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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爱好让尤家良觉得自己有点优柔,象女人似的。
这是一条幽幽的老街,青石板铺成的路可看出当年的繁华,两侧青砖的大瓦房,还有两层的小楼,有的墙壁上已经生了厚厚的青苔了。老街里很寂静,在街口临近繁华商业街的地方还有几个古旧的铺面,卖些杂货头饰之类的东西。
幽幽的老街是曲曲的有着弧形的弯。
转过这个弧形弯道,尤家良看见前面有家铺面。信步走过去,却是一家卖茶叶茶具的。
茶铺很有点特色,临门的地方摆着一张黄杨木根雕的茶桌和两把黄杨木雕的靠背椅,古香古色。尤家良一看就知道这是精品,这样一棵黄杨木已是难得,依着黄杨木根的形状雕成的茶桌,却将这根部雕成两个总角的童子跪托着桌面,更难得的是两把黄杨木的靠背椅,哪里找来的这样一模一样的一对?茶桌上还放着一套茶具。
铺面两侧的墙壁前放着货架,货架也是全木头的,漆成黑色,一边的货架上摆着各种茶叶的样品,另一边的货架上则摆着各种茶具。尤家良在这方面是内行,一看就知道全是精品,而且有几套茶具简直就是古董了。对着门的那面墙壁下是一张小小的老式柜台,是深紫色的,竟然是紫檀木的!
尤家良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奇怪的是,整个铺面里都没有人。
尤家良走到货架边,货架上摆的茶叶全都是绿茶,还有一点菊花茶,居然没有普洱!在这个人人都喝普洱的地方,专营绿茶,又在这样偏僻的老街,尤家良觉得茶铺的老板真是没有商业头脑。
不过,这个铺面还是吸引着尤家良,尤家良不得不承认,老板虽然没有商业头脑,但却一定是有品味的人,因为这里的一切,全都是精品。
或者,经商并不是老板的目的?
看着货架上那些茶叶样品,都是比较高档的茶:龙井,云雾,毛峰,银芽……
“你来了么!”一个幽幽的女声让尤家良一惊,他转过头去,却看见那紫檀木的柜台边上站着一个女人。刚才这里是没有人的呀,尤家良也没看到有人进来,她是从哪里来的?
尤家良身上倏地冒出冷汗,不过他很快就镇静下来,他发现柜台边的墙壁上有扇门,门上挂着上好的湘竹门帘,那个女人一定是从后门里出来的。
他看见那个女人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脸上带着笑,是个少见的美人,虽然尤家良的妻已是美人了,但还是比不上这个女人。女人穿着一袭淡绿色的旗袍,滚着深绿的边,镶着与边一样的深绿色的盘扣,旗袍的下摆处绣着两朵白色的花,花单瓣的,有着黄色的花蕊,还点缀着几片翠绿色的叶片。如果是一般的人,一定是不认得这花的,但是尤家良认得,那是茶树花,不是茶花,而是生长茶叶的茶树上开的花。
女人静静地站在那里,那身装扮,配着这古香古色的茶铺,让尤家良有些恍惚,他觉得好象时光忽地一下就回到了几十年以前的时代。
“先生必定是个识货的人,我这里有些极品绿茶,先生可想品尝一下?”这女人话音里分明有着软糯的江南口音。
女人的声音让尤家良从恍惚中清醒,“小姐的极品绿茶必定是极品中的极品,如果有幸,我当然不会推辞了!”尤家良拿出做生意时和客户商谈的口才。
女人眼里闪过一丝的幽怨,但随即消失了,她伸手挑起后门上的竹帘:“请随我来吧!”
