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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桌子,大书架环绕着三面墙壁,高达天花板上,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书。
在这个研习会馆里,二楼上的五个房子里按不同的书类存放着大量的藏书,这
儿的图书保管员是佳斯敦·塞鲁尔。
此刻,佳斯敦·塞鲁尔正坐在窗户跟前的办公桌旁,罗宾喊了他一声,他却没
有应声作答。疑惑不解的罗宾径直来到佳斯敦的背后,又喊他的名字,但他仍然不
把头抬起来。罗宾用手推推他的肩膀,突然,他的身子一下子倒下来从椅子上摔在
地上,胸口上一大片殷红的血迹。他也许是被人在短距离内开枪击毙的,罗宾甚至
还闻到了他的后背上散发出火药的味道!
罗宾蹲下身去摸摸死尸,但尸体早已经僵冷了。
罗宾用犀利的目光飞快地打量了一下室内的陈设,他发现桌子旁边的地毯上沾
染了暗红的血渍。
“凶手必定是站着和佳斯敦·塞鲁尔面对面地说话,突然间他开了一枪。为了
让死去的佳斯敦被人误认为在伏案工作,凶手把他抬到了桌子前面的椅子上,他也
想推迟别人获悉佳斯敦的死亡时间。
究竟是什么人下此毒手的?为什么要致他于死地?什么时候把他干掉的?罗宾
站起身来打量一下尸体,又环顾四周,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连忙跑到了靠着墙摆
满了各种图书的大书架下。
书架总共分为好几层,很多古籍和旧的记事本分别按照A。B。C。D的字母顺序在上
面陈列着。
罗宾先查看了以字母E开头的部分书籍。他发现Me moires du e CIEunerui
lle(尤那毕尔子爵的记事本)的书已经不见了。显而易见地,有人为了窃取尤那毕
尔城堡主人的记事本,而谋杀了保管员。
借书簿仍然摊开在桌子上。
从借书簿上可以查出所有借书人和他所借的古籍的名字。每次有人借书时,管
理员就记下借书人的姓名和借书的日子,还书的时候,也要履行这样的手续,而后
再把借书放还到书架上面。
罗宾从第一页开始翻阅,在新近借出的书目记录中查到了下面的记载:
Memoires du te du te CIEuneruille:6 Juin Baron Calceron
“这说明子爵的记事本,是在6月6日被贾塞依男爵借去的。”
罗宾喃喃自语,又接下去看看他还书的日子,上面记着:
Me moires du te CIEuneruille:14 Juin Baron Calceme,是于6
月14日归还的。
“可是,这本记事本并没有再摆回到书架上……嗯,凶手必定是在今天早上害
死佳斯敦·塞鲁尔的,他还把子爵的记事本也偷去了,而后……
罗宾把借书记录和还书记录对比来看。
“是同一个人的手迹,是保管员佳斯敦·塞鲁尔亲手填的登记簿。”
罗宾专心一致地对照着两处笔迹,突然大叫一声。
“不,不是一个人的!借书记录的填写者是佳斯敦·塞鲁尔,而还书记录却是
另一个人填写的。对方将佳斯敦的笔迹模仿得惟妙惟肖,但他的字体稍微有些粗扩,
有点慌乱,可能是刺杀管理员之后手抖得厉害,心里恐慌,字迹潦草的结果!
因为罗宾仿制过别人的手迹,所以他迅速地发现了伪迹。
“那么,贾塞依男爵就是杀人凶犯了。他不惜下此毒手,一定是急于得到这个
记事本,其中一定是藏有玄机,也许不可思议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罗宾握紧拳头,双眼凝神盯着天花板思虑着。片刻之后,又将佳斯敦·塞鲁尔
办公桌上的借书簿拿在手中,在以G字母开头的姓名上依次翻看下去。
“客多尔……贾腓南……加尔倍尔…哦,贾塞依男爵……地址是巴黎坎巴利街
14号之B。”
罗宾踮起脚来,沿着楼梯冲下来,穿过大厅,步出了大门口,注意了一下周围,
立即跃上车子。
罗宾将车子驶进了贾塞依男爵的府宅的院落里。
这是一栋高贵华丽的府邸,主房在宽敞富丽的院落的那一头儿,中间铺着一条
的白色小石子窄路,罗宾将车驶过这条小路,行至玄关前,那后面是一间华丽的温
室。
罗宾接了按门铃,一个体格魁梧、像摔跤运动员的壮汉子为他打开门,这人身
着仆人的服饰,戴着雪白的皮制手套。
“哦……”
罗宾看这个人十分眼熟,对,他曾经见过这人,他是那三个强盗中的壮汉子。
他心中不禁激动万分,愈来愈感到那个人行迹可疑,但他表面上装作一无所知的模
样,取出了自己的名片,彬彬有礼地说:
“请把这张名片递给贾塞依男爵,说我有事拜见。”
大汉扫了一眼名片,问:
“你见过男爵吗?”
“没有。”
“男爵说不定不会见你,他现在正在进餐呢!”
说着,他想退给罗宾名片,却一不留神被罗宾抓住了衣袖。
“你不要发抖呀,听我的话把名片交给男爵,转告他,有个波拿巴街的绅士想
要和他面谈……”
“不过……先生……”
这个人疑惑着。
“快去禀报!”
这个人喃喃自语地走进室内,罗宾慢悠悠地送走他,然后顺手摘下一朵玫瑰花,
别在襟上。
不一会儿,仆人又返回来了。
“请您进来吧!”
说完,他把罗宾带进了一间华贵的大厅跟前的餐厅里。
罗宾进去时,男爵手里正握着银餐具,津津有味地就餐。他是一个叨多岁,气
色不错的绅士。罗宾极尽全力地保持冷静,但太阳穴隐隐颤抖着。
罗宾弯腰拉出椅子,坐了下来。
“找我有什么问题吗?”
