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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工作认识的吧?」
「因工作而认识?」小林又露齿一笑。「哦,你是说,我服务的那家公司和木下诚一郎任职的太阳物产公司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我和他便因此而认识,是这样吗?」
「难道我说错了吗?」
「很可惜,你的确说错了。我服务的是一家中等规模的不动产公司,跟太阳物产一点生意上的往来也没有。太阳物产旗下还有一家太阳不动产公司,要买卖土地时根本不需要透过我服务的那家小公司。」
小林说著,摸摸口袋,然後掏出一张名片摆在十津川面前,又说:「这是我以前的名片。」
那张名片上印的字是「铃木不动产股份有限公司.庶务股长.小林启作。」
「这样你该相信我不是凶手了吧?」小林看著十津川的脸说道。
3
十津川脸上浮起困惑之色。
小林真的跟被害者毫无关系吗?
如果小林说的是实话,那麽他就不可能去拜托被害者找工作了。如此一来,他就没有杀人动机了。假使他们只是偶然进了同一家酒吧,喝醉後发生口角,那麽小林应该不会杀死对方吧?他已经五、六十岁了,又不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而且他也不像那种会因酒後争吵就杀死对方的人。
(难道凶手真的是佐伯信夫?难道佐佐木的反驳是毫无意义的?还有,发生在这座岛上的连续杀人事件,难道真的是佐佐木所干的?不!那是不可能的!)十津川想。
他对自己的推理很有信心。
而且,小林刚才突然变得很饶舌,这也使他感到可疑。
本来小林给他的印象是沉默寡言、不爱出锋头、不显眼的,现在却好像突然变了。即使是因为自己蒙受不白之冤而想要辩解,也不必说这么多话。当一个人突然变得很饶舌时,往往是要隐瞒一些事。一个人如果要隐藏弱点,通常不是变得十分沉默,就是变得特别饶舌。
「帮我做一件事好吗?」十津川忽然看著山口说。
山口露出紧张的表情说:「什么事?」
「酒吧里不是有一份一年前的旧报纸吗?」
「是的。」
「麻烦你去拿来。」
「好!」
山口飞奔而去,很快就拿著那份旧报纸回来。
十津川一把抓过报纸,开始阅读。
他所期待的那则新闻只占了短短几行。
不久,十津川抬起头来,望著小林。小林也以信心十足的表情回望他。
「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故乡在哪里?」十津川用若无其事的口吻问道。
这一瞬间,小林的脸色变了。十津川觉得自己似乎已击中要害了。
「我是东京人。」小林的声调比平常高出很多。
「是东京土生土长的吗?」
「不错。」
「这就奇怪了,我也是东京土生土长的,但我却觉得你说话有腔调,好像是东北哪个地方的腔调。我的部下里面有个东北出身的刑警,说话的腔调跟你很像。」
「我是在东北出生的,中学毕业後才到东京来。这跟命案有何关系?」
「东北的哪里?」
「盛冈。」
「不可能!」摄影师滨野忽然大声说道。
「为什么不可能?」十津川问。
滨野向前踏一步,说:「我是盛冈人,我说话有盛冈口音,但你没有,你说的大概是宫城县的口音。如果你真的是盛冈人,那麽请你用盛冈腔说说看!」
「……」小林显然畏缩了。
「是哪里人为什麽要说谎?」十津川以严厉的眼神望著小林问。
小林以走投无路般的目光看看十津川,又看看滨野,然後说:「好吧,我承认我是宫城县人。这有什麽关系吗?」
十津川断然说道:「应该说是宫城县志田郡S村的人吧?」
小林睁大眼睛望著十津川。十津川像是要乘胜追击般看著小林问:「是不是?」
小林以尖锐的声音说:「是又怎样?」
十津川拿起旧报纸,说道:「这里写著『被害者的父母还住在其家乡宫城县志田郡S村,二老得知儿子惨遭不幸後,表情呆滞地说出下列这些话……』由此可知,你跟被害者木下诚一郎是同一村的人。东北的农村至今还非常重视人情道义,因此你就以同乡的身分去拜托他为你安排工作,想不到却被他冷淡地拒绝。我说得对不对?」
小林突然双膝跪地。
一种异样的沉默笼罩在四周,良久之後,小林才抬起头来,他的脸上尽是绝望的表情。
「我……」小林以沙哑的声音说。「我和木下的叔叔是邻居,中学时也在同一班,战争期间更一起被徵召入伍,分发在同一部队赴中国作战。那家伙曾在战场上伤了腿,我冒著生命危险将他扛回部队。木下就是被他抚养长大的。因为有这层关系,我就约了木下在酒吧见面,厚著脸皮低声下气求他帮我安排再度就业的工作。对堂堂的一个太阳物产公司营业课长来说,那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不料他却无情地拒绝我,态度冷淡至极,不仅如此,竟然还说我老朽无能,是个糊涂老头,所以我才……」
十津川悄悄地望向佐佐木。
佐佐木微微扭曲一下他那已露疲色的双颊,然後望著榻榻米发呆。
——全文完——
解说
山下泰彦
我认为推理小说是一种「作者对读者施展某种诈术」的小说形式,在这个领域中,决定作品优劣的关键在於作者所安排的诈术,或者说,在於故事的情节(译注:Plot有时亦兼指结构)。
遗憾的是,日本国产的推理小说比不上英、美作品的地方就在於故事的情节。就像见树不见林的比喻,许多作家在密室、不在场证明或谋杀方法等狭义的诡计方面投注了太多心血,对於故事情节(即作品的构想或骨架)反而忽略了,只顾要小花招而故事情节马马虎虎的作品不知有多少。
