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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女孩的温热气息拂过耳畔,何劲草僵着表情地看向趴在肩头的岑洁,用来撑住她身体重量的手臂不知是该放还是该继续箍紧。
正当两人僵直了脸色小心翼翼地看着岑洁的时候,然而对方却突地阖上那双不带焦距的眼眸,就像是力气被抽光似的再次陷入昏迷。
岑洁那一刻的骤然苏醒将初九和何劲草的注意力拉了过去,当他们再次抬眼看向上方时,楼梯口上的女孩就像是突然蒸发了一般。如果不是初九他们确实有听到那放得极轻的四个字,几乎要以为方才发生的事情不过是错觉一场。
初九和何劲草两人怔然地对视了一眼,最末还是由初九打破沉默。
「那个……刚才那句『请找到我』是指……」初九咽了咽口水,有点艰难地从嘴里吐出句子。「找到她的身体吗?」
后面几个字放得极轻,初九紧张地用眼角瞥向楼梯口,似乎在确认那道白色的身影会不会又突然出现。
「你以为我就知道吗?」何劲草阴着表情,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
初九窥着他的眼神,隐约可以猜出对方的心情指数为何瞬间降低。毕竟四层楼说大不大,但是……假如真的有尸体被藏在这里的话,要找出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初九拼命地回想起自己看过的电影和小说,哪些地方最有可能藏得下一个女孩的身体而且不会被发现。水塔?墙壁?冰箱……呃,浮现这个念头的自己实在很糟糕。
「啧,没办法了。除了一层层的找,还能怎么样。」轻咋了舌,何劲草举脚就踏上楼梯。
一旁的初九见状赶忙跟上,但是走了几个阶层之后却注意到何劲草突地顿下步伐,并且用眼角瞄向靠在肩头的岑洁,紧接着高瘦的身子似乎有转身往下走的意图。
「何大哥?」初九困惑地唤了一声。
「我先把她放在一楼,不然走楼梯不方便。」已经背着岑洁一段时间的何劲草拢拢手臂,从手腕上不断传来发麻的感觉。
初九一听,忙不迭将手伸出去拽着何劲草的衣角不放。「你要把岑洁丢在一楼?」
「难道要我继续背着?」何劲草用眼角觑着初九的手,又觑向通往上方的楼梯,眉头不自觉地往中间皱了零点几公分。「喂喂,练体力也不是这种练法吧。」
「可是……」初九的手指说什么也不肯松开,黑色的眼睛里透出企求。
盯着初九半晌,何劲草没辄地吐出一口闷气,将手臂收紧,托住岑洁有些下滑的身体。
「算了,就当作扛沙包练体力吧。」撇着嘴唇,何劲草勉为其难地妥协。口气虽然看似不悦,但是从他的细微表情还是可以知道他只不过是嘴巴坏了点而已。
听见岑洁不会被放在一楼,初九顿时松了口气,踩着步伐继续跟在何劲草的身后往二楼前进。只是毫无头绪的两人来到二楼主房的银铝门前,瞧着一眼就可以直接望入的客厅和房间不由得迟疑了一下。
那一句「请找到我」所含盖的意思太暧昧,反倒不知道该如何找起。
初九站在楼梯口,努力思索着相关的讯息。「我记得二楼有厨房、客厅、主卧室……啊,右边好像还有一个小房间。」
「那是霏霏之前的房间。魏叔他们搬走时已经将里头的东西清空,现在应该是空房才对。」
听到空房两字,初九忍不住扬起眉毛,越发觉得这或许是一个搜索重点,值得一查。然而这样的想法才浮出了数秒钟,就被何劲草的下一句话硬生生地压了回去。
「不过二楼的可能性实在不大。」
「怎么说?」
「魏叔他们还没搬走时一直住在这里,如果要将尸体藏起来的话,这个地点不怎么理想,随时都会有被发现的可危险。」何劲草敛着眼说道,偏低的声线听起来没有多大起伏。「如果霏霏要我们找的真的是她的尸体,那么……三楼或四楼的可能性反而比较大。当然,这是以尸体在房子里为前提。」
「那个……尸体放久了会有味道传出来吧。」初九提出心里的疑惑,两道眉毛拧在一块。「可是我住在这里的时候并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所以我刚才说的全是假设。」由于两只都用来撑住背上的岑洁,无法抽出来敲初九一记,何劲草干脆甩了个眼神过去。
初九纳纳地回应一声,暂时将搜索二楼的念头放到一旁,先与何劲草一起走上三楼。
被日光灯笼罩的走廊搭着窗外投射而入的昏黄月光,混合出一种迷离的色彩。两旁的寝室门板则是全数半掩着,偶尔因为晃动而发出了嘎吱声。
「何大哥,我在想……霏霏说的『我』,真的是指尸体吗?」
租屋守则…47
何劲草正要回应初九的问题,然而另一道轻浅的嗓音突然缓缓地响了起来,隐约中似乎带着一股疲惫感。
「不是尸体。」
短短的四个字敲在清冷的空气中,就宛如小石子落在水面激起了圈圈涟漪一般,惊得初九顿时张大一双眼,何劲草则是不自觉地松开两只手,让原本趴在背上的女孩滑落地面。
或许是这个动作太突然,背后的岑洁为了避免自己的身子失去平衡,细白的手臂先是反射性圈紧前面男人的脖子,顾不上会不会造成对方缺氧的危机,先让脚尖落地再说。
一瞬间被勒紧的感觉让何劲草发出一声闷哼,一双眼立即不悦地吊高,凶恶地瞪向罪魁祸首。已经稳稳站在地面的岑洁摆了摆手,示意男人不要在意这种小事。
「不会在意才有鬼,你是想勒死我吗?」何劲草摸着自己被箍得有些发红的脖子,没好气地说道。
