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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俯视目标。
没发现任何移动的东西。没有人影,也没有汽车。
目前下方还没有攻击扑过来,有的话那真是很讨厌的事。
没有攻击,就证明目标物里什么也没有。
我们也是为了确认这点而来的。
虽然一直心存怀疑,然而在这次的侦查任务中什么事也没有,应该可以松一口气;可是我注意到,不知为何,自己竟然对此感到遗憾。体内好战的因子,似乎就存在于握着操纵杆的右手附近。你明明就很想要开枪!右手痛骂我。我脱掉手套,想看看那个好战分子的模样。
我一遍大幅度地转弯,一边回到工厂那边。土歧野现在正进行着普通飞行。这个机体待在敌机后方十秒以上就会有危险,燃料会跟不上速度。比被人类还要虚弱的机械搭载,对被载人而言,也可以说是一件可喜的事,至少我这么认为。
我极尽所能观察,工厂看不出来有在运作的样子。我只听说那是处理矿物的设施,虽然看见长长的运输带,可是无法确认是否在动。
“要回去了吗?”无线电那边传来土歧野询问的声音。
“OK。”我回答。
看了一眼飞在旁边的土歧野的飞行员座舱,我回头看后方的上空。
瞬间,我发现了浮在灰色云朵之中的三个黑点。
3
距离相当近。对方的机速相当快。最初的一击只来得及闪避。
因为土歧野的机身往右转,所以我往左俯冲逃跑。节流阀全开,边像是要舔尝湖面般低空飞行,边找寻附近可以躲避的地方。如果轻率地上升而失去机速的话,那就完蛋了。
我回头看了后方好几次。敌机是什么机种呢?
还是没有射击,可能打算从上方压制吧。
雨势稍微变强了,这对我们来说是幸运的。虽然机体因为引擎振动而微微摇摆,可是目前还没有异状。我按照顺序检查油压和燃料的仪表板,准备抛弃油槽。
再往后方看一次。敌人看起来还是有点远。
慢慢地深呼吸。
关掉音乐。
“好了,来吧。”我喃喃自语。
放松肩膀的力量,稍微抬起腰杆。
在座位上重新坐正。
慢慢地移动膝盖。
就连这段时间,我还是在环视周围。
我的前方有鱼跳出水面——不,不对,是敌方用机关枪射过来了,声音比影像迟了一瞬才被听到。果然是从上面过来。
我抛弃油槽,配合这个动作的反作用力,拉起了操纵杆。
机身一边旋转一边上升。我没有切换方向舵(注7),将机体交给离心力做出旋转飞行,这么一来,就没有死角,也可以确认敌方的位置。
虽然很遗憾,可是敌机的确有两架。一架敌机往我这里射击,另一架则采取突击。
我把机首朝向刚刚过来的敌人的方向,缩小瞄准范围,可是瞬间,敌机已经不在射程范围内了。
我和一架敌机擦身而过后,紧接着另一架过来。敌方默契似乎相当不错的样子。
结果没有遭受到来自后方的攻击。我保持水平状态,开始盘旋下降。
一架敌机往下冲过头,正打算旋转——像这种瞬间的失误是会要人命的。另一架敌机迅速上升,正要调整第二波攻势。这个驾驶员技巧不错。两架机体都确定是双引擎的彩虹型。在低空方面,机速是对方占上风,散香赢过对方的则是转弯的性能;机速和转弯性能就像是香蕉皮和香蕉肉的表里关系,也就是说,就算香蕉皮被剥掉,只要果肉还在就够了。
好,来了——
还有一架敌机在下方,磨磨蹭蹭。如果刚刚就识时务地逃跑,他就捡回一条命了。
向左回转。
从旁呼啸而过的风声听起来像旷世笛音。真是美丽的音色啊!
敌方射击!
切换节流阀,果断地拉起升降舵,我咬牙忍耐加速的压迫感,从一数到三,之后引擎上冲。机体在保持朝上的状态下一度失去了速度,就像要倒车那样翻转过来。能作出这种招式的人不多,能够承受这种招式的机体也很少。
我好战的右手,解除机关枪的锁。
“可以射击吗?”我问。
踏出右脚,切换方向舵,机体一边斜斜地滑动一边下坠。和计算中的一样,从上面攻来的敌人根我擦身而过。敌人降下襟翼(注8)。虽然你打算踩刹车,可是速度还是太快了喔!我用心电感应传达这样的建议。往反方向的左边看,我确认下方有一架敌机后,瞬间屏住呼吸。
“可以射击了。”我说。
右手按下射击钮。
开左辅助翼、降下襟翼、拉起升降舵。
往左脱离。
我在这段空隙里急速上升,抢得高度。
应该有击中,可是对方还在飞,好像没受到伤害的样子。他只要稍微胆怯,那我就站了上风。不过很快地,我就看不见那边了。
动作慢吞吞的另一架敌机边转弯边上升,或许是在害怕吧——只是或许。
我飞得更高。
要逃到云里吗?不,这样有点困难,会连云的边都摸不到吧,而且我也没有必要这么保守。于是我决定,要采用假装逃进云里的声东击西之策。
确认仪表板,引擎的状态良好。
我回头,确认慢吞吞的跟在我后头的敌机,我特地压抑振幅,让他跟上。但这是还是看不见另一架敌机,问题就在这里,他没有爬升,或许是因为受到了什么伤害。
四秒后,对方射击。
一、二、三——
我将机身往右转,同时切换整个方向舵。
Sanp Roll(注9)!