在众多作家中,西村京太郎的作品故事情节最能出人意表,从他的处女作也可以知道他的确有这方面的天才。后来他参加长谷川伸门下的新鹰会以磨练自己的大众文学写作技巧,这使他的小说具备了更多吸引人的特色。
就这样,他陆续发表了许多具有独特风格的作品,像《杀人双曲线》就是一例,其故事情节始於一对双胞胎兄弟的奇异犯罪行为,後来发展成一出以雪地山庄为舞台的恐怖杀人剧。《红色帆船》则安排了一名有牢固不在场证明的杀人嫌犯,案发时这名嫌犯居然是在远方参加一项航程达六千英里的帆船比赛。在《华丽的诱拐》中,更让歹徒以日本全国人民作为人质来犯案。《消失的油轮》及《失踪的船员》则以大海中的神秘失踪事件为主题。
另外在《死者尚未安息》中,他也安排了一连串的奇谜怪案,像尸体被发现後,在发现者报警时却又突然消失等。安排这种能让吹毛求疵型的读者也赞叹不已的有趣情节,正是西村京太郎的看家本领。
本书《七个证人》也是西村京太郎尽展身手的杰出作品。有男女老少共八个人被人用氯仿迷昏後掳至一座无人岛上,这八个人分别是重考生、摄影师、老太婆、酒吧老板娘、该酒吧之常客、公司高级干部、女职员,以及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十津川警部。无人岛上有一条乍看之下有点像电影外景的街道。八名男女似乎都对彼此的关系感到大惑不解。不久一名男子出现,事情的来龙去脉总算明朗起来。
这名男子的儿子因涉嫌杀人而被判有罪,因此他打算自己扮演法官重新调查该案,以确定法院的判决是否正当。
十八年前,他与一名女子离婚,离开日本远赴巴西,当时他的儿子才四岁。十八年後,当他带著庞大财产回国打算重温天伦之乐时,才发现独生子已成了杀人犯。他为要赎自己抛妻弃子之罪,便耗尽在巴西赚来的亿万资产为翻案做准备,并在岛上建造了一条和命案现场 一模一样的街道。
他打算在岛上私设一个法庭,因此将当时在法庭上作证的七个证人全部掳来,并请十津川警部以中立的第三者之身分出席此私设法庭。故事就在这种奇特的设定下揭开序幕,其构想之卓越,令人拍手叫好。
私设法庭这种构想,在法庭喜剧名家亨利·塞西尔以及其他一些作家的作品中已有先例,但《七个证人》的故事情节和那些作品比较起来毫不逊色。不仅如此,像证人们在猎枪的威胁下勉强答覆讯问,以及後来又发生新的谋杀案等特殊的安排,更是其他作家所比不上的。到了後半段,证人们一个接一个被杀掉,故事也就出现更加强烈的悬疑性。
西村京太郎最擅长的并非本格推理,而是带有本格味的悬疑推理,这是独具慧眼的点川哲也以读者的身分所下的评语。他最拿手的就是设定出乎读者意料之外的故事情节,这也是酝酿出悬疑性所必备的条件。
也可以说,西村京太郎作品的主调就是悬疑性,而此悬疑性即出自作者精心设计的紧张情节。
不过,若因为西村京太郎作品的本质是悬疑推理,就以为其中的逻辑性结构和诡计只是单纯的附属品而已,那就大错特错了。从众多如今已成为其作品之代名词的旅游推理中也可以看出此点。他的小说中有许多精致的时刻表诡计和专找铁路系统漏洞的点子,而且往往因为太巧妙而使读者误以为其作品的本质是本格推理。
在《七个证人》中,故事进行到一半时,有一把刀子被偷了。然後谋杀案接连发生,引起一阵恐慌,事态紧急,於是十津川警部以中立的立场展开推理,并检讨事件发生的必然性与矛盾之处,终於一步一步迫近了眼前一连串惨剧的真相,同时也逐渐解明了一年前法庭审判的谬误之处,故事情节紧紧抓住读者的心,令人一看下去就欲罢不能,作者的技巧实在高明。西村京太郎作品的魅力吸引了无数忠实读者,而这种本格推理味或许就是其魅力的来源之一吧!
西村京太郎也是主张「名侦探必要论」的人士之一,这从他的《无畏的名侦探》第一系列模仿讽刺作中也可以看出来。他所创造的名侦探中有两个最为出名,一个是留美归国的犯罪心理学家左文字进,另一个就是本书中的现任警官十津川省三。
不过,或许是十津川在本书中担任旁观者角色的关系,他的个性并未被鲜明地刻划出来。为了让刚认识他的读者更加了解他,在此就简单介绍一下他这个人。
十津川是东京人。从这个姓氏可得知,他的祖先一定是来自奈良县的十津川村,不过他是在东京的新市区长大的。从血统上来说,他是武士家族的後裔,但其父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其母则是一家面包店主人的女儿。他生长在一个极为平凡的家庭。
可能是从小在都市中生活的关系,他很怕冷,长大後也常常感冒,不过在念大学时已锻链出一副运动员的体格,并且参加帆船社,练就一身航海的本领。他在大约三十岁时曾负责侦办一件有关航海的案子,由於有大学时代的经验,所以能够胜任此案的调查工作。
他身高一百六十三公分,体重六十八公斤,算是中等身材,不过他年轻时比较瘦,颧骨凸出,眼神锐利,因此绰号叫野狼,也有人称他为猎狗。他办案时极有毅力,对凶犯穷追不舍,绝不会中途撒手,或许这种个性也是别人替他取那些绰号的原因之一吧!
有一个著名的测字相士曾向十津川说:「你资质不错,可惜性格不稳定,不适合从事呆板固定的工作。」後来十津川当了警官,他的表现非常好,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