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现在的太太黄玉珍。黄小妹是黄家老巴子,也就是最小的一个独生女儿。人老实,小时候,老是娇娇滴滴地跟在我们后面。那时候看了小说《林海雪原》我就想着当杨子荣。黄老大自称是少剑波,黄老二长得瘦小就成了小炉匠了,那黄小妹我们是不带她玩的,她哭着吵着说要当白茹呢,就这么她当了卫生员白茹。那回在他家办舞会,我看到了眼前这个穿着白衬衫蓝裤子的漂亮姑娘顿感眼前一亮,像是一道闪电,很是刺目呢。那女孩成熟得很呀,像是水蜜桃,要脯子有脯子,要盘子有盘子,那小瓜子脸白白皙皙的,那深潭似的大眼睛也在偷偷地打量我呢。我心就扑通扑通地乱跳。这不就是当年跟在我们屁股后面嚷嚷着要当卫生员的黄小妹吗?真是女大十八变,出落得像个美人坯子了,我也是有意识在她面前显摆一把。我把在农村和部队写的那本《戎营集锦》的诗集,从黄挎包中拿出来递给在座的几个女兵看。几个人中,我就认识黄小妹黄玉珍。黄小妹子看着我的诗集就抿着小嘴笑,那细皮嫩肉的脸上,一笑一酒窝,有一种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的感觉。我仿佛沉浸在莫名的幸福中,像是注射了荷尔蒙,越发神采飞扬、妙语连珠起来。我讲我在部队出的洋相,逗得几个女兵格格乱笑。你们问什么笑话。告诉你们呀,那是第一次紧急集合,竟把军装穿反了,鞋也是左右脚穿错地跑出去,出了大洋相呢。第一次投弹竟没有拉弦,就甩了出去,连长叫,快趴下,趴下。因为距离只有十五米。连长按着我的脑袋趴在地下,足足等了五分钟未听见爆炸声,才奇怪地问,怎么回事,是哑弹?等他慢慢地小心翼翼地爬过去,才发现我甩出的手榴弹连环一起甩了出去了。你看我傻不傻呀,不过这丝毫不影响我常常在黑板报上写一些慷慨激昂的革命诗歌。我再念一首:晓雾起,夜朦胧。
四野静,青山耸。
万籁寂寂人入梦,军号声声震夜空。
披衣整装上征程,铁骑隆隆出营中。
披荆斩棘如席卷,踏露迎霜草木丛。
举目三更北斗晴,势如破竹战意浓。
我与女兵们谈得兴起。那边黄老大催促着说,公鸡你他妈别空吹牛,骗女人欢心呢,咱们今天跳舞,不谈部队那些破事。那时黄老大像是发情的公象把一个身材高大的姑娘搂在了怀里,正随着音乐的节奏在翩翩起舞,那舞姿蛮潇洒就是两人贴得太近。跳着跳着两人就紧紧地搂在了一起。大洋马姑娘双手钩着黄老大的脖子,黄老大两手卡着大洋马的小蛮腰,两个屁股蛋,像是晃动的肉球一样在左右乱晃,黄老大宽阔的胸脯紧贴着大洋马丰满的Ru房。两人跳得大汗淋漓,满脸潮红,很有点旁若无人的样子。大洋马很陶醉似的闭着眼睛,享受着黄老大的爱抚,那时音乐其实已经不起作用了,他们像海浪中颠簸的小船在风浪中起伏。黄老二按捺不住也拉着那个娇小玲珑长得像是小松鼠的女孩滑进了‘舞池’。黄小妹子用她那圆润纤细的玉指大大方方地拉起我的手,轻轻地说,红旗,咱们也去试试。我怯生生地说,试什么呀?她说,跳舞呀,整个客厅只有沙发旁的一盏落地台灯幽幽地亮着,客厅弥漫着某种神秘而暧昧的气氛。我看到客厅的墙上还挂着的马、恩、列、斯、毛的标准像,都是一脸严肃,仿佛在审视我们这些不肖子孙似的。我的心就开始发慌。但是情感又驱使我不由自主地站起身,随着黄小妹的玉指慢慢走进了‘舞池’。我的心头在颤抖呢,嘴上说,我不会跳这种舞,多肉麻。我的手却紧紧握住了那小女人温润的小手掌,像是握着一个火炭,烫得我心直发抖,我还是舍不得放开。我发现黄小妹的手汗津津的,她贴着我的耳朵说,你知道,当年毛泽东、朱德、周恩来在延安就跳交际舞,我老爹老妈就是跳舞跳上的,我不相信像你这么聪明的人就学不会。