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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清道:“我现在脑子一团乱,我连他们是什么来头都不知道啊!”
苏寻道:“他们,他们原是梁王驾前十三紫金卫……”
百里清大喜,道:“咦?你又知道!”
“他们是梁王的贴身侍卫……”苏寻喘息道,“传说都是梁王精心选拔、亲自操练的战士……每一个都有独当一面的本领,后来……后来梁王去世,于是他们以身相殉,将自己的灵魂奉上,永生永世,保卫梁王宝藏……”
百里清沉吟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他们是这么个来历。”虽然仍不知道他们若有若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但是知道了对手的身份,自己的心却安定下来,逐渐能够思考了。
百里清用力捶打自己的额头,脑子里把所有关于那些幽魂的信息一一排列:
他们能够随意穿越一切,刀剑都不能伤害他们——可是他们怎么能拿住刀剑?
他们的刀剑能够割伤人,而且不能随着他们穿越泥土墙壁——所以那些刀剑是真的!
他们在门里门外各放一定数量的兵器——说明他们也知道那些兵器对他们的意义。
等一下……
他们在墓里的兵刃很新,而在地面上兵刃很残破——为什么?他们的兵刃是特制的,在地面上风吹雨淋锈蚀了的,也只能继续使用。
苏寻的火没能烧伤他们,可是那个战将的刀脱手了——为什么?在那一瞬间他对刀的控制失效了?
百里清突然抓住了一点什么。他朝杜铭伸手,道:“你刚才捡的墓里的刀,给我看。”
杜铭一愣,将手中的断刀递过来,百里清提刀检验,翻来覆去,突然道:“这是什么?”杜铭探头去看,原来是缠在刀柄上的黑色丝线,杜铭道:“缠手啊。”
百里清道:“不对!从这丝线边缘上看它本是白色,是被什么染成黑色了。”
“汗?”
“那些幽魂形体都没有,哪来的汗?”百里清笑道,“我猜,这是血。那些紫金侍卫生前的血,他们用自己的血做刀上的缠手,于是自己虚无飘渺的魂魄才能使得动真刀真枪!”百里清猛地把手一挥,“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其实就是破坏他们的刀柄缠手,缠手没了,他们就使不动刀了!”
他望向杜铭、邹员外,道:“一个一个地割断它们的缠手!杜铭手多,自己小心对敌;邹员外和我配合,咱们这就去将他们解决掉!”他将裹脚布缠了缠,道:“大家进到墓里,都吃了不小的亏,一切恩怨先放开,要打,咱们也应该是得手之后分赃不均再打,现在先放下成见吧!”
杜铭几人相互看一看,点头道:“好,就依你!”杜铭笑道:“只要他们有弱点,我就能赢!”
十一
那边,梁王双手抱头,脑海中昔日的情形一一浮现:先皇与自己并肩作战,在胜英关退敌二十万;庆功宴上,自己以军刀配歌,而先皇竟拔剑而舞;先皇病危,临终托孤;皇上少年聪慧,可是太贪玩了;中原之乱,自己名动天下,却深知大厦将倾,不由忧虑;筹划二十年,建成这座巨墓;突然听说丐帮的宝物,于是强夺过来;十三紫金卫在自己面前自杀,由术士将他们的魂魄拘在墓里,然后是漫长的等待,等到青苔爬满了墓门,等到灰尘封住了一切,等到老鼠将自己的血肉吃光,等到今天,终于有人来了,带给他的,却是这样的消息,和这样的请求。
突然之间梁王仰天大笑,金甲披风簌簌而抖:“让我把我的陪葬给你?凭什么?它们是我的,我愿意献给皇上,你又算什么?你来我这里胡言乱语,又谋图我的东西,我怎么能容你?”
他猛地一振手,从他的臂后猛地弹出一柄朴刀。梁王双手握住自己征战的老友,冷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盗墓贼,蔡紫冠。”
“蔡紫冠,你就给我死在这里吧!”
