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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清冷笑道:“你能找着小海他们,却什么也不问。当然是等着看他们挨了打,会去找谁。这样的放饵钓鱼,我干多了。既然你想送上门来,我也就不等了。”
那人听他这样说,将纸扇倒持,拱手道:“既然百里捕头爽快,我也就不再绕弯子。在下蔡紫冠,那些小贼所盗之玉猪,于我有莫大的干系。祈请清捕头归还。”
他竟然自报家门,显见诚恳。可是他说得越正式,百里清越是恼怒,道:“哦?那玉猪是你的?真是你的?”
蔡紫冠道:“不错!”
百里清怒得一掌拍在旁边墙上,骂道:“放你妈的狗臭屁!”这人睁着眼睛撒谎,真令他无名火起,骂道:“这猪是我家祖父的陪葬,原本已随祖父入土为安,是你这盗墓贼,坏我祖坟,盗取玉猪!这会儿竟敢大言不惭,你可有一点廉耻存在?”
蔡紫冠一愣,道:“是……是你祖父的坟?你姓百里?”原来他只听小海等人叫“清哥”,却不知这清哥全名百里清,正是他此次盗墓的苦主。
百里清叫道:“爷爷正是!”抽出铁链,舞将开来来打蔡紫冠。蔡紫冠往后一退,铁链抽在墙上,墙皮四爆。蔡紫冠叫道:“百里捕头莫怒,我虽开过令祖的棺,可是除了这只玉猪,我什么都没动过。令祖骨殖,还好端端地长眠地下。”
百里清怒道:“你还想让我谢谢你么?”将铁链抖开,去势如箭,挥动如鞭,噼噼啪啪地将不宽的小巷全封住了。那蔡紫冠东躲西闪,在层层链影中仓皇逃避,口中还道:“这玉猪反正也已经出土了,总不能再开棺放回去。百里兄你开个价,我一定赔给你!”
什么叫与虎谋皮?百里清都快被他气炸了,手中铁链攻势更急。那蔡紫冠兀自叫道:“那玉猪虽然雕刻精美,可是年头太少,玉也不是什么上佳,市面上值不了多少钱的,我给你五百两,你把它让给我如何……”话音未落,铁链已逼到,“啪”的一声,正正地给百里清一锁链抽在下巴上,整个人倒飞而起。
百里清骂道:“你干吗不去买你奶奶的绣花鞋!”
蔡紫冠一头撞在墙上,慢慢溜下来,口中满是鲜血,道:“我看那是你家祖坟,才对你容忍,跟你商量……你再不知好歹,别说我真的来抢了!”
百里清叫道:“来呀!你不抢,你是丫头养的!”
那蔡紫冠脸色一变,往地上一坐,整个人慢慢向地下蹲去,道:“是你逼我的!”
他一蹲下,百里清就防着他蓄势跳起,可是只见这人越蹲越低,竟然是沉入了地下。百里清大吃一惊,抢步上前,一锁链向蔡紫冠头上砸去。蔡紫冠把头一缩,整个人便彻底消失在地面上。
百里清惶然四顾,这时乾坤朗朗,四下寂然无声,蔡紫冠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消失在他面前,恍如噩梦,想到酒楼上那灰衣大汉的警告,不由让他心头发寒。
突然间他的左脚脚踝一紧,紧接着,他整个人都向地下歪倒,幸好他身旁有墙,连忙伸掌扶住,低头一看,只见自己左足已整整齐齐地陷入地面,脚面在平坦的地上消失,只剩小腿肚子莫名其妙地插在地上。
百里清大感慌张。他平素抓人办案,不管对方是如何穷凶极恶之辈,总归是血肉之躯,明刀明枪他怕过谁?可是现在这蔡紫冠竟然能钻进土里,这不是说书人嘴中《封神演义》里的土行孙么?这世上竟真的有土遁之法?而这土遁之法,竟然也能把别人拉进去?
