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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写完了,肯定会被你涂抹毁灭掉的,”海燕回答说,“一个正常思维的人是不会干这种傻事的。”
“是的,”刘阿姨说,“但是我起初还是疑惑,她为什么只写下‘三日’两个字,而不写成‘三人日’,或者写‘三人’呢,因为比较‘人’字要比‘日”字少两个笔画啊,而对于一个临近死亡的人来说,时间是非常紧迫的,尤其是她想留下侦破案件的线索,零点几秒也是非常重要的。”
“那她只写‘三日’的原因又是什么呢?”那个执勤民警问道。
“这也一度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刘阿姨用她那带着手铐的右手抓了抓头上的痒处,“但我后来想通了,因为她自小就是一位有着不错修养的女人,而‘日’这个词语是带有骂人的意思的,尤其是‘三人日’,会叫人感觉她好像是被轮奸致死一样。”
“既然‘日’字是个脏字,”马博又问,这一段日子以来,他也多少对海燕周边所发生的事情有了些大致了解,“那她为什么不索性写成‘三人’呢?”
“这也非常好理解,”那胖子老板在一旁开口了,“如果写成‘三人’,会让警察误以为凶手是三个人,而实际上只有我们两个,如果留下这种疑惑,对案件侦破无疑是不利的。”
“可是,疯婆婆她并不认识你啊,你的那张面具,和你本人也未免相差得太远了吧?”
“本来我这张面目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认识的,“刘阿姨甚是得意地一笑,”只是。。。。。。”
“只是什么?”海燕问道。
“其实我在给她送的鸡汤里,便已经投放了慢性毒药,”刘阿姨抿了抿嘴说道,“我不敢用急性毒,怕太过明显被发现。”
“既然你都已经在鸡汤里下毒了,”海燕问道,“那为什么还要对她下毒手呢?”
“那慢性毒其实说来也不算慢,”刘阿姨叙述着说,“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的话,三五天内足够命丧黄泉,只是我没有想到她多年来在大街上流浪,天天吃的是垃圾,睡的是脏地方,早已经是百毒不侵,一般的毒药对她是徒劳的。”
“所以你们就想到还是用刀子杀了她?”海燕说道,“可是为什么后来我们在监控录像里面找不到你们呢?”
“那他们一定是幽灵,”马博眉头的弯曲弧度顿然大了几倍,“我听说幽灵走路是没有声音的,说话是人类听不见的,经过眼前我们也是看不见的。”
“别瞎扯了,这世界上哪里来的幽灵,那只不过是骗人的把戏罢了,”胖子老板回答说,“医院只有正门口和楼梯口有摄像头,这一点我们早就摩擦清楚了,我们是从医院侧门进去的,然后我们就到了地下室,再从地下室坐电梯上到她房间的。”
“那既然疯婆婆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又怎么忍心杀害她呢?”一想到这点,海燕便对刘阿姨恨得咬牙切齿,一个能够忍心对自己的生母都下手的人,确实的禽兽不如。
“许多事情不可能像你们想象中那么简单的,”刘阿姨耸了下肩继续说道,“不错,她的确是我的生母,但也仅仅限于此而已,她甚至没有给我喂过一口奶水,她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海燕注意到,刘阿姨称呼疯婆婆仅仅是说“她”,而不是称“我母亲”,再结合她最后一句话里的口气,可以猜测出,她对疯婆婆的仇恨有多深切。
海燕的脑海里忽然记起疯婆婆成日口里念念不忘的便是那句“春儿啊,你来喝娘亲一口奶水啊。。。。。。。”
“可是,疯婆婆不是说她年轻时候没有奶水吗?”海燕问道,“这是先天上的不足,你也能责怪她?”
“什么先天上的不足,”刘阿姨不屑道,“她奶水足得很,但是她放不下自己大家闺秀的架子,认为给孩子喂多了奶,乳房便会下垂,所以便在我只有三个月大的似乎就终止了喂奶。她爱美,而且年轻时候确实没得不行,不知道多少公子哥儿为她争得死去活来,所以她放不下自己那副臭架子!”
“大家闺秀?爱美?”海燕几乎很难将疯婆婆那副模样跟“大家闺秀”和“美”联系在一起。
“是的,她出生在一个名门望族,”刘阿姨叙述道,“严格说来,她的爷爷还是前清政王室的一个贝勒爷,只是进入民国以后他们家室破落了,但他们还喜欢摆出一副贵族的范式,脑海里还想着光复大清之类的不切实际的破事,这不是太荒唐了吗?”
啊?海燕脑海忽闪忽闪地晃过一幕幕往事,那一夜和曼娟误入民国风情街,遇见的那一群着装和行为异常的怪人,还有那位将自己和曼娟搭救出来的三轮车大叔,以及后来在跟随李教授实地调查时候遇见的那位吴神医和居委会老太太,那些人真的和疯婆婆之间也有瓜葛吗?
忽然又记起自己在医院为疯婆婆洗衣服的时候发现的那一大堆的“光绪通宝”的古币,海燕心里似乎又多了几分相信。
如此的话,那覆盖在整件事情上空的阴云将又增加了不止一成。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整个家庭成员,尤其是她,便对我极度苛刻,要我学习各种宫廷礼仪,说是等以后光复大清了,这些都是用得着的,还不许我接受现代教育,每天学习一些琴棋书画诗骑马射箭之类的没用东西。”刘阿姨自叙着说道。
“等等,”海燕及时叫停住了,“你还学过琴棋书画?”
