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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一把锈蚀不堪的菜刀。
8,一双鞋,只剩下鞋底和一点鞋帮,几个人看了好一会才确认这是一双鞋。
9,其它杂物。
以上物件透露出的信息是:这是一桩谋杀案。被害人是被铁丝捆绑——共三处,凶手怕尸体浮上来,在死者身上缀了四块城墙砖。死者为男性无疑,骨盆下口和耻骨下角,七十二度至七十三度之间,身高在一米六九到一米七一之间;死者的年龄暂时无法准判定,因为,尸骨,尤其是牙齿腐蚀得太厉害。但从牙齿的个数来看,年龄应该是中青年。目前也只能作出这样的判断,更进一步的情况要经过法医的鉴定和综合的分析才可能有结果。
第二天下午,案件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轮廓——不过,是在省厅和市局有关专家的帮助下得出的——因为,这个案子已经引起上级的关注。无案则已,有案必破。吃的就是这碗饭,吃就得吃好了,绝不能吃干饭。案子是由欧阳平报上去的。一方面是出于他的职业上的考虑:鬼在人间,岂能任其逍遥;另一方面和欧阳平的性格有关,越是有难度的案子就越有挑战性。被害者死亡的时间颇费周折,因为,尸体是在井中,而不是在土里和自然状态下的水里,井水温度变化不大,氧化的速度和自然状态下的速度是不一样的。经过多方面的综合因素的考虑,被害者的死亡时间初步定在十年左右,时间段是四年之间,按这个时间推断,应该是在一九六九年到一九七三年之间,这个时间段应该是在文化大革命中后期;这可从笔记本的塑料壳上的凹陷出的“为人民服务”五个字得到证实;九颗纽扣五大四小,估计是中山装上的纽扣,因为当时就兴中山装。欧阳平已经请教了前巷口李记裁缝店的李师傅,中山装有四个口袋,口袋有盖,袋口有扣。所以,五个大纽扣是衣服扣,四个小纽扣是口袋扣。如果这一点成立的话,那么死者的年龄应该是成人的年龄;根据骨骼整合以及各部分的长度来看,死者的高度在一米六九到一米七一之间;鞋子是解放鞋,帮和底是橡胶的,其它部分已经腐烂成泥。性别是男性。目前,就只能知道这么多。
根据这些信息找到凶手是远远不够的,这里面有很多问题要解决:首先,是现场作案还是移尸作案?第二,能不能清楚的、毫无遗漏的得到177号院子里从一九六九年到一九七三年之间所有住户的详细而真实的资料,从现有情况看,这一点就很难做到。因为,小鬼巷里的住户就像走马灯一样的换来换去,他们后来搬到哪里去了都很难搞清,又怎么能得到和死者有关的详细的情况呢?如果漏掉了一户,就有可能漏掉整个案子的线索。虽然小鬼巷的房子不错,房钱便宜,但由于这里环境恶劣——不是生态方面的环境,而是精神和心理方面的环境,住进来的人的身体不久就会出现一点问题,阴强阳弱,鬼盛人衰——你想啊,整天少有阳光,天黑得都要比别处早,人没有住上几天就走了,这人气若浮云还没有站稳就又飘走了,阳气不足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阳气不就是人气吗。没有人气,哪来的阳气。所以,房客们住的时间都不会长,最多半年,最短的只有一两个月。
欧阳平觉得眼下要做的主要有两件事:一是派人向附近的居民尤其是小鬼巷里里的居民了解情况,必须具体而详细,主要是小鬼巷177号院内一九六九年至一九七三年之间所有住户的第一手资料,包括他们的身份、年龄和家庭背景等;二是派人到房管所和派出所查阅住户档案。
很快,到派出所和房管所了解情况的人李文化带回了一些情况:
这小鬼巷的三个院子过去曾是一些达官贵人金屋藏娇的所在,这期间发生过几起女人跳井或者上吊的事件,这可能是小鬼巷得此名的一个方面的原因。。因为这巷子经常闹鬼,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人们是不会到这儿来住的。小鬼巷从一九六九到一九七二年之间,一共住过十七户人家,房管所提供了所有户主的工作单位以及进住起止时间。派出所的户籍档案里面没有找到任何一户的户籍信息,一是当时户籍管理比较混乱,二是房客住的时间不长,所以谁都没有想到要去派出所去办手续。
不过,欧阳平在这份资料上暂时还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因为这只是一个基本情况,而且是粗线条的,就是户主的姓名,工作单位,只此而已,既没有户主的背景资料,也没有家庭成员的资料。但然,如果本案就局限在177号的话,那这份资料应该会发挥作用。
负责走访居民的是女民警小曹等三位同志,他们进行得很不顺利,这一点,欧阳平也想到了。为什么呢?因为几乎所有的房客都不固定,所以,他们所说的情况都是一些不连贯的、不完整的记忆残片,想在他们的口中得到线索,几乎不可能。
“能不能在后街多做些文章,后街不少人家是私房,尤其是要找到那些年龄大的人。”欧阳平给小曹他们出主意,并且派李文华一同前往。”
果不其然,案发第二天晚上,李文化就带来了好消息。后街201号的王老太太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在小鬼巷176号曾经住过一个老太,在小鬼巷住的时间最长的人就是她,大家都喊她刘奶奶,有八十岁了,身体硬朗,就是耳朵稍微有一点背,就住在176号后院里最南边那间小披子里,十五岁就给孙家帮佣——176号最早就是姓孙的一户人家。她一辈子没有结婚,现在就一个人。去年春节之前被她兄弟接到乡下去了——王老太还提供了刘奶奶的乡下的地址:刘家集河沿路。
