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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通过了早川河铁桥,驶上平坦的公路,车速也加快了,这时车前灯仍旧照在前面的车后窗上,可以看见白井总编辑的身影。
“那天夜里,我想白井总编辑和畑中邦子一定和阿沙子谈过话了,天太晚了,白井和畑中邦子就分别住在杉之屋旅馆的不同房间。白井因为公务在身,第二天早晨必须返回东京,所以那天早晨动身时,在晨雾中又一次对阿沙子交代了一番。”
“啊,原来是这样……”
“是啊,你只相信自己看见田仓了,实际上是白井。浓浓的晨雾欺骗了你的眼睛,而且声音也听错了。本来白井和田仓的背影有些相似,离得很远听起来声音也象田仓的。此后,阿沙子女士的神经衰弱症发作了,她一想起和畑中邦子住在同一个旅馆,就神经质地觉得一刻也不能呆下去了,急忙搬到对溪庄去了。”
“那么我看见雾中阿沙子的丈夫和一个女人在一起,那个女人是谁呢?”
“那个女人嘛。”
龙夫又说:“是他家的女佣——广子。”
“什么?”
典子又不明白,觉得有一大堆问题要问龙夫。
3
龙夫看到典子低头沉默不语,又慢吞吞地说:“村谷亮吾的失踪,是一开始就和广子商量好了的,11日晚上你所见到的正是他们商量的一幕。”
“那么说,村谷亮吾和广子他们……?”典子大吃一惊。
“是啊,不知阿沙子是否发现了俩人偷偷相爱,反正阿沙子是位刁悍的妻子,村谷亮吾和广子得偷偷地等待一起生活的机会。一定要在阿沙子不知不觉的时候离开。不这样的话,阿沙子歇斯底里大发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你还记得吗,12日晚上,很晚阿沙子从房里出来后,村谷亮吾和广子也出来了,这是事先商量好了的。
“村谷亮吾直奔小田原车站,而广子又回到旅馆,她是打算和阿沙子一起回东京再另找机会逃走。这样和亮吾联络不易被阿沙子发现,假如他们俩人同时不见了,被好强凶悍的阿沙子知道后会惹出麻烦的。”
是这么回事呀,典子点点头,觉得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哇。
远处,可以看见汽车灯光。亮吾的失踪和广子的失踪融汇到一起,这与田仓之死就好象这两道并射向前的灯光一样,丝毫没有联系。
“那么,现在俩人在哪儿呢?”
“住在丰桥的一个地方,这件事是我拜托你所知道的大厦股份公司经理新田去调查的。”
“新田?”
出乎意料的名字,典子瞪圆了眼睛。
“据新田说俩人现在生活得非常幸福,这次田仓事件与他们毫无关系。”
龙夫稍停了一下,用余光看了看典子狡黠地笑了笑。
“听到新田这个名字你也许吃一惊吧,他在这件事上可帮了我们的大忙,他帮我们调查亮吾和广子的事了。”
“帮什么大忙……?”
典子想问,突然又停下了。想起了不久以前在东京车站遇见新田提着旅行皮箱的情景。那时新田的确说去京都了,他还打听崎野的消息,看上去笑哈哈的很愉快。
“新田去的是犬山,想证明畑中邦子不在家,也就是7月12日晚邦子在不在自己家里。”
典子早已意识到这一点,只不过是想让龙夫说出来。
“那么,为什么把这件事委托给新田了呢?”
“新田十分机敏,又是过去京都大学时的同仁杂志团体的成员,而且也认识畑中善一,我跟他说了田仓的事,拜托他帮助打听一些经过。我觉得他是调查畑中邦子最合适的人选。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好了,不说这些了。”
“怪不得,那时我告诉你新田向你问好;你奇怪地笑笑,原来如此啊。”典子瞪着龙夫说。
“是这么回事,能抓住畑中邦子在田仓出事的那天不在家这个事实,我就可以判断她有犯罪的嫌疑,可是没有任何证据。我下定决心,直接找邦子谈谈,可又不能面对面,我就给她发了一封信,说想跟她面谈一次,下面落款是白井的下属。邦子怎么收到信的我就不清楚了,她马上就给我回音了。对了,你看这张名信片。”
龙夫从口袋里掏出折了两折的名信片递给典子。
车内灯光很暗,但是还可以看清钢笔字迹。
“仙石原这个地方是我指定的,她也一定要在仙石原和我相见,以后再和你说原因,也可以说这件事的关键在仙石原。我想她也觉察到了这一点。见面时间是她决定的。”
典子看着名信片说:“晚上9点半至9点40分,这个时间一定来,写了两遍。”
“是的,这次行动的危险就从这句话而来。”
“为什么?”
典子抬起头正和龙夫的目光相遇,典子又慌忙低下头看着名信片。
“刚才我们俩差点被杀死了,死法和那个卡车司机木下一样。”
“木下?”
