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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电人……给我出来!”
突然,从什么地方迸出了一个声音。
声音听起来就在附近,日积从床上跳了起来。
电视开了。
荧幕上显示的是他平常不会收看的猜谜综艺节目。一个傻妹型的偶像明星似乎正在施展她的耍呆本事,从她的口中,发出了九弯十八拐的异样声音:
“他喵?拉兹巴可度拉努——巴!”
荧幕中的现场响起了一阵轰然爆笑声。
“比巴恰、巴扑伊伊伊欧欧欧斯!”
偶像明星拍着手不知说了什么,再度引来哄堂大笑,房里回荡着宛若雷鸣般的笑声。
日积没来由地觉得诡异,连忙寻找遥控器。他捡起落在地上的遥控器,关掉电视。日积刻意地做了个深呼吸,让心灵暂时稍微冷静一下。
房间一片寂静,日积环顾四下,没看到什么异状。看了看手上的遥控器,日积不禁蹙起了眉头。(先不管这个了……),日积边脱衣服边思索着:
——凶手在杀了美晴姐之后,便若无其事地从房门离开了吧!由于房门是自动锁,因此关上门后便上了锁;然后,他再经由逃生梯逃走,这样就不会被其他人撞见了。没有理由不这样想。
——凶手是美晴姐的情人。
一想到这,日积就觉得浑身不自在,索性完全将自己交给了汹涌席卷而来的狂怒。
他进入浴室,转开莲蓬头的开关,边淋着热水边喃喃说:
“早知如此,不如由我下手算了。要是我的话——”
——在那之前,我就狠狠上了你!别戴什么保险套了,就当你是泄欲的工具!让你怀我的孩子……
日积紧握着自己的下体,来回搓了两、三下,整个身子僵直了起来。就在这时候,他的灵光突然乍现:“等一下!”——等等!等等!等等!美晴姐的遗体上没有留下精液对吧?如果有的话,警方应该就会展开进一步调查了。所以那就表示,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美晴姐身上并没有遭人侵犯的痕迹。
——·凶手虽然杀了美晴却没有侵犯她·。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呢?”
热水从头顶倾泄而下,日积凝视着眼前的墙壁。明明杀了人却不侵犯她,这对狂怒的日积而言,完全不在他所能理解的范围之内。日积的情绪瞬间高涨,但思绪却始终无法理出头绪来。
——难道说,
“是女人干的好事?”
——凶手是女人吗?是女人的话就不会留下精液了。而且如果是女同志的话,在某种意味上,裸体相迎比较放得开,或许也因此让美晴姐放下了戒心。
日积突然忆起在大学巧遇的那位赤鸟的朋友,忍不住颤抖起来。他想像了好几种或许曾经发生过的情景,然后对于无力否定其中任何一种可能的自己,感到深深的厌恶。
尽管如此,日积仍然继续思索。
——就算凶手知道美晴姐正在调查放电人,也不代表凶手就一定和美晴姐十分熟稔。相反的,假设凶手是美晴姐在调查时认识的某人,不是更合理吗?没错。正因如此,所以凶手使用的特殊凶器——就是那种能够放电杀人的新兵器,也会让人不禁联想起那个坑道。
——杀人动机也是那时酿成的吧?美晴姐在调查坑道的来历,那会使秘密曝光,所以才杀了她。
日积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影子。
那是昨天傍晚他在树林里遇见的那两位小学韮泽秀斗和剑崎绚。
——难道是那两个人?
凭着就快瓦解的思绪,日积确信不疑地想着。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单凭尸体上没有残留精液就断定凶手是女人,未免言之过早了。如果凶手的年纪还没出现第二性征的话,自然不会留下精液。没错,换做是我要杀美晴姐的话,我一定会在动手前先上了她。可是美晴姐没有被性侵,也就是说,·一个不像我这样的人杀了美晴姐·。
“原来美晴姐没有其他像我这样的人呢!”
日积傻笑着,不知为何有点心情愉悦。
他随意地倒卧在床上,蜷曲着身子,心里不断想着:“原来我是她唯一的男人!”
——美晴姐只有我一个男人!只有我可以为她报仇!
日积打开行李,拿出白天在量贩店购买的尖刃菜刀。
他拆开了塑胶包膜,不过并没有把垃圾丢进客房的垃圾桶里,而是塞回行囊中。日积握着菜刀把柄,温润的木头和沉甸甸的金属在掌心里,感觉很舒服。
日积挥舞刀子,试着切开虚空。
他边笑边点头,一直发出“嗯、嗯”的声音。
“只有我可以杀掉凶手。”
——不过,既然要杀人,那就得好好地干一场。那是当然的。我不是单纯的杀人凶手,而是一个被允许复仇的人。为此,我绝不能搞错对象,杀死没有杀害美晴姐的人;然而,如果是全世界的人杀了美晴姐,那就算杀了全人类也无妨。
“……哼。”
日积从笑容之中,回复到一本正经的表情想着。
——所以,我需要证据。要证据才行,铁证如山的证据。
——杀人是那之后的事。什么啊?原来这么简单。
——因为,我知道该到哪里找证据。
10
“放电人现踪了吗?”
