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地闭上了眼睛,世界在一刻间归于黑暗……
三、临危受命(1)
三、临危受命
那个妇女果然是沈伊丽的妈妈。
王文捷和于飞他们赶到那个山坳里的时候,几个侦查员正在现场取证拍照。
于飞和苏康从前到精神病院看望沈伊丽的时候,看见过沈妈妈,当于飞看到地上那个紧闭着双眼,脖子上有一道明显勒痕的女人,于飞沉重地对王文捷点了点头,说:“王队长,她是沈伊丽的妈妈。”
一阵风吹过,那根挂在树枝上的绳子随风摇动,似乎为它刚刚成功地结束了一条生命而得意忘形。
一般情况下,吊死的人面相十分恐惧,可是,地上的沈妈妈,除了脸色有些发紫之外,面容安详。刑警们默默地忙碌着,听那个加油站的职工说:“今天一大早,我给一辆公共车加油的时候,看见这个人从车上下来往山这边走。当时我也没有在意,以为她下车小解或干什么,这周围都是荒山僻岭,没有人住,她不会是走亲戚。可是,那辆公共汽车加完油就开走了,我远远看见这个女人往山里走,走得很慢。接着又来了几辆车,我干着活儿就忘了这码子事,可是,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了,我又想起这个女人来,我好象没有看到她回来,她一个女人在这片山里转悠这么长时间在干什么呢?我就有些奇怪,正好有换班的伙计来了,我闲着没事就往山里走过来看看,结果……真是丧气啊……”
施维雅躲在了于飞的身后,惊惶地露出一双眼睛,她不敢看沈妈妈,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看了几眼,人死了,就什么都能放下了?就这样无知无觉了,和这山里的树木、石头和泥土一样……施维雅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看到法医拿着一个盛放安眠药的瓶子走过来对王文捷说:“她在上吊前还吃了大量的安眠药,她真是不想活了。”
“安眠药?”王文捷看了看那个药瓶,对法医说:“医院沈伊丽杯子里的也是这种安眠药的溶液吗?”
“是的。”法医说。
“王队,这里有一张取款凭据。”一个侦查员走过来把一张纸条放在王文捷的手里。
“陈晓?陈晓是谁?”王文捷看着取款凭据上汇款人的名字疑惑地说。
“我和苏康听沈伊丽的妈妈说过,他是沈伊丽的小舅,在南方打工。”于飞说。
“你们见过他吗?”王文捷问。
“没见过。”于飞和施维雅都摇了摇头,于飞又说:“我听沈伊丽的妈妈说过,陈晓也很不容易,所以,只能几个月寄一点钱来。”
“噢……五百元……”王文捷叹了口气,说:“相对于昂贵的医疗费,这五百元太少了……”他看了看地上的沈妈妈,心情无比沉重,又是一个让生活逼到无路可走的人,她不放心她的疯女儿,深沉而绝望的母爱就变成了杀人的动机,她想和女儿一起死……
三(2)
“王队,怎么办?”助手请示王文捷。
“勘察完现场,把她拉回去做进一步的检查,小张,小刘,你们去联系一下陈晓,让他回来处理一下家里的事。”王文捷吩咐手下。
“好的。”
刑警们各自忙碌,这边,王文捷对于飞和施维雅说:“我们还回医院看看沈伊丽吗,这个可怜的孩子……”又愤恨地说:“有时候真想变成孙悟空,有火眼金睛,一下子就能看出妖魔鬼怪的原形,可是,人比妖魔鬼怪更难对付啊,因为他们更善于伪装,纵然有火眼金睛,也难以看清他们,当他们成为罪犯、特别是心思细密的罪犯,他们就成了隐藏在人群里的妖怪,为非作歹,让人防不胜防……到底是什么人把沈伊丽害成了这个样子呀,真想立刻把他揪出来打他个半死。”
“沈伊丽疯成那个样子,倒不会伤心了,唉……也不知道她的小舅能不能照顾她,苏康可怎么办呀,他一直对沈伊丽很愧疚,说沈伊丽失踪前,想和他去吃烛光晚餐,他没答应,让沈伊丽很伤心……他一直很爱沈伊丽……”于飞难过地说。
“所以啊,相爱的人之间想说什么、做什么一定要及时地去说、去做,错过了,可能就是一辈子的遗憾。”施维雅神色怔怔地说。
王文捷迅速看了施维雅一眼,发现这个清纯的女孩子脸上显出很沉重的沧桑感,唉,面对沈伊丽可悲的命运,谁又能轻快得起来呢?
