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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身恐怕是再也不能穿了,想洗都洗不干净。
回到祠堂已经是下午,欧翔雨正在天井中间闲逛,见我们回来了他也很兴奋,忙叫我们吃饭。其实他做的饭充其量也就是有股饭味儿和菜味儿,他的手艺实在是不怎么样。吃饭的时候,欧翔雨向我们说起了一件事。
他说我们走后不久,祠堂就来了位老者,拄着拐杖在祠堂逛了一大圈,又和他说了好多话,奇怪得很,但是他看在那是位老人的份上也就没有抵触,他说最奇怪的是老人在影壁前站了好久,一个人喃喃说了好多话,他一句都听不懂,临走的时候老人说他还要来。
我心中一惊,难道是瑞叔?
“他都问了你些什么呢?”关好问。
“无非就是祠堂里住了些什么人,几男几女,平时干些什么之类的。不过,他还问了我们是在什么地方发现莲花的!”
“那你怎么说的?”尹灼华问。
“实话实说呗!镇上的人都知道这些事情,我看他也不像是外来人,多半是来看热闹的,所以就什么都说了。”
“你还真相信人!要是坏人怎么办?”尹灼华说。
欧翔雨一下就笑出来了,说:“他那么老,坏人?!哈哈,我还真看不出来,这里是烂祠堂一个,有什么东西好让他使坏的!你太敏感了!”
“哼……很多事情是不能光看表面的……表面的东西最能迷惑人……”尹灼华边说边环顾四周:“比如这个祠堂,比如我们七个……”
我抬头看着他,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其他的几个人也停下了吃饭,都齐齐看着尹灼华,琢磨着他的话里有话。
“你什么意思?”王曼通说。
尹灼华吃着饭,头都不抬一下,说:“永远不要太过于相信一个人!连自己,都不要太相信!”
“那你说我们是什么意思?”王曼通紧追不舍。“难道我们七个都有问题,都不值得相信吗?”
尹灼华瞟了他一眼,说:“我只是好心提醒!”
“你是在离间大家吗?”王曼通说。
尹灼华低下头,不再说话。
“行了,好好吃饭!菜都凉了。”我忙出来打圆场,虽然今天的这场争执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我知道要是再继续下去的话,就不止是争执这么简单了。
饭后,尹灼华默默来到了天井里,从水池里提出一桶水,小心翼翼地给三朵莲花擦洗,他的动作很细很轻,仿佛面对的不是没有生命的石头,而是自己爱恋多年的情人。我站在一旁,都看出神了。
“怪人!”王曼通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边,小声地对我说。
我转过身去,白了他一眼,他顽皮地吐了吐舌头,又说:“本来嘛,他本来就是个怪人,以前我还没有发觉,最近感到他越来越怪。你知道吗,昨天夜里他在天井站到半夜,我起来小解,吓了一跳!”
“他在天井里干什么?”我问。
“呵,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就是看到他,大半夜在天井里站着,一动不动!我喊他他也不应,小解后我回到寝室,他还在那里。然后我就藏在屋里专门呢观察他,你猜他在干嘛?”
我摇摇头。
“你根本想都不想不到,他在……”
“晓瓶……”是林大爷的声音,我连忙跑过去,他已经走到影壁了,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弯腰驼背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瑞叔!
其他人见林大爷来了都迎了出来,“怪老头!”欧翔雨说。看来早上来的那人真是瑞叔!
“瑞叔来看看你们!”林大爷说。但人群中除了我和冯子鹃有点买账之外,其他人都好似爱理不理的。
“瑞叔以前也住过这里,而且住了好多年!”林大爷说,大家还是不怎么搭理。林大爷有些尴尬,又说:“瑞叔想来看看莲花!”
“你们可以放心——”说话的是尹灼华:“我们会在指定的时间把事情做好!不会连累镇上的人!”
尹灼华的话显然使现场气氛更加不融洽,瑞叔瞟了尹灼华一眼,然后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到他旁边,大家都沉住了气不说话,林大爷也不敢说什么,只一旁呆着。瑞叔走到天井里,由于下天井要走一个台阶,他太老了腿脚不方便,下台阶的时候差点摔倒,大家见状都紧张了一把。
“你……叫什么?”瑞叔用拐杖点了点尹灼华的脚尖。
出乎我们的意料,尹灼华居然不理他,低下头自顾自擦洗他的莲花!林大爷有些急了,可能在他眼中是任谁也不能够冒犯瑞叔的,于是他厉声向尹灼华喊道:“小尹,怎么没礼貌!”尹灼华还是不理,只是做他自己手中的事情。我们几个站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有王曼通不屑地笑着。
瑞叔竟然不生气,他默默走到莲花旁边,用拐杖在地上划着什么。我把脖子伸得老长,可就是看不懂他画的是什么。然后,他又走到尹灼华身旁,微笑着拍了拍尹灼华的肩膀。瑞叔很少笑,所以看到他的笑我会觉得很碜人,尹灼华竟然也皱起了眉,用一种近乎于厌恶的眼神看着瑞叔。我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看他这样愤怒,在我心目中他是一个完全可以用外表掩饰自己情绪的人,但是似乎在瑞叔面前,他也无法掩盖自己性格上的弱点。
我心中无法抑制地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
瑞叔又慢悠悠走到我身边,面无表情地问我:“丫头,我告诫你的事情你做了吗?”
