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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儿,”他说,“你推断那人发了疯,是什么驱使那人发疯呢?”
“喔,那谁知道?”马杰特森问道。“有些人生来本身就有些疯。就象我过去曾说过我自己孩子的事那样。乔治,我曾核实过,在过去18个月内我们共经手27个纵火犯——我是指伦敦和国内各郡——其中7个在押作医学考察,5个已进精神医院。以那5个为例——那都是些甚至法律都承认是疯子的人——其中3个人是天生的,比较简单,火总是使他们感到兴奋,我想是属于原始的对神的崇拜心理。他们中有一个总是要烧掉一个曾经看不起他的人的家,这是桩仇恨在爆发前积压很久的案子。第二个是儿童时期被极度烧伤的人,精神病医生说这是一种找回自我的方式。”
“啊,”吉迪恩轻声他说。
“你也在那里的,是吗?”马杰特森几乎阴郁他说,“我想我是本应该料到这一点的。我们知道的只是一个家伙星期三在某些贫民区放火,据我发现,这次火灾位于贝思纳尔草坪,但没有那次火灾的电话报警。警呼失火的是被烧死妻子的丈夫,和妻子一起烧死的还有他们11岁的独生女儿。你记得你问过我那辆烧坏的小汽车的事。那车是那家伙的,他是个叫做毕希普的记帐员——叫毕希普,不叫毕肖普——他到伦敦东区兜过很多圈子。接着两星期他每天都兜一个不同的圈子,接着又重新再来。他能骑车,个子跟从密勒家窗口窜过去而贾维斯没呼喊住的那个骑车人差不多。”
“检查过他了吗?”吉迪恩询问道。
“火灾后10天他就不上班工作了,”马杰特森说,“他有一星期的休假,但出去3天就回来。后来就放弃了。他不告诉任何人他到哪里去或他将做什么。失火那晚他出去了——他在布罗姆利转了一圈,转那样的圈子总使他很晚回来。今天又是他兜那圈子的时候了。从那以后他公司一直未听到他的消息。他没有什么欺诈业务,帐户上也没有什么短缺,事实上有好几英镑的佣金还应付给他。除了他所穿的那套衣服和他箱子中的零星物品外。他所有的一切实际上都在大火中烧毁了。但他买有高额保险。净得了几千英镑。”
“有照片吗?”吉迪恩问道。
“有一张他参加公司游园会的集体照,但我认为那没什么大用处,我正查询所有认识他的人,看能否弄到一张照片。然而他没有近亲也没有朋友。毕希普是比附近街坊高一等的人,和他们不相往来。那天他因轮胎走气没用车,因此回家很晚。他最后2英里是走着回家的,火是在他到家时烧起来的。”
“我们通缉他,”吉迪恩宣布道,“把一切手续办好,你需要的一切批条我都会签字的,或者乔也会签的。忙起来吧,幸运儿。”
“我忙得不能再忙了,”马杰特森说着,匆匆走出办公室,关门前,吉迪恩叫道:
“等一等!”
