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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一张牌,就抽一张。
真是受不了你,拜托你照照镜子,你怎么也是个26岁的大男人,怎么也会喜欢这种只有女生才感兴趣的东西?!好了,给你,拜托你给我靠边站,不要再说话!!否则我就不客气——
倒吊男?!锦末,你今天内裤的颜色,是不是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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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寒——你这个家伙——
住手,既……既??锦末,我可是你的??你的??保镖——救命——‘
杜清和会不会真的占卜,他不知道,他只是听说但凡她占卜出的事情,百分之九十都最终灵验了,当然大多数是围绕学习、生活、爱情等等这些所谓的小女生的琐事。在女生中间,杜清和一直有着相当高的人气,对于别人的要求,她从不轻易拒绝,对所有的人都不愠不火。但她亦是沉默寡言的,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家庭如何,也从来没有人见过她的父母。
既锦末对杜清和有所关注,完全是因为水寒的原因。
水寒是真的会占卜。既锦末知道。
只是那样的水寒已经消失了。
既锦末将书靠在头上,闭上眼睛。
体育课。篮球练习。
球场内同年龄的男孩子来回奔跑,兴致高昂。
既锦末戴着黑细边眼镜,刘海半遮住眼睛,安静地站在一起。
“锦末,要不要来打篮球?”有人挥舞手臂,大声喊。
“不用了——你们玩吧——”既锦末指了指自己鼻梁上的眼镜,对着他们歉意地笑,将手插进口袋,他转身向教学楼走去。
“既锦末同学,你想去哪里?”教体育的是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头顶已经有些秃,他搓着手,笑容谄媚地望向既锦末,想来他也参加了延世大学校长秘密举行的“有关如何对待既氏兄妹的特别会议”。
“我去天台坐一会儿,老师你不必跟着来。”既锦末笑着一口回绝。
教学楼第六层,靠近拐角的地方,一扇灰白色的铁门,通向天台,既锦末稍稍迟疑了一会儿,缓缓地伸出手指,猛地将门拉向一边,走了进去。
一股强大回旋的风迎面吹来,他用手蒙住自己的脸。等他站直身躯的时候,他愣了一下。
“杜清和——”既锦末看见叫做杜清和的女孩子坐在天台的边缘,她的面容华美苍白。
风将她的黑发吹起,在空中来回打着旋,拍打在背上,发出“啪啦啪啦——”清脆的声音。
“既锦末。”她回过头,笑容有淡淡的矜持。
既锦末向前走了几步,伸出双臂,故做轻松。
“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逃课,原来不是。”他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的小腿在家摔伤了,”她不看他,“上不了体育课。”杜清和回过头来,眯着眼睛看着他,“怎么,这里是你的秘密基地,不允许我闯入吗?”
既锦末愣了一下,连忙摆手,“当然不是。只不过,当我没事的时候,总喜欢偷偷爬上来,看一看这里的天。”既锦末扭过头望望四周,“四面蔚蓝一片,坐在这里,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既锦末坐到她的身边,他有令女性着迷的专注神情。
“你是不是还在想念他。”
既锦末愣了一下,回过头直直地看着身边的杜清和。
“我说的是大二时你的那个保镖。他在学校里面很显眼呢。大三上学期开始,就不见他了。”
“啊,他觉得保镖这份职业很没有前途,所以已经离开我了。”既锦末温和地笑。
“其实我和他曾经有过一次单独相处的机会,可能你不知道。”杜清和对着既锦末歪了歪头,“我第一天转到这所学校的时候,曾经偷偷地爬到这里来,然而我却看见一个正在吸烟的男人,他一边吸烟一边将烟蒂弹到空中。他的身旁放着一堆纸牌。很奇怪的一个人。我对他吼,学校里不可以抽烟。他没有回头,他说,我并不是这个学校里的学生,我只是为了保护一个人才来的,所以我并不受约束。后来我才知道,他说的那个人就是你,既氏集团董事长的儿子,既锦末。”
“我和他只是简单的雇佣关系。他那样说,也很正常,他一直是个不被拘束的人。”“既锦末,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是个深藏不露的人。”
“我不懂你的意思。”
“没什么。你的妹妹在楼下叫你了。”杜清和看向六楼之下。
“哥——你快下来——”既锦莲叉着腰,在楼下大声喊叫。
“真是受不了她——”既锦末站起来,捂住自己的脸。他转过身,慢慢向楼梯口走去,直至完全没入阴影。
天台的边缘,天空苍白,大风凌厉,她的身体在摇晃。
杜清和从身下抽出一根燃着的烟,放在唇间,表情淡然。
刚刚走下楼梯,既锦莲便跳到既锦末的眼前,紧紧抓住他的衣角,眼眶眦裂。
“哥,钟邵阳要开演唱会啦。”既锦莲上气不接下气。
钟邵阳是既锦莲最为喜欢的男歌星。
“那很好啊,既锦莲,这不是正合你意?”既锦末拍了拍既锦莲的脸。
“你觉得我求爸,花钱把他请回家做客如何?”既锦莲打着小算盘。
“拜托,我可受不了家中突然来个天皇巨星。莲你以为老爸是印钞票的吗?”
