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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开。”
马克西姆·鲁丁的声音消失了,磁带在录音机上发出嘶嘶的响声,然后就停住
了。芒罗把录音机关掉。他向后倚着身子,轻声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
如果这是真的话,那比20年前由奥利格·彭科夫斯基带过来的东西更为重要。
有关彭科夫斯基的事在秘密情报局和中央情报局犹如民间传说一般,克格勃对此始
终怀恨在心。彭科夫斯基原是苏军总参谋部情报总局的少将,可以接触最高机密。
他由于对克里姆林宫统治集团不再抱有幻想,便先是与美国人,然后与英国人打交
道,主动要求提供情报。
美国人怀疑这是个圈套,于是拒绝了他。英国人接受了他,“操纵”了他两年
半的时间,直至他被克格勃诱捕、揭露、审判和处死。在他的那段时间中,他带来
了秘密情报的大丰收,但尤为重要的是,那发生在1962年10月古巴导弹危机期间。
在那一个月之中,肯尼迪总统在古巴设置导弹的问题上针锋相对地与尼基塔·赫鲁
晓夫相对抗,显示出高超的技艺,全世界都为此而拍手称快。世人所不知道的是,
由于彭科夫斯基的缘故,那位俄国领导人确切的实力和弱点都已掌握在美国人的手
里。
当危机最终完结时,苏联的导弹已运出了古巴,赫鲁晓夫威风扫地,肯尼迪成
了一位英雄,而彭科夫斯基受到了怀疑。他在11月份被逮捕。不到一年的时间,经
过一次装门面的审判以后,他就一命呜呼了。也是不到一年的时间,赫鲁晓夫就倒
台了,是被他自己的同僚们推翻的,表面是因为他在粮食政策上的失败,事实上是
因为他的冒险主义使他们吓得六神无主。而且在1963年的同一个冬天,肯尼迪也离
开了人世,刚好在他获得成功之后的第十三个月。民主党人。暴君和间谍都从舞台
上销声匿迹了。不过,即使是彭科夫斯基也从来没有钻到政治局的营垒中去。
芒罗把磁带盘从录音机上取下来,又把磁带重新安在录音机上。雅科夫列夫教
授的声音对他来说当然是陌生的。磁带的大部分录音是他在照本宣科。但在教授之
后的讨论中,共有十个人的声音,至少有三个人是可以分辨出来的。鲁丁低沉的咆
哮声是很熟悉的;至于维希纳耶夫的傲慢腔调,他以前是听见过的,当时是在观看
电视上播送那个人在党代表大会上演讲的情景;而他也曾在电影和录音带上听到克
伦斯基元帅在“五一”国际劳动节庆祝集会上的喊叫声。
他的问题在于,当他把录音带送回伦敦作因人而异的声波纹分析时,该如何把
录音带的来源掩盖起来,正如他所知道的那样,他是必须这样做的。他知道,如果
自己承认在浴巾中发现了打字的便条之后到树林中秘密赴约的话,有人就会这样问
:“为什么是你呢,芒罗?她是怎么认识你的呢?”要回避那个问题将是不可能的,
要回答这个问题也同样是不可能的。惟一的解决办法是设想一个可能的来源,既要
是可信的,又要是无法核对的。
他到莫斯科仅有六个星期的时间,但谁也无法怀疑他甚至对俄语中的俚语也十
分精通,而这使他得益匪浅。两周前,捷克大使馆曾举行了一次外交招待会,当他
听到身后有两位俄国人在窃窃私语时,他是在与一位印度随员交谈。他听到其中有
一个人说道:“他是个牢骚满腹的家伙,自以为是应该混进最高权力机构的。”
他曾顺着那两个说话的人的凝视目光看去,注意到他们正在盯着房间那边的一
个俄国人,也许是在议论他。后来查了来宾的名册才证实那个人是安纳托利·克里
沃伊,他是党的理论家维希纳耶夫的私人助手和得力干将。那么,他有什么好抱怨
的呢?芒罗核查了他的档案材料,查到了克里沃伊的履历。他曾在中央委员会党组
织部中任职;在任命佩特罗夫担任要职之后不久,克里沃伊便出现在维希耶纳夫的
班底之中。愤然离去吗?与佩特罗夫有个人恩怨之争吗?是受到冷遇而牢骚满腹吗?
