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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说完一通表达哀思和祝福的话语后,海燕建议大家埋头为春梅默哀一分钟。忽然墓碑后一个苍老的女声撕心裂肺地啜泣了起来,海燕转过去一看,居然还是那天街上遇见的那位疯婆婆!只见那疯婆婆披麻戴孝地跪在地上,眼睛哭得红肿,口里还低声说道,“女儿啊,娘亲真是对不住你啊,你都没有喝过娘亲一口奶,我们好不容易在茫茫人海中重逢了,上天怎么这么捉弄人呢,你怎么又怎样无辜死去了呢?春儿啊,春儿啊,你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娘亲我也不想活了啊!”
说完,那疯婆婆便打算一头撞向墓碑,几个女生立刻制止了她。
海燕很是好奇地问道,“老奶奶,我看你都六十多岁了,你女儿二十年前就死去了,她死的时候也有二十多岁了,我这位同学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女儿呢?年龄上就明显不对啊!”
“是啊,”曼娟也说,“这不是现代版的刻舟求剑嘛。”
“呵呵,”小溪也说,“这位奶奶气质上跟祥林嫂有几分相似哦。”
“我有我女儿的相片,”疯婆婆接着便从怀里掏出一个洗得干干净净的洗衣粉袋子,里面再折叠开一个保鲜膜,保鲜膜里再打开一个小木盒,“你们看,我女儿,墓地里面那个春儿就是我女儿啊!”
海燕看完后被眼前那相片惊呆了!虽然那是张黑白照,但里面那女孩的轮廓外面和气质和春梅分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连她眉头紧锁的神情也是毫发不差!那画里的人物简直就是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我年轻时候也说个美女呢,”疯婆婆又说,“我女儿长得就跟我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小溪惊异得吐出长长的舌头——海燕看见小溪那舌头是赤红赤红的,像是连续几个月上火的重病病人一般的那种很不健康的赤红!
这时候墓地的保安走了过来,将疯婆婆强行拉走了,还说道,“这疯婆子怎么无孔不入每天都过来啊,我们已经盯梢得很紧了呀!”
疯婆婆被架走了,但还是不住地后头对海燕她们说,“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就是春儿她娘啊,我有相片为证啊!”
“想不到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一位女生不禁感喟道。
“是啊,”有一位女生说,“上次火车上还有一位帅哥硬要说我长得像他女朋友呢!”
“呵呵,那倒是骗人的,无聊的小男孩都喜欢用这招片纯情小妹妹。”
“可是,他也有相片为证的啊。”
“。。。。。。”
不觉间已是夕阳西下了,虽然是天晴,但秋末初冬的日子里日夜温差还是很大,一阵晚风袭来,大家还是经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海燕提议说,“这边阴森森的,不是久留之地。”
正在大家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一个黑色身影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海燕的心扑扑跳了好几下,定睛一看,原来是春梅生前的男朋友爱华。
想不到几天不见,爱华人足足瘦了三天,真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啊!
“爱华,你怎么也在啊?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我天天晚上都住这里,”爱华说,“我要陪春梅过完七七四十九天。”
大家都心想,真是个好男孩,要是自己遇见这么重感情的好男人该是如何一种知足和福气啊!
“你们几个都可以留下,”爱华说,“但是陈曼娟,你给我留下!”
“为什么偏要我留下?”曼娟疑惑道。
“因为我感觉春梅的死因没那么简单,后面一定隐藏着一场不为人知的血腥阴谋!这几日我白天都在你们学校秘密调查,晚上过来墓地陪伴春梅。”
“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曼娟问道。
“通过我这几日的分析和推理,我认为你的嫌疑是最大的!”爱华怒目瞪得曼娟人都矮了一大截。
“爱华,你关心春梅我们可以理解,”海燕说,“但是,你怀疑曼娟是要拿出证据的!”
“我有证据,”爱华说,“陈曼娟,如果依照我前几年在道上混时的做事风格,你是会亲手宰了你再做成泡菜埋在土里的,但是今天我想让你死得明明白白,你他妈敢跟我到派出所一趟吗?”
“不怕,曼娟,”海燕对曼娟的人品有信心,“我们陪你一起去派出所对质!”
“不行,只能曼娟一个人跟我去!”爱华坚定道。
“这样不公平,”曼娟反而镇定了下来,“其余人可以先行回去,但海燕必须陪我一起过去派出所。”
“成交!”爱华说,“陈曼娟,你这个阴险的卑鄙女人,你就等着我来为你揭开庐山真面目吧!”
03。曼娟之死(下)
曼娟之死(下)
到了附近派出所,值班民警是为干练的中年人,看起来就是那种明察秋毫的干练之辈。
“小伙子,想当福尔摩斯吗?”民警笑了笑说,“法律是要讲证据的,你不妨说说你的推理或者最好是证据。”
“因为陈曼娟她有杀人动机!”爱华说,“春梅去世前一天就和她吵架过,因为春梅嘲笑她和前男友分手的事情,她还因此搬出宿舍外出到宾馆住了一晚。”
“但她们第二天不是又和好如初了吗?”海燕作证道。
“那只是假象,绝对的假象!”爱华一口咬定说,“陈曼娟一直就是个会演戏的演员,在春梅去世后几天里都在伪装自己非常思念春梅的样子,以掩盖自己的杀人动机。”
“胡扯,”曼娟说,“我发誓我思念春梅是发自内心的,我们在一个宿舍住了一年多,感情是比较深厚的。”
“我可以证明,”海燕说,“女生之间虽然偶尔会有个小摩擦小误会,但并不影响我们内心深处的诚挚感情。”
“就算她有杀人动机,那她有作案时间吗?”民警将头扭向爱华,“陈曼娟那天不是和这几位女生一起在死者出事后才进入宿舍的吗?”
