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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地,我看天快黑了,随即烧水做饭。刘琴伤势刚痊愈,不能再吃面条了,今天我就顺道在县城里买了猪肉和几个小菜,准备好好地享受一顿。不过,这些菜和尸体在车上曾摆在一起,刘琴有点害怕,吃的时候像吃毒药一样。我见状就劝刘琴赶紧吃,山里头有猪肉吃就不错了,别去跟城市生活比较。
九月的天黑得越来越快,我们吃完饭,洗了澡,一泼黑墨就从东边的天空洒到了西边的天空。我早早地点好蚊香,叫刘琴快点睡,然后自己就一个人看阿加莎的小说,想从里面找一找侦破谜题的灵感。这些书是我从大学里带来的,虽然看过好几次了,但一点都不厌倦,赵喜悦很爱看,经常跟我借书。一想起赵喜悦,我就浑身发毛,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感觉。我翻了个身,看见刘琴在另外一个床睡得正酣,接着就想我还没把尸检报告的事告诉刘琴,若她知道了,恐怕睡不着了。
“如果赵喜悦在三年前死了,那么我遇到的赵喜悦是谁?”我烦恼地坐起来,望着发黄的灯泡思考着。
假若世界上真的没有鬼,那赵喜悦就应该有两个人。第一个人可能是真正被拐来的新娘,嫁给了林老虎,但真正的赵喜悦三年前嫁过来就死了,由于没有去民政部门登记,而且死因正常,这事就没有被记录进公安局的系统里。现在第二个赵喜悦出事了,没人想起要查三年前的事,因为这不是凶杀,就算公安系统有过记录,三年前查明没有凶杀痕迹后,记录也被销掉了。田影花受到通缉,正好用了死者赵喜悦的身份,反正没人会查到她了,就连现在的民警都没联系到三年前的事。林老虎一直不让老婆走远,三年前的第一个赵喜悦嫁进来,估计很多人都没见过她的真面目,第二个赵喜悦代替了她,大部分人也不会怀疑。因为那时赵喜悦刚被买来,村子里的人没多少机会见到她,大部分人很难记得只见了一两面的人。
“事情是这样吗?那柑子树下的死人,是不是和喜悦姐没关系了?”我侥幸地想。
就在这时候,有人敲了我的门,我拿起手机一看,现在都快22点了。我害怕地从床上起来,门上没有猫眼,只能隔着门问谁敲门。当听到是刘大妈的声音,我才放心地把门打开,并问她这么晚找我做什么。刘大妈看见刘琴着了,她就小声地对我说:“今晚大家轮流给吴阿公守夜,现在到你了。”
“我?”我瞪眼道,居然还有上门拉人去守灵的,这要是在我老家那边早被骂死了,多晦气呀!不过,我念在吴阿公孤苦无依,他死得又冤枉,于是就点头答应。村子里的人都守过了,我来守几个小时不算过份。可刘大妈得寸进尺,居然要我守一个晚上,还说大家今天杀猪挖坟都累了,只好麻烦我这位老师了。我想叫刘大妈让我和武陵春轮岗,可话没说呢,刘大妈就跑掉了。合着只有我最好欺负,好事没我的份,要吃苦头就轮我上阵了。
“真是的!”我把门关上,写了张纸条留在宿舍的桌子上,灯也不打算关掉,就怕刘琴半夜醒来找不到人,又会吓哭。我拿好手机、手电等物,正要出门,门再一次被敲响了。我心说刘大妈烦不烦,叫了一次不够,还来叫第二次,我又没说不去。当我咕哝着打开门,想要说刘大妈你别敲了,我马上去,可一开门却深吸了一口气。
在门外昏暗的光线里,站着的人不是刘大妈,而是多日未见的赵喜悦!
