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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品都要抢。我总是跟姐姐撒娇,虽说姐姐最后都会把东西让给我,不过那些东西到手之后我却一件都不爱惜。我把那些东西抢到手之后仔细一看才发现,其实只不过都是一些无聊透顶的东西,我自己也不明白当初为什么会那么想要……姐夫也是这种情况,我实在想不明白姐姐为什么会跟这么一个无趣的男人结婚。不过我知道他们彼此相爱,我也知道姐夫即使跟我上床但从来没有像爱姐姐那样爱过我。所以……所以我就……”
樋口很想堵住自己的耳朵,他不想听这些话。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俩才认识不久,薰就愿意把这些事说给他听。不过他能做的只有默默听薰诉说,他认为自己有义务了解敏子的过去,也有义务了解薰这个和他背负着同样罪过的人。
薰继续说道:“我跟姐夫睡觉的时候,不是故意擦上很浓重的香水就是特意留下一些小饰品。姐姐不到半个月就发现了我和姐夫的事情。于是便去责问姐夫。姐夫倒是很老实地承认了。于是第二天姐姐就拿来离婚申请书交给他签名,然后就搬回了娘家。我当时根本没有脸去看姐姐,但姐姐的脸上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她对我说,反正她早就知道她和姐夫的婚姻长久不了,早晚会变成这个样子,因此她不怪我。爸妈忍不住问姐姐究竟是怎么回事,姐姐只是说姐夫外面有了女人。我实在是太难受了。每次我对姐姐让给我的东西感到厌烦的时候,心里却一点罪恶感都没有。但是这些我都没有忘记……我真想向姐姐哭着谢罪。姐姐,我拿了你的洋娃娃,对不起,原谅我好吗?姐姐,我抢了你的发带,对不起,原谅我好吗?我现在是多么希望我把过去姐姐让给我的东西都还给姐姐啊,我是多么希望姐姐和姐夫重归于好啊……”
薰任由眼泪在脸上流过也不去擦拭。停了一会儿她继续说道:“……后来姐姐又搬回以前的护士宿舍,我知道之后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我当时心想,以后再也不用天天看到姐姐了。我还一厢情愿自以为是地认为,姐姐只要再找一个好男人结婚,能够再次幸福就会没事了。…姐姐正月回家过年的时候,我看出她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于是我就追着姐姐问她的心上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姐姐后来终于告诉我她喜欢的正是樋口先生。我当时听了以后心里实在是高兴得不得了,因为我知道姐姐又喜欢上了别人。因为在以后,我以为姐姐大概再也不会喜欢上别的男人了……可是姐姐她却……”
可是姐姐她却没有获得幸福,反而丢了性命。樋口心里想,薰最后没有说出口的那句话大概就是这样吧。
敏子被妹妹破坏了婚姻,然后丢了性命。
敏子不被喜欢的男人所接受,然后丢了性命。
敏子不幸被变态杀手盯上,然后丢了性命。
这些假设当中哪些是正确的,哪些是错误的,樋口自己也搞不清楚。他应该告诉薰这并不是你的错。不过他最终没有说出口。因为他觉得如果他对她说出这句话,无疑是自欺欺人。他的内心深处无非是想借着告诉她没有过错的机会间接地为自己开脱罪责。
他知道他不能做这样的事。
“所以,你想亲手抓到凶手。是这样的吗?”樋口问道。
薰默默地点头。
“你让我考虑考虑。不管怎么说,我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什么都帮不上你。等我出院了,我给你打电话。”
薰注视着他,仿佛感到自己被救赎了一样。她向樋口鞠了好几次躬之后才回家去。
樋口躺在床上,思考着应该怎么应对薰的提议。
他一开始觉得她的提议实在是愚蠢之极。实事求是地说,这的确不是一个好主意。居然说什么凶手看到一个很像死去了的女人的人,情绪会产生大波动,而且这种波动一看便知。就算是杜撰也要适可而止吧,这个提议根本就算不上是一个计划说白了,这只是一个被罪恶感压迫得几近崩溃、走投无路的年轻女人才会想得出来的主意。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凶手是按照一个标准…外貌来选择猎物的话,那么毫无疑问,薰肯定符合凶手的标准。另外,如果凶手的行动范围在时间上以及空间上都有所限制的话,那么在敏子遇到凶手的那一带是有很大可能再次碰上他的没错,绝对可能再一次遇见凶手,可能性绝对不是零。也许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百分之一,不,只要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身为刑警的我就应该行动起来。
而且,真正重要的其实不在于这样是否能够逮住凶手,而是这么做是否能够从精神上拯救这个被罪恶感逼至崩溃、走投无路的年轻女子。况且就算樋口拒绝协助她,薰也还是会执行这个愚蠢的计划吧为了把自己从罪恶感的泥沼中拯救出来,薰甘愿铤而走险;为了同样的原因,樋口也开始思索,自己是不是能做点什么。
假如,不,我是说万一,万一薰真的发现了凶手,不料却反而被凶手杀害的话…就算她没有遇见杀死敏子的凶手,但是东京夜晚的大街上仍然潜伏着很多危险的野兽,樋口自然不能任由薰这样的年轻女子纵身跃入这种险境当中。一想到在敏子之后,自己又可能要眼睁睁地看薰去送死,樋口便痛苦得无法忍受。
对于樋口来说,把敏子的妹妹从精神和肉体层面的危机解脱出来已经成了一种义务。
当然了,这个计划也没有必要非得持续到抓住真正的凶手的那一天。只要执行上几天,她迟早会察觉到这个行动的真正意义。这样的话,她内心的魔障大概就会被解开,就会获得良心上的解放,而且说不定樋口内心中那萦绕不断的噩梦也会随之消失。
于是樋口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二十九号的下午,樋口出院了。回到家里的当晚,樋口便给薰打电话,谁知电话里传来的却是她母亲的声音,樋口没有开口,默默地直接挂断了电话。因为薰早就嘱咐过他,这件事情必须对她的父母守口如瓶,不能透露一点风声给他们。
樋口想,她总会打过来的吧,于是他决定等待
貌似永无尽头的二月终于结束了,三月到来了。
天气不错,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春天的味道,让人觉得好像不论什么事情都会好转起来。
四号的下午,樋口打电话到涩谷警署的搜查总部,非常幸运的是,接电话的人刚好是野本“我听说你已经出院了?”
