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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勇打着手电筒回到地洞边上,然后将光柱射进了洞中。下面一片漆黑,光柱所到之处可以看到下面是一块平地,有一条深不见底的甬道。天知道这甬道将通向何方。“下去看看吗?”吴勇问了问。
“当然!”余光答道:“既然已经这个样子了,我们当然要继续查下去,看看到底是什么‘鬼怪’作祟。”正当他们两人准备跳到地洞下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木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了,门外站着的是王明生,他已经从别墅里回来了。他的姿势很奇怪,两只手的胳膊挽在肩膀上,像是扛着什么东西,然而手中却什么东西也没有。
他依然颈脖僵硬,双腿僵直地走了进来,站在地洞旁,一蹬地,扑通一声条了下去。然后,他又在下面拉上了这块地砖。地面立刻恢复了平整,就和他们进来的时候别无二致。“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了吗?”余光问道。
吴勇摇了摇头。
“他被催眠了,去别墅的二楼,把他们以为还没有醒过来的我们俩扛走。你看,他两只手的胳膊都挽在肩膀上,就像是扛了两个人一般。我们现在就跟下去,看看到底要把我们俩扛到哪里去。”余光一边说,一边撬开了这块地砖。
面对幽深而又黑黢黢的地洞,余光先跳了下去,只听到了“砰”的一声。下面是硬硬的地。
来不及想太多,吴勇也跟着跳了下去,双足一阵麻木,已经站在了地底的甬道上。前面是清晰的王明生的脚步声,“踢嗒、踢嗒、踢嗒……”重重的,就在不远处的前方。
“跟着去吧。”余光戳了戳吴勇的胳膊,然后打开了手电筒的电门,一起向前跟了过去。甬道黑黢黢的一片,还到处是岔道,幸好有着王明生脚步的指引,他们跟得还不算吃力。
在经过一个岔道的时候,“嚓”的一声,吴勇好象是踢到了什么,手电向下一看,是一个发卡。吴勇弯下腰来,拾起了这个发卡。
“是蓓蓓的。”余光很肯定地说道。
“嗯,是她的。看来她真的是被带到这里了,我们的分析和推理没有错!”吴勇有些兴奋,从现在的情况看来,他们俩在暗处,而赵连蒲和老陈头是在明处。这或多或少地为他们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增添了几分胜算。就在这个时候,王明生的脚步声突然消失了。
余光和吴勇连忙加快了脚步,转过了一个弯。在他们的面前,是一扇木门。
在手电的光柱下,这扇木门显出了班驳陈旧的痕迹。木门后,隐隐传出了某种细微的声音,仿佛是齿轮在转动,又像是绞盘在绞动。“这门后面是什么?”吴勇问。
“好象是电梯吧……”余光不是很肯定。也别说,这齿轮与绞盘的声响还似极了老式的绞链式电梯。吴勇拉住了木门的把手,狠狠一使力。
门开了。
第十四节
33
门大大打开,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里面是一间大得让人想象不到的大厅,正人声鼎沸。一张张长桌后,坐着一个个年轻人,有的胖,有个瘦。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的眼睛,全部眼神涣散,直勾勾地看着桌子。桌子上是白色的粉末,这些年轻人正把粉末一点点放在面前的天平里称量,然后分装进透明的塑料袋里。
“是毒品!海洛因!”吴勇大惊,细声凑到余光的耳朵旁说道。
“嗯。”余光没有说什么,只是拉着吴勇踏着碎步走进了大厅。
正在忙碌着的年轻人们没有觉察到他们俩人的进入。他们都聚精会神忙着自己的事。
“他们都被催眠了。”余光小声与吴勇耳语道。
“只怕不是催眠这么简单。”
“怎么?”
“还记得赵连蒲说过的吗?他曾经在一个加勒比海中的岛国呆过。”吴勇反问道。
“对,我记得。”
“现在我想起了,他一定是呆在那个国家。”
“哪个国家?”
“海地!”吴勇坚决地答道。“海地?你怎么会这么想?”余光不解。
“你听说过Voodoo教吗?”
“什么教?”