“你清楚我究竟为什么来的!”
“我不明白你所说的话?”
“男爵,别再自欺欺人了!你一听仆人报告波拿巴街的绅士有事求见就迫切地
要会见我,而波拿巴街正是位于诺曼底地区,乡土考古研习会也在那个地方。”
“我根本不知道有那么一个地方,关于那地方真的那么重要吗?”
男爵神情微微一变。
“你从那个地方借走了一个记事本,是尤那毕尔子爵写的。”
“有过这回事,不过在6月14日,我已经将记事本还了!”
“你一定知道会馆管理员佳斯敦·塞鲁尔这个人了。”
“知道他借给了我子爵的记事本,他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塞鲁尔先生遭人暗害了!”
“什么?他遇害了?”
男爵吃惊地问。
但罗宾马上就察觉出了贾塞依男爵的叫喊是多么的虚假!
“是的,塞鲁尔先生被人害死了!究竟是哪个心黑手狠的人干的?为什么要加
害一个忠于职守的人呢?”
男爵的眼睛里泪花闪闪。
“哦?他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人吗?”
“是的,他总是亲手填写借书记录上的记事。每当有人把书还回来,他也马上
将还书记事填好,他确实是个一丝不苟的人。
“我见过那本记事簿了,有一件事情太怪异了。”
“哦,什么事?”
男爵盯着罗宾的脸的双眼间过一丝焦虑。
“借书记录和还书记录中都有你的名字,还填有借书和还书的日期,但是两部
分的笔迹却不一致。”
“哦!你是什么意思?”
男爵尖着嗓子叫道。
“还书记录的笔迹是伪造塞鲁尔先生的手迹的!”
罗宾说完,盯住男爵的脸,男爵不动声色,露出了一丝苦笑说:
“怎么会呢?”
“那手迹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但是我是鉴别笔迹的专家,无论别人仿造得多么
地逼真,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另外,还有一件让人大吃一惊的事!”
“什么事?”
“我找到了两处指纹。”
“指纹?”
男爵万分紧张。
“对,其中一个指纹留在了借书簿上,指纹上满是墨迹,而另一处是在死去的
佳斯敦的衬衣上,沾满了血渍,也许是凶手抱起死尸,将他放在椅子上而遗留下来
的。这两处指纹一模一样,确系一人的;这个人正是仿造塞鲁尔手迹的人,也是佳
斯敦·塞鲁尔凶杀案的杀人元凶。”
男爵捧起了桌上的葡萄酒,一气喝完,而后盯着罗宾,冷冷地说:
“你要多少?”
“什么?”
“你要多少钞票?”
“你的话意思是你承认你是杀人凶手而想拿金钱收买我喽?”
“不,并不是这样。我只是想让你马上离开这里,我太忙了。”
“如果我举报你是杀人元凶,警局就会采看你的指纹,然后与借书记录上的指
纹相对比,然后就要收审你。”
“哦?你要胁迫我?”
男爵按了按餐桌上的小铃,片刻之后,那个身高体壮的仆人走进来了。男爵用
眼睛暗示,他立刻将根子打开,戴着洁白皮手套的手立刻抽出了一支手枪。
“格雷哥华,用枪对准那个人的脑袋!”
男爵大声吼着,紧接着又按了按叫铃,一个弓背弯腰的矮个子走了进来。
罗宾立刻认出了男爵是那三个强盗的其中之一,现在,这曾经出现在小船上的
三个人都站在面前了。
“不要动!不然自动手枪会冒火的。”
男爵压低声音恐吓他。
罗宾抬腕看了看手表,露出了焦躁不安的神情,他说:
“现在已经12点一刻了,……我和别人约好了12点钟见面。”
“是个女人吗?”
“不,是个男人,我不愿意让他久等,如若我12点钟见不到他,他就会把一个
小袋子送到另一个地方去。那个袋子里面盛的是什么,男爵想听听吗?”
“我不清楚!”
“男爵真是想象力贫乏,那是封皮,那本借书簿的封皮,上面留着一处指纹。
这个封皮有多么重要,我想男爵您也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罗宾双手搭在椅子的靠背上,笑眯眯地盯着男爵的面庞,男爵几乎情难自控。
罗宾又接下去说:
“男爵,你真是愚蠢,你以为我只身独闯龙潭虎穴,会连一点起码的提防都没
有吗?’”
闻听此言,男爵突然大吼道:
“你们这群蠢货,滚下去!”
于是,格雷哥华将枪搁在桌子上,与那个矮个子一道走出门去。
“好,这样才好!男爵,我不想听你讲述杀人的经过,因为那件事对我一点价
值都没有,我想要得到的是尤那毕尔子爵的记事本,快交给我吧!”
男爵沉默不语,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放在桌上的自动手枪。突然之间,他把叉子
扔在地上,意欲拿手枪,但是,罗宾闪电般地伸出手去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不要碰那个可怕的东西,小心出了危险!”
罗宾收起了枪,查看了一下弹匣(装子弹的地方),发现少了一颗子弹。
此时此刻的男爵口中嘟囔着,开了身后的柜子,翻了一会儿,取出了用摩洛哥
皮革包着的一包东西,丢在桌上。
罗宾飞快地将上面的带子解开,发现了上面的子爵家族的标地。
“哦,原来这就是尤那毕尔子爵所写的史实记录!”
他快速地浏览着,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整整齐齐,有些字还写在了本子的
边缘部分了!
“啊,真的是尤那毕尔子爵的记事本。惨遭毒手的图书保管员终于能死而瞑目
了!但是,男爵,我劝你快点离开诺曼底地区,因为这儿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