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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太太团 四(1)
虽说太太们是第一次见面,但电话里倒是听过一两个人的声音。好像是李太太,有一次半夜三更地打电话来问明绚李经理去哪里了。因为是半夜来的电话,响得惊心动魄,先是我接的电话,听见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很客气地说要找明绚,我就糊糊涂涂地把电话交给明绚。今天一听李太太说话,我就想起她的声音来。还有一次是陈太太打来了,她刚养了只小猫,听说我也养猫,便打电话来问猫咪的事情。电话里陈太太的声音非常的柔弱,一点也不像她现在这么一派健康朝气的样子。
车子驶过一座水泥桥,明绚指着前面说,到了。我看看前面,高高低低地修着一些竹楼,竹楼再往前,有一大片明晃晃的东西,明绚说那儿就是海了。还说今天原来是准备租一条渔船到海里去,但看看王太太刚刚晕成这样,也就只好放弃出海了。
开进十八涌,就有管车子的人过来,领着去一处停车场。到停车场一看,果然是好车云集,正如明绚说的,活活就是一处车展。
大家三三两两地下车。这时太阳有些偏西了。海风一阵阵地吹来,夹着咸鱼和海水的味道。我问明绚,现在干吗?明绚也不知道,说反正是随便逛逛,买买东西。
在买东西的问题上,我确实是一个购物狂。特别到了外地,每次回到家里都是大包小包的。明绚说了我多少次,但还是不行。一见到自己喜爱的东西就眼睛发绿。
沿着水泥路往前走,走过第十八条河涌。我看看这条河涌,其实和前面的十七条并没有什么大的差别,甚至还没有其他的风雅,连艘小船也没有。走过水泥桥,就看见海边了。海边的一条街,街道很窄,两边基本都是吃海鲜的竹楼,中间的街上全是摆摊的,卖各种咸鱼、淡口鱼、鱼干、沙虫、蚝干,还有各种各样的水果:木瓜、羊桃、香蕉、粉蕉、枇杷,一大群远道而来的广州人兴致勃勃地散落在各个档口和档主砍价,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落。
刚刚一看到这条街,明绚就对我说:“你自己逛吧。”人就不见了。我逛了一会儿,倒是有点想买一只木瓜,但老是怀疑那只木瓜不是树上熟的,最后还是没买。看看太太团的人,已经都散落在这条海味水果街上,却怎么也看不见简小姐。她应该是不会来这里像一个家庭主妇似的为一条咸鱼左右砍价。这也不符合她的身份。
太阳还是有些热。我找准一家糖水店,就钻进去想喝碗糖水。那家糖水店也是一间竹楼,看上去挺干净,很是阴凉。
我一头冲进糖水店,猛一抬头,却看见明绚和简小姐坐在一张桌子的两边,也没要糖水,按照我后来向表妹描述的,是在默默相向。简小姐把墨镜脱了下来,顶在头顶上,一副明星派头。看见我冲了进来,吃了一惊,很失态地用手推推明绚。明绚看见我,也吃了一惊,连忙站起来,说:“青青,你找我?”
我当时对这种情况一点也反应不过来,一屁股坐在简小姐旁边,然后瞪大眼睛问明绚:“你在这里喝糖水?”这时我闻到简小姐身上的淡淡的香水味。
明绚看着简小姐说:“是简小姐想喝糖水。”这时,简小姐向我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只是她笑起来嘴角向下弯,有些苦。然后她站起来,对明绚点点头,说:“你们坐。”就走了出去。
我看看明绚,问他:“你和她很熟?”明绚很惶然地摇摇头,一下子两人倒没话说了。
我走出糖水店,走进海味水果街,在一家卖粉蕉的档口旁边坐下。我思前想后。明绚会和简小姐好吗?这不太可能。如果我的判断没错,明绚应该是爱我的。但他和简小姐孤男寡女的坐在糖水店里干什么?