典子声音嘶哑,目光从名信片上移开,不眨眼地注视着前面的黑夜。
“噢,在黑夜里,突然射来两道很强的灯光,坂本从驾驶室下来,手里拿着棒子,猛击头部,强烈的灯光使你辨别不清是什么车,我们夜里也常有这件事,误以为是普通的车,通过以后使你大吃一惊,是大型卡车。灯光太强,使你看不清什么时候通过你身边,等到你身边时用棒子敲你的脑袋,你站在那里没反应过来,就一命呜乎了,我们俩刚才就差一点挨了这一招,真危险啊。”
典子呆呆地注视着前方,刚才龙夫和她一下子趴倒在地上的情景浮现在眼前。
“杀死田仓的方法和这相似,最初邦子想杀死田仓,打算在啤酒里放安眠药让他喝下,当他睡着后把他勒死,不知真相的田仓喝完啤酒出去了,邦子跟在他后面,当地走到宫之下时,意外地看见坂本和木下开着的运货卡车。俩人把田仓抱上卡车,这时田仓吃的安眠药已起作用,呼呼大睡了,邦子想起要坂本帮忙杀死田仓。坂本早就痛恨这个平日虐待姐姐,迫使她自杀的姐夫,同时又同情常来往的邦子,就答应帮她的忙。他又巧妙地说服了木下,把田仓用卡车拉到仙石原,在那里杀死了他,返回来,把他扔到坊岛的崖下,这是我的推断,根据是卡车晚回来一个半小时,去仙石原往返要50分钟,我是由此而得出这个推断的。
“为什么不就地杀死田仓,而非要到仙石原再干掉他呢?想想我们去箱根实地考察就会明白这一点。发现田仓尸体的地方,一面是山,一面是悬崖,中间是只有两米半宽的小路,弯弯曲曲。当然有卡车走过的痕迹。但是,走到头就是木材加工厂,别忘了这一点。那条乡村公路很狭窄,卡车走到那里不能中途调转车头的,必须走到木材加工厂院内的平场折回,可当夜木材加工厂的人说没来过卡车。田仓喝下安眠药,说他是自杀,或死于事故,无论如何要把他从悬崖上扔下去才合情合理。正如我们推测的那样,击打头部的伤和摔在石头上的伤痕不一样,这是关键的一点。
“最初坂本和邦子商量杀死田仓的时间用了30分钟,这个时间就是女招待说的邦子比田仓先回到骏丽阁的时间,随后邦子又溜出旅馆,过河到对面的对溪庄,利用那里的缆车外出找到等在那里的坂本,驱车去了仙石原,在那里用铁扳手把田仓千掉,再拉回宫之下,从悬崖上扔了下去。
“坂本的卡车耽搁了一个半小时,就是因为这些,邦子则又用相同的方法,若无其事地回到了骏丽阁。”
“那么说,龙夫,去箱根实地考察的时候,你就开始怀疑邦子了吗?”
相邻的旅馆客人,不使用缆车,而蹚河过去。典子又想起龙夫的话。
“既然你知道得那么多,为什么一点也不对我说,你真坏!”
龙夫对典子苦笑说:“利子,你瞧,又犯老毛病了。”
典子打着手势严肃地说:“等等,那么说,坂本刚才是想来杀我们的?”
“我相信是这样,看到我的信后,邦子和坂本商量了,预感到我们知道真相的坂本打算杀掉我们。邦子也打算在意外的时候自杀。也就是说,坂本杀死敲竹杠的木下后,逃到了邦子家里。”
典子又一次拿起放在膝头的名信片,看了一遍把它还给了龙夫。
“大部分线索清楚了,还有几点不明确,其中之一,就是秋田五城目帮助处理家产的男人是谁呢?”
“他是邦子在犬山的表妹夫,正象我们见到的那样,老实的庄稼人,对有知识有教养的邦子很尊敬,不知详情,邦子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这是新田在五城目附近调查出来的。”
“是的,我还曾一度怀疑过白井总编辑,也许对不起总编辑了,可是他不来上班的理由搞不清,龙夫你不也觉得总编辑可疑吗?”
“对总编辑来说这也许是件好事,事情过后我们跟他谈谈,我觉得他真不容易啊。”
“不容易”这几个字龙夫说得很重。
车子静静地向前开,农家灯火点点闪烁。
典子又说:“龙夫,还有一点不明白,田仓良子为什么自杀呢?”
“真正的原因我也不清楚,可不可以这样判断。也就是说良子不爱田仓。她曾是畑中善一的情人,与其说爱田仓不如说憎恨田仓。因为田仓只是她的名义上的合法丈夫,她也知道田仓背叛自己和邦子有那种关系,而且一直受田仓的虐待,因此她绝望了,终于选择了自杀这条路。她的弟弟坂本浩三,为了给姐姐报仇,早想杀死田仓。我不知详情,良子也好,邦子也好,还有畑中、田仓都死了,知情人都死了,人死了,就说不清了,谁也弄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龙夫靠在软椅上,叹着气,仿佛是说话说累了,望着典子不再开口。
远处小田原明亮的街灯出现在前方。汽车减速了,不一会儿就进入街区,停在小田原警察署门前。
4
前面那辆车的车尾灯熄灭了。警察署里灯火通明。典子和龙夫的车也停下来,熄灭了车灯。
总编辑从车里下来,朝这边招手。龙夫、典子也下了车。
“坂本君,现在该你自首了。”
总编辑声音沙哑,透过灯光可看见他憔悴的面容。灯光虽不明亮,也可看见他面颊消瘦,两个眼窝发黑,嘴唇干裂着。
“坂本已经有所悔悟。他想袭击你们的详情在车里已和我说了,你们就别作声了。”白井看着龙夫和典子说。
“邦子的尸体,安稳地躺在车里,我和警察说说,看看是否有必要解剖,我陪坂本去自首,你们俩人在这儿守着邦子。”
“知道了。”
龙夫恭敬地答应着,典子也默默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
总编辑又朝车上招手,这时从车里无精打采地走出一个年轻人,借着灯光可以看见他的脸,头发乱蓬蓬地,这就是在藤泽田仓家见到的坂本浩三。
他跟着白井总编辑进门的时候,看了一眼龙夫和典子。
“实在对不起!”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龙夫上前,拍着坂本的肩头说:“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要保重!有机会我来看你。”
青年人又鞠了一躬:“对不起了!”声音带着哭腔。
白井什么也没说,一手拉开坂本,一手拉开警察署的门,两个人进去了,望着仍在晃动着的门,典子觉得坂本似乎将永远消逝在那门里面了。
龙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