大家一路上再也没有说话,各自想心事。
回到医院,苏康急急地迎了出来,紧张地问于飞:“于飞,那个人是不是沈阿姨?”
“嗯。”于飞垂着眼睑闷闷地点了一下头。
苏康拧着眉头紧紧闭了一下眼睛,他转头看了看床上还没有睡过来的沈伊丽,默默地走回去坐在了沈伊丽的床边,握起沈伊丽的手贴在他的脸上,说:“伊丽,放心,以后,我来照顾你。”
“苏康,你只差一年就毕业了,不管怎样,别把学业荒废了。”王文捷提醒他。
“不管了,我爸爸妈妈不喜欢伊丽,我只能自己想法赚钱照顾伊丽了。”苏康面无表情地说。
“她还有她的小舅,苏康你应该理智一些。”王文捷说。
“……”苏康不说话了,他的眼里泪光闪闪,他知道,沈伊丽的小舅不能支付昂贵的医疗费用,会把沈伊丽带走的,那么,他和沈伊丽就只能分开了。
“苏康,你要振作一点儿,配合警方早些找出陷害沈伊丽的凶手,沈伊丽的病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但人活着,就有希望,慢慢来吧,一切都会变好的,目前,我们先要找出程芳和张洁她们的下落,即使她们死了,起码我们得找到她们的尸体。”王文捷拍了拍苏康的肩膀。
苏康重重地点了点头,看着沈伊丽,心如刀绞。
三(3)
沈伊丽醒这来后,看着眼睛熬得又红又肿的苏康傻傻地笑了,苏康忍不住掉眼泪,沈伊丽歪了歪脖子,指着苏康继续傻笑。
沈伊丽的小舅一直没联系上,警方按照那个汇款单汇款人地址去找陈晓,那个工地的老板说,陈晓在半个月前就离开了,警方只好在电视台和地方报纸上刊登寻人启示,四处查找。
沈伊丽严重拖欠医院的医疗费用,而且,发疯的沈伊丽又总是不断惹麻烦,时常会打伤别的病号,医院的领导就受不了了,多次暗示苏康,说可以对沈伊丽进行保守治疗,言下之意就是让沈伊丽早点离开医院回家养着,毕竟精神病院不是救济院。可是,沈伊丽没有家了,而还没有毕业的大学生苏康,也不能给沈伊丽一个温暖的家。苏康觉得自己是那么无能为力,他想在外面租房,把沈伊丽接出来同住,可是,租房的人一听说苏康要带一个精神病人一起住房,说什么也不愿意出租了。
重重困难摆在苏康面前,苏康左右为难,这时,王文捷告诉苏康和于飞,事不宜迟,要马上行动,明天晚上,苏康和于飞就要到达鱼岭村。
“苏康,沈伊丽这边,你先放下,警方与精神病院协商一下,让沈伊丽再住一段时间,等要紧事办完了,再商量沈伊丽的事情怎么办,精神病院的院长同意了,你放心去鱼岭村,争取漂亮地完成任务。”王文捷在电话里苏康说。
“好。”苏康深呼吸了一下,挂断了电话,在暮色里脚步沉重地往前走,大街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没有人在意偷偷擦干眼泪的苏康。
“我市文化局响应上级的号召,开展‘万场电影下乡’活动,以便丰富广大农村人民群众的精神生活,这阶段,正好轮到三柳镇,你和于飞以放映员的身份和其他放映员一起住进鱼岭村,放心好了,我安排好人保护你们的人身安全。问题是,现在放电影都是用数码放映机放映,虽然操作起来简单方便,你们也不能调以轻心,要表现得很专业。记住,你们的身份就是普通放映员,尽量不要单独行动,多听多看少说话,有什么事要及时上报,你们的任务就是探听虚实,不是让你们直接去抓罪犯,你们就当是一次社会实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状态要自然放松,你们明白了吗?”王文捷神色凝重地对苏康和于飞说完,把一台插了网卡的笔记本电脑递给了苏康,又说:“不要打电话,用QQ和我们联系,我这边二十四小时有人在线,这台电脑上的QQ号密码是我们三个人名字拼音开头的字母,你们用的过程多更换几次密码,防止号码被盗;通话记录要及时删除。”
