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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登感到一阵忧虑。“但……肯定还有人知道了此事。”
“有。列奥纳多的养女就知道这事儿。她也是‘欧核中心’的物理学家。她和她的父亲共用一个实验室,父女二人是搭档。维特勒女士这周外出考察去了。我已经把她父亲的死讯通知了她。我们说话这会儿她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但是这里有人被谋——”
“一个正式的调查,”科勒语气坚定地说,“就要开始。然而,这个调查肯定会把维特勒的实验室也牵扯进去,这是他和他的女儿保持高度机密的空间。因此,一定要等维特勒女士先回来。我想我对她的这点尊重至少还是应该有的。”
科勒转动了钥匙。
门打开时,一股冰冷的空气发着嘶嘶声卷成一团直扑兰登的面孔,兰登惊惶失措地向后退去。他隔着门槛仔细打量这不可思议的一切。白色的浓雾浸淫着眼前的这个房间。浓雾打着旋在家具周围形成气涡,使房间淹没在密不透光的烟霾之中。
“这是什么……”兰登结结巴巴地说。
“这是弗利昂制冷系统。”科勒答道。“我把房间变冷,以便保存尸体。”
冷气袭人,兰登系上了粗呢上衣的扣子。我真是到了奥茨国了,他想,而且我还忘了我的魔鞋。
《天使与魔鬼》9(1)
横在地上的尸体其惨状令人惊骇。死者列奥纳多·维特勒背贴地躺着,一丝不挂。他的皮肤灰中泛着微蓝,折断的颈椎骨向上凸出,头被完全扭转过来,耷拉着,脸紧贴着地面,已看不分明。这个男人躺在自己留下的一滩已结成薄冰的尿液里,他那萎缩的阴茎周围的阴毛也结成了冰霜,呈蜘蛛网状。
兰登差点吐出来,但他还是拼命忍住了。他把目光转向死者的胸部,上面被烙铁印上一 个清晰完美的符号,灼伤的皮肤呈现出凸起的花纹。来之前,死者的照片已经传真给他。尽管他多次看了死者灼伤处的对称符号,但眼前的场景显然更为逼真。
兰登猛然觉得一股透心凉,他不知道是因为房间里太冷,还是被眼前“光照派”的符号彻底震住了。
他围着尸体转着圈,心怦怦直跳。他将这个词倒过来读,再次对这个对称的天才之作进行确认。此刻他凝视着这个符号,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兰登先生。”
兰登没听到有人叫他。他正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他的世界,他的研究领域。在那个世界里,历史、神话与现实相互碰撞,充斥着他的大脑。他开始有了点头绪。
“兰登先生?”科勒盯着他,满眼期待。
然而兰登没有抬头。他神情专注,盯着地上的尸体说:“你已经了解了多少?”
“只有从你的网站上读到的那些,知道‘illuminati(光照派)’这个词是‘开明之士’的意思。它是某个古老的兄弟会的名字。”
兰登点了点头。“你以前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没有,直到我在维特勒身上见到它。”
“所以你就上网去搜索了?”
“是的。”
“毫无疑问,有好几百条相关信息跳出来吧!”
“有几千条,”科勒回答道,“不过你的信息提供了哈佛大学、牛津大学以及某个著名出版商在这方面的资料,还有一份相关出版物的清单。作为科学家,我深知信息本身与其来源一样重要。你对它的介绍似乎很可靠。”
兰登专注的眼神仍然停留在死者的身上。
科勒没再多说什么,他只是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显然,他在等待兰登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做出合理的解释。
兰登抬起头,扫视了一下这冰冷的房间。“要不要找个更暖和点儿的地方讨论这个问题?”
“这个房间挺不错,”科勒似乎并不觉得寒冷,“就在这里谈吧!”
兰登皱起眉头。光照派的历史绝不是几句话就能讲清楚的。要想在这里解释清楚,那我岂不要冻死?他重新看了看死者身上的符号,不禁又害怕起来。
尽管现代符号学对光照派的标志物描述得神乎其神,但学术界人士至今无人亲眼见过它。古代文献将这个标志物描绘成一个对称体,对称意味着该词既可以顺读也可以倒读。对称符号在符号学里十分常见,如: 纳粹时期的德国国徽,中国的阴阳图,犹太人的六角星六角星(Jewish stars)是犹太人的象征图形,最初出现在12世纪的犹太文献中。由于十字军东征的关系,在西班牙(被摩尔人统治)的犹太人最初接触到这个符号,并且将它运用到拉比们(犹太传牧师)提倡的神秘主义中,作为男性和女性能量的象征。后来,犹太人视六角星为“神”(上帝)和自己的女性的一面完全结合的神圣标志。在17世纪,六角星成为犹太人的统一标志。,常见
的十字架等,但要将一个词排成对称形则似乎完全不可能。现代符号学家曾试图将illuminati(光照派)这个字排成对称体,但都没有成功。目前,大多数学者认为这个符号是否存在还仍然是个谜。
“那么illuminati到底指谁?”科勒好奇地问。
是啊,兰登心想,到底指谁呢? 他开始了叙述。
“有史以来,”兰登解释说,“科学与宗教就一直存在很大分歧,彼此积怨颇深。直言不讳的科学家们,如哥白尼——”
“就被处死了,”科勒插嘴道,“他是被教廷害死的,因为他揭示了科学的真理。而宗教总是迫害科学。”
“你说得对。但在十六世纪,罗马有一群人开始起来反抗教廷的迫害。当时,意大利一些有识之士——如物理学家、数学家、天文学家等,开始秘密聚会,对教会散布的某些错误教条感到担忧。他们担心教会对‘真理’的垄断会危及启蒙思想在世界范围内的传播。他们组建了世界上首个科学家智囊团,自称为‘开明之士’。”
“你是说光照派吧?”