我瞬间来到对手眼前,右手急速地击发子弹,左手在抓住节流阀减速,两脚翻转方向舵,用力矩甩开对方后,机身呈现失速状态。
终于,另一架敌机过来了。
对!就是这样,你不过来的话,可就没法演出高潮戏码了。
我将机身往右反转,把机首朝向下方回头一看——那架慢吞吞的敌机跑到那去了?
我边回旋边降落,并趁着这段时间眺望四方。虽然现下可以看得很远,但却没有看见土歧野的踪影。我掌握了水库到这里的范围,并在下方发现一架敌机。但,他在干什么啊?
我的机体嘎吱作响,一瞬间越过了一阵黑雾。
那是谁的烟?我确定那绝不是我的。
我降下左翼,用正常的方式转弯。这下子总算是能够呼吸了。我确认了有两架敌机,但,黑烟是哪一架机体冒出的呢?
推进加速后,我拉起升降舵。
“接下来……”
我大口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向左反转;飞到上升中的敌人正前方后马上向右反转。
对方也不甘示弱地射击,下降并旋转,放满襟翼,轻轻地翻个筋斗。
但对手的动作显然不够精彩,一定是战斗一开始,被我击中机身某处受损了吧。
胜负已分,对方的机腹下方冒起了一团火焰。我右转脱离,确认着火的敌人,另一方面则找寻另一架动作迟缓的敌机。
为了慎重起见,我往上看,接着是背后,然后往下面找,最后终于发现那动作迟缓的敌机正拖着黑烟,几乎是贴着湖面飞行。这架飞机似乎也被方才的射击击中——原来,双方人马在最初那一刻胜负已判。我再大略环视一次周围,没有其他机影了。
我拉起升降舵,就这样急速下降。下降的途中看见了着火的敌机往湖面坠落,飞行员似乎没有逃出来。
脑海里虽然浮现了“真可悲”这样的字句,但我实际上大概不是这么认为。那就像是写在蛋糕上的巧克力文字一样,是完全不会令人在意的句子。
有载人也好,没载人也好,坠落的是飞机,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虑飞机的内脏。
我从后方接近持续吐着黑烟的机体,机速下降,眼前是很合适的练机关枪用的靶子,我马上就追上了。
当我右手正打算按下射击钮的时候,对方突地降下右翼接触湖面。浪花飞溅,机体像回力镖那样回转。
我在附近绕圈,确认敌机。最后,对方的机首沉入水面然后停了下来。我揣测着敌人要在湖里浸到什么时候,驾驶舱里似乎没有动静,座舱罩有一半已经浸在水里。或许,他是在等我消失吧。
我离开现场向水库的方向前进,拉抬机首缓缓的拉升高度。
“我是谁呢?我不知道。”我自然自语——或者大概是我的右手在说话吧。
汗水从我的额头上流下来,我取下护目镜,用左手揉了下眼睛。
我先检查燃料,油压和油温,然后轻轻振动各个舵确认机体是否损坏,结果没有异常。在后方轰轰作响的引擎也没事,依然状况良好。我想必须这么和那个维修员说,换气的改进真是完美级了。能够驾驶这么棒的机体真是让人高兴,一切让人心情愉悦。
飞跃侦查点的工厂上方,我从水库的下流区离去。途中没有看到土岐野的飞机,也没看到敌机。因为雨的关系,能见度非常差。
一开始在这里的急速上升,或许是土岐野要实验我吧!还是他为了确认换气系统的特性呢?原本这项系统的改造要施加在土岐野机上的吧。
不论是哪一点,能够在那时候先知道换气的时间点真是太好了,因为敌人随即就出现了。能够不考虑节流阀而行动实在很重要,机体像是轻了十公斤。
现在只剩下返航。前方应该不会再有敌人来了。
我飞到云层上。
“喂,没事吧?”从无线电上传来土岐野的声音。
“还活着呢。”我回答。
“你在哪儿?”
“脱离目标,正往南方前进,不久就要接近第二确认地点了。”
“了解。我在上面等你。”
土岐野好像没事的样子。他似乎先抵达地点了。
我在云层上笔直的面向南方飞了一阵子。没几分钟发现了土岐野的机体。
“挨枪了吗?”土岐野问。
“不,完全没有。”我回答。
“干掉几架?”
“两架。”
虽然土岐野没有提到自己的状况,可是他那边的战况一定也很激烈吧,因为挑战他的应该是三架敌机里最高明的飞行员。
我喜欢讲话不拖泥带水的家伙。或许他是个不错的人,我对自己的同僚下了评价。
燃料还残留百分之三十,降落在基地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四十四分。
4
草薙没特别的说些什么。她那清澈的表情,感觉就像将信件投进信箱的邮差,无论任务执行得好不好,都只是日常生活的琐事。一定是这样吧!因为跟以前待的地方比起来,这边才是前线啊。这样的反映比起那种长官微笑后敲人肩膀的恶心夸奖方式,好得太多了。
我和土岐野两人并肩坐在草薙的办公桌前,简单地报告状况。
“呃……上面打算炸掉那个水库吗?”土岐野问。
像这样的问题本来是被禁止的。
“不。”草薙摇头。当然,除此之外也没透露其他情报。她到最后都没点名我,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新的飞机开起来如何,有什么希望等等的这类该有的社交辞令,她完全没说。尽管有些失望,可是仔细想想,这种相处方式也让我很高兴。总觉得,太过在意反而不好吧。
淋过浴,我下楼一走进餐厅就看到土岐野在喝啤酒。他还没更衣。刚刚我听见了引擎的声音,所以知道有人驾着飞机起飞。因为听说过飞行员有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