门卡嗒一声,幸运儿不见了,一忽儿后,他又重新出现,一只手扶在门上。
“因为今天是星期三,请告诉情报处给东区发一通知——不,给所有分局发,要夜班巡逻人员在巡逻时特别注意监视贫民区,”吉迪恩说,“你知道要告诉他们搜索什么,最好建议他们注意不熟悉的任何骑车人,或解释不出在干什么的人。”
“好的?”马杰特森又急急离去,他的脚步声消失了。大约在同时,那个但尼森夫人称做布朗先生,但其真名却是沃尔特。毕希普的人推开但尼森夫人的厨房门,抱歉他说:
“很抱歉打扰你,但尼森夫人,你觉得今晚我能早一点吃晚饭吗?比如说6点半行吗?我今晚得早些出去,但我会在10点前回家的。”
“不能再容易了,”坦尼森夫人说,“那样也更好,我可以在节目开始前洗刷好去看电影,非常谢谢你。”
在去年5个月中,毕希普关于火灾及其成因不知道的事情是不多的。他知道简单的纵火方法总是最好的方法。他也是个机灵的人,他知道得很清楚:一旦警方开始怀疑事实真相,形势就会对他不利。既然他已从密勒惨案的震惊中恢复过来,既然他已看到了由他唤起的大量言论,他的思想确实变得非常敏锐。报上关于这些火灾互有联系的暗示告诉他警方可能会监视所有贫民区,同时很明显还会有另一桩事实:他们将监视一个在凌晨骑自行车的人。而上次大火悲剧已引起大量言论,并再次提出了贫民区的问题。他觉得他已真的取得进展。而房东是杀人凶手。
他决定最后再干一次,干就干大点,他的工作是当一名推销员,以分期付款办法给家庭主妇衣服及鞋袜,然后每两周一次去她们那里收款,这就使他能出入伦敦大多数最贫穷的陋巷区。很少有人比他更熟悉这些地区,很少有人比他更知道它中间哪些地区要被拆掉。那晚他租了辆小车——不得不为此付出100英镑存款——而且花了一段长时间准备一些浸透煤油的破布片,在每块布片上接一根燃烧缓慢的导火索,导火索也是他用一只旧茶碟熔化烛油浸透棉绢制成的。那天晚上,天一黑他就访问了6个地方,在那些地方他走向看来即将倒塌的、气味难闻的小屋,再来到这些小屋的阴暗小角。这些角落总有一些垃圾之类的元用杂物,一旦点起火苗,这些地方都会象火柴棍那样容易熊熊燃烧。他对各区都很熟悉,准确地知道各个地方如何进去如何出来,而且在任何时候听到纵火处附近有脚步声时,他准确知道该如何隐蔽自己。他每件事都做得驾轻就熟,很有效率。而且他又是个小身材的普通人,谁也不会注意到他。
那导火索会散发出一股味道,还会冒出一二缕青烟,但都不会象燃着的烟蒂那样引人注意。而且这些房屋的住户都习惯于各种怪味。毕希普估计第一堆火将于10点半起燃,其余几堆则会根据它们上面的导火索的长度,交错地随之而起。
最后一堆火将在2点左右燃起。
他盘算,稍过10点他将在家里躺在床上。七 夜空下的炼狱
“喂,妈妈,”住在切尔西和富勒姆交界处洛茨路电站附近的一个脸色欢快的男孩说,“我觉得我闻到了一股燃烧的焦臭味。”
“那可能又是柯克夫人在封她的炉火,”他母亲这样回答,“你关掉那盏灯睡吧。”
“好的,妈妈。”那男孩在床上仰起身子摸到开关,因为他的床(在很难容纳一张床的房间内安放着两张床,他的床是其中之一非常靠近墙壁。可墙纸很粘人,而且是这男孩和父亲新贴上去的,当时他母亲则花了很多时间制作了色彩鲜艳的帷幕和床罩。这家庭的两个姑娘睡一张双人床,也是他们父亲制作的木屏风和男孩的住处隔开,父母亲在起坐间有一张临时地铺。每一寸空间都利用上了,每一寸都收拾得清洁无尘。
这男孩半睡半醒地躺了一会,仍旧隐隐地闻到燃烧焦味。但他已经很放心了,他母亲再也没想一想这事。两个姑娘也没想,她们在男孩睡觉时要外出1小时。在这家庭里有一条绝对必须遵守的规则:不许他窥看或绕过屏风。
事实上。燃烧正发生在他们下面空房间的破护墙板后面。
