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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女儿从未向他提及此事,他也不便当面询问女儿。他想,或许杨思成只是女儿的一般朋友也未可知。因为现在的年轻人思想开放,即使有些肌肤之亲也未必就是正式的恋爱关系。他十分相信女儿的品行和自制力,况且女儿至今从未有过夜不归宿,每晚至迟也就是十点半回来,还是等等再说吧。而且他希望再过一段时间,可以从公司内部更确切地了解杨思成的性格、品行、能力等等。
今天下午公司召开部门经理会议,当研发部陈主任向他介绍杨思成时,他还不太在意。后来听取杨思成的发言,他突然感到,这个年轻人思维敏捷、目光锐利,而且大胆、细致,与自己年轻时颇为相像,于是从新拿起桌上的材料去看那年轻人的姓名,没想到正是与女儿交往的青年!这令他大喜过望。陈主任和胡玉庭的评价果然不错!如果女儿果真是在与他谈恋爱,岂不是天作之合?公司亦将传承有人!这一令他久久难眠的困窘问题将一朝获得解决!
他抬头望着挂在墙上的爱妻照片,口中喃喃自语道:“我们的女儿可能已经找到了一个好夫婿,你可以放心了!”
两行老泪从他的眼眶中滚落下来。
第十一章
杨思成上午刚进办公室,陈主任就对他说,董事长想看他关于N。14项目的调研报告,要他上午务必送过去。杨思成取出报告,复印了一份,来到董事长办公室。
董事长办公室是一个套间,里间是董事长的办公间,外间是一个小会客间。董事长秘书周小姐就坐在外间。
杨思成把调研报告交与周小姐,正欲离开,墙上的一幅画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居然是一幅《秋风纨扇图》!
“请问,这是谁画的?”
“这是董事长的千金画的。”周小姐答道,面露钦佩之色。“怎么样,画得不错吧?她学画至今已有五年时间了。一楼大厅里那幅《快雪时晴图》也是她画的。”
杨思成木然了,他怔怔地看着那画,没有说一个字。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周小姐感到奇怪。
“董事长有几个女儿?”杨思成问道。
“就一个女儿呀。”周小姐越发感到奇怪了。
“是叫陈静怡呢,还是叫小梅呢?”
“叫陈静怡呀,小梅是她的乳名。”周小姐解释道。
杨思成震惊了!天啊!居然会有这种荒谬之事,他到这公司的目的是查明姐姐死亡的真相,是追寻姐姐的心,是报仇,可是,他却爱上了自己的仇人!那该死的人夺走了姐姐的心,而自己却与她谈情说爱!怪不得在她的身上闻到了姐姐所特有的香味!那是她从姐姐身上夺走的!他的脑际出现了两个影像,一个是亭亭玉立的小梅,一个是面目狰狞的恶鬼。慢慢地,这两个影像渐渐重合起来,完全合而为一了。
他只觉得天昏地暗,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办公室的。
“你怎么啦,不舒服吗?”陈主任见他面色苍白,二目无神,仿佛魂不守舍的样子,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头痛得很。”
他向陈主任请了假,回到公寓。
他躺在床上,不断诅咒着小梅,他恨不得立即把她撕咬成碎片。谁害了姐姐,谁就得去死,这是铁定了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不断的诅咒中,他睡去了。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醒来了。在睡梦中,他仿佛坠入一个深深的黑洞,那黑洞深不见底,他不断地向下坠落,时间和空间似乎都已消失,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压扁,好像一张纸片,一片鹅毛,这样任意地随风飘着,完全没有自主,完全被动的飘着。这是梦吗?这又不像是梦,我们在现实中不也像这纸片、这鹅毛一样飘着吗?有多少事能由得我们自己作主呢?我们的大多数时间不都像这纸片、这鹅毛一样无能为力吗?人生不是充满了无奈吗?
夺心之人就在眼前,理应血债血偿。但是,自己下得了手吗?
小梅风情万种的眼神又出现在他的眼前。这样的纯真少女会是夺心凶手吗?或许她根本就不知内情,或许整个阴谋都是其父一手为之。
杨思成完全困惑了,他不知道怎么办。或许,本来就没有可行之路。或许,那是一个死结,一个没有答案的死结。
“姐姐啊!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办吗?”他在内心深处发出绝望的呼唤。
第十二章
这两天小梅有些心浮气躁,六神无主。
近一段时间以来,她几乎每晚都与杨思成在一起度过,即使是白天也要通几次电话。可是,昨天一整天都没能与他联系上。昨天上午她曾拨打他的手机,是关机。她又打电话询问研发部办公室,陈主任说他身体不适,回公寓休息去了。昨天下午、晚上,她又拨打了十几次手机,仍是关机。她有些沉不住气了。到底是什么缘故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呢?如果知道他公寓地址,她早就找上门了。
今天一大早起床,她又打杨思成的手机,仍是关机。他到底怎么了?以前可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她决定到公司去问个明白。
上午9时,她来到公司研发部。她在门口看见陈主任正伏在办公桌上忙碌着,便轻轻敲了敲门。陈主任见是她,连忙站起来。办公室里其他几个职员见是董事长的千金,也全部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向她行礼。她还了礼,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招招手让陈主任出来。
“杨思成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没来上班呢?”她急切地问道,面孔上充满了红晕。
“怎么,您认识杨思成?”陈主任颇感意外,他想,董事长的小姐怎么会认识杨思成呢?他见小梅没有回答,但从她那绯红的面色和急切的目光可以判断,她与杨思成的关系非同一般。难道杨思成是她的男朋友?
