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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点必须有同案犯的迹象或是证据,否则也难以成立。
“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们投入了这么大的力量进行搜查却一无所获呀!至少应当能发现什么线索的。”中里不太同意鹤见的这个观点。
“那只能认为是被什么人带走了……”鹤见又补充了一句。
“可那天夜里离开别墅的只有和达摩子一个人。那么说只能是摩子带出去的吧。”
中里似乎早就考虑过这一点,他脱口而出地说道。
“可她离开别墅时是半夜11点嘛。我们还有出租汽车司机的证词。而与兵卫不是在11点半还吃过‘湖南亭’ 送来的奶汁烤菜, 随后才回卧室睡觉的吗?这一点‘湖南亭’的老板也证明了……”
搜查总部的会议室里像潮水一样平静,大家都静静地倾听着鹤见和中里的争论。
“不错, 的确‘湖南亭’是给和江家送去了8人份的夜宵,但送饭的人并没有见到与兵卫本人。当时送夜宵的小伙计说他只看到他们一家人在起居室里打扑克,有人还说与兵卫正在洗澡什么的。”
“可是……这么说……?”
“阿繁也说与兵卫在睡觉前洗过澡,但平时他洗完澡后应当换上睡衣,可他死时穿的是丝绸衬衣,有点反常吧?”
鹤见似乎看出了中里内心想的是什么。
“不过要是这7个人全都说与兵卫在洗澡,而且还吃过夜宵,是不是有点可疑?
如果全都在作伪证,只能说明那时与兵卫已经死了……“
‘我认为这个看法不是不能成立,而且他们是可以做得出来的。因为与兵卫的死亡时间据法医学的判断是很大的一个范围,是夜里9点到12点呢!“
“这就是说是全家族的共同犯罪了?”
“啊, 那当然也不能马上下这个结论。但真正的凶手肯定在这7个人当中……
是一个人还是多个人还不清楚,不过我认为有的人不知内情,在某种利益的要求下制定了攻守同盟是可能的……“
中里一边习惯地抚摩着他那过早“发福”的“啤酒肚”,一边用一只手抽出了一支香烟。这是由于长时间集中精力思考之后他要稍微休息一下的习惯作法。
“这就是说……”鸣海警部谨慎地插了一句,“与兵卫在摩子乘出租车离开别墅之前就被杀了,而且她带走了作为证据的匕首和被盗物品?”
但听得目瞪口呆的相浦署长忍不住大声问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我们没有证据证明那些东西是摩子带走的嘛!而且据在东京的人员调查,没有从她身边找到那些东西…
他刚刚面对记者说明了杀害与兵卫的凶手就在当夜留在别墅的7个人当中。 如果再“杀”出一个摩子,他又不得不再次改口,这样会令他大大地失面子的。
正在这时,办公桌一端的电话铃响了。一名年轻的刑警立刻取下听筒,问了两三句就交给了鹤见。
“东京来的。好像把摩子的行动弄清楚了……”
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鹤见的表情。
“……嗯……嗯……什么”
鹤见的声音渐渐地大了起来。
几分钟后他才放下了听筒。他用一种奇怪的感慨和同情的神色看着相浦,但他在开口之前,又把目光移向了中里。
“摩子说她回到东京到再返回来,这段时间里哪儿也没有吉。”
“是的。”
“我一直呆在家里。”不知为什么,中里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当时摩子一口咬定这句话时的样子。
“但是摩子在早上偷偷地出去了。而且拿了一个特别大的包袱,是一块大浴巾样的东西……”
这是根据鹤见的指示,刑警对摩子在东京近12个小时的活动进行调查的报告。
1月4日凌晨1点半钟, 摩子乘出租车到达了位于目黑区柿之木板的家。家里有一名五十多岁的女佣人和她的女儿正好在家看家。
到了家后,摩子说累了,马上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并对这名女佣人讲要好好睡一觉,天亮也不想起床。
但是4目的早6点左右,这名女佣人听到窗户外面有锁狗的铁链子‘哗啦哗啦“
的声响而被惊醒。当时外面还很暗,借着路灯的光线,她看到摩子在挂看家狗。那是一条名叫“绘子‘抛秧田狗,夜间常常不拴,为的是看家护院。摩子挂好”绘子“
后悄悄溜出了大门。她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和一条深色的女式西服裤,似乎是为了在夜幕中更好地隐藏吧。她的双手还抱着一个用大浴衣包着的带校带角的包袱。
这名女佣人再也没有睡。过了一会儿她又听到了大门的响声和解开挂狗的铁链子的声音。这时有7点多钟。摩子回来后又悄悄地上了二楼,回到自己的卧室里。
上午10点45分摩子才起床来到餐厅里。由于她只字不提早上偷偷外出的事情,这名女佣人也很知趣地没有打听。 但她J动中搁不住事儿,便把这件事对自己的女儿说了。
下午1点钟公司打来了电话,通报了与兵卫的死讯。1点半钟摩子坐上了来接她的车又返回了别墅。
这名前去打听情况的刑警在寻问摩子在东京的行踪时,女佣人什么也没有讲,也许她认为这样会牵连了摩子;而刑警在问她女儿时,她的女儿“顽固”了半天,最终还是将她母亲见到的那件事如实讲了出来……
“4号早上摩子出去了一个小时, 她去了哪里还没有查明。但任何人都会明白的:她肯定是将匕首、钻石、股票等东西悄悄地隐藏起来了。”
“可摩子也是同谋犯吗?”
