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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来到走廊, 穿过放满了书籍的会客室,从对叙Q的一扇门走到了北侧的走廊。在这里地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北走廊的前方是道彦夫妇的卧室,从那儿传来了哭泣声。
春生开始认为这是摩子的声音。她从卓夫粗暴的要求中挣脱出来会马上跑到父母身边哭诉的。但是春生听到的更多的是深深的苦恼和绝望的叹息。
“已经完了…肯定还要有更严厉的追查…我们再也保护不了摩子了……”淑枝的叹息到了后来成了异样的呜咽声。春生情不自禁地又朝他们卧室的大门分靠了过去。
“那可不行,如果我们抵挡不住,那摩子可就没有救了。”
道彦的声音轻而温柔,他在尽力地安慰着淑枝。
“不,已经晚了。警察全看穿了。我听到了恶魔的脚步声了……就要把我的摩子带走了……”
“你说什么呀!他们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噢,发现了那双运动鞋是一个重大失误,无论如何这是我们不该发生的失误!——不过嘛,除了这个之外他们再也没有发现其他什么,仅凭一双鞋是不能把摩子抓起来的。”
“可警察已经明确表态了,他们认定凶手是内部人;而且如果没有在这里找到被盗的东西,肯定还会怀疑到摩子的头上的!而且他们一定会找出摩子藏东西的地方的……”
“我看你不要想得那么坏,摩子有‘不在现场证明’嘛。解剖的结果会证明她是清白的……”
对啦,从下午3点半开始的解剖已经结束了吧,这个结果也应当通知一下这里,但为什么还没有听说呢?
无论道彦怎样安慰,淑枝的情绪还是安定不下来。但她那越发大声的哭泣突然一下子止住了。春生吓了一跳;是不是淑枝过于紧张,她的心脏病发作了?
莫名其妙地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淑枝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但这次像换了个人似地有些僵硬。
“我去自首!”
“自首?这是为什么?”
“我向警察坦白,这件事是我干的。因为只有我才对得上。等到把摩子抓起来后就晚了!”
“喂,我说淑枝,你冷静点儿!你要是这样的话……”
道彦的声音变得小了。春生看到,道彦越是反对,淑枝越是执意要收拾收抢出门的样子。
春生一边叹着气一边退回到了走廊上。看样子这栋别墅里的不安和焦躁已经无法承受,就要爆发了……
起居室里还是空无一人。
像要冲出这苦重气氛压抑的别墅似的,春生推开了大门。
院内死一般的静谧。
刺骨的冷气扑面而来。
由于白天下了一阵雪,大门前的台阶和前院停在铁栅栏门旁边的汽车,全都被上了一层洁白的素装。
一溜皮靴的脚印清晰地印在雪地上。春生找到自己的皮鞋穿上,试着来到了院子里。乌云之间偶尔见到闪烁的繁星,但亮度很低,根本照不亮大地。地面上的白雪和满目的黑夜形成了一种蓝白色的奇异画面,在别墅最高处的避雷针的顶端,亮着一盏小灯,放射着蓝色的光泽。看到这个,就使人意识到这栋别墅的风格充满了浓郁的北欧风格,凭添了几分高雅华贵的风采。这些建筑群静谧地矗立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站在这冰清玉洁的雪地之中,春生觉得刚刚发生的事情如同梦幻一般。
但现实毕竟是现实,谁也无法从人们的记忆中抹去。
那么,事件果然要向最坏的方向发展下去吗?
“无论如何这是我们不该发生的失误!”
道彦那顿足捶胸、痛心疾首的声音再一次回响在春生的耳边。
是淑枝建议把那双“用”过的运动鞋藏到地下室的面粉桶里的,是卓夫放进去的。而当时春生就站在旁边。是不是卓夫一直把春生当成外人一样存有戒心,作任何事情都想把她牵扯进来?
在地下室里,春生打开了面粉桶的盖子,卓夫把运动鞋深深地埋了进去。而且他们非常小心,一丁点儿面粉都没有酒出来。绝对是那样的。
可为什么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被他们发现了呢?
春生的心中涌出一般要判明这个原因的决心,不知不觉地沿着那一溜脚印走了起来。
她转到了餐厅的窗前,来到了与兵卫卧室的南面;又拐过一个房角,就来到了后院。
在与兵卫卧室的东侧是一座阳台,高高的铁栅栏完全是一幅中世纪风格。由于这里照不到星星的光泽,所以是整个建筑最暗的地方。但立在院子一角的长明灯却射过来一缕微弱的灯光。
突然春生发觉一个黑影仁立在阳台的一侧。她吓了一跳。那是个高个的人影。
再仔细一看,还有一串雪中的脚印通到那个人脚下。
春生屏住呼吸,凝目望去,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清楚地看清了那是个男人。
是钟平!他手扶阳台的铁栏杆,盯着拉上了窗帘的与兵卫的卧室窗户。他像一尊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四月仍旧死一般寂静,但春生仿佛可以闻及他的气息。
他在干什么?
或许他在那里想着什么……
他盯着的地方,曾经放过与兵卫的尸体。当时与兵卫的尸体放在那里慢慢地变冷、变硬;他身体里的灵魂便在那里告另订大地,飞向了遥远的天套…
钟平这会儿也在思考着与兵卫的死。春生觉得这个信息像电流一般传到了她的身上。他在压抑着心中的苦闷。不,也许他已经忍无可忍了。因为春生看到他那宽厚的双肩、粗壮的手臂和坚毅的脸都在微微颤抖着。
春生突然从心底涌出了一股郁闷的情感来。她急促地喘息着,心中被无可名状的意识包裹起来。她压抑着自己不喊出声来。
但是,又一个黑影一瞬间也来到了后院,并悄悄地朝钟子靠过去。那是个纤细的身影,并在离钟平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小声地说了几句什么。
钟平吃了一惊,回过头来。
‘啊,樟子…“钟子仿佛如梦初醒一般喃喃说道,”干什么呀,都这个时候了7’“可先生您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钟平离开了阳台,转向摩子。站在那里的摩子一动不动。
“先生……是不是在想我舅姥爷的事儿?”
