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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怎麽了,只是被一个蓑衣鬼摸到了头顶,他就迷失了自己吗?不能!他不能那样!
「你给我变回来!」小夏见万里仍然僵直的站着,急得拍打他的胸膛。
万里动了一下,慢慢抬起右手,正当小夏欣喜於他有反应时,他却把手伸向了小夏细嫩的脖子,然后紧紧握住,单手就举了起来!
小夏登时呼吸困难,窒息使得她的手臂也抬不起来,像一件衣服一样被挂在万里的手上!
要死了吗?死在万里的手里?那个比哥哥还要亲的人,从没有和她发过一次火的、最好的朋友的手里?那个她曾经以为,这世界上唯一不会伤害她的人手里?
「掐—死—她—!」那个因为拚命摸了万里的头顶,而被血木剑的剑气伤得委顿在地的蓑衣鬼,突然用颤抖的古怪声音叫了起来!
「给我给我给我!」那一家三口的苗鬼在一边拥挤着争执。再加上一直沉默的五个罩着头的鬼怪一直跳着,使整个场面看起来像是献祭,而祭品正是小夏!
她的腿软弱的蹬了几下,但毫无用处,万里还是面无表情、神志不清的样子!
据说人死前是会流眼泪的,所以小夏在失去意识前落下了眼泪。一串串落在万里的手背上,而且就在她觉得自己将要死去的一瞬间,她胸前的护身符突然散发出久违的温柔黄光,因为万里是高举着小夏的,所以那光芒直接刺入了万里的眼睛!
万里被晃得眨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眼睛时,眼中的红芒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满脸的迷惑和意外。
「怎麽了?」他轻喃一句,无意间解除的邪术让他的手臂再也无力高举。手一软就把小夏直接扔到了地上。
小夏只感觉脑袋『砰』的撞在竹地板上,并没有感觉头痛,只是猛得冲入肺叶的新鲜空气让她剧烈的咳嗽,难受得身体团成一团。
万里吓了一跳,连忙蹲下身体,疑惑的伸出手。想把她拉起来。但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意念。意识到是自己伤害了她。
「我做的?」他又低语了一句,但没有等到再有能力思考,就觉得一阵眩晕,再一次昏倒在地,倒在小夏的身边。
不用吩咐,那几个鬼在不知名的神秘力量的作用下。又扑了上来,一付要置二人於死地的狠劲。只不过那一家三口比较灵活,直接趴到地上来攻击,而那五个殭尸不能弯身,只是沉重的跳过来,要把躺在地上的二人压扁!
阮瞻!小夏心里念着,希望他能及时回来。
但阮瞻没有回来,反而有一声奇怪的哨声传来,就像树叶吹出的那种,单调而尖锐,那几个鬼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虽然喉咙中还在发出『??』的不甘心的声音,磨牙的声音,动作却停了,不敢上前一步!
小夏停止了咳嗽,费力的拖着万里往后缩,不明白上什麽暂时救了他们,可她看那几只鬼的样子,好像和他们有什麽深仇大恨一样,可能过不久还是攻击,而血木剑在刚才万里起身时落在了门侧,所以她没有依靠,但必须多坚持一阵,一定要等到阮瞻回来。
此刻的时间,在小夏眼里是用微秒计算的,连每一次呼吸也紧张得分成几段来完成,一边后退一边还要注意周围不怀好意的敌人的异动。
不要变!不要变!阮瞻快回来!阮瞻快回来!
她心里紧张的念着,疲劳和刚才万里无意间对她的伤害让她手脚发软,但更让她心惊肉跳的是,她的祈祷起了相反的作用,阮瞻还是没有出现,但鬼怪们又开始动了起来。
慢慢的,围着他们的圈子在缩小,一股阴冷潮湿的感觉包围了她,就像她已经被埋在了土里!
轰隆——
又一阵雷声在天空中炸响,那些鬼怪受了刺激一样,忽的疾飘过来。
小夏惊叫一声,张臂搂住万里,连头也不敢抬,闭上眼睛等着攻击来临!