“啊。不好意思,上次真给你添麻烦了。”樋口暗自为对媒体“失言”的事情道歉向野本道歉。
“没什么,不算什么事……那么,你有什么事吗?”
“受害者家属十分在意案件调查的进展情况,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些情况,哪怕就一点儿也好。”樋口十分惊讶自己居然顺嘴就说出谎话企图套出搜查的消息,他感到内心深处有一股罪恶感在慢慢上升。难道是因为野本曾经来医院探视过他,他才会如此不安吗?
“好消息的话,我一件都没有,坏消息的话倒是有一件可以告诉你。”野本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
“你说的坏消息是指?”
“那家伙又行动了。”可能是因为野本的语气太干脆了,樋口没有立刻领悟他的意思。
“你说他又行动了……难道是说……”樋口不禁打了个寒颤,反问道。
“没错。这次那家伙跑横滨去了。今天早上,在本牧高速公路附近的情侣宾馆里发现了一名受害者。虽然目前还不能完全断定,但是估计和我们这边的案子是同一个人犯下的。不过这样一来就要联合调查了。想想就让人心里不舒服。”
案发地点在横滨的话,野本他们当然就得跟神奈川县警一起联合调查了。不过东京的警视厅与地方警察历来冲突不断,互相倾轧的现象时有发生,好几次甚至造成犯人就此逃脱,在公众面前频频失态的局面。因此,野本自然讨厌与这群不好交往的人打交道,也不想因此让这次的联合调查泡汤。
虽说樋口退休以前对待命案的态度和野本差不太多,但是现在的他却对野本的态度十分不满。野本的那种对受害者毫无感情、事不关己的态度让樋口气愤异常。在他们看来,岛木敏子的死只不过是犯罪统计里的一个数字而已,就好像工作量、销售额之于销售人员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樋口开始意识到敏子被害的调查不能再随随便便交给警方处理了,他们不会找到凶手的。既然如此,他自己也应该开始做点什么了。
樋口想告诫自己这种想法是错觉,不过他完全办不到。
他心中那沉睡已久的部分开始活动起来。凶手的形象慢慢地在樋口的脑海中形成。
凶手有车……时间上比较自由……年龄在二十岁至三十岁之间……是个单身男子……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比较老实……城府很深……让人很难发现他表面之下的疯狂本色。
樋口毫无根据地想象着,这些只是他依靠着刑警的直觉凭空构筑的凶手形象。但是他十分确定自己猜得不会有错。樋口再次对已知的条件进行分析,他越发地相信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案发地点在高速公路附近,能让岛木敏子这样的女性毫无戒心地和凶手在一起……
是的!如果我和她结为搭档,很有可能在警方之前揪出这个家伙来。
没错,在警方之前。
在下一个女人被杀之前。
2 一月…二月 稔
即便是乳房大小的部分,蒲生稔还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来安置她。
一开始他觉得放在自己的房间里就不会有事了,但随着乳房逐渐散发出来的腐臭味,他才发现这个想法行不通。其实如果能把她放在冰箱里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不过那种地方实在太容易被人发现了最后,他突然意识到其实以现在屋外的气温来说,只要把它埋在庭院的花坛里…说是庭院,其实只是一块不起眼的狭小空间…就应该可以防止它继续腐坏下去。只要提高警惕不被别人发现,以后不时地把它挖出来再好好相爱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事实上蒲生稔真的这么做了。他不时地利用夜幕的掩护将它挖出来,将自己反锁在浴室或者卫生间里,与它尽情地翻云覆雨。
又过了两天,当他再一次把它挖出来的时候,她的皮肤已经变黑,开始萎缩并出现皱纹。
不过蒲生稔并不在意。
但是,当她干瘪到重量明显有所改变的时候,她所散发出的腐臭已经到了难以让人忍受的地步。
我对你的这份爱不会改变,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绝对不会改变……
蒲生稔坚定地对自己说。
但是到了一月底,她终于化作了两团让人连碰都不敢碰的肉块。
自己深爱着的女人,本来以为两个人会厮守终生再不分开,结果她却在一瞬间就变成了一个丑陋的老太婆。
蒲生稔感到胸口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痛苦,脑海中一再地回闪出“她以前的模样”,他满怀离别伤感地和它再一次相爱之后,便忍痛将它埋到了花坛的深处。
蒲生稔不禁放声大哭。
在他的念头中,这一次是他出生以来的第一次失恋。比起那个和他只是有过一晚之情,但让他重获新生的江藤佐智子,在这个和他无数次相爱,无数次在生命真谛的深处结合过的名为绘里香的女孩分手竟然是如此地残酷、如此地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