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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小林皱著眉头说道。可能是感冒了吧,他轻轻咳了几声,然後又说:「总之,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要说的是,我正在冷静观察一些事实,我要找出其中的矛盾与不自然之处。假如能够找出来,或许就能得知凶手是谁了。对了,这第三件谋杀案还有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大家知道那是什麽吗?」
十津川说著,再度扫视众人的脸。但和上次一样,没有人吭声。
十津川拔出插在榻榻米上的水手刀,说道:「那就是——这把刀被用来当作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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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野忽然大笑,说道:「这有什麽大不了的嘛!还亏你是个名侦探哩!」
「是吗?」
「当然了。这把刀本来就是被凶手偷去的,偷刀的目的就是要拿去杀人,现在老太婆就是死在这把刀之下,这有什麽好奇怪的?不用这把刀,那才奇怪哩!」
「你真的这麽想吗?」十津川故意再问一次。
「是呀!」滨野大声说道。「这是理所当然的。」
「请你想一想这把刀是何时被偷的吧!这把刀从『罗曼史』酒吧内失踪,是在凶手第一次杀人之後,也就是在第二次杀人之前。正如你所说,凶手偷刀的目的就是要拿去杀人,此外别无可能。因此,凶手在偷刀时显然就已预想到自己要杀死第二个人,而且是打算用这把刀行凶。」
「可是,千田美知子小姐却不是死於这把刀,而是被人用石块敲碎後脑并以腰带勒颈。凶手杀她时,为何不使用偷来的刀呢?我认为唯一的答案是:凶手那时已遗失了这把刀。但是在第三次杀人时,凶器却是这把刀!所以我才会说这一点很奇怪。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滨野露出恼羞成怒的表情,把头转过去。
山口双眼闪著光辉说道:「的确很奇怪!」
一直保持沉默的佐佐木插嘴道:「但是我认为,这个疑点是很容易解释的。」
「怎麽说?」十津川问。
「很简单,凶手偷刀後,便将刀藏在这附近。由於千田小姐遇害的地点离这里很远,凶手要杀她时无法拿到这把刀,所以才用就近的石块作为凶器。第三次杀人时,因为刀就在很近的地方,所以能够马上拿到手。」
「很可惜,你猜错了。」
十津川予以否定,但脸上却浮出微笑。他非常喜欢透过这种互相诘辩的方式来找出案件的真相。
「凶手是为了要杀第二个人才偷刀的,这一点我想大家都没有异议。问题是,凶手是否一开始就打算在那片松树林中杀死千田小姐呢?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因为事先谁也无法预知她会去那个地方。」
「假定凶手可以预知,那一定会事先把刀藏在那附近,也就是藏在一个可以立刻拿到手的地方。这一点,我想每个人都会这么做的。因此,第二次杀人时,凶手应该会拿著这把刀进入树林行凶才对,但事实上却没有。」
「那麽,到底是什麽原因?」佐佐木偏著头问十津川。
「你认为呢?」十津川反问。
佐佐木露出迷惑的表情说:「我不知道,我无法知道,因为当时你一直监视著我。」
「原因就在这里。」
「什麽?就在这里?」
「不错!我认为,可能的原因有两种。第一种是,假如你就是凶手的话。」
「我没有杀任何人!」佐佐木抗议道。
十津川笑著说:「你先听我说,这是我的推理。假设你是凶手,当时一直被我监视著。後来我们到了海岸边,在我找到山口君之前,你甩掉了我,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也就是说,假如你把刀藏在这条街的某一个地方,因为你一直在我的监视之下,所以没有办法取出刀子。就是在你甩掉我之後,也没有时间回去拿刀,因此你在树林里要杀千田小姐时,不得已只好用石头敲她後脑,并用她的腰带勒地脖子。这样一想,就能够明白凶手第二次杀人没有使用刀子的原因了。」
「这麽说来,凶手还是佐佐木嘛!」滨野嘴角扭曲,看著十津川说。「装模作样的,害我以为凶手另有其人,结果不是。既然你推理的结果也认为他是凶手,那就没问题了。一切都是为了替病死狱中的儿子报仇,就是这样而已!」
「错了!」十津川摇头道。「我说过,可能的原因有两种,刚才说的只是其中一种。」
「那另一种是什么?请你说说你的推理吧!」山口催促道。他好像觉得很有趣似的。
「第二种是,假设佐佐木先生不是凶手。大家想想看,假使凶手不是他,那该作何解释?我们先从这把刀开始想。跟这把刀有关系的人是谁?」
「当然是佐佐木了。」滨野说。「刀是他带来的。」
「不错,只要发现尸体,并且看到这把刀插在尸体背上,任谁都会立刻想到佐佐木先生。但若凶手另有其人,那么这个凶手偷刀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要用这把刀去杀人,以嫁祸给佐佐木先生。因为要嫁祸,所以凶手当然打算在第二次杀人时使用这把刀。」
「但是,就在凶手即将下手之前,情况变得稍有不同了。佐佐木先生一直在我的监视之下,这使得凶手慌张起来。因为这样一来,就算用这把刀杀死千田小姐,也无法让佐佐木先生蒙受嫌疑。不仅如此,还可能节外生枝,徒生变数。因此凶手便临时改变计划,不用这把刀而改用石块杀人。不过从结果上来看的话,由於佐佐木先生偷偷溜掉,所以凶手就算用刀杀人也没有关系。」