闪电的强光中,饭堂内的景色突然模糊了一下,就像一波平静的水面上掉落了什麽,荡起了涟漪那样。接着一个人影凭空出现,他迈步是如此之焦急,但动作却那麽潇洒随意,好像一步就从遥远的地方踏入了整个房子的中心。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他默念了几句咒语,同时左手虚空画符,朝小夏的方向一指,率先扑到的鬼怪立刻如同扑到一堵无形的墙上一样,被弹了回来!
「阮瞻!」小夏又惊又喜的叫出声!
「别怕!我在!」阮瞻回过头,微笑了一下,回答着。小夏登时感觉整个房间都明亮和温暖了起来!
「没事了,他回来了!」她喃喃自语着,同时扶起万里,让他半依在自己身上。「你也会没事的。」
她安心的呆在阮瞻设置的结界里,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角度看阮瞻力斗鬼怪。
只见阮瞻用左手虚空画了一个半圆形的符咒,拖着长长的尾,然后一指那一家三口,它们三个立即如同被吸到一个无形的圈子里一样摔在一起。
尖锐的叫声,好像是玻璃划过玻璃一样刺耳。出自於那三个鬼魂之口,它们彷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煎熬,原本惨绿的脸此时扭曲变形,变得赤红,像是烧到一半的碳,两只眼睛更是发出火一样的光。
「放了我们!」它们惨号着,三具形体一会儿透明,一会儿黑沉下来,一会四肢和五官脱落。一会儿又凝聚成一团,拚命撞击那看不见的包围,但又无一例外的被弹出去!
阮瞻的神色冷酷如刀,没有一丝怜悯!
他见那受创的蓑衣鬼身子慢慢隐没,好像要遁走,但又同时指挥五个殭尸来袭击他。好为自己争取时间。冷哼了一声道。「留下来的好!」说着咬破舌头,喷出一口血气,同时右手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道符咒,连同那无形血气,箭一样射了出去!
「啾」的一声惨叫,那蓑衣鬼已经隐去了一半身体。此时却如同被个看不见的钉子钉在原地一样,任它如何奋力挣扎,也不能挪动分毫。
阮瞻冷冷地嘌了一眼像一堆乱草一样伏在地上扭动的蓑衣鬼,动作潇洒地一转身,轻描淡写地就化解了三个殭尸的围攻,几步就走到门侧去,一俯身抓起了血木剑。
血木剑握在了阮瞻手里,立即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虽然没有平时那样的红光大威,但也散发出美丽的光芒,并且不停地微微颤抖,好像回到了主人的手里兴奋莫名!
阮瞻右手握着剑,慢慢抬起手来指着那五个乱跳的殭尸,也不说话,只是站在那冷冷看着对方。
血木剑在阮瞻地手里,就不再是木剑,而是比钢铁还要坚硬的利器。虽然殭尸扑过时带器的腥风十分骇人,窗外的急风骤雨也敲打得正急,但阮瞻丝毫不为所动,以静制动的姿态给了在一边紧张观看的小夏以无比的信心。
那五个殭尸是没有感官,只被控制的简单怪物,所以感觉不到那三个苗鬼和蓑衣鬼的惨状和恐惧,一个劲地朝着有人气的地方猛扑。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它们没有计划没有先后,以至於相互间自己先碰倒了三个,只剩两个攻击了过来。
眼见它们扑到眼前不到一米的地方,阮瞻不慌不忙地右手挥剑,不是刺,而是剑削向其中一个头颅,而左手却虚空划着那个像鱼刺一样的符,简单的动作却夹带着风声直指向了另一只!