来,我教你。我就这么不由自主跟着黄小妹在打着蜡的地板上,随着她的指挥,伴着邓丽君那软绵绵的歌声,紧握着小妹那软绵绵的手,抱着她那软绵绵的腰,贴着她那软绵绵的|乳胸,学会了交际舞。那晚我真的是迷糊了,我有点陶醉了,我真的想永远地抱着这个小美人,永远地这么晃下去,我那时的感觉就是云里雾里的,什么叫醉生梦死,那就是醉生梦死,什么叫温柔富贵乡?就是那种灯红酒绿的感觉。持续到一曲完了,她娇喘吁吁地停下脚步,我意犹未尽地松开了她那汗津津的小手。这时黄老大仿佛炫耀似的手中挥着一盒录像带说,大家也舞累了,我们是不是放松放松。让我们来观赏一部外面绝对看不到的,好玩的片子。大厅内的灯黑了下来。我们带着神秘的兴奋盯着电视屏幕上的雪花点,这片子质量不好,也不知转录过多少次了,其实这不是一部标准的‘黄片’,现在看来顶多就是三级片,片名我至今还记得是香港拍的叫《巴黎杀手》,当那个女杀手跳着脱衣舞脱得一丝不挂时,坐在沙发中的三对男女屏住了呼吸,空气像是凝固了似的,温润的气息中仿佛骚动着一股不安。最先动作的是黄老大,他竟和大洋马吻成了一团。黄老二把手伸进了小松鼠敞开的领口。黄小妹小心地拉着我的手,很是老练地把我的手从衬衣下面拉向她那团松松软软的肉,我当时心跳得快要出了胸腔,也就半推半就地在她Ru房间摩挲起来,那种感觉呀,麻麻的痒痒的酥酥的,真的是舒服极了。你们笑什么?我可是实话实说,绝无夸张。歌德还说‘哪个少女不善怀春,哪个小伙子不善钟情’呢!你们那儿就他妈的宋瑞诚驴脸挂挂的,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似的,那个鸟人秦东方假马日鬼的一本正经,我看全他妈的假道学。下面我就简单介绍了,再渲染就有诲淫诲盗毒害青少年的意思了。反正,那晚我是不知不觉去了黄小妹子的房间,上了她的床,其实我是第一次,根本连门都摸不到,不是黄小妹子的导引,是很难完成那次完美的结合的。反正,那晚狼狈得一塌糊涂,既未见到女人初夜的血,还把床单搞得乱七八糟。后来不说了,就给黄老大讹上了,非说他家的小白鸽怀上小鸽子了,说这小鸽子还是公鸡的种。他说,杨子荣同志,你看咋办,为了你自己的前途和我妹妹的声誉,就要了她吧。否则就让小白鸽腆着大肚子,到杨子荣的部队去了。讲这话的时候是在我家小院门外马路边的老槐树下,话是笑着说的,那路灯映照下的斑驳树影投在他那满脸横肉的脸上,就显得有几分狰狞了,这厮一副流氓样,还自称是少剑波来做杨子荣政治思想工作。灯影朦胧中的少剑波军帽戴得不够正,风纪扣敞开着就有点像冒充解放军的土匪。我真想一拳打在这狗土匪的脸上,不过我没敢,看着他那凸起的腱子肉,我终于没有鼓起杨子荣的勇气向土匪的胖脸打过去,而是笑着玩世不恭地答应了。不过那笑比哭还难看。现在回想起来,那黄玉珍绝对是老手,当然婚后她对我还是不错的,毕竟她老爸老妈还是有恩于我龚红旗的。其实那只是一种野性的冲动,根本谈不上是爱情,充其量是一种情欲吧。当然,当我明白什么是爱情时,我已赶不上那趟车了。我像是忙乱中搭错车的旅人在爱情的路上昏头昏脑地堕入了魔欲之障,仓促中完成了自己的婚姻之旅,留下了许多遗憾。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呀。我像是一个阅尽人间沧桑的老人,还未了解爱情是什么滋味就直冲着肉欲去了,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过程太短,也缺少刺激,我就成了一个有家室的男人了,不久我又当上爸爸了。你们瞧人生就是这么的无常呢。我原是准备回部队后办转业手续的,准备回来安安稳稳地过小日子,老婆孩子热炕头的,黄老大也和我约好,我们合伙做生意。不是南陲烽烟突起,战争打乱了我的梦想,要不我那时就转业了。