第十七章 拐中拐
自从赵喜悦不见了,我多番找寻,一直未能得见。如今,我在想赵喜悦是不是鬼,她竟然自己送上门了,着实吓了我一跳。我呆住了,一个字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发生了那么多事,谜深似海,我一肚子的问题,拿不准先问哪一个。
赵喜悦朝屋里看了一眼,见到刘琴熟睡着,她就打破沉默:“唐九月,跟我来。”
“在我屋里说嘛。”我说完就看向里头,介绍道,“她是新来的老师。”
“不行!我不能待在村子里了,你跟我来,有人看见我的话,那就不得了了。”赵喜悦坚持道,说罢她就转身奔向黑暗,不给任何回转的余地。
我怕错过这个机会,关上门就追上去,一头扎进无边的黑暗中。赵喜悦出了校门,立刻朝远处的田地跑去,田地后面是一片密密的林子,再后面就是大山了。我不敢犹豫,心急火燎地大步走在田梗上,就怕赵喜悦忽然消失在黑暗的空气。这晚月光朦胧,要不是我出门时拿了手机,一路靠着稀薄的屏幕光照着,估计都踩进田里了。
一路小跑,钻进林子深处了,赵喜悦才在一间小破屋停下来。那是村子以前建的土地庙,这几年没人拜了,小庙就渐渐破败了。我拿手电往里一照,马上明白了,这段时间赵喜悦可能躲在这里,庙里有几件带血的衣服、吃剩的水果等等。我迫不及待地拉住赵喜悦,不让她再跑了,俩个人喘气地对视一眼,竟又沉默下来。
我顿了顿,鼓起勇气问:“喜悦姐,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你都知道了什么?”赵喜悦反问。
“你家挖出的尸体是谁?”我先问,然后补道,“你没跟我说实话!你不是被拐来的,第一个赵喜悦已经死了,你是田影花对不对?”
赵喜悦似乎没料到我会提起这事,她惊讶地看了我一会儿,答道:“看来你知道那件事了。没错,真的赵喜悦死了。不过林老虎没杀她,那晚她嫁过来,晚上下雨,林老虎叫她去修屋顶时摔死了。林老虎想救她的,当晚骑单车拉她去县城,可路上就死了。后来林老虎把她火化了,骨灰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埋了。”
我哦了一声,心说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没人分辨得出有两个赵喜悦。第一个赵喜悦夜里修屋顶摔死了,林老虎摸黑骑单车送她去医院,村里人都没看见,更不知道有人死了。若非诸般多变,峰回路转,让我看到了那份报告,我死都想不到有这种事。
接着,赵喜悦又说:“柑子树下的人是来找我的人,林老虎掐死了他,我们怕被人发现,所以才把尸体埋在院子里。你不要误会,那个人不是好人,他以前是在北海做传销的。”
“传销?”我诧异地问。
“2005年的时候,我被人带进传销,那时我已经怀孕了。后来被关起来的几个女人一起反抗,我捅死了一个人,之后就逃了。不过那时警察查得很严,实在没办法了,我就让人贩子把我卖到这里,跟了林老虎。正好林老虎的老婆死了,我又怕被查到,于是就用了赵喜悦的身份。”赵喜悦颤声道,“半年后有人找上门来,就是那个传销里的人,他说要报仇,因为我捅死的人是他哥。林老虎怕我被抓去才……”
“你不敢报警,是因为你杀过人?这情况特殊,应该能减刑啊。”我劝道。
“不要,我不要坐牢!”赵喜悦激动道。
我叹了口气,然后问:“那你喝喜酒那晚有什么话对我说?还有,你托谁把信塞到我门下,叫我去老马场,为什么你没来?”
“信?什么信?我没给你写信啊?”赵喜悦一头雾水。
“你的笔迹我认得的,就是你写的,你叫我去老马场那边……”
我还没说完,赵喜悦就醒悟地道:“你被骗了!那封信里面是不是写:明晚11点在老马场见面。我有事对你说。”我点了头,赵喜悦又答:“那信是我写给王玫(即林书香)的!你没看见,信上没写你名字吗?而且那是喝喜酒前一天我写的,你去老马场当然见不到我!”