尤家良走进后门,是一道木质的楼梯。
他随着女人走上楼,楼上是全木地板,地板正中铺着一大块纯白的地毯,地毯上是一张矮几和四张圆圆的坐垫,向着街的一面有一扇窗,但是窗帘紧闭,照亮房间的是墙壁上暗淡的灯。
女人将尤家良让在首座上,女人坐在尤家良的下座。
矮几上摆着一套紫砂茶具,尤家良细看时,倒吸一口冷气,他这才知道什么叫极品。
紫砂茶具中的那只茶壶是一朵盛开的荷花,荷花的中间有细细的蕊和还娇嫩着的莲蓬,那莲蓬就是茶壶的盖,莲蓬上的莲子,是用紫砂另外做的,镶嵌在莲蓬上,丝丝合缝,却象真的莲蓬一般。茶壶的壶嘴是一片卷曲的荷花瓣,好象是荷花虽然还是盛开的,但是这一瓣却已开始要凋零了,象是秋天里第一片的落叶,于是花瓣有点干干地卷着,卷曲成圆筒状。而茶壶的壶把是另一片荷花瓣,花瓣的尖弯曲着紧贴在其他的花瓣上,也象是已开始苍老似的,只是比壶嘴上那一瓣稍微好一点。那一时,尤家良真怀疑他一眨眼,那两瓣做壶嘴壶把的荷花瓣就会飘落下来。四个小巧的茶杯也是荷花状的,只是小很多,和茶壶一样,只是没有壶嘴和中间的花蕊莲蓬,托着茶杯的盘则是荷叶形状的。
女人坐在那里也一样高雅,她仔细地洗手,并很认真地清洗茶具,每一道工序在她做来都优美儒雅,一看就是茶道中的高手。
然后她从一个竹筒里拿出一点茶叶,放在手上,她将手里的茶叶给尤家良看。
她手里的茶叶是叶芽尖,茶叶上还有一层细细的绒毛,这一定是手工做的,否则,茶叶上那层细嫩的绒毛在机器的揉捻下早就没了。只是,这茶叶虽是叶芽尖,虽是手工做的,但是看起来瘦瘦小小,颜色略深,不象春茶那么茁壮青翠。
“这不是春茶,这是秋茶,叫秋毛峰。”女人仿佛看穿了尤家良心事似的,“春茶故然更粗壮青翠一些,但是却不经泡,味道也较淡,经不住品味,刚有点感觉,茶就淡了。而这秋茶却是在春夏两季采摘完,一个短期休养后发出的嫩芽,故比较细小,但茶叶却较经泡,也更有茶味儿。尤其是手工制作的秋毛峰,均选用茶树上刚绽出的叶苞,只三四分长短。市面上一般是买不到这秋毛峰的,因着茶农要护着茶树儿,秋天采了刚发的芽苞,第二年茶树便会少出新叶,春茶就亏着了,只有些自己家采一点儿秋茶,手工制了自己喝。所以,这秋毛峰是极品了。”
女人将茶叶放进那套紫砂壶里,尤家良有点奇怪,绿茶应该用白瓷盖碗来泡才好,可以看出茶色的浓淡,茶叶的好坏,最不济也该用玻璃茶具。这个好似专家的女人却用紫砂茶具来泡绿茶,让尤家良觉得有点不解。
“你一定又奇怪了,”女人笑得甜甜的,“一则,这款茶叶必用这紫砂壶来泡,才更香雅,而且也可见着这款紫砂壶的奇异之处,二则,这款茶叶的样子不如春茶泡出来好看,茶色也稍嫌浓了一点。”
说着,女人将一边刚刚煮沸的水拿下,放在一边,稍微凉一点,她又拿起开水,倒掉一点点壶嘴的水,然后将水冲进茶壶里,盖上盖儿。
略等一下,女人执起紫砂壶,兰花指儿微翘,却将壶中的茶到了一点在茶杯的托盘上。尤家良不由好奇地向托盘里看去,却见荷叶状的托盘慢慢变得绿了,好象真的荷时一样,还有几滴清露。
随即,那紫砂壶里的绿茶又向尤家良面前的杯中倾倒,随着茶水的倒入,尤家良看见茶杯的底部渐渐浮出荷花的花蕊和细嫩的莲蓬来。
茶倒七分满,那个茶杯在茶水中盈盈浮出一朵粉红的荷花,花瓣就是茶杯的壁,中间的花蕊是黄色的,莲蓬上的莲子也是绿中带着鹅黄。整个茶杯已不见了原来的紫色,而是一朵盈盈的出水粉荷了!
