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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纳的父亲,派驻英国部队的少尉翻译官斯泰发纳·唐德维尔伯爵,那天一直
战斗在我身边,也负了伤。我得悉他的伤尽管严重,但最近已脱离了危险,他现在
已被转到一所英国医院……我不知道是哪一家医院。我请求您,在他的伤一痊愈就
让他到这里来,并把他留在您的参谋部直到我回来向您报告我承担的任务情况为止。”
“没问题,就这些吧?”“差不多就这些了,我的将军。最后剩下的就是要谢谢您
的好意,同时我要求您给我一份现在关押在德国的,您又特别重视和关心的二十名
法国俘虏的名单。这些俘虏将最晚从现在起十五日内获得自由。”“嗯?”尽管将
军非常冷静,但他似乎还是有些发愣。他重复着说:
“从现在起十五日内获得自由!二十名俘虏!”“我保证完成任务!”“行吗?”
“事情将按我说的那样发展。”“无论这些俘虏属于什么样的级别?不论他们的社
会地位如何?”“是的,我的将军。”“是通过一些全世界公认的常规办法吗?”
“我们采用的方法,不可能引起人们的任何异议。”将军再次看了看保尔,他是以
领导者的身份来观察他的。他习惯于识别人,恰如其分地评价人,他知道,这个人
不是那种吹牛的人,而是一个善于决断,善于实干的人;这个人在他面前规规矩矩,
信守自己的诺言。
他回答说:
“很好,我的朋友。这份名单明天交给你。”
四、德国文明的杰作
德尔罗兹中尉和唐德维尔中士在高维尼车站下了车,去见了要塞司令,接着乘
车去奥纳坎城堡。
“我还是,”贝尔纳躺在敞篷四轮马车里说,“我还是真的没有想到,情况会
这样变化,当时我是在伊塞和船工屋的路上被榴霰弹炸伤的。那时的战斗多激烈啊!
你可以相信我,保尔。如果我们的援军再晚五分钟到达,我们就全完蛋了。这真是
一个异乎寻常的好运。”“是的,这是一个极好的运气!”保尔说,“第二天,当
我在一家法国野战医院苏醒过来的时候,我也意识到这是一个极好的运气。”“使
人恼火的是,比如说,”贝尔纳接着说,“就是赫尔曼少校这坏蛋逃跑了。这么说,
是你亲自逮住他的?你当时看到他解开绳子逃跑的?他还有胆量逃走,这家伙!你
可以相信,他顺利地溜走了。”保尔低声说:
“对此,我并不怀疑。另外我也不怀疑他会对伊丽莎白实行威胁和恐吓。”
“唔,我们只有四十八小时了,因为他曾和他的同谋卡尔约定元月十日到达,而在
他抵达后两天就要采取行动。”“他要是从今天起就采取了行动呢?”保尔反问了
一句,语调都有点变了。
尽管他焦虑不安,但他认为路途上还是走得快的。这次,他真的是越来越接近
目标了,而他四个月来每天都在远离它。奥纳坎,这是边境;离边境几步远的地方
就是埃布勒库尔。至于有没有妨碍他的障碍,在他还没有到达埃布勒库尔的时候,
在他还没有发现伊丽莎白离开的时候,在他还没有能够救出他妻子的时候,他不愿
意去想它。他活着,伊丽莎白也活着。在他和她之间不会有任何障碍。
奥纳坎城堡,确切地说城堡现存的那些东西——因为就连城堡废墟本身又在十
二月份遭到一次炮击——已成了本土保卫部队设营的地点,他们第一线的战壕是沿
着边界走的。
边界这一侧,没有什么战斗;敌人从战术方面考虑最好不向前推进得过多。两
边的防御旗鼓相当;警戒也非常严密。保尔和本土保卫部队的中尉共进了午餐,他
从他那里得到的情况就这些。
“我亲爱的同志,”当保尔向他说明了这次行动的内容后,这位军官最后说,
“我完全听您的吩咐,但重要的是从奥纳坎到埃布勒库尔这一段,您对此要有思想
准备,您将过不去的。”“我过得去。”“那么从空中飞过去?”军官笑着说。
“不。”“那么从地下钻过去?”“可能。”“您错了。我们曾进行过坑道工
程施工和爆破工程施工,但都白费力气。
我们这里是一片大家都公认的岩石地。开凿这种岩石,根本就不可能。”轮到保
尔笑了。
“我亲爱的同志,劳驾您给我调四个精壮士兵,带着铲和镐,用一小时,今天
晚上我将在埃布勒库尔。”“哟!哟!在岩石里面凿出一条十公里的隧道来?!只
要四个人用一个小时!”“不要多说了。此外,我要求绝对保守秘密;无论是对这
次行动,还是对这次行动必然发生的那些奇怪的发现都必须绝对保密。以后我会向
总司令将军撰写报告,只有他将来才会了解这些细节。”“就这样说定了,我将亲
自去挑选四名精壮士兵,我应该把他们带到什么地方交给您?”“城堡主塔废墟附
近的平台上。”这个平台高出利瑟龙河谷四十到五十米。由于河流的蜿蜒曲折,这
平台的前方正好是高维尼;人们在这平台上可隐隐约约地看到高维尼的钟楼和高维
尼附近的山地。至于城堡主塔,它如今只剩下那巨大的基础了。这里有些基础墙体,
里面夹杂着许多天然岩石;这些墙体一方面把那巨大的基础加长了,另一方面又支
撑着这平台。花园里的月桂树和卫矛树丛一直伸出花园的护墙外。保尔来到这里,
几次丈量了这里的眺望台。他俯身把头伸进河流之上,仔细观察常青藤下面的土块
和石块,这些都是城堡主塔倒塌下来的土块和石块。
“喂!”带领士兵突然到达这里的中尉说,“这里就是你们的起点吗?
