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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秦瑞那委屈的模样,汝阳微微叹了口气,将他的手指轻轻的盖在秦瑞的手背上。
“我……只是不想你遇到危险。”
“我知道。”
秦瑞翻动手腕反握住汝阳的手指,手指光滑且有些凉,像是抚摸着玉石的感觉,很难想象那白色的火焰会从这样的手指间喷射出来。其实他一直都明白一向随他性子行事的汝阳为什么总是不要他对那些妖物太过靠近,怕他有危险,他毕竟只是一个人类,一次出事不死不代表永远都能幸运的不死。如果自己死了,汝阳该去哪里呢?想到自己可能是汝阳唯一在意的人类,他禁不住有些满足。
“汝阳,知道我为什么总喜欢去冒险么?”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
“……如果有一天我帮不了你……”
汝阳说这话的时候,眸子中带着淡淡的哀伤。
3
才坐了两天的画舫,秦瑞就有些受不了了。他毕竟是常年在北方,对于乘船泛舟这类的事经历的比较少,开始坐船的时候还有一些新鲜感在里面,久了越发觉得不自在起来,何况灯船画舫看的多了也感到腻烦,便想着上岸去玩玩。
正想着,杏儿珠儿两个丫头便回来了,这两个丫头是被秦瑞派出去打探消息的。虽然那天当着汝阳的面,秦瑞将自己的好奇心压了下去,但是背地里他还是派两个丫头去打探了那鹅黄少年的身份。
两只小麻雀一回来便要叽叽喳喳的报告,却被秦瑞拦下了,他回头看看了汝阳。
汝阳这两天在船上倒是过的很自在,每天不是陪秦瑞下棋饮酒就是看书睡觉,此时他靠在船舱里已经睡着了,手中还握着一本看了一半的《神怪志》。
秦瑞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带着两个丫头上了船头。
“查的怎么样了?”
“回主子的话,那少年是这秦淮乐坊中最有名的乐师哦。”
“是呢,十几岁就对乐器样样精通,还能自己填词作曲子。”
“果然是少年才俊呢,还有什么其他消息么?”
“据说他家祖上原本也是秦淮乐师,但是并不出众,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就一鸣惊人,成了有名的乐师……”
“是呢,不过那乐师死后,便家道中落,剩下的族人为了生活便离开了这里去汉中谋生。”
“这个少年也是这几个月才回来秦淮的,大概是想认祖归宗吧。”
“那么那个少年叫什么名字?”
“施秊。”
“恩……很好。”
秦瑞笑着听两个丫头报告完,心中暗想,不就是一个回乡认祖的少年么,就算带着个千年的乌鸦精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过细想那少年冷冷的一瞥却又有些个奇怪,而汝阳冷冰冰的阻止也令他心生疑惑,总是感觉要有事情发生呢。
“杏儿珠儿,这船我坐腻了,找个安静的宅子,咱们上岸玩上几天吧。”
两个丫头明显跟主子一个心性,听秦瑞这么一说,便高高兴兴的领命办事去了。
回到船舱,汝阳却还没醒,手中的书已经掉到了地上。秦瑞上前拾起了书,顺便坐在了汝阳的身旁。翻了翻书,汝阳正看到火神祝融与水神共工大战那一段情节。秦瑞笑了笑,他想起汝阳曾经说过自己是祝融后裔,看这种神话故事书难道是想回顾一下自己祖先的英雄事迹?没想到汝阳那个淡定从容的家伙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傻笑什么?”
低沉优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秦瑞猛一回头,鼻子差一点撞上汝阳的脸。不知何时汝阳已经醒来了,脸靠的他极近,一双微微眯着的媚眼盯着他,带着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朦胧。秦瑞觉得自己身体里那种亵渎神灵的想法又开始蠢蠢欲动,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将视线转开。
“汝阳,船坐腻了吧,我们上岸玩几天?”
“恩……好。”
汝阳慵懒的扭动了一下睡的有些迟钝的身体,依旧是没有异议。
两个丫头办事很得力,不到晚上就找到了借住的地方。
那是位于秦淮河北的一座老宅子,据说已经修建百多年了,宅院只有二进并不是很华美,却有一种清雅的气势,老宅二进院子的中庭一株百年垂柳树身挺拔,茂盛的枝干伸展开来遮盖了大半个宅子,所以即使是白天的宅院也透不进几许阳光,给人一种很是阴凉的感觉。来开门的老家人是这个宅子第六代守门人。据他讲,这宅院已经空了几百年了,只是最近几个月宅子本家的少爷才回来这里居住,才把这宅子整理了出来。
“最近几个月才回来……”
秦瑞刚想到那个叫施秊的吹笛少年,便看到鹅黄色的身影伫立在正厅前,双眼茫然的望着前方,似乎并没有看到他们。秦瑞偷偷扯了扯汝阳的袖子,低声说。
“汝阳,是那个吹笛子的少年呢。”
“唉……”
汝阳轻轻的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少爷,这几位就是来咱家宅子借住的客人。”
老家人上前几步召唤他家公子,少年这才“啊”了一声回过了神,略带歉意的对着秦瑞他们笑了笑,但是双眼依旧是茫然的望着前方,眼珠转也不转一下。
“不好意思,怠慢各位了,里面请。”
少年说话的声音很温柔,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完全不似那天在画舫上吹笛时那般清冷,眼神也……
“冒昧的问一下,你的眼睛……”
“我这眼睛是看不见的。”
“哦,恕罪。”
少年笑着摇了摇头,并不在意。秦瑞的脑袋里却画起了问号,他清楚的记得那天少年冷冷的一眼,难道是他看错了?还是说眼前这人和那人并不是一个人?看着少年似曾相识的脸,又觉得不太可能,世上真的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么?秦瑞疑问的看向汝阳,汝阳却依旧是一副淡漠的表情,深潭一般的眸子中看不到一丝的波动。
客厅里陈列了许多的乐器,虽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看起来都很古旧,似乎都有着上百年的历史,不过看的出保养的非常的好,上面不带有一丝的灰尘。随意的问了问,得知这少年便是秦淮近几个月最有名的乐师施秊,而这个宅子就是当年他那位有名的乐师祖先留下来的。宗族迁移到汉中之后经历了几百年的变迁,原本是一个大族却在几次天灾瘟疫的侵袭下只剩下了少年一个人,于是少年便离开了汉中来到秦淮寻根,也算是回归故里了。
“没想到公子小小年纪就遭遇如此的不幸……”
秦瑞的脸上露出了怜惜的表情,忽然他想起了那只青色的乌鸦,与这位少年聊了许久却没有见到有乌鸦在这附近,莫非自己真的认错人了?