第二天早晨,李文化和小曹一行四人驱车赶到刘家集,在后河沿找到了依然健康的刘奶奶,虽然耳朵不怎么好使,但声音大一点,还是能听见的。她精神矍铄、头脑清楚,而且特别健谈,李文化他们算是找对人了。刘奶奶说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情况:在十年前——按她老人家所说的应该是在一九七二年,在小鬼巷177号东厢房住着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姓王,这家人在177号前后住了不到四个月。“对,好像是春节前搬进去,是开春以后搬走的。奇怪的是,这王家人住进来大概三个月不到,这家的男人就突然不见了。左邻右舍还不止一次的说过这件事,我也觉得十分蹊跷。她家女人说到外地工作——到南方去了,可邻居们私下议论纷纷,说这女人作风不好,她男人看上去蛮老实、厚道的。有人在夜里面看到一个黑影子跳进她家的窗户里——是她家旁边的邻居看见的。夜里还听到两口子叽叽咕咕、板凳倒地的声音。后来我们就再也没有看到她男人。没有多长日子,她家就匆匆忙忙的搬走了。记得,还是一个下雨天,人们也没有看到她男人。”
欧阳平听了李文化的汇报以后,觉得案子有了一点眉目,真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得如此顺利。他在心里盘算着下一阶段的工作。
第三章 欧阳平寻影觅踪常有财行迹可疑
那么,刘奶奶所说的这个王姓人家,现居何处呢?没有人知道。离开刘家集的时候,刘奶奶只说了句:“到前街的铁匠铺、鞋匠铺。棺材店、缝纫店,还有茶水炉去打听,一定要找年纪大的。
“叮——噹——叮——噹——叮——噹……”
下午一点钟左右,欧阳平和李文化走进了王记铁匠铺,一位胡须花白、年近八旬的老者,手里端着紫砂茶壶,一边喝茶,一边对着火炉前的两个人比划着什么。火炉前的这两个人,一个用小锤敲打,年纪大概有五十多岁;另一个抡着大锤使劲的锤打着一块由红变暗的刀形铁料铁,抡大锤的是一个大小伙子,他上身赤裸,挥汗如雨,年龄在二十五岁左右。
老者一边迎上来,一边望了望铁砧上的那块由红变暗的刀形铁料,铁料往水缸里一放,“滋”了一下,腾起一阵白气,又被放进了火炉里。
欧阳平见缝插针:“老师傅,我们能不能向您老打听点事?”
那个抡锤的小伙子认出了他们:“师傅,他们是公安局的。”
“不错,我们是为对面巷子里177号的案子来的,耽误你们做活了。”
“爹,你带公安局的同志到后院坐下说。”说这话的是刚才拿小锤子在铁砧上敲打的人。
于是,老人领着他们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
“同志,你——你问吧。”
“老人家,这小鬼巷177号,在一九七三年前后曾经住过一个姓王的人家,丈夫莫名其妙的不见了,您还记得吗?”
老人扳着手指头,嘴里面念念有词:“不错,是有——有这么一户人家,那——那女人不怎么规矩,住的时间不长,后来——就搬走了。”
“您知道她搬到哪儿去了?”
“不知道,她——平时也不同我们打交道。哦,想起来了,那女人爱打扮,经常做衣服,对门的赵裁缝——兴许知道,你们坐一会,我去把他喊来,还有茶水炉的马太太。”
“看来有门。”李文化显得很兴奋。
不一会,老人把赵裁缝和马老太带来了。
“公安同——同志,那女人搬到那儿,我也不——不知道。”
“这巷子里面的住家户就像跑马灯一样,人是还记得,搬到哪里?这还真不好说。”马老太接过赵裁缝的话茬。
“赵师傅,马奶奶,您二位再好好想一想。”
“同志,您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从不过问做衣服以外的事。”赵裁缝一脸无奈。
“你们要是问个名姓,我老婆子兴许还能记得点什么,出了这个巷子,真不好说。”马老太面有难色。
“那好吧,就这样,对不起,耽误你们做活了。”
几个人一同走出王记铁匠铺。赵裁缝走了几步,又转回头,他把眼镜向上推了推,丢了一句话,又把欧阳平他们失落的希望找了回来:“王家的那个女人好像姓崔,她经常和另外一个女人到我店来,那女人我认识,姓达,这个姓很少,所以记得牢。”
“这个姓达的住在哪?”
“住在曹营关巷口,男人在电影院工作,姓常,别人都叫他“常秀才”,读过书,他没有事就喜欢唱几段京剧,每天下午都要到文化馆去。”
文化馆就在下街,欧阳平和李文化向下街走去。街上人不多,这是一条古老的街道,石扳路两边是青砖黑瓦的明清建筑。青石板因为不堪历史的重负,早就四分五裂、凹凸不平;路两边错落有致、高低参差的墙檐和屋脊由于难耐岁月的风雨,而显得斑驳颓废、苍老衰败。
走了大约十分钟左右,他们就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二胡的伴奏声,拐向南就看见了文化馆,人还不少,不过,全是中老年人。李文化向站在门口的一位卖香烟和瓜子的老太太打听,老太太指向一位正在和伴奏师傅试音的中年男人。看样子就要开唱了。
中年男人,大概四十几岁,一看就知道是属于那种理论占领脑壳的人。他一边往外走,一边用小姆指将耷拉在右耳上的几根毛往脑门上捋:“你们找我有何贵干?”
欧阳平和李文化穿的是便装:“你就是常秀才吧?”
“是啊,我叫常有财,找敝人何事?”
“我们是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