这些都是完全可能的,对于一位驻在国外的情报站长来说,都是令人感兴趣的材料。
克里沃伊,他沉思默想着。也许,仅仅是也许而已,他也许至少可以接触到维
希纳耶夫的记录稿,也许甚至可以接触到录音带。而且他也许是在莫斯科,他的上
司肯定是的。当东德总理在一个星期之前到这儿时,维希纳耶夫是在场的。
“对不起,安纳托利,你才改换门庭。”芒罗在把塞得鼓鼓的一只信封塞进内
口袋时说道,并走上楼梯去见政务参赞。
“恐怕,我得与星期三的信使袋一起返回伦敦,”他对那位外交官说道,“那
是无法避免的,而且刻不容缓。”
政务参赞没有提出任何问题。他知道芒罗的差事,答应安排这件事。外交信使
袋实际上是一只大口袋,或者至少是几只小帆布袋,每星期三从莫斯科发往伦敦,
而且总是利用英国航空公司的航班,从来不搭乘苏联民用航空总局的航班。女王陛
下的信使队经常从伦敦飞往世界各地接收驻外使馆的邮袋,邮袋由于印有王冠和灵
提的国徽而受到保护;信使队从伦敦派人来取邮袋。非常机密的材料装在一只金属
文件盒里,由链条缚在信使的左手腕上;比较常规的材料装在帆布袋里。信使亲自
上机舱检查邮袋是否安放妥贴。一旦进了机舱,那便是登上了英国的领土。但在到
莫斯科去的情况下,信使是由一位大使馆的工作人员陪送的。
谁都抢着干这种护送的差事,因为那可以很快返回伦敦一趟去采办些货品,还
可能乐滋滋地度过一个良宵。那位在那一周轮值护送的二等秘书为失却了他的机会
而感到恼火,但并没有提出任何问题。
英国航空公司的300B型“空中公共汽车”,在下一个星期H 从谢列梅捷沃机场
起飞了;那个机场在1980年的奥林匹克运动会之后已焕然一新。飞机掉过机头便朝
伦敦飞去。坐在芒罗身边的那位信使长得身材矮小,但干净利落,是一位退伍的陆
军少校,他很快就旁若无人地搞他的业余爱好了——在一份主要的日报上做填字游
戏。
“你得干点儿事情来消磨这些没完没了的空中旅行,”他对芒罗说道,“我们
人人都有自己乘飞机时的嗜好。”
芒罗咕哝着,朝后越过机翼遥望远去的莫斯科城。在下面某个沐浴在阳光中的
街道上,他那位心爱的女人正在她即将背叛的那些人之间工作着,活动着。她孑然
一身,无人问津。
挪威的国土,从它东面的邻国瑞典孤立来看,像是史前时代印在化石上的一只
巨手,从北极伸向丹麦和英国。那是一只右手,掌心向下朝着海洋,一只又粗又短
的拇指向东紧贴着食指。它的首都——奥斯陆,就坐落在拇指和食指之间的缝隙边
缘。
折断的前臂骨向北方伸展到特罗姆瑟和哈默菲斯特,插入北极的纵深地区,有
些地方非常狭窄,以至于从海上到瑞典的边界只有40英里之遥。在一张轮廓鲜明的
地图上,那只手看上去像是被神仙用大锤砸得粉碎似的,把骨骼和指节迸裂成无数
的碎片。西部的海岸比起其他任何地方来都显得更为支离破碎,那儿该是那只手的
下缘。
这儿的陆地分裂成一千片碎块,海水流进了碎块之间的缝隙形成无数的河流、
溪谷、海湾和峡谷;在悬崖峭壁直落波光粼粼的水面之处,狭窄的隘路婉蜒盘行。
这些就是挪威海岸边的峡湾;就是在这些峡湾的源头,人类的一个种族在1500年前
形成了,他们是海上驾船或是利用风帆航行的杰出航海家。在他们的盛世衰败之前,
他们曾远航格林兰和美洲,征服了爱尔兰,殖民于英国和诺曼底,猎获西班牙和摩
洛哥,并从地中海开辟到达冰岛的航道。他们是北欧的海盗,他们的子孙后代仍然
在挪威的峡湾以捕鱼为生。
索尔·拉森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是船长,海轮的主人;在7 月中旬的那个下
午,他在从航运公司的总部返回旅馆的途中正漫步经过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的王宫。
行人往往躲开一步为他让路,他体高6 英尺3 英寸,身躯就像老城区中的人行道一
样宽阔,长着碧蓝的眼睛,蓄着胡须。因为是上岸,所以他身穿便衣。但他的心情
是愉快的,因为他有理由认为,他也许很快将在一艘新的船上当船长,他刚才已到
位于轮船码头的北欧航运公司总部去拜访过了,总部现在已被抛在了身后。
在上了半年由公司出资安排的学习课程之后,他渴望回到海上去;学习的课目
包括错综复杂的雷达,计算机导航和超级油轮技术。到总部去是为了从北欧航运公
司的老板、董事长兼总经理的私人秘书手里取一份邀他在当天傍晚去赴宴的请帖。
应邀赴宴的还有拉森的妻子,她已接到了电话通知,正从挪威乘飞机前来这儿,飞
机票是由公司支付的。老头子破费了一点,拉森想道,肯定要有什么事情了。
他越过尼布鲁维肯河上的桥梁到旅馆的停车场上去取他租来的汽车,并驱车到
了37公里以外的飞机场。当莉萨·拉森携带着短途旅行包来到候机大厅时,他像心
花怒放的圣伯纳德那样温情脉脉地迎候了她,把她拎起了地面,活像拎一个小姑娘
那样。她长得小巧玲珑,有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柔软的栗色卷发,显得体态婀娜
多姿,使人看不出她已是38岁的妇女了。他深深地爱着她。
早在20年前,他才25岁,当时他是一位身材颀长的二副,在一个滴水成冰的冬
日在奥斯陆遇见了她。她在冰上滑倒了,他把她像布娃娃那样搀扶了起来。她头戴
一顶用毛皮装饰的兜帽,帽子几乎盖住了长着红鼻子的小脸蛋。当她向他表示谢意
时,他只看到她的一双眼睛,透过雪花和皮毛在朝外张望,就像冬天森林中雪鼠明
亮的眼睛那样。打那以后,在他们的恋爱、结婚和其间的岁月中,他一直称呼她为
“雪鼠”。
他驱车把她送回到斯德哥尔摩的市中心,一路上碟蝶不休地询问着远在挪威西
海岸的澳勒松家中的情况,询问着他们两位年仅十几岁的孩子有何进步。
在南方,一架英国航空公司的空中客车飞机沿着从莫斯科到伦敦的大圆航线上
飞了过去。索尔·拉森对此一无所知,也漠不关心。
那天傍晚的宴会将在有名的奥罗拉地下餐厅中举行,餐厅位于古城区中,是由
一座老王宫的地下贮藏室改建而成的。当索尔和莉萨到达那儿时,有人指点他们沿
着狭窄的梯级走到地下室中去。店主人伦纳德正在底下等着他们。
“温纳斯特鲁姆先生已到了这儿了。”他说道,并把他们领到其中一小间餐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