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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是为了厘清事实,所以才需要调查。”
“——你会被杀死的。”
“……你说什么?”
“我说,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就会被杀死。·大概吧·。”
——韮泽和死者见过面,会这么想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前阵子,有没有一位讲话很客气的大叔来过这里?”
“……你是说那位姓流川的大叔吗?”
“他果然来过了。那个人看起来,相信放电人的存在吗?”
“他很相信,搞不好比我还信。”
栅马可以理解。流川的话在脑海里苏醒了——如果你要以惊悚的笔调来写这篇报导的话,那就必须真的感到害怕才行。毕竟,连作者本身都不觉得可怕的恐怖题材,又有谁会想看呢?
“我是继承他的工作,来此调查放电人的。”
“……大叔他死了吗?”
“不,还活着。”
韮泽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接着,他开口问栅马说:“为什么?”
“不是那样的,他为了其他的工作惹了一点麻烦……”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说,为什么大家都要查·那家伙·的事?”
“当然是因为感兴趣啊。”
“就算被杀也没关系吗?”
“没有人会认为自己有可能被杀的啦……”话都已经到了嘴边,不过栅马还是咽了回去。
——对方还是小孩子,现在要是卖弄常识而被讨厌的话,那可就亏大了。
“是啊是啊……被杀死的话,那很讨厌呢。放电人很可怕,不过就是因为可怕,所以才要追查啊。如果能多知道一点放电人的事,应该就不会那么害怕了吧!”
“……如果事情不是这样的呢?”
栅马不明白这话的意思而缄默下来,于是男孩又重新问了一次:
“如果不像你说的那样,那你要怎么办呢?”
“这个……就算你说不是这样,那我也……”
“也有知道愈多,愈感可怕的情形不是吗?如果知道那是绝对无法逃避的东西呢?或者知道那是无法击退的东西呢?到时你不会更害怕吗?”
男孩一番来势汹汹的问话,让栅马不由得倒退了几步。在退缩的同时,栅马心里也总算弄清了一件事——这小子在坑道里撞见了腐烂的尸体,内心想必留下了深刻的伤痕吧!
栅马喃喃念着:“无法逃避的东西可怕吗?”
“的确可怕。人无可避免总有一天会死,谁也无法逃避死亡。”
只要活着就无法逃避。一旦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愈是学习就愈了解,这就是现实。
那些追求长生不老的故事,无非也是一种愚行的纪录。
没有东西可以杀得了“死亡”。·这点从来就没有例外。就算可以逃脱肉体上的死亡,也无法免于精神上的死。这对任何人而言都是恐怖的·。
正因如此,栅马在日常生活中,也一样忘却了死亡的存在。
这就是没有藉由开悟来克服死亡的恐惧,也无力步上失败的历史后尘,追求长生不老的一般人的现实。栅马只有在某次因感冒而独自留在房里卧床,最后靠着罐装柳橙汁存活下来时,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对死亡的恐惧。那时候,从宇宙的创世纪到冰枕融化的程度,仿佛全都一起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
“追查到真相之后,如果发现那是我无论如何都挑战不了的东西,那就到时候再说。我会试着把它忘记的。”
“那和一开始就不要调查还不是一样?”
“即使如此仍然无法轻言放弃,这就是所谓的‘人之常情’了。而且这类的传闻经常掺杂了谎言,因此还没好好查证过,并以自己的头脑思考作出结论之前,我是绝对不能放弃的。”
然而,韮泽看起来并不认同栅马的这番话。他用冷冷的语气说:
“……已经有人死掉了耶。”
“就是啊。或许真的有放电人。”
“就是有啊!你最好认为有!不然你真的也会死,会被杀死的啊!”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会被杀死的”这句话,引起了栅马的注意,不过面对他的询问,男孩却只是瞪着眼,一言不语。
栅马决定转换问题。“还有一位和你一起发现日积亨尸体的孩子吧?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她应该是姓剑崎才对;她现在还好吗?”
“应该还好吧……一定是的。”
“你和她没见面了吗?”
“在学校有见面,不过她已经不来这边了。”
眼见男孩的态度强硬,栅马决定主动出击试探看看。
“你们两人组成了名叫COLORS的侦探社对吧?”
“那是剑崎擅自取名的,跟我没关系。”
“是吗?那你为什么在这里呢?”
“难道我不能在这里吗?”
“其实——我来这里之前,已经向很多人问过话了。先撇开放电人不谈,那死去的三人在死前,的确都曾造访过这片树林吧?所以我才会来到这里的。然后,我在这里遇见了你,你问我为什么要调查放电人,·那语气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在叫我不要追查下去似的·……。我在想些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吧?”
韮泽抿起了唇,栅马又继续说下去:
“你说追查放电人就会被杀死,自己却还待在这个地方。这个和放电人有关的林子里。”
“我才不是在调查·那家伙·的事呢!”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说起来,我看你也不像是特地在此埋伏我的,那么,应该有其他的原因吧?”
“……”
“跟剑崎有关吗?”
“才不是呢!跟那家伙无关,她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哦?这样啊。那你不是普通人罗?”
栅马原本不期待韮泽回应的。然而,韮泽却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轻轻说着:“没错,我是不普通。”
“我一定不是普通人。”
“怎样的不普通呢?”