我给这件事弄得心很烦,逛街也没心情了。远远看见明绚向我走来,于是赶快站起来,从身边的一个竹楼的旁门走了进去。
这家竹楼靠海,是吃海鲜的。现在还未到饭市的时候,里面没什么人。我给刚才的遭遇吓着了,生怕在这里又看见什么人。于是先探头探脑一番,确定了里面没有太太团的人才放下心一屁股坐在一张面海的桌子旁。一个侍应面无表情地走过来,面无表情地对我说:“小姐,现在还未到饭市。”
我说:“那你给我开壶茶吧。我付钱就是。”
他还是面无表情地说:“开什么茶。”
“乌龙。”
等侍应上好茶后,我拿出电话打给表妹:“娃娃,不好了,明绚勾引他老板的情妇呀。”
表妹在那边兴奋地手舞足蹈:“哇,太精彩了。你等着,我马上过来救驾。”
我呸了一声:“等你过来,蚊子都睡着了。”
“那不怕,我现在就开车过来,你转移到什么地方,就告诉我。另外呀,要把明绚稳住;那个狐狸精,等我来收拾她。明绚这样的男人,是现代男人的流行板。抢手得很,不要意气用事呀。我马上就过来。”
表妹开着一部小铃木,车上悬了许多五颜六色的小灯。
我喝了两杯茶,看了一会儿海景。不远的海面,浮着一艘大船。隐隐看得见船上有很多人在走来走去。阳光照在海面,腾起一些雾气,船有些模糊,像海市蜃楼的某个片断。
明绚悄悄走到我后面,用手搂住我的肩膀,在我的脖子上亲了一下。我猛地回头,看看明绚,还是干干净净的样子。我忍不住用手摸了一下他的脸,心里一下子就轻松了下来。
游戏太太团 四(2)
明绚坐下,把侍应叫来:“有绿豆沙吗?”
侍应还是板着脸:“没有。我们这里不开午市。”这时,门口进了好些个人,有王太太、李太太、陈太太,还有王经理,一见到我们,就大声叫起来:“原来这小两口躲到这儿来了。”一边说一边就坐到桌子旁,每个人的手上都拎着些刚刚从街上买回来的东西。李太太把买到的沙虫干放到桌子上,说:“你看,多好的沙虫,手指这么粗。我最爱喝的汤就是沙虫干煲鸡。那个鲜呀。”一边说一边是七情上面的样子。王太太连忙在旁边向她讨教如何把沙虫尾巴上的沙去掉的方法。
李太太就坐在我身边。我抓一把沙虫放到鼻子下闻一闻,果然很香。李太太得意地问:“好吧?你们还年轻,不懂得煲汤的好处。再老一点,想留住你的老公,也就剩下汤了。”我和陈太太都笑起来,陈太太说:“要是他看上的女人正好是天下第一汤呢?”说着便放声大笑,把美丽的肩膀也笑得抖起来。
王太太这时看上去已经摆脱了晕车的阴影。她留着年轻女人模样的一头齐肩直发,发质漂亮,看上去并没有染过,头发一丝丝地荡在肩上,真令人羡慕。
李经理也留意到王太太的头发了,一边抽着烟一边说:“哎哟,我们王嫂子可是一头秀发呀。赶快介绍介绍,喝什么汤可以有这样的一头秀发。”
大伙儿就一起看王太太的头发。陈太太说:“肯定是不用洗发精的。现在的洗发精,只会把头发洗得又干又黄。”
李太太也表示赞同:“说是治掉头皮的,结果头皮是没有了,头发也没有了。”
于是几个女人就一起讨论关于养头发的问题。我感觉到明绚在一边有些坐立不安,就对明绚说:“你闷就出去走走吧。”明绚如释重负地站起来,朝门口走去,王经理也赶快站起来,随明绚走出去。
只剩下李经理一个男人。大家就夸他有绅士风度,对女人够耐心。李太太得意地说:“一种米养百种人。我家老李最大的优点就是对女人好。”话音刚落,刘总带着简小姐就进来了。刘总明显是听到了李太太最后的那句话,笑呵呵地说:“对女人好的还有一位在这里呢。”简小姐依偎在他的身边,但没有说话,还是一副冷冷的样子。
李太太扫了一眼简小姐,不冷不热地说:“刘总你是不是对女人好,得听你身边的人发言呀。”
刘总摆摆手,说:“免了免了。冠军肯定是老李了。”然后又说,“离吃饭还早了点,要不要在这里给你们开一桌麻将?”