我提醒您一下,我们现在是背朝着边境。”“唔!”保尔回答说,同样是一种
打趣的语调:“条条大道通柏林。”他指着他用小木桩画的一个圆圈,请士兵们开
始工作。
“加油干,我的朋友们!”他们在一个约三米的圆圈里开始干起来了。他们挖
的那个地方是腐殖土,二十分钟就挖出了一个一米五深的洞。在这个深度,他们碰
上了用水泥浇注的石块层。石块相互凝结在一起,层层叠叠。他们的工作越来越艰
苦了。
因为水泥有一种想像不到的硬度。他们只好用镐挖进裂缝才能使水泥分离开来。保
尔不安地关注着工作的进展。
“停!”一个小时后保尔发出了命令。
他一个人下到洞穴里,继续挖,但挖得很慢;可以这样说,他对每挖一下的效
果都进行了察看和研究。
“成功了!”他一边伸直腰一边说。
“什么?”贝尔纳问道。
“这里原来是与城堡主塔相连的一些大型建筑物,几个世纪前就夷为平地了,
因此人们在这废址上面建成了一个花园。挖的这个地方就是以前这些建筑物中的一
层楼。”“那么还有什么?”“在清扫地面后,我发现了以前一个房间的天花板。
喂!”他抓起一块石头,插进他挖出的一个狭小的孔内,然后一松手,石块就不见
了。大家立即听到一种沉闷的响声。
“现在只须加大这个入口了。与此同时,我们还要去弄一架梯子,还要解决光
的问题……要有尽可能强的光。”“我们有树脂火把,”军官说。
“好极了!”保尔没有判断错。把梯子放进去后,他下去了。中尉下去了。最
后贝尔纳也下去了。他们看到了一个非常宽敞的大厅。它的拱顶是由粗大的柱子支
撑着。这些粗大的支柱把这个大厅分成两个主要大殿和两条侧道,宛若一个奇特的
教堂。
但是,保尔很快提请他的同伴们注意这两个大殿的地面。
“混凝土地面,请注意这里的地面……瞧!如同我预料的那样,这里的两根铁
轨是一种宽度……瞧!这里的两根铁轨,又是另外一种宽度。”“这究竟意味着什
么呢?”贝尔纳和中尉大声喊了起来。
“这很简单,它意味着我们肯定可以揭开‘攻克高维尼及其两个要塞’之谜了。”
“怎么?”“高维尼及其两个要塞仅在几分钟内就被摧毁了,不是吗?高维尼位于
离边境六里的地方,当时敌人的任何大炮都未跨过边界线,那么这些炮击来自哪里?
它们就来自这儿,来自这个地下堡垒。”“这是不可能的!”“这就是操作两门重
炮进行炮击的铁轨。”“哦!从岩洞底如何能炮击?出口在哪里呢?”“沿着这铁
轨我们就能找到出口。把灯照着我们,贝尔纳。瞧,这里有一个安装在轴上的平台。
这个平台很大,你们有什么看法?瞧,这里是另一个平台。”“但是出口在哪里?”
“在你前面,贝尔纳。”“这是一堵墙,墙体里面夹杂着山地里的岩石,它支撑着
利瑟龙上面的那块平台,正好面向高维尼。在这堵墙体里开了两个圆口,但随后又
堵上了。
那些几乎是新近整修的痕迹仍清晰可辨。”贝尔纳和中尉仍惊魂未定。
“可这是庞大的工程啊!”军官说。
“庞大的工程!”保尔回答说,“但请不要太惊奇,我亲爱的同志。据我所知,
这项工程已开始十六七年了。此外,正如我告诉你们的,一部分工程过去就已经完
成了,刚才我们就是在奥纳坎旧建筑物下面的那些房子里,他们只要找到这些房子,
然后按照他们把这些房间用于何种目的进行安排就行了。还有某些更庞大的工程。”
“是什么工程?”“他们必须建一条隧道把他们的两门炮运到这里。”“一条隧道?”
“怎么不要一条隧道?你们想想这些大炮是从哪里运到这里的?咱们跟着铁轨往反
方向走,我们就能到达那条隧道。”实际上,在后面不远的地方,两条铁轨就连接
起来了。他们已看到一条隧道的洞口了。洞口很大,宽两米五,高也两米五。隧道
缓缓地深入地下,隧道壁用砖砌成,墙上没有渗出一点水分,地面本身也非常干燥。
“这就是埃布勒库尔防线。”保尔笑着说,“是一条长十一公里的地下防线。
现在的问题是要看看高维尼要塞是如何失去的。首先过来了几千部队,消灭了奥纳
坎的一支小小驻军和边防哨所之后,继续向城市进军;与此同时,两门大炮被运抵
这里,安装好以后,瞄准已预先测准了位置的目标进行炮击;他们的任务完成之后,
就撤走了,最后把洞重新堵了起来。所有这一切用了不到两小时。”“但为了这具
有决定意义的两个小时,”贝尔纳说,“普鲁士国王却准备了十七年!”“有时,”保
尔最后说,“普鲁士国王实际上是在为我们工作。”“让我们感谢他吧!现在咱们
出发!”“您愿意我们的士兵陪着您吗?”中尉建议道。
“谢谢。最好还是我们单独去,即我和我的内弟两人去。如果敌人破坏了隧道,
我们再回来寻求支援。但我却不大相信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不仅采取了一切必要
的措施不使别人发现有这样一条隧道,他还要保留它以备他自己将来第二次使用之
急需。”因此,下午三点,保尔和贝尔纳进入了贝尔纳所形容的“皇家隧道”。
他们的武器装备精良,备有弹药和给养,决心将这次冒险进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