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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爷爷为什么一反常态地把书房门关上呢?一定有问题!”陆远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又转身上楼,卡卡也跟了上去。
父子俩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书房门的钥匙。卡卡正在着急,却看见爸爸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嘿!瞧我这记性!你爷爷早就把书房门的钥匙弄丢了!有一次我看见他站在这儿发呆,我一问,原来书房门被风给吹得关上了。谁知你爷爷发了一阵呆,便用右手掌抵住锁眼,一会儿门就自动开了!”
“爷爷不用钥匙也能开门?”卡卡诧异道。
“爷爷说他用的是密宗里的大力威德金刚掌的功夫,发功之时须将体内全部内力通过意念导引积攒到手掌心,然后再从手心发出。这种功夫只要练到七成,三米开外发出一掌,就能取人性命,威力极大。但要练到随心所欲,用发出的内力拨开锁芯弹簧而又不破坏锁的结构,必须练到九成才行。”
“爷爷还有这么厉害的功夫哪!一定传给爸爸了吧!爸爸你快教教我吧!”卡卡兴奋地说道。
“那可不行!你小子要学会这门功夫,以后万一轧了坏道,专门偷人东西,你爸爸可就要跟你一起吃官司了!”陆远笑着说道,看卡卡一脸的失望,又赶忙说,“其实爸爸也不会这门功夫。爷爷说这门功夫是他在西藏的一位好朋友传给他的,因为不是我们陆家祖传的功夫,并且爷爷又发过誓,所以不会教给其他任何人的。”
“那怎么办呢?爷爷又不在,这书房门怎么开呀?”卡卡又着急起来。
“看我的!”陆远转身噔噔噔地下了楼。
不一会儿,陆远拿了一根粗电线走了上来。只见他用打火机将电线外的包皮烧掉,露出里面的铜丝,然后将铜丝弯成两截,将两头一起伸进锁眼。过了一会儿,只听咔哒一声,门打开了。
“太酷了!爸爸!电影上的小偷都是这么开锁的!你怎么也会?”卡卡叫出声来。
“这是你史俊叔叔教我的。不过我这可是第一次用这种办法,居然让我弄成了。”看着卡卡既兴奋又好奇的样子,陆远又说:“你可别动歪脑筋,爸爸不会教你这种本事的。”
“不教就不教!等爷爷回来了,我让他教我大力威德金刚掌,我就不信爷爷会不教我。”卡卡撅着嘴,站在门口,忽然眼珠子一转问道:“爸爸!爷爷会那么多功夫,他是不是天下第一高手啊?我看过好多武侠小说,那些高手们都要打个死去活来的,不是为了要当武林盟主,就是为了争天下第一的名份!”
“什么天下第一高手?现在都用枪用炮的,谁还傻乎乎地练武功啊?让你练功夫也只不过是为了锻炼身体罢了。不过,按你爷爷的功夫,说天下第一大概也不为过,能够达到他的高度的当世也没几个人,除了……”
卡卡正要问“除了谁”,忽然门铃响了。陆远连忙将铜丝放进口袋跑下楼去,卡卡也紧跟在爸爸身后。
一位身穿制服的警察站在门前。卡卡认出这是半个月前自己被绑架那天,爸爸打电话报警后上门查询的那位警察,后来听爸爸说这位警察曾经是史俊叔叔的助手,姓张,现在是市公安局803刑侦总队的副队长,查案也挺厉害的。
“对不起!陆先生!您的车刚刚在天目路上违章,而且被巡警发现后拒绝停车接受检查。现在请交出驾驶证,听候处理!”张副队长说话可真够严肃的,可刚说完这几句话,板着的脸就松弛下来,悄悄地说:“我看见您的车了,这么好的车子被撞成这样,实在是太可惜了。您买了保险了吧?”