蔡紫冠从身后抽出一截铜棍,微笑道:“久仰梁王是一时的勇将,我倒也想见识见识。”他将铜棍一挥,喝道,“你的陪葬我要定了!你不给,我抢也要抢走!”
但见金光闪动,梁王纵身而起。他不会任何法术,可是征战几十载,却从未留下任何败绩,靠得正是他出神入化的武功。只见他的朴刀画出一个圈子,在灯光下化出层层虚影,向蔡紫冠猛地砍来。蔡紫冠双手横棍一搪,“当”的一声,整个人被这一刀的巨力推动,猛地向后滑去,重重撞在墙上。
梁王笑道:“你凭什么和我打?”身法如鬼魅一般已追到蔡紫冠身边,一脚踏中蔡紫冠的脚,让他动弹不得,同时倒提朴刀向下一砸,蔡紫冠勉强以铜棍卡住他的手腕,那朴刀的刀锋便在蔡紫冠的颈窝处勉强停住。
梁王狞笑道:“你想赢我?”
蔡紫冠咬牙道:“我一定会赢你……”“啪”的一声,被梁王反肘撞在脸上,整个人斜扑出去,摔倒在地,再回头时,已经满脸是血。梁王笑道:“你根本不堪一击,却还敢来和我挑战。真是个要钱不要命的小贼!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的陪葬是什么?我能保十年社稷的财宝,对你真的有用?真的想要?”
“……有用!”
梁王仰天狂笑:“朝廷覆亡,那些东西原本对我已经没用!可是你越想要,我就偏不给!”他把朴刀一转,“它们救不了皇上,就该为皇上殉葬!”
“它两百年前救不了你那个朝廷,可是现在能救外面千千万万的人!”
“那些人的生死——于我何干?”
蔡紫冠莫名愤怒,叫道:“你为了一个死人就不顾外面万千活人的生死,你口口声声说的社稷江山,难道不是由人组成的?!你这般不把百姓的生死放在心上,难怪你那个朝廷覆亡!该亡!亡得好!”
“你说什么?”
蔡紫冠咬牙道:“不然的话,当初为什么会有起义造反?若不是你建这座墓,劳民伤财,倒空国库,当年那一场水患未必不能平息!可笑你为了维持那朝廷绞尽脑汁,结果却是因为你的算计,推翻了你忠心拥戴的皇上。”
“你胡说!”
“你自己心里清楚!”蔡紫冠冷笑道,“你也已经知道了不是么?你刚才不也因为前朝是因为粮荒而亡,感到震惊么?”
十二
七、社稷之墓(3)
更新时间2010…6…21 15:55:17 字数:15364
“啪”。邹员外双手一托,抓住了一个战将幽魂砍下的刀。那战将一慌,挥拳去打他,可是它的拳头却只能凭空穿过邹员外的胸膛。百里清纵身过来,那战将手刨脚蹬,却毫无用处,被百里清一刀划过,割断了刀柄缠手。
“当”的一声,那战将的单刀脱手落下。他向后退去,虽然不能说话,却在脸上明明白白地现出绝望的神色。他们在此守卫梁王墓几百年,只因无形无质,以至战无不胜。可是被看透了弱点之后,顿时不堪一击。兵刃拿一柄毁一柄,他们到这时终于明白,自己是再也无力保护梁王了。
突然之间,他赖以维护自己魂魄不灭的信念崩塌。两百多年来古井不波的心,终于泛起涟漪。他的力量迅速散去,本来轻捷清晰的身体慢慢变得滞重与模糊。与形体散去相反的是,他的记忆迅速地凝聚起来——
原来他叫熊飞,是梁王十三紫金卫之五,与冯三邓九交好。他擅使的兵刃不是单刀而是长枪,因为他的枪花抖得好看,所以梁王曾经赐给他一个外号,叫做“五花熊”。他有一个妻子,曾经是梁王的侍女,后来赏了给他,他二人恩爱非常,后来,他有了一个女儿,他被妻子埋怨很久,怪他姓“熊”,女孩子不好起名字。
后来梁王墓建成,十三卫为了报答梁王的栽培,由薛大提出以死相殉。他毫不犹豫地赞成,可是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割舍不下。
想到殉节,他的意识便猛地被扯回到了自尽的那一刹那:七星阵、作法的道士、血酒……
百里清等人只见这个战将的幽魂一步步退去,身形越变越是模糊、脸色越变越是绝望,突然间大叫一声:“弟子熊飞愿将魂魄拘于我主之墓。以血捍卫,永世追随梁王左右!”