摩子像吃惊似地抬起了一直低垂着的头,但却什么也没有说。像是无法回答一样,两个人之间出现了尴尬的沉默。
“你是不是很尊重我舅姥爷?”
“啊”
“那么,恨他吗?”
“这人…”
春生非常奇怪摩子这样的问话方式。
她心中非常惊奇,但又不免感到某种冲击撞击着她的心房。与其说摩子希望钟平能给与回答,倒不如说她实际上是打算采取这样的方式向他诉说什么吧?并且决心以此来打动他的感情,触及他的思想深处?
“那么摩子,你是怎么看会长的?”
被逼得无法回答的钟平,一下子转守为攻,马上反问摩子;但似乎他认为这样问又有些残酷,中途又把下半句话咽了回去。
“舅姥爷是个非常好、非常好的人。”
摩子那明白无误的回答令春生一下子陷入了混乱之中。摩子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回答的。
“舅姥爷其实是一个特别温和的人。他把摩子视为亲生孙女一样。他比任何人都爱摩子。对摩子来说他是最亲的人…摩子从内心里敬重他老人”
此时此刻,摩子完全像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似地坦露心声。
对摩子来说是最亲最亲的人……摩子也从内心非常敬重他老人家……
春生在心里默诵着这两句话。她必须牢牢地记住这两句话,而同时她又对此大惑不解。出于本能,春生感到异常的紧张。
钟平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半天没有合拢。
这时,一束灯光从别墅的下方照了过来,接着又听到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一辆飞奔而来的汽车正朝别墅这儿开过来。在快到别墅时,汽车停在了拐角处。映在雪地上的车灯灯光一下子射在了摩子和钟子的身上,与兵卫卧室的窗玻璃上也被大大地反射了一下。
开到别墅北侧拐角处的汽车不一会儿又慢慢地驶入前院,最后停在了房门前。
从助手席上下来了一个中年男人,是中里警部。从他那宽厚魁梧的身材、圆圆的脑袋的特征上马上就知道是他了。
他认出了站在雪地上的春生,平时温和的目光中显露出了一丝惊讶。
“实在抱歉,打扰了。”中里向着春生寒暄道,“各位还都没有睡吧?”
他是对昨天夜里大家都要求早早入睡一事有些反常而讽刺的意思。
“啊,我想是的。”
“那也只好对不起了,要麻烦各位全都到起居室来一下,我有事要相告。”
“是解剖结果吗?”
“是的。”
中里意味深长地回答了一句,并用力地点了点头,春生和他迅速地对视了一下。
中里警部来传达解剖的结果,但又决不仅仅是这个原因。他一定还掌握了什么秘密,足以摧垮和江家族拼死设置的防线的秘密。
春生情不自禁地堵到了中里的面前,这是她心中的焦躁把她推上前的。这是出于她要保护摩子的本能,也许还有其他的什么想法的驱动。
什么地方又出了差错了……
但是她没能讲出来,她只是死死地盯着中里的眼睛。突然,在春生的脑子里又响起了一个尖细的声音,那是如同生了绣的金属般的声音,是一种使人难以忍受的声音。当时把与兵卫的尸体抬到阳台上打开生了绣的门的插销时的声音,一直深深地刺入到春生的内心深处。那天夜里做完了全部的事情之后,那个冲击心房的声音一直没有停顿过,一直到天亮。而这会儿不应当再出现这个声音……
第七章 崩溃的防线
1
这天夜里9点多钟,在别墅的起居室里集中了总共9个人。属于和江家族的人员共有6人, 包括实子、阿繁、道彦、淑枝、摩子、卓夫;另外还有间崎钟平和一条春生。与此相对的是富士五湖警察署刑事科长中里有京警部。他那魁梧高大的身子,稳稳地沉在起居室里的安乐椅中。
下了一天半的雪,到了傍晚才停了下来,别墅再一次被皑皑白雪覆盖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更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寂静。起居室里的温度适宜,电动壁炉里的假火放射着美丽的光芒。此情此景和两天前、即1月3日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与兵卫不在了, 取而代之的是中里警部。而且这8个人的脸色也由于两整天都被关闭在这里的缘故,人人都是一副晦暗、倦怠的样子,其中还夹杂着担心被识破什么的不安神色。
中里那双慈善的眼睛在—一扫视了这8个人之后终于开口讲道: “大家都很累了,可还是把你的叫到这里,实在是抱歉。如各位所知,事件已经发生了两天,搜查总部也总算找到了一点破案的线索,在向各位通报调查情况时,若有不明之处请多多指教。希望能尽快了结此案。”
中里慢慢悠悠、 不紧不慢地客套着,但这8个人听后都不禁面面相觑,不知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开始讲是为了说明与兵卫的解剖结果而让大家集中到起居室来的。
“好了, 言归正传。昨天,也就是1月4日上午9点半左右,我们接到报案后进行搜查时,曾认为这是一起外来歹徒的流窜作案。例如:电话线被切断,后院的雪地上有进出的脚印。但是,在这之后我们认为上述线索都是为了伪装成外部歹徒作案,而人为的假象,实际上凶手在内部。关于这一点,我认为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中里一字一顿、口若悬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