陆远赶紧让卡卡呆在屋里,自己将张副队长带出门外,顺便看了一眼东北方向的街角,发现那辆暗黄色的普桑已经不见了。
卡卡偷偷将门开一条缝,看见爸爸正站在他那辆越野车边上,和那位警察说着什么。爸爸的车撞得可真不轻啊!
不一会儿,张副队长开着警车走了,卡卡赶忙问走进屋子的爸爸:“爸爸!你的车怎么啦?”
“没事!路上跟一辆大吉普撞了一下。”陆远敷衍着。俩人又回到了书房。
爷爷的书房因为窗帘全拉上了,显得有些阴暗,书房里除了紧贴着两面墙从地板一直竖到天花板的书橱和一张给客人坐的双人沙发外,就是那张硕大的书桌了。
陆远每次进书房都觉得很奇怪——这其实是一间非常普通的书房,奇怪的是相对客厅而言,书房实在是显得小多了。一楼的客厅足有五十多平方米,除了沙发和电视柜,就没有其他摆设了,连茶几都没有。而且沙发和电视都紧贴着墙,互相之间隔着那么远,好像根本就没打算让人看电视。更奇怪的是客厅大门就是整座小洋房的大门,而且还开在客厅大门一侧墙上的正中间,一进大门,整个客厅就一览无余。当时这座房子刚拨下来时,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装修的时候,卡卡他爷爷一定要把大门开在这儿,并且还不许在门前设置一个玄关。爷爷说他就喜欢宽敞的房子,最好什么摆设都没有。反正卡卡他爷爷也不常呆在客厅。不过,陆远始终觉得有点怪,这么宽敞的客厅,又没有什么家具阻碍,打起架来一定很过瘾,跟在外面空地上打差不多。
书桌上堆满了各种打印出来的资料,还有几本翻开了一半的书。桌子中央放着一台电脑,电脑右边有一台电话,左边有一个圆乎乎的黑不溜秋的东西。
卡卡好奇地走到书桌边,右手刚碰到那圆乎乎的东西,就忽然向后跳开,叫了起来:“哎呀!我的妈呀!是个死人骷髅!吓死人了!”
陆远赶忙上前拿起来一看,果真是个骷髅,再仔细一瞧,才放到桌上,对卡卡说:“怕什么!这只不过是个模型罢了,不过做的可真像!奇怪,死人头骨的样子好像不是这样的。卡卡你看,前额很低,眉骨突出,下巴前冲,倒像是猩猩的头骨,而且其它部位还有裂缝,好像是粘合起来的,后脑勺这儿还有一个大窟窿!”
陆远一边对骷髅模型指指点点,一边对卡卡说着,突然又指着模型的下巴说道:“你看,下巴左边还缺了一块!”
“是北京人头骨化石!上次爷爷带我去北京的周口店,我见过头骨化石的照片!”
“对!我也见过那张照片。这个模型正是对北京人头骨化石完全复制而成的,技术真高超啊!跟照片上的几乎一模一样!”陆远不由得赞叹道,突然又指着头骨模型的后脑勺说,“卡卡你看!这儿还刻着一个‘胡’字!大概是做这个模型的人的姓。”
“不对啊!”卡卡的这句话又让陆远将盯着骷髅模型的双眼抬了起来,“我昨晚进书房时,书桌上可不是这样的,根本没有这个头骨,也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资料。”
陆远又看了看桌上的那些资料,却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爷爷的留言纸条。陆远放下头骨模型。用眼神示意卡卡说下去。
“昨晚爷爷在书房里看书,见我进来,就说他早就想把书房里的旧书整理一遍了,正好让我帮忙,当时书桌上并没有这些东西。后来,我在整理书橱里的旧书时,在一个纸盒里找到了一本书,当时爷爷说时间太晚了,让我去睡觉,我就把书偷偷带到卧室里去看了!可能爷爷在我离开书房之后才把这些东西拿出来继续研究的。”
“爷爷以前曾经做过贾兰坡院士的学生。贾老是中国科学院院士、我国考古界的泰斗,北京人头骨化石就是他发现的,另外一个发现头骨的是裴文中先生。爷爷进考古这一行就是贾老带他进来的,可惜贾老于01年去世了,他的骨灰有一半就葬在周口店。”陆远又看着那个头骨模型,感叹地说道。
“对了!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就把书拿走,万一爷爷要用怎么办?”陆远又对卡卡说。
“爸爸!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你知道那是本什么书吗?就是《古峡迷雾》!”卡卡说到书名的时候,故意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好像生怕被人听见一样,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兴奋的心情。
“什么?”陆远突然想起半个月前卡卡被绑架时那三个男人让卡卡做的事情,“快!快拿来!”
