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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抹上香皂的海绵清洗身体的同时,赤鸟忽然想起了比自己小四岁的儿时玩伴;和他之间的秘密性事,刹那间闪过脑海之中。两人交欢时,双手环绕在他背上所感受到的僵硬肌肉、竭尽全身力气发出的央求声、被他吸吮乳房时闻到的头发的味道,还有完事后他那双对不了焦的眼眸,和一脸心虚的模样——这些映像转瞬时浮现于脑海里,又倏地消失无踪。顺着令人慵懒的热气,她的指尖往深处探去,那里已经充分湿润了。她僵直了身子,任凭水花打在身上,暂时专注于只属于自己一人的悦乐当中。
突然,她又听到了那耳鸣声。
赤鸟颤抖着身体,关掉莲蓬头。
她稍微等待了一会,但耳鸣依旧没有停止。
赤鸟轻轻打开门,走出淋浴间。
摘下隐形眼镜的世界没有轮廓。
感觉不到任何动静。
即使竖耳聆听,也听不见任何声响。
即使如此,她就是觉得怪怪的。
——难道奇怪的不是这里,而是……我吗?
赤鸟把浴巾披在头上,一边看着洗手台上的镜子,一边不断用力摩擦着。
映照在镜上的面容依旧模糊,耳鸣不断自脑子底部传来。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发出啊哈哈的笑声;然后,她开始觉得这一切真是太愚蠢了。
“世上·才没有放电人呢·。”
仿佛是要说给镜中的自己听一般,赤鸟轻轻地说着。
——如果有的话,日子应该也会来得比较有趣些吧!
这时她突然注意到什么,紧紧凝视着镜中自己的背后。
然后,她转过头……
4
“放电人……是什么玩意儿啊?喂!”
面对前辈的询问,在浴室里进行搜查的年轻刑警,露出一副百思不解的表情应了声:“这个嘛……”
在资深刑警的背后,鉴识科的组员正默默地持续着作业;客房的房门口挂上床单以掩蔽视线,在那里,饭店经理正一脸惶恐地试图窥探里头的情形。关键的尸体就倒在和淋浴间相邻的洗手台边,资深刑警再次将目光投向那里。
一名全裸的年轻女性臀部着地,半身斜靠着墙壁断了气。
女子空洞的眼眸望向地面,身体邋遢的瘫软着,双脚敞开,大剌剌地暴露出私处。因为失禁的关系,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微微的阿摩尼亚味道。死者出浴后未干的水珠,濡湿着极富肉感的躯体,但在死亡气息的笼罩之下,甚至还不如橱窗里的假模特儿来得撩人。
从行李搜出的学生证得知,她是本县一所私立大学的在校生。
赤鸟美晴,二十一岁。
根据饭店员工的说词,该名女性死者于昨天晚上八点独自前来,声称自己打算要在这里投宿一晚。由于今天过了退房的时间还不见人影,拨打内线电话也没人接,因此服务人员在门外
叫唤一阵之后,决定打开房门,结果发现她已经死在洗手台旁。
之所以没叫救护车而是直接报警,是饭店经理下的决定;据他所言,理由是这样的:“既然一看就知道已经断气了,那么站在饭店的立场,与其呼叫消防队,还不如报警比较妥当……”
要是发生火灾或食物中毒事件,饭店一定会被追究过失责任,不过如果是凶杀案的话,那就又另当别论了吧!警方询问发现尸体时客房的状态,员工表示:“完全没有任何更动”。
发现尸体时,客房的窗户由内侧上了锁。
另一方面,房门采用的是自动锁,房间的钥匙也在洗手台边的篮子里被找到了。
篮子里随性堆放着死者脱掉的衣物,睡衣则是整齐地叠放在一旁。不知死者是否偏好只携带最少量的行李外出,明明准备了睡衣,却没有带换洗的衣物来。钱包里面只剩下三万圆左右的现金。
从高处俯瞰整个现场,没有发现挣扎抵抗的迹象,尸体也没有任何明显的外伤。
根据资深刑警的第一印象判断,他认为他杀的可能性极小。看样子,死者应该是病死的,是在淋浴结束后正要离开浴室时,因为某种疾病发作而导致死亡。
鉴识科组员似乎也持相同意见,因此在蒐证的动作上,看不出任何急迫的样子。
由于本案死者的死因成疑,所以出动了刑警,然而现场的办案气氛则是一面倒地倾向于等法医到场,验尸结束之后,就以病死结案。毕竟,尽管在这世上确实也有几种能够在尸体上不留下痕迹的杀人方法,但要连犯人的存在都整个抹去,那是相当困难的。
·陈尸现场除了女性尸体之外,感觉不到他人存在·,这点获得了在场所有人员一致的认同。
话虽如此,但在辖区已经任职超过三十年的刑警,还是一边自我告诫着“不要太过于相信直觉”,一边又再巡视了一次客房。
然后,他的目光注意到了那台笔记型电脑。
当刑警触碰了滑鼠一下之后,电脑发出了一阵低低的响声,接着便继续执行了;原来,那台电脑是处于休眠状态中。
然而,荧幕上所显示的文件却令人一头雾水。
虽然阅读之后得知这是一篇论述“放电人”的文章,但刑警却不知“放电人”所指为何。
不仅是刑警的年轻搭档,从制服警官到鉴识组员,甚至询问了饭店经理,都没有人知道确切的答案。最后,刑警心想:“把它当成是什么搞笑艺人的团体名称,或许是最适当的吧!”