尤家良呆呆地看着他面前的茶杯——那朵荷花。
只见荷花的中心处,有道涟漪慢慢漾出,越漾越大,涟漪的中间,却现出一副画面来。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对坐着,那女人正在泡着茶,周围正是花繁柳绿,女人将泡好的茶递到男人的手里。尤家良仿佛听到一个幽幽的女音:“这道茶还是你教我喝的,你却为什么不喝呢?”
尤家良呆呆地,听了这番话,却不由自主地端起茶杯,向着嘴边送去。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声仿佛在耳边炸响,尤家良一惊,杯中的茶水洒了出来,杯中的景象一下子都不见了。
女人的脸色变了变,一丝愤怒闪过,随即又不见了,“你喝了这杯茶吧!”
尤家良一口喝了杯里的茶,这不象他平时品茶的方法。他随着女人走下楼,女人轻声说:“今天太晚了,你改天再来仔细品品这款秋茶吧!”尤家良感到女人的眼里闪着暧昧的光彩。
茶铺的门口站着一个灰布袍的老尼,她一手当胸持着一串念珠,一手拿着个瓦钵,目光毫不掩饰地直盯着尤家良,这让他觉得有点心虚,好象被人抓住什么似的。尤家良从老尼的身边走过,走出门,他才发现天已经黑了,他觉得好象进了茶铺并不久啊?
“施主,怨怨相报何时了?”尤家良听见身后的老尼说出很奇怪的一句话,然后他听见好象是几块硬币落入老尼手中瓦钵里时,撞击出的清脆声响。
回到家,阿莹已做好了饭,吃饭时尤家良才惊奇地发现,他的口中还留着茶香。
几天以后,尤家良陪着几个生意上的伙伴在一家酒楼吃完饭,大家提议出去找个地方玩一玩,尤家良却不想去。送那些人上了车,尤家良正想开车回家,却发现他上次去的那家茶铺就在前面不远处的那条老街上。
想起那个美丽的女人和那茶香久留齿间的秋茶,尤家良不由向那条老街走去。
茶铺的门还开着,那个美丽女人正坐在柜台的后面,看见尤家良时,她灿然一笑:“你又来了么?”说着女人站起来,领着尤家良上了后面的小楼。
女人象上次一样,细细地泡着那款秋毛峰,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让尤家良觉得优雅非常。
那朵粉色荷花象上次一样开在了尤家良的面前,尤家良还是忍不住探头望向茶杯中的荷花,带着鹅黄色的莲蓬中又一次漾起涟漪,随着涟漪地扩大,一副画面浮了上来。
这次尤家良看见的是一副春色无边的交欢图。
一对赤裸裸的男女正纠缠在一起,那男人仿佛是上次尤家良看到的那个喝茶的男人,而女人却不是那个泡茶的女人。两人在一起做的是人类最原始的行为,尤家良仿佛听得见那个女人无比淫荡的呻吟,那声音让尤家良不由心跳加快,一股冲动直冲脑门。
一只手,轻轻地在尤家良身上抚摸,尤家良觉到他的身体起了变化。一具柔软的,带着清香的躯体,轻轻地靠在了他身上。
尤家良转头看见靠在他身上的女人,那袭淡绿色旗袍领口的盘扣已经松开了好几颗,从衣领里露出白晰的胸膛。
尤家良身体里所有压抑着的欲望都被女人的那具躯体勾起来了,他一把抱住了女人。
……
女人已穿好了衣服,她的高雅让尤家良想不出她刚才淫荡的模样了。
女人重新冲泡了茶,端给尤家良,尤家良慢慢地喝下一小口,让茶在口中打个转,细细地品着茶的清香,就象他刚才仔细地享受女人带给他的快感一般。
女人给他的感觉,是他在妻那里从来没尝过的,而且,他知道,和妻在一起,他永远也尝不到这种快感,那种无比激动,并带着神秘与偷食的快感。
女人细细地收拾那套紫砂茶具,将茶具装入一个纸盒中,显然,这纸盒是这套茶具的包装。
在女人收拾茶具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