卡卡匆匆地去卧室取书。陆远则走到窗边,轻轻地将窗帘拨开一条缝朝外望去。
爷爷的这栋小洋房临街而建,书房窗户朝北,窗下东西走向的街道并不宽,却非常幽静。小洋房的西边紧挨着一个小小的公共花园,每天清晨有许多老人在此打拳练身。向西穿过花园则是一条与楼下街道交叉的车水马龙的大街,小洋房一楼的厨房开了一道侧门,爷爷常常从这道侧门出去,穿过花园到西边大街上的报摊买报纸看。书房窗户底下的这条街道是单行道,马路两边挨个儿停了不少车子,车头都一致朝西。沿着小街向东,大概五十多米是一个十字路口,靠近路口也就是小楼的斜对面开着一家便利店。陆远发现那辆暗黄色的普桑又出现了,就停在便利店门前。而就在普桑后面、接近路口拐弯处,那辆黑色的大吉普也出现了!
——好嘛!都来了!
这两辆车停的位置可真不错,只要有望远镜或者带长焦镜头的相机,就能透过窗户监视书房里的动静,还好拉上了窗帘。而且路边还停了不少其他车辆,这两辆车停在路边也不易引人注意,怪不得警车刚走,就迫不及待地赶紧占据有利地形。他们也许早就知道爷爷已经离开了屋子。如果这样,他们的目标应该是自己或者卡卡,而不是爷爷。陆远再次想起半个月前卡卡被绑架的事情。
——哼!来得正好!今天下午咱们就耗上了,倒要看看你们要耍什么花招?
陆远的衣角被拽了一下,原来卡卡早就进来了。
“就是这本书!”卡卡将手中的书交给爸爸。
这是一本三十二开大小、不到一厘米厚的书,封面是浅蓝色的,上面有红色的“古峡迷雾”四个字,作者是童恩正。
陆远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翻开封面,只见泛黄的扉页上写着几行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送给陆远小朋友。吴筠,1978年12月25日。”
陆远突然醒悟过来,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对站在身边的卡卡说:“哎呀!原来是这本书啊!”
卡卡不解地盯着爸爸。
“你那天说那三个男人要你回家找《古峡迷雾》这本书,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家里还有这么本书。也难怪,都快三十年了,我早就忘了。可为什么那天我跟爷爷提起时,爷爷也说不知道呢?”
“爷爷一定也忘了!昨晚爷爷让我帮他整理旧书,说那个书橱下面的柜子里有好多旧书,我就打开柜子,发现里面有一个纸盒子。打开纸盒一看,原来里面都是爸爸你小时候的作文本,书却只有这么一本。”卡卡指了指书桌对面的那排书橱,“当时我立刻就想到那三个男人提到的事情,刚要跟爷爷说,爷爷却跟人打起电话来,一聊就是半天。我看插不上嘴,就把这本书拿到卧室看了,想今天再告诉爷爷也不迟。”
“爷爷跟谁打电话,能聊那么长时间?”
“我好像听他说明天、就是今天上午要到机场接人,还提到北京人头骨什么的。”
“原来如此!也许爷爷在考古界的一位朋友到上海了,爷爷一定是到机场接人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