我是接到紧急通知,在婚后几天就赶回了部队。黄小妹子泪眼婆娑地去火车站送我。她倒是深明大义的,到底也是军人的女儿嘛,她抚着渐渐隆起的小肚子说,红旗,打完仗就回来,你可以当爸爸了。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说,尽量吧,不过战火无情呢,万一牺牲了你就把肚子里的孩子做掉,另外找一个好男人过日子吧!她捂着我的嘴说,不许这么讲,你一定会安全归来的,我们娘儿俩等你。我知道,我们坦克部队是要参战的,我们团配属参战部队某陆军师,参加了攻打高平的战役。当火车隆隆战歌声声地把我们由北向南运送到前线时,那种参战的氛围,战士们的请战书,像雪片一样飞向团部,人人热血沸腾,个个慷慨激昂。人就是环境的动物,身在这样的环境不由得你不激|情满怀,这时再提出复员、转业那无疑就是胆小鬼,就是要受军法处置的逃兵。也就是在这时候,我们的连长临时抽调到师里做参谋了,叫我代理连长,我是临危受命,是非得打完这仗才能离开部队了。当然,我从小就受到父辈们‘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的教诲,什么‘青山处处埋忠骨,何不马革裹尸还’的诗句记忆犹新。
和她的认识就在临战前一周的全团誓师大会上,那晚专门请来了师部的电影队来放电影。她就是电影队的队长,她带着三个女兵和一辆北京吉普车,开进我们住的营房。那营房实际上是我们临时租用的乡村中学,我们的装甲车列阵排列在操场四周,操场正前方的电线杆中间拉着一方银幕。四周栽种着密密的相思树,我记得那天放的电影是《英雄儿女》。电影开映之前,照例是‘誓师大会’。操场上坐满了黑压压的战士,这之间战歌此起彼伏。西南边陲的早春气候湿润而温馨,夜风不时送来一阵阵芍药花的香味,被全副武装包围着的是师部电影队的几个漂亮女兵。她们从容不迫地架起放映机调试幻灯,播放音乐,银幕前吊在两棵高高大大木棉树上的喇叭里不时传来电影队队长李炜彩那嘹亮、清脆,仿佛就像中央电视台播音员那种有磁性的声音,这时电影屏幕上幻灯打出的是一面巨大的八一军旗。广播里传来是李炜彩抑扬顿挫的女声,她在誓师大会之前播送着各个连队的‘决心书’、‘请战书’和连队中的好人好事。在电影机前的工作台上竖着一盏明亮的灯。李炜彩端坐在电影机箱上手持着稿件在朗读。灯光映照着她秀丽的脸庞,圆圆的脸白皙中透着红润,因为激动,脸上甚至还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军帽中拢着的齐耳短发,那两颗清亮的眸子,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分外明媚,闪烁着坚毅的光芒。她那铿锵有力的言词跳动着诗般的韵律:现在我朗诵坦克二团三连副连长龚红旗同志写的《边陲战歌》,以表誓死保卫祖国的决心,龚副连长原来是准备转业回到大城市去的,他的转业报告已被批了下来。然而,当西南边陲战火陡起,他向团部递上了一份决心书,那是一首沸腾着热血的诗:军徽闪烁刺刀亮,长城万里铸铜墙。
血旗枪林溅血痕,银刃弹雨镀银霜。
战车隆隆滚春雷,铁骑待发渡左江。
浴血边疆男儿胆,不退顽敌不还乡。
伴着李炜彩抑扬顿挫的嗓音,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