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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流传着这样的玩笑,即执政党中无论男的女的全是些婆婆妈妈的家伙。然而,幸
运的是,目前执政党是在一位名副其实的“男子汉”领导之下。她的名字是琼,卡
彭特夫人。内阁事务大臣不一会儿就要赴约,他在上午灿烂的阳光之中穿过草坪来
到唐宁街10号。他一如既往显得毅然决然而又从容不迫。
当他走进首相的私人办公室时,她正坐在办公桌旁;自从8 点钟以来她就一直
在那儿。一套合骨灰的瓷器咖啡用具放在旁边一张桌子上,地板上放着三只启开着
的红色公文递送箱。朱利安爵士感到钦佩;那位女人批阅公文就像一台碎纸器那么
神速,这些文件在上午10点钟之前就已阅毕,不是核准便是拒绝,或者要求提供进
一步的情况,或者提出一连串击中要害的问题。
“早安,首相!”
“早安,朱利安爵士!天气很好。”
“不错,夫人。不幸的是,这种天气也带来了一则令人不快的消息。”
在她作了个手势之后,他便坐了下来,并头头是道地详细叙述了北海的事情,
把他所知道的情况和盘托出。她警惕而又全神贯注地听着。
“如果那是真实的话,那么,这艘船‘弗雷亚’号能够造成灾难性的环境污染。”
她直截了当地说道。
“确实如此,尽管我们还不知道,使用料想是工业性的炸药来炸沉这样一艘巨
轮究竟是否切实可行。当然,有人将能够做出评价。”
“一旦那是真实的,”首相说道,“我认为,我们应该组成一个危机对策委员
会来考虑所可能牵涉的问题。如果那不是真的,那么,我们获得了一次实战演习的
机会。”
朱利安爵士抬起一边的眉头。他并没有想到这种轰动十几个政府部门的事情竟
是一种演习。他想,那肯定是有某种魅力的。
首相和她的内阁大臣花了半个小时列举了他们将需要专业技术知识的有关领域,
这样,在北海发生一次严重的截夺油轮事件的情况下,他们将能准确无误地了解各
种可供抉择的可能性。
就超级油轮本身而论,它是由劳合社承担保险的,该社掌握它完整的平面布置
图。至于油轮的结构,英国石油公司的海运处将拥有一位油轮构造方面的专家,他
将能对那些平面图进行研究,并对切实可行性做出准确的判断。
在溢油控制方面,他们同意召集沃伦泉实验所的高级研究分析员;实验所位于
伦敦附近的史蒂文纳奇,是由贸易工业部和农业。渔业和粮食部共管的。
国防部将奉命从皇家工兵中派出一名现役军官——一位炸药方面的专家——对
那一方面的事情做出估计分析;而环境事务部本身则拥有能对北海生态灾害的范围
做出估价的人员。海务局是负责英国海岸周围海域引航业务的主管机构,将受托提
供有关潮流和流速方面的资料。与外国政府的关系及联络将落在外交部的头上。该
部将派出一位观察员。到10点半钟,这份名单着上去像是完整无缺了。朱利安爵士
准备告辞。
“你是不是认为荷兰政府将会处理这件事?”首相问道。
“要说这话还为时过早,夫人。眼下,恐怖分子希望在中午向格雷林先生本人
提出他们的要求,还有叨分钟。至于海牙方面将会感到能够对付这件事情,我对此
是毫无疑问的。但如果要求不能得到满足,或者如果轮船不管怎样被炸毁的话,那
么,作为一个海岸国家,我们无论如何就受到牵连了。
“再说,我们应付石油溢流的能力在欧洲是最先进的,所以,我们北海对岸的
盟国可能会要求我们提供帮助。”
“那么,我们越是及早准备就越好。”首相说道。“最后一件事,朱利安爵士,
那也许是决不会发生的;不过,如果要求不能得到满足,可能不得不考虑突然袭击
油轮的紧急措施,以解救船员和排除炸药中的雷管。”
朱利安爵士第一次感到不那么舒适自在。自从以两科最优等的成绩离开牛津大
学以来,他这辈子始终是一位专业文职官员。他相信,只要有充裕的时间,语言—
—不管是书面的还是口头的,将能够解决大多数的问题。他憎恶暴力。
“啊!是的,首相,那当然是最后的手段。我理解,人们称此为‘迫不得已的
抉择’。”
“以色列突然袭击了停在恩德培的民航客机。”首相沉思默想起来。“德国人
袭击了停在摩加迪沙的客机。荷兰人袭击了阿森的列车一一他们是在被逼得走投无
路的时候才这样干的。假设那样的事会再次重演。”
“嗯,夫人,也许他们会这样干的。”
“荷兰的海军陆战队能不能执行这样的一次使命呢?”
朱利安爵士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自己的言词。
他在心目中看到了白厅中到处挤满了三五成群体格健壮的海军陆战队士兵。让
那些人到埃克斯摩尔的穷乡僻壤去摆弄他们致命的武器要远为好得多。
“如果事情弄到要袭击一艘海轮的地步,”他说道,“我认为,用直升飞机登
船是行不通的,它会被甲板上的瞭望哨发现的,当然,船上还有雷达扫描器。用海
面舰艇接近的话也同样会被观测到的。这不是一架停在混凝土跑道上的客机,也不
是一辆停着不动的火车,夫人。这是一艘离开陆地25海里的轮船。”
他指望,那样说可以停止讨论这个问题。
“派武装潜水员或蛙人接近怎么样呢?”她问道。
朱利安爵士闭上了眼睛。武装蛙人,是啊。他相信,政治家们对小说书看得太
多了,以求使他们自己能从中获益。
“武装蛙人,首相?”