这句话之所以令海燕惊讶,是因为海燕见过刘阿姨在公寓楼下面黑板上写过的公告,那些字歪歪唧唧,还真不敢叫人恭维。
“我的字当然写得非常好,”刘阿姨回答说,“只是我平日里故意用左手写,而且故意写得难看些,你要知道,一个字写得好的人,要伪装成字很差,是非常容易的,反过来字差的人要想写好就难了。”
海燕想想这回也有道理,于是翻开了手头那份供词后面刘阿姨的签名,果然是跟她人一般娟秀清丽,一看就是接受过专门练习的人。
海燕忽然记起爱华曾经说在疯婆婆的口袋里搜出过一本《死亡笔记》,里面还详细记载了对曼娟死亡方式的诅咒,而且还得到了印验,当时海燕就怀疑不是疯婆婆的笔迹,因为那些字迹会让自己想起公寓公布栏里刘阿姨的手迹风格。
“所以你就在一次给疯婆婆洗衣服的时候,将《死亡笔记》塞入了疯婆婆的口袋,然后嫁祸于她?”
“是的,”刘阿姨供认不讳道,“本来我是不像亲自动手杀害她的,毕竟她好歹对我还是有过养育之恩的,我原计划是借助法律之手这样在正规渠道来结束她的生命!”
“疯婆婆又没有犯法,怎么叫做用法律的正规渠道来结束她的生命呢?”海燕觉得这句话很好笑,简直就是强盗逻辑。
“你们以为她很可怜,很弱势对吧?”刘阿姨“嗤”了一声道,“实话告诉你们吧,她也是一个有命案在身的人,还在我很小的时候,她便亲手杀害了我的亲生父亲。”
“不会吧?”马博也对这一陈述惊讶不已,“疯婆婆会是杀害亲夫的元凶?真是人心叵测,不可貌相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胖子老板说,“对于她们那群一门心思想着光复所谓大清的疯子来说,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那你的意思是,你的亲生父亲本人是反对所谓光复大清的哦?”那执勤民警问道。
“是的,我父亲是反对的,而且是强烈反对,”疯婆婆回答说,“所以她便趁他在熟睡的时候,用夏天切西瓜的刀子割掉了我父亲的头颅,当时我只有五岁,而且我喜欢和我的父亲一起睡觉,所以那一夜我父亲死去的全过程我是看得一清二楚的,那时候我不知道死亡为何物,以为一个人的头被割掉后,是还可以重新生长出来的。”
“所以,此后你的人生就开始发生扭曲,导致心理变异,一再犯罪杀人?”海燕替她推理道。
“不可否认这件事对我的影响非常大,”刘阿姨说,“但是这仅仅是我人生的厄运小小开始,我这辈子真正背运的事情还远不止这一件事——是的,现在可以说这辈子了,因为我知道自己这次是比必死无疑了,法律不会放过我的,我手上沾染的鲜血太多太多了。”
“背运?”马博好像头一次听说这个词语一般惊异,“你所谓的背运还有什么后续事件吗?”
刘阿姨跟执勤民警要了根烟,胖子老板用他那同样被手铐束缚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帮她把烟点上了。
“她将我亲生父亲杀害后,”刘阿姨接着说,“便又嫁给了一位也是前清皇室后裔的青年,也就是我后来的继父,那人和她一样执着地相信大清朝是可以光复的,而且,而且。。。。。。。”
说到这里的时候,海燕开始听见刘阿姨发出的啜泣声了——原来杀人女魔头也是有眼泪可以流的。
“而且什么呢?”马博最讨厌别人跟自己讲故事的时候,中途戛然而止了。
“而且那男人简直就是一个野兽!他杀人越货,横行霸道,无恶不作!”刘阿姨咬牙切齿地痛斥道,“在我还只有十一岁时候的一天晚上,他还将我强奸了!他真不是个东西!”
“那你母亲——哦,对了,就是疯婆婆,”海燕问道,“她对这一切都毫不知情吗?”
“她当然知道,”刘阿姨回答说,“而且此后那男人还对我实施过多次强暴,每次她都几乎知道。”
“那她不反对?”执勤民警好奇地问起。“天下哪有这样无情的母亲啊?”
“她反对也没用,因为那个男人的性格太过强势太过了,”刘阿姨又说道,“更何况她对她那所谓的最高理想——光复大清走火入魔了,其他什么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细枝末节,而那男人是她的死党分子。”
“这也是导致你对这个世界产生仇恨的又一诱因吗?”海燕本来想说“原因”,因为“诱因”这个词语太过书面化,但是一想到刘阿姨的实际文化修养程度是很高的,绝非白丁文盲,便还是决定这样说了。
“算是另外一个比较重要的构成因素吧,”刘阿姨说道,“后来到了我十九岁的时候,他们便又说自作主张地将我许配给了一个男人——当然不是你们李教授,我在他之前就结婚过——那男人据说也是对光复大清痴迷到底的人,再后来我和那男人生下了一个女儿,而且这位女孩你们还认识。”
“我们还认识你的女儿?”海燕只知道刘阿姨和李教授生过一个白痴儿子,对了,他们还有个女儿,但是十几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是的,你们认识,”刘阿姨心平气定地缓缓说道,“她就是这群死去的女孩中的第一个,她的名字叫春梅。”
“啊?”海燕先是一阵惊奇,而后又终于想起,春梅和刘阿姨在基本轮廓和五官大致形状上面,是长得非常相似的,怪不得疯婆婆一见到春梅就“春儿,春儿”地一顿乱叫,而且刘阿姨拿出来的她那女儿的照片,春梅根本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印出来的。
“不对啊,”海燕挠头问道,“春梅不是跟我说过,她妈妈在生下她以后便因为难产去世了吗?”
“我生下春梅的时候确实属于难产,”刘阿姨又说道,“但是也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但是我命大,没有死成,严格说来我当时是奄奄一息了,我清楚滴能够听到别人在一旁悄悄议论说我已经死了,于是我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