我迷糊了:“你写给林书香的?不会吧?那信封上有我的名字啊!”
赵喜悦想了想,摇头道:“以后没见到我的话,你别相信那些东西。信封是不是白色的?那是我本来要给你还书时写的,你难道不记得以前我们传过很多信和纸条吗?”
“林书香拿了你留的信封?她怎么去你家的?”我这话一说完,马上想到那晚挖出尸体后,有人守在林老虎家,林书香如果去了那里,很容易借着找人的间隙拿走信封。可林书香为什么要苦心设计这个阴谋,把我骗去老马场,这对她有什么好处?难道不怕有朝一日我见到赵喜悦,戳破她的阴谋?
“王玫很聪明的,要是不聪明,她卖了那么多小孩,也不可能还没被抓到。我要是没猜错,你应该报警了,但警察说她死了,对不对?”赵喜悦发抖地说。
我点了点头,赵喜悦继续说:“王玫是自愿被同行拐卖,卖到跟她生意没关系的地方,这样警察就查不到了,这种拐中拐也只有她想得出来。要不是我以前在人贩子里见过她,根本认不出来。我怕王玫记得我,想要报警把她抓去,哪知道我求林老虎去报警,警察居然说王玫已经死了!”
我瞪大了眼睛,心想原来我不是第一个报警的人,难怪那天报警了,110电话里的反应有些奇怪,还判定我是假报警,因为他们早就调查过了。可赵喜悦和我一样都认出了王玫,这说明王玫真的没死,为什么警察的记录里却不一样。警察再无能,也不可能乱判生死,王玫是用了什么方法办到的?
“喜宴前一晚我偷偷地约王玫出来,见面了想把事情说开,可她太聪明了,一下子就猜出我报警过了。我们才说了几句话,她就气呼呼地走了。那天喜宴上,她一直看着我,我就料到她会反过来报警抓我。”赵喜悦惶惶道,“我怕警察会注意到柑子树有死人,于是叫林老虎晚上挖出尸体,埋到别的地方,然后我们找借口去外地打工躲一躲!这几年我们一直没动过土,以为这事过去了,哪里知道莫老板娶了个人贩子回来!可惜刚挖出尸体就被小孩子看见了!”
“王玫报警?”我不相信地问,“她报警的话,不怕被认出来啊?就算她在记录里死了,万一有警察记得她的样子呢?凡事总有万一!那天有人给我写了带血的报纸,报纸上有你们的通缉文,如果不是你塞到我门下,难道是她?后来报纸被偷回去,这又是怎么回事?”
“报纸?”赵喜悦大吃一惊,“你也收到了?奇怪了!我和王玫也收到了!我本来以为是王玫威胁我,我那晚才找她出来商量,谁知道她以为我说谎,因为她也收到了报纸!她还说她不受威胁,大不了玉石俱焚!”
“都不是你们俩做的?”我更惊讶,“那……那你们的报纸用血写了字吗?我的报纸上写了:叫你多嘴,小心死得很惨!不过报纸后来被偷了,那天有开学典礼,好多家长来了,林书香也来了,看来是她偷走的,她怕我认出她的通缉犯。后来小学库房里的县报被拿去贴到莫家新房里,一定也是她叫刘大妈那么干的。”
“她把报纸偷回去,这很有可能,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秘密。不过她怎么知道你有报纸?不可能是刘大妈搞鬼,她根本不知道我们的身份。”赵喜悦头疼道。
“你真的不知道是谁搞鬼吗?”我追问,因为我难以置信村子里除了林书香,还有谁这么攻于心计。
“我想王玫应该知道一点事,她那么聪明,肯定查到了什么。”赵喜悦对我说,“你不是说她假冒我,骗你去老马场吗?那晚她如果没去老马场,可能是想让你去那里撞见什么人,借你之手去报警。”
“是这样吗?”我疑惑地想,那晚看见两个人影,一个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