办公桌对面那双蓝眼睛并没有从他身上挪开。“我理解,”她毫不含糊地说道,
“我们在这方面的能力在欧洲属于最先进的。”
“我相信,很可能是这样的,夫人。”
“那么,那些潜水专家是谁呢?”
“特种快艇勤务处,首相。”
“白厅中谁负责与特种兵联络呢?”她问道。
“国防部中有一位皇家海军陆战队的上校,”他说,“名字叫霍姆斯。”
事情的苗头不好,他可以看到那一套又来了。他们曾使用过特种快艇勤务处以
陆地为大本营的同行们(即为公众所比较了解的特种空中勤务处,又称空降别动队)
在摩加迪沙帮助过德国人,在为巴尔科姆街解围的过程中也用过他们。哈罗德·威
尔逊总想听取这些铁汉子对付他们敌手时玩命的详细情况。现在,他们又要开始像
詹姆士·邦德那样想入非非了。
“请霍姆斯上校参加危机对策委员会,当然,只是以咨询的资格。”
“当然,夫人。”
“准备好召集联合审议小组开会。我指望你在中午获悉恐怖分子的要求之后,
召集这次会议。”
在300 海里以外的北海对岸,上午的时间才过了一半;而荷兰方面的活动已到
了近乎发狂的程度。
在海牙的海滨首府中,简·格雷林首相和他的一班人马,正在组织伦敦卡彭特
夫人所设想的那种危机对策委员会。首要的任务是要了解,像“弗雷亚”号这样一
艘油轮在海上受损的情况下,在人员和环境方面可能会由此而产生什么样的灾难,
而且要了解荷兰政府所面临的各种可能性。
为了获得这方面的情报,同样,各行各业的专家正在被召集起来,以便提供有
关海运、水面浮油、潮流、流速、流向、气象预报,乃至军事选择等方面的专业知
识。
德克·范·格尔德,在送去了“弗雷亚”号9 点钟通话的录音磁带之后,奉简
·格雷林之命驱车返回马斯控制中心站守在甚高频无线电报话机旁,以防“弗雷亚”
号在中午12点钟之前再次发出呼叫。
他在10点半钟却接到了哈里·温纳斯特鲁姆打来的电话。这位海运界的巨头在
鹿特丹市希尔顿旅馆的楼顶套间中已吃完了早餐。然而他对自己那艘油轮遇到灾难
仍然一无所知。很简单,没有任何人曾想起要给他打电话。
温纳斯特鲁姆打电话来是为了询问“弗雷亚”号油轮的进程,他想,到那个时
候,油轮应早已进入外航道,而正在缓慢而又小心翼翼地朝内航道行驶,该驶过欧
罗港一号浮标已有好几海里了,船的航向不多不少该是82度半。他指望大约在吃午
饭的时间可随同他那些知名人士一起,离开鹿特丹去观看“弗雷亚”号进入人们视
域的场面,而潮水在那个时候会到达最高水位。
范·格尔德为没有打电话到希尔顿找他而表示了歉意,又小心翼翼地解释了在
7 点半钟和9 点钟所发生的情况。从电话线的希尔顿一端没有传来任何声音。温纳
斯特鲁姆的第一个反应也许是会提到,这艘被扣押在西方地平线以外海面上的油轮
价值1。7 亿美元,船上装载着价值回。4 亿美元的原油。但他考虑的是人,所以最
终说道:“那儿有我的30个海员,范·格尔德先生,从现在起,让我对你说,如果
他们之中有任何一个人,由于恐怖分子的要求不能得到满足而发生三长两短的话,
我要荷兰当局负责人亲自对此负责。”
“温纳斯特鲁姆先生,”范·格尔德说道,而他在自己的生涯中也是当过船长
的,“我们正在尽我们的最大努力。恐怖分子关于‘弗雷亚’号四周海面撤离船只
的要求正在不折不扣地照办。他们还没有提出他们的基本要求。首相现在已返回海
牙的办公室,他也正在尽力而为,他将在中午到这儿来,以便听取从‘弗雷亚’号
下次发来的电话。”
哈里·温纳斯特鲁姆放回手持送受话器,透过起居室户外风景如画的窗户而朝
西方凝视着天空,他那如梦一般美妙的油轮正停泊在那儿的公海上,而带枪的恐怖
分子却登上了油轮。
“取消开往马斯控制中心的车队,”他突然对他的一位秘书说道,“取消香摈
酒午餐,取消今天晚上的招待会,”取消记者招待会。我要走了。“
“哪儿去,温纳斯特鲁姆先生?”那位感到莫名其妙的年轻女郎间道。
“到马斯控制中心站去,自个儿去。在我走到车库之前让我的汽车在那儿等着。”
那位老人说完之后便迈着笨重的脚步离开套间朝电梯走去。
在“弗雷亚”号的四周,海面上的船只正在撤离。荷兰的海上交通控制人员与
位于弗兰伯勒角和费利克斯托的英国同事们紧密协作,把海上的航行船只疏散到
“弗雷亚”号以西的航道上去,离得最近的也超过它以西5 海里的距离。
在遇难船只的东方,沿岸的航行船只已奉命停航,或是返回原地,进出欧罗港
和鹿特丹的活动已全部停止。船长们怒气冲冲的声音接连不断地传到了马斯控制中
心站,他们要求对此做出解释,而他们只是获悉,发生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