然后就把自己的疑虑给撇到一边去了。其实他会有这种反应也不为过,毕竟,无论怎样从字里行间试着解读这篇文章的含义,都看不出任何一点像是遗书的迹象。
除此之外,现场也看不出任何可供质疑为他杀的要素。
勉强要说的话,唯一可以质疑的就是死者实在太年轻了;但话说回来,这世上年纪轻轻就猝死的人也不在少数。就算死者的身体没有发现药物注射的针孔,但是,需要靠注射的毒品也已经式微了好一段时日,因此,她也有可能是使用了什么药物,结果超出了心脏的负荷。
——总之,完全看不出任何他杀的迹象呢。
尽管刑警这么想,但基于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职业病,他还是向饭店员工询问了一下钥匙的管理状态。
客房的门是自动锁,所以其他人只有使用备份钥匙,或是被害者自己让对方进入,才有办法侵入房内,但根据经理的说法,饭店的万用钥匙并无遭窃的迹象。
而且,死者陈尸的房间位于四楼,如果剔除掉无法由外侧开启的安全门,那么犯人就只能搭乘柜台旁的电梯上楼,途中很难不被其他人目击。
——就算先不管这些,如果是他杀的话,那就表示犯人是以某种不留痕迹的手法杀死被害人,然后脱光死者的衣物,以水将她淋湿后再离开的。
包括犯人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疑问,似乎全都是为了想像而想像的情景。
为求保险起见,警方向饭店调阅了架设于柜台旁的防盗监视器,不过检查影像后,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而办理入住手续的赤鸟也没有神色惊恐的样子。
查到这里,刑警终于喃喃说道:
“看样子——,应该是病死的吧。”
“就是啊。”大概是服了前辈的用心吧,同行的年轻搭档像是松了口气的表示赞同。
随后赶来的法医也断定死因是心脏衰竭。
即便如此,刑警却仍然存有一丝疑虑;基于责任感,他向前来确认死者身份的家属提出解剖验尸的建议,但由于家属不同意,因此他的侦办工作,也只能就此画上句点。
5
“‘ㄈㄤㄟㄉ一ㄢㄟㄖㄣㄟ’是吗——伯母?”
“是的。你不知道吗?——我想,应该是不知道吧。不好意思,问了你这么奇怪的问题。”
“不,不会……”
结束女儿葬礼的傍晚,尽管赤鸟的母亲身穿丧服,强打起精神张罗一切,但还是难以掩饰脸上那种勉强撑持的神色。想到赤鸟的母亲从昨天起大概已不知向亲友说明了多少次爱女的死因,事到如今自己还在询问这件事,日积亨猛然察觉到,自己似乎太不懂得体会人家的心情了,于是赶紧向伯母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身材瘦小,有着一张娃娃脸和一双大眼睛,总是给人一种模模糊糊印象的他,目前还是就读于私立高中的学生。此刻的他,身上穿着一件用来代替丧服的学校制服,上面别说是污渍了,就连一条皱纹都没有。身边的人都认为他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而他也没有试着否认这点——不过,事实上到底是不是这样,他本人则是对此不置可否。
露出一脸哀愁的表情,日积说道:“美晴姐在调查这种事吗?我一点都不知道呢!”“听说好像是学校的作业呢!据美晴说,是在远海那一带出没的妖怪——小亨可能不知道,不过我们在搬来这里之前,原本是住在远海市的。”
“原来是这样啊。”日积点了点头。
事实上,他早已从赤鸟美晴本人口中,听她说过这件事了。当时她说,自己要去远海市办点事,下周不能再这样见面了。
那是去年年底的时候,他在郊区一家宾馆床上听到的事情。
然而,那时的日积还沉浸在完事后的虚脱中;他将脸颊贴在赤鸟的背上,一心只想多温存于那柔软的肌肤片刻,因此对于她所说的话,并没有特别留意。每当想起这件事,日积的内心深处就不禁感到一阵翻腾;“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他只能在心底深处,一次又一次地这样自我辩解着。
——我怎么知道,竟然会发生这种事呢!
赤鸟美晴已经死了。
日积是在昨天傍晚接到噩耗的。当他正不知如何排遣悠哉的漫漫寒假,躺卧在自己房里时,购物返家的妹妹,告诉了他这个消息。
赤鸟家和日积家是近邻,两家的房子中间只相隔了一户而已。在日积亨小学二年级时,赤鸟一家搬来,从此以后,他就经常和身为独生女的美晴玩在一块。
两人单纯就是青梅竹马的关系。
至少,双方父母是这么认为的。
日积觉得,其实美晴姐应该也是这么想的——想否定这点的,一直以来就只有自己而已。
——就算是两人每逢周末的秘密约会,对她而言,也不过就只是个排遣无聊的举动罢了。
然而,日积对此并没有半句怨言,因为当初答应这个约定的是自己,受到性欲驱使,贪图对方肉体的也是自己。正值精力旺盛的日积实在无法抵挡诱惑,而赤鸟的诱惑手段也颇为高明,一天当中只有不到一小时的时间,赤鸟美晴会如同情人般对待日积亨;每逢此刻,日积就心甘情愿被耍得团团转,心想也许哪一天,美晴姐会真心愿意与自己交往。
即使他明知,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日积所认识的赤鸟美晴,是个受不了无聊的人。
——她是绝对不可能只存在单独一个男伴的。
日积之所以还能够在这样想着的同时,一边抱持希望忍耐下去的原因,不外乎是基于赤鸟的性格。(既然她是个受不了无聊的人,那么反过来说,就算赤鸟还有其他伴侣,在这当中,包括自己在内,一定没有被她视为真命天子的人……)日积对此确信不疑。
然而,事到如今,在日积的心里,这样的思绪却变得愈发强烈了起来——那个放电人,是否就是美晴姐的真命天子呢?
据说,赤鸟美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