“你不同意没关系,只要爸同意就OK。”既锦莲自言自语,忽然想到什么,“对了,哥,我刚刚看到一个好象水寒的男人,他站在树后面望着教学楼望了好久。不过等我走上前的时候,他却不见了。”
一天两次听到相关于水寒的事情,既锦末的神经有些迟钝。
“还有,你刚刚在天台和一个女生在干什么?”既锦莲拼命挤眼弄眼,“看来易已经毫无希望了,他真可怜。”
“我真是懒得理你。”既锦末拍拍屁股,走人。
“拜托老哥,我还没说完。”既锦莲向前奔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过头对着一直站在她身后沉默不语的暗说,“暗,你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莲。”暗跟了上去,她最后回头望了一眼。
有很多次,杜清和沿着铁轨走下去,一直走到天黑,四周漆黑一片。
然后,铁轨的尽头出现微弱的亮光,传来轰隆而有节奏的车轮滚动声。
亮点越大越亮,在黑暗中滑出一条金色的丝线。几秒钟后,火车呼啸而过。
每当这时,杜清和这才奋然地跳下铁轨,安静地站在一边,看见夜色被节节车厢斑驳地撕裂。
她未曾恐惧过。
然而,每当她将手指悬在家门前的红色按钮上时,她总能听见自己窒息般的喘息声,如同死亡。
她迟疑了一会儿,轻轻按了下去。
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似乎曾经有过洁净的额头和姣好的容颜,也曾是个美丽的女子,但腊黄的脸色和深陷的双眼,无不昭示着她的疲倦,她的憔悴。
“妈妈——我回来了——”杜清和弯下腰,解皮鞋上的扣子。
女人没有回答她,一脸漠然地走进厨房,随后端着两个白瓷盘走了出来。
她将盘子重重地放在方桌上。
“吃饭。”她坐了下来,端起饭碗,开始面无表情地扒碗中的白饭。
杜清和关上房门,走进厨房,几秒钟后端了一碗饭走了出来,静静地走到女人的对面,坐了下来。
“妈妈,弟弟的病好一些了吗。”杜清和抬起头,透过刘海的缝隙看对面的女人。
女人缓缓地将碗放在桌上,沉默下来。
杜清和低下头,又忍不住抬起头,“妈妈——”
女人无神的双眼忽然上下一轮,倏乎地有了焦点,灰色的瞳孔发出一道夺目的亮光,她猛地站起来,举起骨突的手,对着杜清和的右脸狠狠地扇了下去。
空气中传出丝绸撕裂般的声音。
杜清和的脸歪向一边,头发紧紧地贴在红肿充血的脸颊上。她的嘴角开始流血。
“我叫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耳朵聋啦,你都忘记啦——”女子开始大声咆哮。
“对不起,妈妈——”杜清和低下头,抹了抹唇边的血。
“都是你那个死鬼老爸,都是你那个死鬼老爸!!!我嫁给他才两年,两年!!他就死了,我连什么福都没享到,他就走了,化成灰了,什么都没有,只留下我们母子俩,我的老天,我真是命苦!!!!小欢他……他还得了病,”女子开始歇斯底里,又哭又笑,她又用手指指向杜清和的鼻端,表情凶狠诡异,“还留下你这个拖油瓶,你这个怪物,我真是命苦,我不想活啦——”
女人开始浑身颤抖,捂住脸大声哭泣。
杜清和安静地站了起来,捧起自己的碗走进厨房,又走了出来。
“妈妈——我先回房了——”杜清和的右颊红肿了起来,她看着女人。
她走进靠里的一间房,缓缓地关上门。
女人继续在门外大声咒骂,大声哭泣。
杜清和爬到床上,身子紧紧蜷起,她闭上眼睛。
“昨晚那个女人又在大吵大闹了,你们听到没有?”第二天早上,杜清和走出门的时候,几个长舌妇正在门口窃窃私语,唾沫直飞。
“当然听到啦,好吵。”厌恶的神情。
“这种女人,早点送到精神病院的好。”
“对啊对啊,真是讨厌死了。”
“哎,你们很过分呐,她也很可怜的耶。嫁了个男人才两年,本来以为可以过上好日子,谁知男人突然死了,还要一人养活两个孩子,自己的亲生儿子最近又生了病,半死不活的,要是你你也会急的啦?!”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谁叫她命不好?!”杜清和走过她们的身旁。
“咳咳,叫你不要说啦……”
“我怎么知道她正好出来……”
“哎,你们看,她的脸被那个女人打肿了……”
“好可怜,后妈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杜清和在路上狂奔起来。
“喂,那个女人也出来了——”
“啊,对啊,这么早去买菜吗?”
“也许吧。走啦走啦,回去啦。孩子还要上学呢。”
杜家门口,女人穿著灰色的长裙,披头散发、神情恍惚地走了出来。她又恢复了往日的容颜,只是眼神黯淡,目光完全失去焦点。
“该去看小欢了。”她对着自己自言自语,表情麻木地顺着细长的街道走下去,身边偶尔有早起买早点的人,稀稀寥寥地擦身而过。
七绕八绕,转过第三个拐角的时候,一个高大的男人迎面走来,伸出左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神智不清地抬起头,用混沌的眼神茫然地望着他。
“是杜太太吧,我们老板有事和您谈,是关于令公子的事情。”男子笑意盈盈。
“令公子?!小欢!?”女人的眼神忽然清澈起来。
“我的车就在前面,请随我来。”男子恭敬地做出“请”的姿势,女人顺从地走到了他的前面。
既锦末在第三秒钟的时候,感觉到背后目光的注视。
他将小巧的铁盒塞进口袋,回头望,是身穿白衣的杜清和。
她远远地站在那里,仿佛麦田里一株未成熟的麦子,孤独地抬望双眼。
既锦末站了起来,走向她。
“又逃课了?!”既锦末既是说自己,也是问杜清和。
“不是,我刚刚请了假,下午我有点事,不能过来了。”杜清和落寞地笑,眼睛里有些无奈。
“堂而皇之的好理由。”既锦末点点头,他忽然愣了一下,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