他想得虽多,可当此危急关头,也只是一瞬间而已。既已受困,右脚用力蹬地,猛地向上拔左脚——一声闷响,平坦的地面上裂开一个大洞,百里清左脚脱困。几乎就在同时,从土里伸出一只手,猛地一拉百里清右脚,百里清右脚受了化土之术,硬板的土地再也不能受他一蹬之力,“扑”的一声,将他的右脚直吞至膝盖。
左足出而右足陷,百里清给闪得一晃,右腿膝盖生疼,几乎断掉。大惊之下又撞上小巷对面的墙壁,伸手一撑,这才站住。百里清大急,既不敢再拔腿,又不能坐以待毙,伸手在怀里一摸,骂道:“我扔了它也不给你!”一抖手,将那玉猪远远地抛了出去。
那玉猪对蔡紫冠十分重要,眼见百里清扔了,本能地想去捡,又想到应该先将百里清彻底制服,才略一犹豫,地上百里清已大喊一声,奋力拔腿出来,两臂在小巷两边的砖墙上一撑,“噌”地上蹿五尺,两腿也在墙上撑住了。
蔡紫冠的手露出地面一划拉,未能最后抓住他。百里清不敢停留,倒手倒脚爬到两墙的顶部,右脚用力一蹬,人向左边撞来,右手攀住了墙头,一翻身跳了上去。想来蔡紫冠的土遁术虽能将他碰触的东西拉入地下,可是这么一大堵墙,累也累得死他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头看时,自己两只脚上,左脚没了靴子,右脚连袜子都没了,两条裤管也被泥土扯得稀烂,回想起来,不由心有余悸。
地下蔡紫冠已捡回百里清抛出的“玉猪”——那哪是什么玉猪,不过是他的一粒扣子而已。蔡紫冠气愤愤地探出头来,骂道:“鹰爪孙逃得倒快!”
百里清哧道:“好过你这见不得人的地老鼠!”
蔡紫冠冷笑道:“我看你就不落地。”
百里清嚣张道:“踩你一脸脚气!”
蔡紫冠大怒,作势欲扑,百里清到底心虚,沿着墙头赤脚跑了。
四
百里清在捕快房的房顶上睡了一夜,到天明时,弟兄们才将他要的裤子靴子长刀镣铐备好。百里清将十二柄长刀左四右三地插在肋下,左二右三背在肩后,这才像只大蜘蛛似的跳下地来,用力跺跺脚叫道:“蔡紫冠,有种的你再来!”
昨天中午,他被那蔡紫冠的土遁术逼得满城跑,赤着脚在房上墙上乱窜,大是丢人。好不容易逃回衙门,那地老鼠终于不敢现身,这才给了百里清一晚上的休整——便是这样,也不敢下地,只在房顶上过了夜。
这时他装备齐全,底气又回来了。将那玉猪用线拴了,往自己脖子上一挂,横着膀子出了衙门,后边的弟兄们不放心,还追出来,被他挥手喝退了。衙门口两个女人唇焦发乱地迎上来,其中年轻的一个还断了条手臂,叫道:“官差大人……”
“没空!”
那女人被他一吼惊退,街上的人看他这么杀气腾腾,更不敢拦路,往两边一让,百里清顾盼自雄,却也茫然无计:那蔡紫冠老在地下行走,他可上哪去查踪迹?
正气闷,忽听汪汪狗叫,不由大喜,回头一看正是小黑。只见大黑狗跑得呼哧呼哧的,见他回头,两前爪在地上一按,直接掉了个头,又往来路跑去,百里清知道它昨天追踪那酒楼上的大汉必有收获,这便提步跟上。
一犬一人一前一后来到城南山神庙,小黑慢了下来,将身子伏低,下巴贴在前爪上,蹑足向庙门爬去。百里清知道大敌在前,闭住了气息轻轻来到庙门外。
只听山神庙里两个人正在争吵。一人叫道:“杜铭,该干吗干吗去!老跟着我干什么?我盗墓寻宝,你老跟屁虫似的缀着算怎么回事?”
另一人冷笑道:“你又偷了人家什么东西?你这回偷的东西又有什么用?镇酒?还是腌咸菜?教你个乖,下次想偷偷摸摸,别把太平扔下。这狗子虽然胆小,鼻子可不差,你跑到天边去,它也能找着你。”
百里清听得眉毛一跳,屋中两人,先说话的正是蔡紫冠,后说话的正是酒楼上那灰衣大汉,原来他叫做杜铭,他们两人果然是一伙的。偷眼往两人脚下看,果然那酒楼上的白鼻黑狗正趴着,原来是叫做太平的。
蔡紫冠冷笑道:“我偷什么关你什么事?怎么,你还想跟我做这刨坟掘墓的缺德事?”