其实还有一位太太姓苏。苏太太比他先生苏经理整整小了二十岁,是苏先生最近才娶回来的女人。苏太太个子有些小,眼睛很大,看上去像北京的女孩子。这天,她也是一身名牌,头发烫了最新流行的直板,文了淡淡的眉毛和眼线。她的容貌很俏丽,长得很像香港的一个著名影星,嘴巴笑起来特别好看,唇红齿白的。李太太悄悄对我说,她原来是在夜总会里卖酒的。我当时还说,那还好,总归不是坐台的就行。
她明显和我们这帮太太团的人有距离。我们说话时,她很少插嘴,和简小姐更是互不搭理。但我却感觉到她在注意我。
在第三涌停车的时候,当一群人乱哄哄围着王太太的时候,苏太太曾经走近过我的身边。她也用了香水。当然,在五月这种美好的季节里用香水是很合适的。她身上的香水有一种怪怪的味道。我跟她点了点头,她突然对我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简小姐是个娼妇。”我很惊讶地看着她,她却自个儿笑着把墨镜戴上,然后就走开了。
在以后的过程中,都没有见到她。
我们刚把麻将砌上,苏太太就进来了。她一看见麻将,眼睛就绿了。大声说:“哎呀,打麻将也不叫我。”当时我、王太太、李太太、陈太太刚刚在麻将桌边坐好,看到苏太太进来,我就站起来让给她:“来,你来打,其实我对麻将也不是这么大的兴趣。”但我明显看到李太太、王太太脸上都露出不乐意的神色。
苏太太脸上露出小孩家的神色,一屁股就坐在我的位置上,一边抓麻将一边问:“打多大呀?”我搬了张椅子坐在她和陈太太之间。
一个风还没打完,苏太太就哈欠连连,神情厌烦地说:“太慢了,这样打下去,吃饭也打不完一圈。”
李太太冷冷地说:“你这个小孩子,跟我们老人家有什么好玩的?你还是去海边游游泳好了。趁现在太阳不大。”说着就给我使了个眼色。
苏太太看看窗外的海面,皱着眉头说:“不是说好了下午租船出海的吗?真是闷死人了。”她犹犹豫豫地抓起一把麻将又放下。
我看看李太太一张黑着的脸,就对苏太太说:“瞧,你在这儿多闷呀。还是出去玩吧。”苏太太抬头问我:“那我到外面玩什么呀,这样的一个地方。”
李太太一把刀插进来:“当然了,这么早,夜总会还没开张。”
苏太太一把麻将甩在桌上,站起来对李太太说:“夜总会怎么了,你老公还不是天天晚上去泡。瞧你这张黄脸,你老公在外面包三个四个你知道个屁。”说完就走出去,把个李太太气得坐在位子上发抖,自己对自己说:“真是作贱。”大家也假装没听见她的话。
游戏太太团 四(3)
我们四个人继续打。但有了这轮风波,大家也没什么兴致了。这年头,也没大没小,一不小心还是自取其辱。
突然,我又听到了中午在饭桌听到的呼唤:“爱我,爱我。”这一次我有点儿害怕。我让大家停下手,都听一听,在寂静中,三位太太认真地听了一会儿,还是听不到什么。王太太说:“别撞鬼了。”我转过头去看看门外,果然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