“他昨天上午来上班时还好好的,后来我让他送一份资料到董事长办公室,回来后脸色似乎不大好,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就说身体不大舒服,请假回去休息了。”陈主任接着说。
小梅说了声“谢谢”,立即向董事长办公室走去。
一进门,她就问周小姐:
“你昨天见过杨思成吗?”
“您是说研发部的杨思成?”周小姐迎了上来,她看到小梅那急匆匆地样子感到有些诧异,因为小梅平时一直是给别人一种性格平稳、气定神闲的印象。
“是的。据研发部的陈主任说,他昨天上午曾送文件过来,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吗?”小梅接着问道。
“他确曾送文件过来,后来便看了看那幅画。”周小姐用手指了指墙上的那幅《秋风纨扇图》,“我当时告诉他,这是您画的,还说一楼大厅里那幅《快雪时晴图》也是您画的。他后来又问起你的姓名,我告诉他了。他呆呆地站了一会儿,一言不发地走了,好像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怎么了?”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小梅喃喃自语,径直走进董事长办公间。
“我的宝贝女儿怎么啦?什么事使你满面愁云呢?”陈宏达笑道。
小梅紧挨着父亲坐着,双手抱着父亲的胳膊,一言不发,两眼噙着泪花。
“怎么回事呢?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帮你。”陈宏达轻轻拍着她的手,微笑着说道。
“爸爸,我恋爱了。”小梅小声嗫嚅着,由于害羞,她把头埋在父亲的胸前。
“对方是谁呢?”陈宏达明知故问。
“他是你的属下,叫杨思成。”小梅鼓足了勇气,终于说出了这个名字。
“噢,是新来的大学生吧。我知道这个人,玉庭和陈主任极力夸奖他,前天在会议上的发言很好,我很欣赏他。我的女儿很有眼光呀!”
“可是,他生气了,现在突然不理我了。”小梅抬起了头,噘着小嘴说道。
“为什么呢?我的女儿这样漂亮,这样乖巧,谁敢对我的女儿生气,我要狠狠的惩罚他!”陈宏达板着面孔严肃地说道,其实他内心在暗暗笑着。
“不怪他,怪我自己,我隐瞒了我的身分。”小梅依然愁云满面。
“也就是说,他不知道你是我的女儿?”
“是的,我想以平等的身份与他交往,所以有意没告诉他。但他昨天来您这儿送资料,看到了外间那幅《秋风纨扇图》,所以才知道了我的身分。杨思成对于绘画鉴赏有独特的见解,曾详细为我讲解唐寅的《秋风纨扇图》的意境,我就是根据他的讲解来摹绘的。我同时画了两幅,另一幅送给他了。爸爸,怎么办呢?”小梅使劲摇着父亲的胳膊央求道。
“ 如果是这样的话,反而是好事呢。”陈宏达沉吟了片刻,点燃了一支烟,慢条斯理地说道,“第一,在你们交往的过程中,他一直不知道你的身份,这就说明他不是图谋你的财产和地位,而是因为喜欢你这个人才和你交往的。第二,你一直隐瞒了真实身份而与他交往,这反而证明了你是希望以自然人的身份,而不是以社会人的身份与他交往。所谓自然人,是指纯粹的你,包括你的人格,你的知识,你的美丽,你的品德等等,也就是纯真的你,本然的你。而所谓社会人,是指你的身份,你的地位,你的财产等等。自然人的身份是人本身所具有的,是人的本质,是人的本来面目。而社会人的身份是外在的、虚假的、变幻的,是随时可能丢失的,也就是人的外衣。你以本然的你而不以变幻的你的身份与他交往,那正说明你爱他至诚呀!他虽然一时没想明白,但事后想想,一定会更加爱你的。给他一些时间把。如果他是你的,他终究会是你的。”
小梅听罢父亲的话,眼睛里充满了兴奋的光芒,立刻破涕为笑了。
“我知道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正打算重用他呢。”陈宏达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眼光中充满着慈祥。
“爸爸,谢谢您!”小梅伏在父亲怀里,兴奋得重又流下了眼泪。
杨思成在床上睡了两天。在巨大的情感落差中,他的心灵经受了多少次的冲击与鞭挞。他对自己这一段时间以来的行动进行了反省。
他不应该沉沦。他必须站起来,从重重迷雾中清理出头绪,义无反顾地将复仇之旅进行到底!
他不相信纯真可爱的小梅就是夺心凶手。她是那样的冰清玉洁、温柔善良,他曾把她当作他的至爱。或许她根本就不知内情。
无论如何,他必须按原有的思路,打入公司上层,逐一把敌人的鬼蜮伎俩暴露于阳光之下。既然小梅是陈宏达的女儿,既然自己已获得她的芳心,如果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当然就可以更快速、更直捷地打入公司核心层,从而更早地查明姐姐惨死之真相。
把一切都想明白之后,杨思成毅然起床。梳洗完毕之后,上班去了。在途中,他走进一家中药房,为了时刻警醒自己的复仇意志,他买了一包中药材黄连。
杨思成来到办公室,刚坐下不久,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小梅的电话。
“喂,你好。”杨思成从容地说道。
“你终于肯接电话了……”对方有些哽咽,是小梅。
“对不起,这两天我确实有些不舒服。”
“整整两天,我打了多少电话给你,你不理我了?”从电话那头传来小梅的娇嗔。
“不是这一样的……”杨思成不知说什么好。
“都是我不好,我隐瞒了我的身份,但我并不是恶意的,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