杜铭恨道:“不关我事?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弄得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好端端的将军当不了,失责获罪,还不都是拜你盗墓所赐?”听起来,两人倒不像是好友,倒似是有深仇大恨一般,百里清听他说自己“不人不鬼”,想到他冰冷僵硬的手腕,不由好奇。
庙里安静了一会,蔡紫冠再说话时,声音平和了许多,道:“盗墓之事,上干天和损德折寿,你做了一次,就已经将自己误了,你变成现在这样,那就是报应!现在还能留下命来,还不知足么?别再在我这耽搁了。”
杜铭冷笑道:“损德折寿?那你怎么不死?我倒霉我认了,可你也别想拿什么大话唬我!”
蔡紫冠道:“我盗墓一不为私,二不贪欲,问心无愧。老天爷也管不了我!”
杜铭哈哈大笑,道:“你不贪?少吹牛了!你不贪你会来盗这玉猪?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已打探清楚,翡翠公子最绝的就是他的《玉踪汇总》,专录天下玉石故事。你本来是要盗梁王墓,可是又拐弯去盗百里家的玉猪,一定是《玉踪汇总》告诉你那玉猪事关前朝梁王墓宝藏,你偷猪是小,去梁王墓盗宝是真!”
百里清听得心头大震,万没想到祖父这小小的玉件竟有这样的来历,怪不得以蔡紫冠这样的身手,也会来盗这不值十两银子的小玩意儿。这时庙中两人,那杜铭身手敏捷,蔡紫冠精通土遁,若是二人见利联手,他想获胜,就更难了。想到这里,心念电转,已有了计较。
庙中蔡紫冠和杜铭正在说话,忽然间只听“嘭”的一声大响,庙门大开,庙顶的灰尘扑簌簌地落下,有一条人影猛地扑了进来。二人吃了一惊,蔡紫冠天生谨慎,还没看清是谁,先捏一个诀,脚下一沉,遁入地下。杜铭凝神戒备,却只见那人一刀劈在地上,气得跌足大骂,原来便是酒楼上的那个捕快。
百里清一刀没砍中蔡紫冠,在地上劈裂了两块方砖,指地骂道:“缩头乌龟,有种的便出来和爷爷我……”话还没说完,忽然旋身一刀,竟是狠狠砍向杜铭。
杜铭见他是冲蔡紫冠来的,本来已不觉有些放松了警惕,突然间眼见金风扑面,不觉吓得向后一退——却没退开——在他腿后,有一物一绊,杜铭站立不稳,仰天跌倒。
以他的本领,自然是摔不着的,人才一倒,半空里旋身发力,这就要借势翻个筋斗站住。可是高手相争,争的便是一瞬。就在杜铭的身势将变未变之际,百里清已然赶到,手中长刀倒竖,“喀”的一声,在他的右腿上对穿对过,“叮”的一声刺入地下。
杜铭大叫一声,已给这一刀钉在地上,人躺在地上一仰身,还不及反抗,百里清空下来的右手在左肋下铮地拔出了第二把刀,刀柄顺势在杜铭的腮上一撞,“噔”的一声将他撞倒。百里清旋即将刀一转,刀尖冲下,“喀”,这一回,是从杜铭左肩上钉入地下。
他带的长刀都是四尺一的刀锋,两指宽的刀身,这两把刀调着角将杜铭钉住,露在外面的刀身都不到五寸,如同两根大钉子扎进去,不仅疼,更让人不方便动手拔除,别说是血肉之躯,就是大罗金仙也休想逃脱。百里清这才跳起身来,在庙中一站,乍着双手戒备,叫道:“蔡紫冠,这个人已经被我解决了!你有种的就出来,咱俩一对一算个总账。”那白鼻犬太平吓得簌簌发抖,早早地钻在了供桌之下。
杜铭长声惨叫,庙里被他的惨叫衬托得一片死寂。百里清不敢大意,两脚微分,眼望耳听,严格监察四周。只听蔡紫冠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