“她是没有作案时间,但是她知道春梅这几天心理状态不稳定,故意将那套京剧苏三的道具服放在床头最明显的位置,以此刺激春梅去自杀,这叫做心理暗示。”
海燕苦笑了一下,“这也太牵强了吧,我也有一套苏三的戏服,我也有随手将衣服甩在床头的习惯,按你这么个说法,那如果哪天小溪死了,岂不是我也成凶手了?”
“是啊,”民警点头说,“这个不代表什么。”
“我还有证据,”爱华接着说,“春梅死去时候用的那根黑色丝袜就是陈曼娟的,那张板凳也是嫌疑人的,而且据我今天在墓地的观察,其他几个女生在默哀时候都哭了,就陈曼娟没有哭,既然她平时表现得那么思念春梅,为什么到了墓场反而不哭了呢?”
“我内心非常难过,一定要哭出来才能够表达我的哀思吗?”曼娟反驳道。
“年轻人,你这个土包公太菜鸟了啊,”民警笑着摸了下爱华的头,“我不反对受害者家属参与事件调查,但是一定要有根有据,否则反而会为我们添乱的。”
“走,曼娟,没事了,”海燕拉着曼娟的手——她的手已经冷如一块冰棒了,“爱华,你以后别瞎猜疑好吗,春梅地下有知,也不会允许你这样瞎猜的,对吗?”
爱华很是不服气地瞪着曼娟,“姓陈的女人,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会找到新的证据!”
走出派出所已经很晚了,两人搭上了最后一趟末班车,曼娟的神情还是没法安定下来。公交车开动后,曼娟突然拉了下海燕的手说,“海燕姐,我怎么没有看见公交车上的司机车子就自动开动了起来呢?”
经她这么一说,海燕也惊魂失措地抬眼向前望了一眼,“你眼花了,曼娟,司机师傅明明就坐在前面啊,只是他的外衣搭在了驾驶座座位的靠背上,你这个角度没有看到而已。”
“但是,但是,”曼娟还是很害怕,“为什么没有售票员呢?”
“你受惊吓了,曼娟,”海燕说,“我们这趟是无人售票车啊,是自动投币的。”
“那我怎么,怎么不记得自己投币过,司机就让我上车了呢?”曼娟眼睛直直地望着海燕。
“因为我帮你投币过啊,”海燕说,“别乱想太多了,放心吧,回家好好睡一觉,反正明天上午没课。”
由于是末班车了,所以那司机师傅也懒得打开自动报站的喇叭,等海燕朝窗外看去的时候,发现已经坐过了好几站,于是急忙拉着曼娟下车。
“哎,都怪我没留意,”海燕自责道,“都十一点了,连辆的士也没有路过的,那我们只好走路回去了。”
“那就走吧,”曼娟说,“又不是没有走过夜路。”
牵着曼娟的手走在大道,这一带相对而言是比较偏僻的郊区,更糟的是,居然今天路灯全坏了,用一句很老土的话来形容那就是,伸手不见五指啊!
海燕只感觉到曼娟的手心紧紧地扣紧自己,还说,“海燕姐,我突然记起一句古话,走多了夜路迟早要遇鬼,我走了好多次夜路都没遇到鬼,是不是今天遇鬼的概率比较大啊?”
海燕不做声,继续朝前赶路,心里只盼着早点回到宿舍,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
这是一片漆黑而且寥廓的夜街,民国时期是市政府所在地,后来由于市政府中心北移,这一片便开始荒芜了,所有建筑都基本还保持着民国原貌,不过这样也别有情趣,反倒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街道上所有的店铺都是民国时期的玻璃窗,但玻璃已经掉落得差不多了,阵阵寒风刮来只听到木窗户嘎嘎地空叫声,店铺上面还有采光的天井,门楣上还贴着一些小贩们迷信用的黄色符纸,符纸旁边还有香筐供人烧香拜佛,看得出来这一带的小贩们都比较迷信。街道上满地的法国梧桐凋落殆尽,这一带屋内人似乎很少有使用电器的习惯,除了不时传来老式留声机发出的老上海音乐声,如《夜上海》,《天涯歌女》,《毕业歌》,《四季歌》之类的,他们的衣服也全是挂在光秃秃的竹竿上,而且那些衣服全是民国时期的马褂旗袍!
这一带据说在民国时候是日据司令部,还在这条街上枪决过大批大批的革命者,一个久为流传的段子就是:有一位意志坚强的女新四军战士是个孕妇,日军见招降她已是绝无可能,于是就打算将她枪毙掉,但实行枪决的是个新兵,枪法非常菜,瞄了好几次却老瞄不准。最后只剩一发子弹的时候,那新兵想,这回我站近点贴着她身子开枪不就可以了吗?于是他便走到女新四军身边开枪,那女新四军也确实倒地不起了,新兵于是非常得意,正打算将她尸体运走时,那女新四军却露出一副男人的脸来扑向日本新兵,日本新兵丢下枪赶紧逃命,但那男人却操起他扔下的枪,随着“砰”的一声,日本新兵倒地身亡,原来里面还有一发子弹。许多人都口口相传说,那男人是女新四军肚子里的孩子二十年后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从肚子里钻出来而且长得飞快了。
海燕几乎能够在曼娟的指尖就能够感受到她砰砰的剧烈心跳,以前海燕在网上看过这一带的地图,距离和学校所在地并不太远,但今天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走了好久也没有绕出这条老式街道,反而无缘无故绕到了一个更加漆黑巷子里。
终于从巷子里拐了出来,海燕感到自己算是长舒了口气,但曼娟情绪却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