「岑洁,你还好吧。」初九直接略过抱怨不已的男人,匆匆赶到岑洁身前,将同班同学上下巡视一次确保没有任何缺角。
「放心,我没事的。」岑洁扬起唇笑道
「对了,你什么时候醒来的?」何劲草原先只是随口问问,却看见岑洁抿着唇安静片刻,随即从唇边扯出细致的弧度。
「……在你把我当成沙包说要来练体力的时候。」
初九不用回头就可以知道何劲草的脸色此刻一定是黑了一片,因为岑洁清醒过来的时间点是他们还在一楼的时候。
嗯,所以说,女人果然不是好惹的。初九默默地替被当成免费劳力的男人哀悼数秒钟。
何劲草啧了一声,暂时压下想掐死岑洁的冲动,将注意力放在另一件事上头。「你刚才说的『不是尸体』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霏霏要你们找到的并不是她的尸体,因为尸体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岑洁一边说一边往前走,轻轻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落下回荡的馀音。
「你怎么知道?」何劲草厉起一双黑眸,毫不掩饰眼底的防备。
紧紧跟在后方的初九像是想到什么,有些迟疑地问道:「岑洁你……是不是也做恶梦了?」
「嗯……不过跟你们的梦可能有点不同。」岑洁的表情看起来有丝苍凉,长长的睫毛半垂着,隐在下头的眼眸浮出一层回忆色泽。「我在梦里听到了霏霏哭泣的声音,她不断哭喊着好痛好痛。」
随着最末一字的落下,岑洁前进的脚步同时停了下来。
初九和何劲草抬眼一看,发现岑洁带领他们来到走廊尽头的储藏室前方。原本该是一片漆黑的室内,却从狭小的门缝里透出了偏黄的光线。
何劲草挠挠了头发,目的地是储藏室的事实让他忍不住咋了一下舌。十几分钟前用来破门的斧头就是从这个地方翻出来的,就连那盏看起来快坏掉的小灯也是他随手打开之后就忘记关掉了。
原来他之前就已经闯入了对方的大本营,只是不知道而已。
浑然未察何劲草内心想法的初九在岑洁推开那扇半掩的房门之后跟着走进储藏室,飘在房里的霉味浓重得让人鼻子发痒,初九已经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在一边掐着鼻子预防更多的哈啾声跑出来的时候,初九回头瞥了眼慢慢跺步进来的何劲草,总觉得对方的表情似乎充满复杂。
不过现在不是去在意这个的时候,初九移回视线,一双圆黑的眼眸紧紧瞧着岑洁的动作不放,看见她的室友缓缓地走到墙角附近将覆盖在某些东西上方的白布扯开,露出了底下直立排放一块的好几幅画像。
摆放在最外层的是一幅人物肖像画,黑头发白皮肤有着爽朗笑容的女孩子,美中不足的却是两侧的脸颊各有着一道从眼底延伸下来的长长抓痕,将原本的色块破坏掉,反而让人产生出一种画里的女孩在流泪的错觉。
「这是……霏霏?」初九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肖像画,女孩熟悉的样貌跟之前在二楼卧室内看到的照片没什么太大差异。
她记得岑洁曾经提过,魏叔的女儿有着优异的美术才能,所以那些被白布遮蔽住的图画应该都是霏霏的作品。
「嗯,她就在这里。」岑洁的声音没有太大起伏,却彷佛可以察觉到一种压抑。
站在一旁的初九敛着眉,从岑洁的句子里她想起了某些事情来,一些关于租屋时需要注意的守则。
这就是为什么霏霏会在这栋房子徘徊的原因了,因为人物的海报或画像容易引来亡灵的寄宿。所以那个女孩才会对着他们说:「请找到我」
在找到霏霏的肖像画之后,一楼的红色铁门便不再卡死,轻轻一拉就可以打开了,所有的事情就像是落幕了一样。只除了年轻的代理房东下落不明,只除了初九无可避免地又被白奇念上一顿。
原因在于初九先前曾经打电话向白奇求救,只不过在看到霏霏的时候却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手机还在拨号中,下意识就把手机塞在口袋里。偏偏接下来又为了寻找霏霏的所在而来回奔波,手机传来的连续震动并没有被初九发现到。
就这样一直到踏出铁门的时候,看见门外已经站着阴沉着脸色的白奇,初九才发现事情其实还是很不妙的。
当然,这是指她而言。
至于岑洁则是带着那幅画像暂时到她男朋友那里借住一晚,预定隔天要将画送到魏叔在乡下的老家。
而在这一次事件中付出最多劳动力的何劲草仍旧是挂着一副看起来不怎么高兴的表情,朝她们几个人摆了摆手就往伊特茶食馆的方向走去,似乎是要回到店里睡上一觉。
再然后,这场风波过后的隔几天,初九、岑洁、何劲草三个人就从这栋房子搬了出来,各自又重新寻找新的住宿地点。
在白奇的勒令之下,初九的新住处不仅仅是离学校近,连带的离白奇住的套房也很近,让初九只能怨念起自己的不良信誉所导致的结果。
待在已经打扫完毕的新房间里头,初九一边整理东西一边用肩膀夹着手机和白奇交谈,讲着讲着,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是讯息的接收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