另一个5口之家则是一种不同的场面,他们住在河对面旧茨沃思的一间小陋房内。那房屋是计划摧毁的4百间中的一间。他们住得很邋遢。全家都住在一间房间内,父母亲睡一张东倒西歪的双人床,两个女儿睡两张狭窄的野营床,比两个姑娘大两岁的男孩,睡在正对房门的屋角地板上。谁也不担心他会不会“偷窥”。事实上,谁也不担心。母亲是个邋遢女人,她醒着时在糊里糊涂的半醉状态中虚度过大半光阴。丈夫是个精力充沛而好色的人,哪里能放荡就在哪里放荡。令人惊奇的是两个姑娘不管是离家外出还是回到家里都好象是才从美容院修饰出来的,在卧室一角,她们有一只盖着擦光印花布的桔子板条箱,作为她们的化攻台,一面镜子固定在墙上,而她们的衣服则放在屋角的小橱里。她们都不拘礼节和非常漫不经心地喜欢他们的母亲,因为她有超人的天赋:烧得一手好菜。他们父亲的优良品质是经常提供足够的金钱。在户外,除那个瞌睡的母亲外,全部家庭成员看来都生气勃勃、精神饱满和健康强壮。
他们家的一个女儿已经丧失嗅觉。
她和家庭中第六成员,一只猫,那天晚上独自在兼作厨房和洗刷间的起坐室里。那猫是一只右眼上有一片白毛的斑猫,她不理解它为什么老是用鼻子在墙边东嗅西嗅。这问房子是这一带很少住人的几间中的一间,其余的由于房客有了新住处而都空无人住。
使猫感到不安的气味来自隔壁房间。
在另外4个地方也有烧糊的焦味:一处是在贝思纳尔草坪离第一次火灾发生地不远的地方;另一处在韦平;第三处在离河不远的莱姆豪斯;第四处在文林顿。每一处都有人闻到燃烧的焦臭,但大多被低估为日常的小事端。因为平时各种恶臭即使不刺鼻也常侵犯他们的嗅觉,只有一处对此研究得较为彻底。
第一次火警报到切尔西消防站时是11点半,当时一个吓慌了的姑娘拨999电话,上气不接下气地解释说她刚到家,发现她住房的房间中有一间着了火,她没法让她母亲听到她的呼号。3分钟内消防车就赶到现场,这时烟雾已经冲出窗户。熊熊的火光闪耀着,是一种令人可怕的壮观。
“我刚打开门,只听到一阵火苗呼呼声,一切都着了火,”一个姑娘在啜泣,“我只能打开门,这是我能做的一切。”
“里边还有人吗?”一听到第一次报警就立即从派出所赶来的一个警察问道。
“我的妈妈和弟弟,他们在里边。啊,可怕呀,可怕呀,”这姑娘继续不断嗓泣着,而她的妹妹则站在那里动也不动,脸色苍白,吓得发楞。她们的父亲还在他的工人俱乐部中没有回家。
第二次火警来自旺茨沃思。这里消防车很快赶到现场,但干燥易燃的房子接二连三地将火蔓延开来,看起来象一次巨大的火灾爆发。消防车从富勒姆、克拉潘姆召去,很快又从远处的布尔顿召去。当火灾到高潮时,当几百人穿着睡衣随手抓些贵重物件被迫离开陋房时,从韦平那里传来了第三次火警。东区的一些消防队赶去火灾爆发现场,后来探明该处情况不大危急。但为了安全,百来家居民仍搬出住房。至此电话联系在消防站、分局和警厅之间一直处于繁忙之中。直到午夜之后吉迪恩接到电话,那是卡迈克尔打来的。
“我不能肯定这是否是另一次一连串火灾的一部分,”卡迈克尔说。“但有三次单独的火灾都有纵火迹象,都在贫民区。不同之处是这些火灾我们都未得到任何神秘报警。我在这些火灾最严重的一处,在旺茨沃思,根据火势现象我将在这里待一整夜。”
“和那次一样严重?”吉迪恩心情沉重他说。
“确实很严重,”卡迈克尔回答道,“紧靠火灾区段后面就是储油仓库。如果蔓延到那里,损失就大了,也会有许多牺牲。”
“我就过来,”吉迪恩说。
他轻轻关上大门,走向车库。当一个身影出现在靠近它的门道里时,他吃了一惊——是个警察,他们身上有一种不会弄错的烟草味。
“晚安,先生。”
“你来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