少年吩咐老家人将二进院子的西厢房收拾出来给秦瑞和汝阳居住,其他人则安排到了前院的偏房。秦瑞见汝阳点头示意他答应,便也没有再推辞。
用过了晚膳,秦瑞依旧是老习惯,抓汝阳陪他喝酒。几杯酒下肚,秦瑞便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汝阳,你有没有觉得什么古怪?”
“怎么说?”
汝阳握着酒杯,站在屋内摆设的一把古琴前,看着趴在古琴上瑟瑟发抖的小琴魅。这个宅子无论是其本身还是里面的东西都太古老了,竟生出精魅这种东西来,不过好在这种东西没有什么危害,也不用过于理睬。
“我总觉得今天看到的少年和那天的那个是一个人,但是他却完全不认识我们,而且,我记得那天那个眼睛也不是盲的。”
秦瑞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他的眼睛盯着酒壶上的白瓷盖子,却没有看到趴在盖子上打酒嗝的酒魅。
“恩,似乎是一个人,不过气息却是两种。”
汝阳伸手指在那个长得像小猫一般毛茸茸的琴魅的脑袋上面摸了摸,那琴魅立刻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将小小的身子靠在汝阳的手上,磨蹭着。汝阳逗弄了一会琴魅,又回到了桌旁,将酒壶上的酒魅吹掉,然后倒了杯酒给秦瑞。
“答应我,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不要随便靠近这宅子中任何奇怪的东西。”
“知道……不过,为什么?”
“会有危险。”
“既然这样,我明天便叫他们去找新的住处。”
汝阳的眸子中红光跳动。
“没用的,该来的跑不掉。”
说也奇怪,从秦瑞他们住进施家宅子的第二天,秦淮便开始下雨,明明还没到雨季,这雨就下个不停,让人觉得有些蹊跷。下雨天自然不利于游玩,虽然雨中秦淮也算是有着另一番的美感,但是打雷闪电就明显破坏了该有的气氛,更何况秦淮本就因水而显得空气湿润,再加上下雨的潮气,只让人觉得满鼻子都是一股子河水的土腥味儿,大大煞了秦瑞的雅兴。
好在这施家宅子有得老柳树的庇护,后进宅院中并未淋进太多的雨水,空气中不但没有土腥味反倒是飘着一种淡淡的柳叶香气。于是秦瑞便命人搬了把躺椅放在长廊中,自己一个人倚着长椅看着庭中的老树,老树长长的枝条几乎要垂到房檐下了,翠绿色的枝叶被雨水打的分外的灵透,带着几分飘渺的闲逸。
看着看着,那老柳树竟然逐渐的模糊起来,只剩下柳枝轻轻的摇摆着曼妙的犹如少女的腰肢。忽然树下出现了一抹鹅黄色的身影,那身影似乎正是少年施秊,而他的身旁则站立着一个身穿青衫的青年,两个人似乎在说着什么,很开心的笑着。秦瑞好奇的盯着他们,想要坐起来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可是这么一来他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动弹不得。这是怎么回事?秦瑞心中大惊,想要大叫却连最简单的声音都发不出来。这时,那一直背对着他站立的鹅黄色身影慢慢转过头来看着他,那本该熟悉的面孔上,只有一只血红色的眼睛狠狠的盯着他。
4
“啊!”
秦瑞身体猛的一震,大叫一声睁开了眼睛,原来刚才只是做了一场梦。不过那梦的感觉实在是太真实了,他不禁大口的喘息着并握紧了僵硬的手指来平衡急速心跳带来的强烈恐惧感。
“做噩梦了?”
汝阳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他的身旁,伸出手指摸了摸他的额头。
“恩……啊?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秦瑞被汝阳的手指冰的一抖,这时他才发现汝阳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爬上来的一样,浑身都是湿漉漉的,垂坠的发丝和衣摆还在不停的滴着水。这么大的雨,汝阳出去做什么了?不过秦瑞却没这么问。
“汝阳,记得下次洗澡要脱衣服,还有要用热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