“是的,”兰登接着说,“他们都是当时欧洲最博学的人,毕生致力于寻求科学的真理。”
科勒沉默了。
“当然了,光照派的成员遭到了教会的疯狂追捕。那些科学家只有隐藏身份才能保全自己。消息在学术界秘密传开,光照派兄弟会很快发展成一个包括欧洲各国科学家在内的组织。他们定期在罗马某个秘密场所——他们称之为‘光照派教堂’的地方会面。”
科勒咳嗽了一下,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
“许多光照派成员都想通过暴力与专制的教会抗争,但他们中间有个威望很高的人,说服了大家放弃武力。他是个和平主义者,也是世界上最著名的科学家之一。”
《天使与魔鬼》9(2)
兰登相信,科勒肯定知道这位科学家的名字。即便是学术圈外的普通人,也熟悉这位不幸的天文学家的名字,他由于宣称太阳系的中心是太阳不是地球而被教会逮捕,甚至差点被处决。尽管他的理论毋庸置疑,但它却意味着上帝将人类放在了其他什么地方,而不是宇宙的中心,所以他才遭到教会的严厉惩罚。“他就是伽利略。”兰登说。
科勒抬起头,说:“伽利略?”
“是的。伽利略是光照派成员,也是位虔诚的天主教徒。他宣称科学不但不会使人怀疑上帝的存在,反而会使人更加确信它的存在,试图以此使教会减少对科学的控制。他曾写道,他在通过望远镜观察旋转的行星时,能听到上帝的声音。他认为科学与宗教不是敌人,而是盟友。它们只是用不同的语言讲述同一个故事,一个关于对称与平衡、天堂与地狱、黑夜与白天、热与冷、上帝与魔鬼的故事。科学和宗教和谐共处于上帝创造的对称体中……共存在光明与黑暗无止境的斗争中。”兰登停了下来,跺了跺脚,好使身体更加暖和些。
科勒坐在轮椅里,注视着兰登。
“然而很不幸,教会并不希望看到科学与宗教的结合。”
“他们当然不会,” 科勒突然打断他的话说,“因为教会宣称它是人们了解上帝的惟一途径,而科学与宗教的结合将会动摇教会的地位,所以他们判伽利略为异端,并将他一直软禁。兰登先生,我熟悉科学史,但这些已经是好几个世纪前的事了,它与列奥纳多·维特勒之死有什么联系?”
问得好。兰登接下去说:“伽利略的被捕导致光照派内部发生了剧变。他们行动中出现纰漏,四名光照派成员暴露了身份,教会逮捕并审讯了他们。但这四位科学家即使遭受了酷刑的折磨,也没有供认什么。”
“酷刑的折磨?”
兰登点了点头:“他们都受了活罪,胸部被烙上了十字架。”
科勒睁大双眼,不安地瞥了一眼维特勒的尸体。
“随后那几名科学家被残忍地杀害,他们的尸首被扔在罗马的大街上,以警示那些试图加入光照派的人。由于教会步步紧逼,剩余的光照派成员纷纷逃离了意大利。”
兰登停下来,想要说服他。他正视着科勒的眼睛,说:“光照派转入了地下,并逐渐与一些流亡团体联合起来,如神秘主义者、炼金术士、神秘学者、穆斯林教徒、犹太人等,他们也是教会镇压的对象。经过长期不断地吸收新的成员,一个新的光照派出现了,它更加隐蔽,反对基督教也更加彻底。光照派日益壮大,他们采用神秘仪式,行动高度保密,发誓有朝一日要东山再起报复天主教会。他们的不断壮大引起了教会的不安,他们被视为世界上头号反基督教的组织,罗马教廷宣布兄弟会为‘塞旦’。”
“塞旦?”
“‘塞旦’是伊斯兰语,意为‘敌人’——上帝的敌人。教会选择伊斯兰语来称呼光照派是因为在教会看来,伊斯兰语是肮脏的语言。”兰登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可是英语单词Satan(撒旦)就是源自Shaitan(塞旦)。”
几许不安掠过了科勒的脸。
兰登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科勒先生,我不知道这符号是怎么烙在这个人的胸部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身上。但是你现在看到的,是世界上最古老也是最强大的邪恶组织的标志,它已经很久没出现了。”
《天使与魔鬼》10
这条小巷狭窄而冷清。黑煞星大步流星,脚下生风,黑色的眼睛里充满期待。快到目的地时,他想起临别时杰纳斯说的话。第二步行动马上就要开始,稍事休息。
黑煞星得意地笑了笑。他已经整整一夜没合眼了,但他此刻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睡觉,只有体力弱的人才会这样。他是勇士,一如他的先辈,一旦打起仗来,他们就根本不会睡觉。这场战斗显然已经开始,而他很荣幸能打头阵。在重新投入下一个任务前,他还可以花两 个小时好好庆祝自己首战告捷。
睡觉?还有比这美妙得多的放松方式呀……
他那种对享乐的渴望也承袭自他的先辈。他的先辈们喜欢大麻,但他不好这个。他一直为自己强健的体魄而感到自豪,他就像一台运转良好的杀人机器。尽管身上有祖上的遗传,但他绝不沾大麻,因为他找到一个比毒品更有益更健康的放松方式,而且更能让他飘飘欲仙。
他的体内有一种熟悉的欲望在涌动。黑煞星加快步伐,沿着小巷往前走去。他走到一扇没有门牌号的门前,按下门铃。门开了一点点,门缝里露出两只棕色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然后,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