三(4)
苏康和于飞点了点头,于飞问:“王队长,那个保护我们的刑警是……”
“这你们没有必要知道,他就在你们身边。”王文捷说完,把两块手表分别给苏康和于飞戴上,说:“这也保护你们的措施之一。”然后,王文捷就把他们领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面前。
“这位是市文化局的刘副局长,他负责教你们使用数码放映机,你们要认真听、认真学。”王文捷给苏康和于飞作了介绍,嘱咐完他们,和刘副局长客套了几句,就走了。
苏康和于飞一会儿就学会使用数码放映机了。两个人回学校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去文化局影视传播有限公司那里去报道,那里有四个人在,放映队队长四十岁左右,叫高源。另外三个年轻人和苏康、于飞年龄差不多,二十二三岁的样子。
一行六个人在当天傍晚到达鱼岭村,受到了村干部的热情招待,住进了村招待所。
吃完晚饭,全村的老老小小热执闹闹地集聚在村大队宽敞的大院里,等着看电影。
也许是人多,夏天夜晚的风又有些温热,身上就起汗,黏乎乎的,衬衣贴在身上让人觉得像被一层柔韧的套子束缚住了,苏康觉得有些烦躁,看着大院里唯一的照明灯下攒动的人头,身上的冷汗、热汗一齐往外冒。
那些村民在灯光下受光面和背光面对比鲜明,亮堂的脸上都显着好奇和兴奋的神情,可是,他们的背后都是大片的黑影,他们吵吵攘攘地抢占位置、嘻嘻哈哈地说笑,百十号人的声浪惊天动地。但就在这热闹的场景下,苏康总觉得有几双的眼睛躲在暗处,偷偷地窥视着他们。那些眼神让人捉摸不定,却尖锐、阴戾,让苏康心生寒意。
放映员们七手八脚地支起了大屏幕,架好了放映机,开始放电影,放的是《卧虎藏龙》。
电影开始了,大院里的喧哗渐渐平寂了下去,村民们仰着头,团团围坐着,饶有兴趣地看电影。
苏康和于飞乘着这个时候,转头四下看了看,所有的村民,大人小孩子都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里,看不出任何异常,不远处的房屋在树影下错落有致,一排排的全黑着灯,夏虫此起彼伏地鸣叫,村子后面的丘陵山在星空下呈现出波浪般的轮廓线。表面上看,这就是一个百姓安居乐业的小村庄,可是,苏康和于飞同时感觉,一股腾腾的杀气充斥在这平静祥和之下。
村支书是个四十来岁的壮年汉子,长得人高马大,说话声音像打雷,他明明是走过来小声对放映员们说话的,声音却像广播一样四通八达,他说:“村里的人都到齐了,有电影看,是个好事儿。”
人群里爆发出几声哄笑,满是嘲讽的意味。
苏康和于飞随着其他几个放映员一起点着头笑了笑,心里却格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