「啪」的一下,右手边的殭尸的脑袋掉在了地上,身体摇晃着又前冲了几步,在阮瞻一闪身后扑倒在楼梯边上,而左手边的这只却被那个虚无的符咒打中了胸口,竟然向后飞出好几米,像画一样被钉到了墙上,头也喀嚓一声掉落,却仍然裹着白布的袋子。
这时,那三只殭尸也近地身来,阮瞻一矮身,让过了它们的猛扑之势,反手挥过两剑,也没什麽招式,只是快速地斜砍殭尸的头,看样子是专门对这个地方下手的,眼见着那两个也扑倒在地上不动了。
剩下的最后那个,由於一扑之势力量太大,一下子撞到门上,竟然连身体带门一起摔到了雨地里中,阮瞻也没有追出去,一下施展了他的火手印,躲在最里面的小夏只看到瓢波大雨的屋外空地上,一团奇异又美丽的火燃烧了起来,中间还爆出一小簇火苗!
只有十几秒的时间,小夏多半夜的恐惧被阮瞻轻松地解决掉了。
「道公饶命,道公饶命!」被圈在结界中的苗鬼见道公饶命乾净利落地消灭了那五个凶猛的殭尸,加之在结界中受到了痛苦煎熬,开始求饶。
在他们这里,有法术的人被称为道公道婆,所以他们一个劲对着道公饶命哀求。
阮瞻半转过身,「你们不是开店的一家三口,不过是幻化的形象,对吗?」
那三个鬼说不出整句话,知识细碎断续的鬼语着,惊恐得无以复加。
「可惜,没有什麽能做了坏事后不受惩罚,这是天道。所以,我答应,以前你们害过的人不会答应!」
「不,她睡我的床,她该死的!」那小女鬼突然尖叫出声,并拚命撞击结界的外壁,对着小夏咬牙切齿,吓得小夏下意识地往后紧缩。
「你们是鬼蛊是不是?解不了的蛊,还是解脱了吧!」
阮瞻叹了口气,不理会小女鬼的尖叫,单手结印,慢慢地挥出了手。
这一阵惨叫,一团艳火,然后只是一捧黑灰,夜风吹过,什麽也没有留下!
「轮到你了!」
阮瞻又面对着蓑衣鬼。
「主…人…会…杀…了…你…的,主…人…会…杀…了…你…的!」蓑衣鬼颤抖着声音,边挣扎边想逃脱,边威胁着。
它是这一群鬼中的控制者,所以它最知道要面对结局的恐惧!
「我来这里,找的就是你的主人!」
阮瞻想起幕后人对万里下的毒手,痛恨之极,「可是他是个藏头露尾的混帐王八蛋!」
他解开了血禁,蓑衣鬼骤然失去了钳制,慌忙爬着,费力的隐身,但却隐不掉。此时的阮瞻突然面露怜悯之色,犹豫了一下,才用剑尖指住蓑衣鬼头上的斗笠!
「我帮你解脱了吧!」他轻叹着说,「这样对你才好一些!」说着,血木剑挑掉了那顶斗笠。
一阵风声,地上只剩下意见平常的蓑衣和一个斗笠,一双鞋子。
原来,那些衣帽下面根本什麽也没有!
阮瞻看看那双奇特的绣花鞋,想起刚才在山林中看到的一只,皱紧了眉头,不知道这里面有什麽联系。
「阮瞻!」小夏叫了一声。
阮瞻这才从思索中惊醒,连忙打开保护结界。
「你没事吗?」他打量着小夏,深恐她受了什麽伤害,然后又去看万里,后者的情况让他忧心如焚!
小夏摇摇头,「那些怎麽办?」她指指剩余的那四具殭尸的「尸体」。
阮瞻站起来,走到尸体旁边,一下扯开了它们身上的白布衣服,衣服下的情形让小夏吃了一惊。
没有尸体,也没有人形,竟然只是树枝和树干!
小夏犹豫了一下,壮起胆子扯开了「断头」上的白布袋子,竟然也是植物,不过上面多了个黑色的符咒而已!
不是赶尸的,只是蓑衣鬼控制的植物,只是幕后有人施展的妖术!
阮瞻把那四颗「植物」聚在一起,施法把他们烧成灰烬!小夏看着阮瞻做这一切,发觉他施出的火只会烧到想烧的,并不会燃到这竹屋中的其他东西。
「现在我们怎麽办?」小夏问。
「等天亮吧!」
「他怎麽办?」小夏又看了倚在墙角的万里。
「交给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