相浦觉得不可思议地皱了皱眉毛又撇了撇嘴,沮丧地小声念叨着。
“同谋犯……是啊,至少是同谋,这一点非常可疑……”鹤见用征询的目光再次看了看中里,“关于摩子在东京的事情我还希望能确认一点。”
中里默默地点了点头,鹤见的脸上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4日凌晨1点她乘出租车回到东京的时候,她的左手手腕好像包上了绷带。而且她好像要隐瞒这一点似的,不想让人看到,但女佣人和她的女儿都看到了。”
“她说是4号早上冲咖啡时被开水烫的。”
“不对。她在3日夜里离开别墅时就受伤了,所以我怀疑那不是烫伤。”
‘不是烫伤是什么?’相浦有些不高兴地问道。
“比方说是匕首的划伤。可以认为是在和与兵卫搏斗时被划伤的。如果不是与这个事件有关,她就没有必要隐瞒伤口,编造谎言了。”
这时室内的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了似的,鹤见用难以掩饰的兴奋语气说道。
“摩子会不会是单独作案?”
“这没有道理嘛!那么一个弱小女子…不,就算是她杀死了与兵卫,可那雪地上的脚印、切断的电话线等等,要花费很多时间哪!那时她的一家人又没有全都睡下…”
署长发表了不同的意见。而且他像要争取更多的附和意见一样,把目光转向了鹤见。
“反正当天晚上在别墅的7个人都异口同声认为会长还吃了奶汁烤菜。 从常理上来讲,是不是要相信全体证人的证词?而且,如果他吃了奶汁烤菜,这个案子就与摩子无关!”
只好等待解剖的结果。
5点40分左右, 在富士五湖的医院里等待解剖结果的警部补打来了电话。正式的报告书还要等几天才能写出来,但他首先口头传达了解剖所见的内容。
听这个电话的鸣海警部补将其中的要点向在座的人员进行了转达。
“解剖结果, 死因系被锋利的刀刺中心脏死亡。死亡时间认为是1月3日晚9点至12点左右,这与现场的尸检是一致的。由于死者胃内容物中有通心粉、葱头、牛奶和黄油的白色奶汁混合物,以及少量未消化的虾,因此可以判断死者是在吃了通心粉、奶汁烤菜之后很快被害死亡的……”
听到这些,相浦署长一下子笑逐颜开,而鹤见则气愤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中里把双手慢慢地绞合在一起,盯着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雪的昏暗的天色。
3别墅的晚饭7点钟结束了。 实子和摩子都将自己关在屋里,到喝茶时大家也没有凑齐。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大家都沉默了下来,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自从事件报案后,大家被“关”在这里已经有两天了,警方还进行了取证调查和住宅搜查。由于紧张和不安,大家都感到身心疲惫,被一种焦燥和不安所困扰着。阿繁倒是一杯接一林地喝着茶;卓夫则扔下餐刀和餐叉,走出了餐厅。
春生帮着淑枝收拾餐桌。平时凡事漠不关心的淑枝,这会儿也心事重重地、机械地刷洗着餐具,仿佛没有看到春生在旁边一样。
7点半多钟, 春生上了二楼。她从走廊上的窗户向外看去,在浓云之间偶尔闪耀着几颗星星。
春生的心仿佛被这冬季的天空带走了一般,心中没着没落的。别墅面对湖水,斜向北方。在樟树和松树之间,隐约可见潮对岸的万家灯火。
不知在窗外位立了多久之后,春生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房间的窗户正冲着西南,她凝视着远方的黑暗处,那如同剪影一般的富土山占据了整个视野。
桌子上依然放着摩子的毕业论文草稿。 3日的晚上,正当春生要仔细阅读时被淑枝叫下去喝茶,随后家中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再没有时间去看。
据说毕业论文的上交期限是1月10日, 虽然还有几天时间,恐怕还是来不及了吧。
但是无论如何也要交上去,是不是现在好好看一看?
一定也要让摩子来,不过她是不是心情还没有平静下来?
于是春生打算把摩子找来,她想让摩子在一旁看自己怎样为她修改论文,于是便来到了走廊上,上前要去敲她的房门。
“不!”
她突然听到了摩子在屋里发出的喊声,随后就是身体重重地压在门上的沉闷的声音。
“为什么……你要干什么……”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为了你什么事都可以干,现在我不是作了伪证吗?所以你…”
“不”
“为什么?你还不相信我……”
这声音有些断断续续,但听得非常清楚,而且屋里显然是一团糟的样子。春生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忍无可忍决心破门而入。当她刚刚用力拧开门,摩子便飞也似地逃了出来。她的头发乱蓬蓬的,罩衫被撕破了,袒露着胸口,摩子双手紧紧地捂在胸口处,看也不看被门冲到一旁的春生,一边剧烈地喘息着一边逃向了走廊。
紧接着卓夫也从屋里冲了出来,他只紧追了两三步,便像死了心似地停了下来,他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地端了几口气后,又返回到了摩子的房间里。然后他点着了一支烟,一副让心绪平静下来的样子。
春生一边看着卓夫的背影一边向回走过了摩子的房间。走在厚厚的地毯上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似乎卓夫没有发觉春生。
春生的心里也不禁慌乱起来了。她走过了自己的房间如一楼走下去。摩子去了哪儿了呢?
无论如何卓夫是个卑鄙的男人。大概他想自作主张,强迫柔弱的摩子顺从自己吧。摩子一再受到伤害,这会儿肯定心情糟透了……
起居室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餐厅和厨房里也关着灯。春生走进了起居室。
这里开着电暖气,屋里暖乎乎的。电暖气的左侧有一扇门,走廊的右仅是台球室,左边是一间设计小巧的会客室。这三处都没有摩子的影子。
春生来到走廊, 穿过放满了书籍的会客室,从对叙Q的一扇门走到了北侧的走廊。在这里地听到了说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