佐佐木看著十津川说:「因为当时我一心想防止第二次命案发生,所以才溜掉,想要去找千田小姐。虽然大家都怀疑我是凶手,但我绝对没有杀她。」
他说完後,又看看其余四人。
「你的心情,我能够了解。」十津川向佐佐木说。「不过,若是当时你一直跟在我身边,就表示千田小姐绝对不是你杀的,事态也就不会变得这麽复杂了。」
「但是我……」
「不用再说了。」十津川断然说道。「现在的问题是,杀死三个人的凶手到底是谁?」
「答案不是很清楚了吗?」滨野以挑战般的眼神看著十津川说。
「哦,那凶手是谁?」
「就是佐佐木呀!」
「道理何在?」
「我们先假定凶手另有其人好了。这个凶手为了要嫁祸给佐佐木,就将这把刀偷走藏起来。到这里为止,我的看法和你一致。」
「谢谢。」
「但是,接下去就不同了。凶手选中千田小姐作为第二名牺牲者之後,大概就设法约她到松树林见面。但因佐佐木被你监视著,就算用这把刀行凶,也无法嫁祸给他。不仅如此,在这种情形之下,无论用什麽方式行凶,佐佐木都不会被视为凶手。既然无法达到嫁祸给佐佐木的目的,那凶手只好取消计划,不杀千田小姐就行了。」
「换句话说,假设凶手不是佐佐木,应该就没有必要急著在那段时间内杀死千田小姐。但实际上,凶手还是把她杀掉了,可见这个假设不成立,这也就是说,凶手还是佐佐木。」
「在佐佐木看来,他原本就打算把我们全杀光,所以当然是愈早动手愈好,能杀一个算一个。再从千田小姐的死状来看,她被敲碎脑袋之後又被勒脖子,可见凶手是极度憎恨她的人,而佐佐木认为是我们害死他儿子的,所以对我们怀恨在心,而且那不是普通的憎恨,而是不共戴天之仇,是那种打算将我们一一敲碎脑袋再丢进海里或勒紧脖子的仇恨!」
「你的推理相当精彩。」
「我认为这都是事实。」
「但是,安藤常老太太的情形你要如何解释?那是马马虎虎的杀人方式,看起来似乎没有仇恨的成分在里面。另外还有一点,凶手杀死千田小姐时,应该知道那样做是无法嫁祸给佐佐木先生的,你也由这一点推理出佐佐木先生就是凶手,但我认为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凶手并非佐佐木先生,而是另有其人,这个凶手当时杀死千田小姐是不得已的,也就是说,为了某种原因,凶手不得不在那个时候动手行凶。」
「那到底是什麽原因呀?除了佐佐木以外,怎麽会有人愿意冒著危险去杀人呢?那是不可能的!」
「这点我有也同感。」小林附和滨野的说法。
「为什么你会有同感?」十津川问小林。
「因为我认为,我们七个都是一年前那件命案的证人,这是我们唯一的共同点,就因为我们是证人,所以其中的三个才会惨遭毒手。我们七个彼此无冤无仇,是绝对不会互相残杀的。从一年前因那件命案而出庭作证开始,一直到我们被掳来这座岛上为止,我们之间一点纠纷也没有,更别说互相残杀了。这一点也可以当作我们之中没有任何一个是凶手的证据。」
「我们之中有三人被杀,是在我们被掳来这里之後的事。假定我们之中有人是凶手,那麽这个人何必等到我们被掳来这里之後才行凶呢?杀人动机应该是不变的,如果有杀人动机,应该是老早就有了,但是,在我们被掳来这里以前,时间多得是,为什麽没有人被杀呢?」
「这也就是说,我们七个人都没有动机。就是在来到这座岛上之後,我们也都没有互相残杀的动机。在这座岛上,唯一具有杀人动机的,就只有佐佐木一个人。因此我才说,我对滨野先生的看法颇有同感。」
小林说完後挺起胸膛,好像在向大家夸耀自己的推理似的。
「说得对!我也是这麽想的。」山口少年以一种近乎盲从般的语气表示赞同。
十津川苦笑著看看山口,又看看小林,然後说:「刚刚小林先生说,你们七人的共同点只有一项,那就是『都是一年前命案的证人』,因此,凶手的杀人动机也就是这一项。但是这种动机在你们来到这里以前就已经存在了,并不是现在才有的,所以你们都不可能是凶手。又说这三件谋杀案都是在你们来到这里之後发生的,所以凶手一定是佐佐木先生。」
「难道不是这样吗?」
「不是。」十津川以果决的语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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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点了一根烟。在他跟滨野等人交谈的同时,脑海中的想法已逐渐成形,他觉得自己已逐步逼近真相了。
「你们来到这座岛上之後,情况就变了。正确地说,应该是你们的证言改变了。在此之前,你们的证言完美无缺,或者说,被视为完整而没有漏洞,因此,法院也就采纳你们的证词,而判佐伯信夫有罪。但来到这里之後,由於佐佐木先生的反驳,你们的证言失去了完整性。」
「起初冈村精一先生和千田美知子小姐都说曾看见佐伯信夫手中持刀横越马路,但不久就证实这些证言是不可靠的,他们两人也都坦承自己并未见到那人的脸孔。千田小姐虽曾看到有人经过车子前面,却没有看见那人的脸。」
「至於安藤常老太太,她起先说佐伯信夫持刀闯入店里,殴打地之後还抢钱,但後来就被揭穿那是谎言。佐伯信夫跑进安藤水果店是事实,但并未殴打她,也没有抢她的钱。」
「这三人在法庭上作证时说谎,是到了这里之後才被揭穿的。因此我认为,与其说他们是因为曾上法庭作证才被杀,不如说是因为他们改变了证词才遭毒手的。」
「但是,警部先生,」小林反驳道。「虽说证词更改了,但谁也没说佐伯信夫是无辜的,只是把一些暧昧含糊的地方修正一下罢了。才改变证词的一小部分,就会导致三条人命归阴,这未免太匪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