”似乎还悬浮在我们两人中间。我看着李,发现他的眼睛又开始发直,这标志着他又要再吃一次苯丙胺苏醒剂。我说:“我去不了。”
“为什么?”
“我有个约会。”
李笑了笑,脸又扭曲了:“是吗?和谁?”
我转换了话题:“你跟凯和好了吗?”
“嗯,我租了个房间装我那堆东西。在圣莫尼卡市威尔科克斯的爱妮岛旅馆。一星期九块钱,只要她高兴,这点钱不算什么。”
“李,德·威特明天就出来了。我得盯住他,也许应该让活格尔和凯尼格盯住他。”
李踢了废纸篓一脚,纸团儿和空咖啡杯滚了出来,坐在其他桌子旁边的人都转过脸来看。这时,他的电话响了。
李拿起听筒,说:“凶杀组,我是布兰查德中士。”
我盯着我的记录单看,李听着打电话的人说话。星期三,大丽花吻别的时间,这件案子像是永无休止,我真担心李以后戒不了苯丙胺。这时,玛德琳·斯普拉格又跳到了我的脑子里——自从她说“为了避免我的名字出现在那些文件上,我可以跟你做”之后,这已经是她第九百万次跃入我的脑海里了。李这个电话接了很长时间,期间既没有插入任何评论,也没有提出什么问题。我开始希望也有人打我的电话,这样就可以让玛德琳跳出我的脑子。
李放下听筒。我问:“有有价值的内容吗?”
“又是一个疯子,你今天晚上跟谁约会?”
“一个邻居家的女孩。”
“好女孩?”
“不错。伙计,如果星期二以后我再看见你吃苯丙胺,我们之间就会再来一次布雷切特—布兰查德之战。”
李又冲我像外星人似的笑了笑,说:“是布兰查德—布雷切特之战,而且你还会输给我。我去买咖啡,你要吗?”
“黑咖啡,不加糖。”
“就来。”
* * *
我一共记下了46个电话信息,其中大约有一半还算有条理。下午刚过了一会儿李就走了,于是埃利斯·洛就抓住我了,让我去打印罗斯·梅拉德的最新总结报告。上面说在最终经过测谎仪和喷妥撒测试之后,红·曼雷被放回到他妻子身边,还有,贝蒂·肖特的所有情书都已经被看过一遍。找到了她的一些情郎,也证明了他们不是嫌疑犯,她照片里出现的大多数男人也是同样的情况。寻找剩下的男人的工作正在进行中,库克营微处理器系统打过电话来说,曾在1943年揍过贝蒂的那个战士在诺曼底战役中牺牲了。至于贝蒂多次的婚姻和订婚的说法,有48个州的人口记录调查显示,从来没有发给她结婚证书。
报告到这儿以后就没有什么实质内容了。李蹲在小纳什的破窝里记下来的车牌号经过调查都没有什么关系。每天有300多个电话通过总机接到洛杉矶警察局和县治安官的办公室,说见过大丽花的行踪。到目前为止已经有93个假冒的凶手来自首,其中有4个没有不在现场证明的情况严重的疯子被拘留在了法院的拘留所,等待精神状况的听证会和是否遣送到卡马里奥卡马里奥:加利福尼亚南部的一座城市,位于洛杉矶西部。是肥沃农业区的制造业中心。精神病疗养院的决定。实地调查还在全速进行着——现在已经有190个全职警察投入到这个案子中来了。唯一的希望是我那1月17日的实地问讯结果:有人在安奇诺的几个鸡尾酒酒吧看到过琳达·马丁,已经向那个地区派出了大批的人员,希望能找到她。等我完成打印工作时,心里十分确定,我们永远也不会找到杀伊丽莎白·肖特的凶手,所以就赌了这个结果——在警察办公室的赌局里“无法结案——1赔2”上押了二十块钱。
* * *
我在8点整的时候按响了斯普拉格家的门铃。我穿着最好的外衣——蓝色的夹克衫、白色衬衫和灰色法兰绒长裤,还打赌我自己会像个傻瓜似的屈从于周围的环境。长达十个小时的接电话工作让我疲惫至极,尽管我在局里洗了个澡,可还是不怎么精神。听了一通关于大丽花的谈话,我的左耳一直在疼,所以站在门口时就愈加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
'第60节' 第十一章(2)
玛德琳打开门,她下身穿着一条裙子,上身是紧身的羊毛衫,非常漂亮。她粗略地扫了我一眼,拉起我的手,说:“你看,我真不想告诉你,可是爸爸听说过你,坚持要留你吃晚饭。我跟他说我们是在斯坦利·罗斯的书店办画展时认识的,所以,如果你想盘问这里的人关于我不在现场的证明,要小心点儿。行吗?”
我说:“好!”任由玛德琳挎着我的胳膊,领着我向屋里走去。与房子外表的都铎风格不同,入口处大厅的装饰是西班牙式的:雪白的墙上装饰着挂毯和交叉的铸铁剑,光滑的木地板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大厅通向一间十分宽敞的起居室,起居室里氛围有点像男子俱乐部——低矮的桌子和长靠椅的四周摆放着绿色的皮椅,巨大的石头壁炉,小块的各种各样颜色的东方风格的地毯拼接在一起,伸展向各个方向,四周露出一条橡木地板的镶边来。墙壁装饰着樱桃木,上面挂着家人和祖先们深褐色的照片。
我注意到在壁炉的旁边蹲着一只西班牙猎狗的标本,它的嘴里还叼着一卷泛黄的报纸。玛德琳说:“那是博图。报纸是1926年8月1日的《洛杉矶时报》。爸爸就是在那天得知他赚到了第一个一百万。博图那时是我们的宠物。爸爸的会计打电话来,说:‘爱默特;你是百万富翁了!’那时爸爸正在擦他的手枪,博图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