然后他的手虚握着往脖子上一抹,仿佛那里有一把刀在。他的脖子上猛地喷出一团白雾,好像是白色的血。
熊飞忽然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是早已经死了的。他渐渐透明的身体扑倒在地,等到那模糊的轮廓最终消失的时候,他持续了两百多年的死亡,终于完成了。
百里清几人看着熊飞消失,这已经是第十三个死去的紫金卫的幽魂了。几乎每一个紫金卫都是在绝望之后死去,可是奇怪的是,在他们彻底消失之前,最后一个表情居然都是微笑。
百里清打了个冷颤道:“他们倒也算得上是忠心耿耿的好汉了!”
苏寻已包扎好了伤口,道:“别再感慨他们了,有个会土遁术的人,叫蔡紫冠,拿了我的令箭,先去了梁王墓室,再不赶去,就要被他抢先了。”
杜铭啐道:“这个人就只会这样!鬼鬼祟祟,乘人之危!”
邹员外急道:“梁王宝藏是当今圣上点名要的,要是被他取走,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
百里清笑道:“这人的人缘怎么会这么差的?”环顾众人,道,“既然大家都不甘心让他得手,那还等什么。苏先生,知道路怎么走么?”
四人便即出发,那苏寻本就有梁王墓的资料,这时当先领路,少了不少麻烦,不一刻已到主墓室。耳听里面呼喝打斗,四人不敢冒进,便藏身门边一探,正看见梁王追着蔡紫冠乱砍。百里清笑道:“哎哟,一物降一物嘛!”
杜铭冷笑道:“这蔡紫冠的土遁术其实非常一般,遇着坚硬的石头,便十分费力。这回我看他,根本没机会作弊了。”
忽然苏寻离众而出,踉踉跄跄扑进门去大叫道:“梁王,梁王!我是苏茂之后,肩负复国重任,您快救我!”此举已将众人藏身之处暴露。
百里清吃了一惊,叫道:“这混蛋把我们都卖了!”杜铭纵身扑过去,脱手一刀,直刺苏寻的后心。
眼看那刀就要刺中,突然间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梁王已经赶到,一刀斩下,正将杜铭的刀砍落,笑道:“哈,有新人来啦?一来就来了四个,都出来吧!”他紧盯着石门后陆续现身的三人,冷笑道,“打我主意的人,还不少嘛。”百里清等人知道他厉害,一个个不敢妄言。
梁王空洞的眼窝对着众人一一扫过,良久问道:“你们都能来到这里,那么,我的十三个侍卫呢?”
这话正问中众人的要害。四人方才力挫众侍卫,终令他们魂飞魄散,当时赢得痛快,可是这时见了人家的主人,这主人又威势惊人,不由得都有些心虚。你望我,我望你都不敢回答。
梁王两眼望天,骷髅的下巴张合几下,道:“你们,杀了他们?”
苏寻道:“他……他们……已经……”
“他们最久的追随我三百多年,每一个人都是我的弟子和兄弟。当年我大限将至,来到这墓中等死。本来都安排好了他们的前程,可是他们却决心和我一起在这地下守卫江山。我还记得那一天,他们都穿着自己最喜欢的战甲,就在我的面前自尽,释放了自己魂魄,先于我成为了这里的守护者。在此后的两百多年,他们的头脑虽然不像在世时那么清楚,可是对我的忠诚却从来都没有模糊过。”
梁王低下头来,道:“你们,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