韮泽没再答话,而栅马也没再坚持追问下去。
“算了啦,你不想说的话就算了。——反正你也不打算扰乱我的调查吧?”
“我扰不扰乱,结果还不是都一样。”
“……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想看坑道对吧?”
韮泽扬起了下巴,示意要栅马跟过来,并拨开草丛向前迈开步伐。几经犹豫之后,栅马还是跟上前去。戴着学生帽的男童背影,看起来是多么的毫无防备。
——这是陷阱吗?怎么可能……
栅马想着想着,不禁苦笑了起来。先前明目张胆地追查了一堆放电人的事,现在却为一个才刚碰面的小男生而提心吊胆,自己简直脑筋有问题。自我调侃了一番之后,栅马忽然留意到对方的岁数还没活到自己的一半,不禁稍稍感到失落。
不过,当坑道的洞口出现在眼前时,栅马的心情又开始激动了起来。
山壁的高度比想像中的还要低,周遭的草木茂密。镶嵌在洞口的铁栅门也还算新,虽有多处生锈,不过厚厚的一层涂漆,让栅门的外观不至于显得太过斑驳。看来从发现尸体至今,门锁并没有重新换过的样子。栅马随口向带路的韮泽道了谢,走近铁栅门抓着栏杆向里头望去。
在那里,可以闻到一股湿湿的泥土味道。但他没法子破门而人,就算开了栅门,他也没有准备安全帽和手电筒。
“果然是封闭的啊……”
“你想进去吗?”
栅马回过头,韮泽以有气无力的表情又问了一次:“你想进去吧?”
“想啊,如果进得去的话。”
男孩叹了一口气,将手伸进裤子的口袋里,取出一支钥匙。他溜过栅马的身边,把手上的钥匙插入栅门的锁孔一转;喀嚓一声,栅门打开了。
“你……为什么会有钥匙?”
“我有钥匙有什么好奇怪的?”
瞧韮泽说的理直气壮,栅马突然想起资料上的记载。——坑道入口的门锁在日积尸体被人发现时,不知为何开着。
——不对,等等。向警察提供这项资讯的是谁呢?
“我懂了……你啊,对警察说谎了是吧?”
“如果我傻傻地老实说我有钥匙,岂不是会被警察抓去讯问?”
“你原本就有钥匙吗?”
“这本来是竹峰爷爷持有的东西。我是偷来的。”
“……看了爬满苍蝇和蛆的腐败尸体之后,你居然还敢做出这种事来。”
“死掉的人可怕啊?亏你还在调查灵异事件呢!”
听了韮泽不符年龄的反论,栅马脸上的表情不禁为之一滞。令栅马为之慑然的原因还不只于此。只见他又开口问道:“等一下!”
“所以说,你发现日积的尸体时,这个门是……”
“是锁住的。我用这支钥匙打开的。”
栅马不禁仰头望着天空。看了他的反应,韮泽像是有点生气般地说道:
“又怎么了?你不是想进去里面看吗?”
“我没带手电筒。”
“你搞什么啊?这么没诚意就不要来这里啦!”
“抱歉……下次我会准备好的,到时再拜托你了。”
“你不要再来了啦!”
“别这么说嘛。”
栅马连忙转换话题,他向韮泽问说:“流川先生是否也进到里头看过了?”
“他没进去看,亏我都说了我有钥匙的。”
“哦?那家伙还真奇怪哪!”
——那个人只要有新奇好玩的事,就算偏离主题也要沾上边,结果这回竟这么客气,说不进去就不进?虽然流川本人是说自己不想和警察扯上关系,所以才放弃这个企划的,可是……
栅马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他有说什么理由吗?”
“……他只是很平常地说,因为会害怕,所以不想进去。”
“很害怕?如果说是因为这里曾经死过人的话,那对每个人来说应该都很可怕的啊……你刚刚说流川先生相信放电人,是他自己亲口说的吗?”
“不用说我也看得出来。一般都看得出来啊。”
“那我看起来怎么样呢?”
“……虽然不相信,但是想要相信。在我看来似乎是这样。”
栅马歪着嘴,心想“这小子说的大致也没错”。——虽然我算是个容易看透的人,不过这孩子显然也不是个笨蛋。
“……那你呢?你相信有放电人?还是不信呢?”
“……都不是。”
“‘都不是’的意思是……?”
“意思是不管我相不相信,都没有关系吧?”
韮泽又补上一句:“都行啦!”,然后就锁上了栅门。
“你这会又说‘都行’,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不管我心里相信或是不相信,和那东西存不存在都没有关系吧?”
栅马心想“当然有关系”,随即又想——不,等等,这孩子大概不懂“灵异现象是主观性的产物”这道理吧,所以才会单纯认为放电人和野槌(译注:日本传说中居住于山野的怪蛇。)之类未知生物是属于同一挂的,有的东西就是有,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
“……是啊,如果讨论对象是放电人的话,果然还是很伤脑筋吧!”
从韮泽的眼神看来,他似乎已经放弃争辩了,什么也没说。
“然后呢——坑道里面是什么样子的呢?有什么怪东西吗?”
“里面有一条直直到底的通道,两旁有房间排列着。其他什么也没有。”
“坑道里头不是有一扇禁忌之门吗?”
“那是什么东西啊?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