我一时呆住了,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记住,多行善事多行善事!”瑞叔又拍了拍我,然后什么话也不说,径直一个人往大门处走去。
大家都很茫然,包括林大爷和我。瑞叔走到了门口停住了,用手抚摸着那扇古旧的大门,小声地念叨着什么,他是个真正的怪人,但是他做事都有他自己的理由。只见他已经快走出去了,但是半途又折了回来,站在门口对我们几个大声说:“娃娃们,过了半夜就不要乱跑了,就在祠堂呆着!就在这里呆着!记清楚!”
我们几个参差不齐得答应着,但是我知道,很多人都没有把他的话当话听。
瑞叔望着我们,嘴角微微一动,又笑了起来,但我却觉得诡异万分……“喂,刚刚那老头在你面前划了什么?”王曼通跑过去问尹灼华。我见状也回过头,想听听尹灼华怎么回答。
我以为他会生气,但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他竟然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只是淡淡地笑笑,说:“你们都说他是个怪老头,他划的什么我根本没有去看,也不想去看!或许他是老糊涂了!”说完他就径直回屋了。
但我却陷入前所未有的一种沉思:为什么瑞叔会突然拜访?为什么他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说要我多行善事?为什么他会告诫大家不要在半夜离开祠堂?还有,他离开时候的那个微笑,他只是在对我们笑吗?
我忽然很想念少数民族同学,我和她已经失去联系很久了,她好像失踪了一般不知去向,如果现在有她在这里的话,我想很多的疑问都会迎刃而解。
夜里我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想最近发生的事情,离奇的东西太多,让我完全失去判断,我发觉我在一个混乱的环境下智商几乎是为零的,想来想去想不出个结果,干脆蒙头大睡。刚刚睡下去没多久就惊醒了,像是梦魇一般,我在床上发着呆,想少数民族同学,想白如……正在这个时候,天井里传来了很轻微的拖鞋擦地行走的“啪嗒啪嗒”的声音,我趴在床头往外面望,能隐隐看到是个穿白色T恤的男生,我仔细辨认了一下应该是王曼通。我心说这小子晚上怎么那么爱起夜呢,多半是刚才水又喝多了!但奇怪的是,拖鞋声一下就停止了,好像他站了那里没有再走了。我觉得有些怪异,于是继续趴在床头往外面看:走道上没有人,天井里——他竟然站在天井里!十月的天气说凉不凉,但是半夜的露气却很重,王曼通只穿着一见T恤,就不害怕感冒吗?我觉得这样挺有趣的,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他一直在天井中站着,一动不动!这样大约持续了有好几分钟,我觉得实在是无聊,这小子难不成在取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吗?或许是心情不好在沉思吧,但是也不至于在深秋时节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管他呢,我把身体又缩进被窝,心说他是个成年人,他应该知道在做什么,我就不出去打搅他的雅兴了!
就在我刚睡下,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天井里又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我一个激灵翻身起来,竟看见王曼通蹲在水池边,手拿水瓢不断地从池中舀水出来淋在自己的身上。我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对了,马上开门出去。我故意走得很大声,但是好像王曼通完全没有发现,他只自顾自得淋着自己,每淋一下他的全身就抖一下!
“曼通……”我大声喊道。
他没有应。淋水的频率更快了。
“王曼通!”我又喊一次。虽然声音很大,但是却心说糟了,这人是不是也遇到“那东西”了!
由于两次我喊的声音都很大,所以其他寝室的灯也陆续亮了起来,尹灼华和曾杰最先冲到我身边,其次是冯子鹃和欧翔雨,关好胆子小,躲在寝室门口观望。
“王曼通!曼通!”曾杰走到他身边,用力拍了拍他,还是毫无反应。
“是不是梦游啊?”冯子鹃问。
“不可能的,曼通从不梦游!”曾杰说:“我和他同寝那么久,他从来没有梦游过,连梦话都没有说过!”
说话间,王曼通竟站了起来,痴痴地往祭台走。我们不敢打断他,只小心得看着跟着。
走到了祭台前,他先是埋着头,然后猛地就跪在了地上,重重地向那些沾满灰尘的灵牌磕了几个响头!与其说是磕头,不如说是用头去撞地板,“咚咚咚”三声,把我们吓得心惊胆战!不知道王曼通是不是不知道疼!
三声之后,他如同烂泥一般倒地!我们几个连忙冲过去,曾杰和尹灼华,还有欧翔雨将他抬了起来,而就在他们抬起他的那一瞬间,我脑中猛然划过一些印象,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似的,并且这样的感觉似曾相识。
似曾相识?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我似曾相识???
“曼通怎么了?”关好从屋里探出头来问。
“中邪了!”说哈的是冯子鹃,“你们难道没看见吗?他和欧翔雨上次是一样的,中邪了!”
我想起来了,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因为欧翔雨也曾经在天井里被人抬回去过!刚才那一幕和那天的一幕惊人相似!但是……但是那种不对的感觉又是什么呢?为什么两次我都觉得自己看到的和实际发生的有什么东西对不上号似的,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呢?两件事情有什么共同点吗?
水池——天井——半夜——中邪——还有……我想到了,还有一点是一样的!是完全一样的!我怎么那么笨,如此明显的迹象却没有发现,如果我早点发现,早点质问的话,那欧翔雨也许就不会住院,那王曼通也许不会中邪。可是,可是,怎么会是这样的呢?这个答案让我兴奋又难受,我想不到,真的想不到。
但事实真的如此这般的发生了,结果摆在我的面前,现在我要去寻找的是原因,我需要一个完整的原因。
我兴奋起来,我必须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我现在还不能表露自己的猜测。我现在最最需要的是别人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