隔天星期五的傍晚,日积对着林木间依稀可见的背影问道。男孩停下脚步,回头张望;他的目光朝向日积的背后游移,旋即又移开了视线。
韮泽回了句:“没有。”又继续往前走。
日积跟在韮泽后面,望着他小小的背影。他一边意识到自己藏在外套里的菜刀,一边幻想着少年的裸体。——那仍然偏向中性的肌肤一定很白嫩,胎毛也很柔软,不管从哪个部位,刀锋都能滑顺地刺入吧。要是这样做的话,血液会以怎样的形式喷涌出来呢?
就算没有流血,日积有信心,自己也绝不会感到意外。
——这里的世界比较适合这样。
随着季节更迭,黑与灰占据了树林绝大部分的色调,即使是血液的鲜红,在这里也一定会有自知之明,羞耻地掩藏起自己吧!日积故意不让心中的想像和眼前的现实区隔开来,越是思索,他越觉得更加确定。
——对了,小学生还不是人类,所以血也不见得是红色的啊。
“……话说回来,前天还真是奇遇呢。当时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在调查。”
“调查什么呢?”
韮泽歪着头想了想,在日积察觉那其实就是答案之前,他陪着男孩东走西走了一会;最后,他开口问道:“是不是连你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要调查些什么呢?”
“……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要调查的啊?”
“哎,这么说也对啦……”
韮泽的脚步凌乱,他时而偏离小径,时而走回小径,时而蹲在路边像在寻找什么,时而又失望地叹口气,几乎完全没在理会日积。
“今天——剑崎小妹妹不在吗?”
“那家伙星期五要上补习班。”
“是吗?看不出来呢!”
“她明年要考私立国中。”
“这样啊?……对了,你相信有放电人的存在吧?”
“……没有啊。”
“你不相信吗?”
“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啦!”
“你前天也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说了你也不会懂啦!”
“该不会……其实你曾经见过他对吗?”
听到日积这句信口胡猜的问话,韮泽的身体骤然颤抖了一下。
男孩戒慎恐惧地回头望着日积,停下了动作。虽然只是一瞬间,不过他的眼中确实露出了不知所措的神色。在日积看起来,那表情与其说是害怕,倒不如说是因犹疑而不知该如何做出判断的样子。
“怎么了……”
“你看。”
韮泽轻声说道,手指着日积的背后。
日积感到脖子上一阵温热,连忙一个箭步跳开,回头张望。
然而,映入眼中的,就只有细微晃动着的枝枒罢了。
日积摸了摸自己的颈项,指尖所及之处,黏着一片潮湿的树叶。
把树叶甩到地上,他再次转回视线,只见韮泽已经转身向前,再次迈开步伐了。
日积感到自己被耍了,胸中不禁燃起了阴暗的火焰。当他慌慌张张地平息了火气后,没想到连先前的狂怒也跟着消散了,为了挽回杀气,日积把注意力集中在怀里的利刃上。
——只要有证据,随时都可以宰了他。重要的是先找到证据。证据!证据!
“韮泽弟弟……你在找奇怪的东西吧?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韮泽并没有回答。
“剑崎妹妹说,她不相信有那种东西对吧?班上的同学呢?现在的小学生都相信有放电人吗?”
“……才不相信呢。连我也是。”
“咦?”
日积觉得有点不知所云。
——明明说了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现在又说不相信?
“是剑崎——她说了谎吗?”
韮泽一脸无趣的回答说:“不是”,然后回头看着日积。
“那大哥哥你呢?”
“……你说我吗?我啊……”
“是相信呢?还是不相信?”
——我想……我是不相信的吧。
怀里凶器的重量,似乎也为这种感觉做了佐证。——事情不就是这样的吗?我甚至觉得,用这把凶器就可以杀死放电人,因为放电人的真面目是人类。
否则——
“我就没办法报仇了。”
“什么?”
“这个嘛……我并不认为有放电人存在,只是觉得这样想,能够增添一点趣味罢了。”
“趣味?”
“不是很有趣吗?要不然为什么你也在调查呢?”
“才不是咧!”
“是这样子吗?你不是在玩啊……”
可能!要玩的话,做这种事还不如跟朋友一起玩比较开心!”
·这种事·。
——还不如跟朋友一起玩。说的也是,比起报什么仇,还不如跟同学闲聊瞎扯要来得开心些;比起为了一个死人,拿着利刃四处徘徊,那样还比较轻松。对,轻松。
日积又强烈的想着——可是,人生不可能只是由轻松的事情积累而成的。如果不背负些什么的话,根本就提不起活下去的干劲……。日积隔着衣服,紧紧抓住自己的胸口,好让自己不至于向眼前的小学生,吐露出这种危险的想法。
“那么——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做呢?功课吗?”
“·因为没办法才做的·。”
“没办法?——因为你是COLORS的一员吗?”
“完全相反啦!是因为没办法,我才变成COLORS的啦!”
韮泽蛮横无理地强调着:“连这都不懂吗?”两眼瞪视着日积。
“不懂,究竟是什么事情没办法?”
“你不用知道啦!说什么放电人很有趣,我完全搞不懂啦!”
“不过,你的小女朋友好像懂喔。”
“剑崎才不是我女·朋·呢!说起来,那家伙啊——”
“她怎样?”
男孩不发一语,用力搓着额头直说:“不知道、不知道啦!”
“大哥哥为什么会觉得看不见的东西有趣呢?”
“因为虽然看不见却存在啊。”
“所以我才问你啊!为什么你知道看不见的东西存在嘛!”
那是因为——。日积连停下来思考的必要都没有,就继续说了下去。那想法之纯粹,就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