吴勇拉着余光在大厅一隅的柱子后躲下,然后放低了声音解释道:“Voodoo教又称为巫毒教或者伏都教,是流传在加勒比海岛国海地的一种神秘宗教。Voodoo教最早发源于西非斯拉夫海湾的埃维族人,随着黑奴的输入传到了海地而发扬光大。传说中,Voodoo教的巫术和咒语可以令死人复活,然后被驱使来做各种繁重的劳动。”
“这么邪?这怎么可能?死了的人是不可能复活的。”余光说道。
“对!当然不是死人复活了。”吴勇说道:“后来有科学家在海地岛上调查,证明并不是死人真正复活了,而是Voodoo教用某种方法使活人假死,就如同催眠一般驱使这些活死人做体力劳动的奴隶。”
“假死?他们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余光大惑。
“科学家在活死人的体内提取了血液做出分析,说很有可能是一种河豚毒素造成的神经麻痹。据说巫毒法师是用萃取河豚体内的毒素令得活人出现假死状态,再利用某种方法唤醒活死人,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奴隶。实在是骇人听闻。”吴勇的见识很是广泛。
“河豚毒素?好象有点不对劲吧?”余光依然不解。
“对,是很不对劲。海地这个国家怎么会有河豚?就算有,我也不相信当地的法师能有能力萃取出河豚体内的毒素。我更倾向于是当地的某种神秘植物的毒素使然。”
“植物?对!说不定就是在夜葬途中差点让我们窒息而死的植物!”余光恍然大悟。
“是的,一切都可以解释了。赵连蒲在海地呆了很长时间,学会了Voodoo教制造和驱使活死人的方法,并且把这种神秘的植物引种到了恶诅村。他们将这植物里的毒素提取出来,实验在了恶诅村的年轻村民身上,让他们作为奴隶,给赵连蒲生产毒品。”说到这里,吴勇竟不禁因为赵连蒲等人的险恶用心而倒吸一口凉气。
“有道理。这么说来,死去的王明生的哥哥,有可能就是在他们刚开始实验时,分量用得不对,而引起的死亡现象。”余光的声音里竟不知不觉有些颤抖。面对这样厉害的对手,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才能有丝毫的胜机。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屋里静止了。所有正在忙碌着的年轻人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站了起来,颈脖僵硬,双腿僵直地移动着身体,聚集在大厅中央。
在大厅对面,有一扇小门,在这个时候“吱呀”一声被拉开了。
从里面先走出一个人,是王明生,他的两只胳膊依然放在肩膀上,满眼迷离,但脸上已经明显浮肿了,像是被人狠狠扇过一巴掌。跟着,在他身后穿来了咆哮之声,激越愤怒。这个人咆哮的语言是余光和吴勇以前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像是某种非洲的土话,叽里咕噜地发着卷舌音,还不住地弹着嘴皮。听上去,这更像是咒语。在这接近咒语的咆哮中,王明生的身体轰然倒下,地板给他震荡起一层薄薄的尘埃。
王明生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从他的鼻孔眼睛耳朵嘴唇里滴出一行乌黑的血迹出来。在旁边聚集的这些年轻人们,脸上顿时显露出一丝极度恐惧的神情,面目扭曲,五官变形。但只是瞬间,这些年轻人立刻恢复了一片茫然,两眼空洞地看着小屋的木门。木门后,闪出了一个矮小的人影,脚步一瘸一拐,正是赵连蒲的管家——老陈头。
34
余光与吴勇躲在柱子后一动不动,他们很害怕被老陈头发现。这一屋子的活死人,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对付。现在,他们只有把自己隐藏起来,如果有传说中的隐身术就好了,就像气体分子一般消失在屋中,那才是最可靠的。老陈头站在大厅门前,虽然只是一个最简单的站立动作,他的身形虽然矮小,但却凭空生出一种威严,令面前一干活尸们不寒而栗。
老陈头轻轻抽动了一下鼻翼,眼光怀疑地环视了一下大厅,但却什么都没看到。他吸了一口气,嘴里喃喃说着什么。然后,他挥了挥手,这时,从他身后的小屋里走出一个人来。
这是一个小孩,同样地颈脖僵硬,双腿僵直。吴勇瞟了一眼,认了出来,这小孩正是吕桂花的儿子。
这小孩手里抱着一件东西,仔细一看,是一个很大的葫芦,葫芦上还密密麻麻插着弯刀。这已经够奇怪了,更奇怪的是,在小孩的头上,还顶着一只芦花大公鸡。公鸡的脚给缚着了,鸡冠鲜艳地耸立着,两只眼睛炯炯有神。这小孩要做什么?吴勇感觉很好奇。这只公鸡是拿来做什么的?难道是巫毒发生作用的一种催化剂吗?那孩子手里抱着的葫芦又有什么用?难道是装盛毒素的工具?老陈头嘴里不停念念有词,他正念着什么咒语。当他念过咒语时,旁边的活尸们脸上泛出了赤红的颜色,颊边渗出一道道汗水。看上去他们很难受,似乎正在接受某种酷刑一般。
老陈头停止了咒语,开口说道:“刚才你们当中有一个办事不力,所以我要惩罚你们所有人。现在,我要给你们下一道新的巫,看你们谁敢再做事不力?”
言语间,原本趴在地上的王明生缓缓爬了起来,满脸血污,眼睛直勾勾地平视着前方,看不出他有任何感觉。
老陈头走到了小孩身边,拔出了葫芦上插着的一把弯刀,只听到嘶嘶的声音从葫芦里发出。同时,屋中的活尸们也发出了痛苦的鼓噪,屋里顿时乱作一团。吴勇暗叫一声不好,这葫芦的刀一拔出,里面的毒素就开始外泻,如果自己和余光嗅到了也会变成活尸。此时,他已经觉得有些胸闷了,心跳也有点加剧。他连忙抓过余光手里那半截钢管,和自己手中这截钢管相碰撞,发出了铮钉之声。他不敢敲击得太重,因为他也怕被老陈头发现。如果被发现了,老陈头一句咒语,所有的活尸都来攻击他们,他们只有死路一条。雾用敲的节律正是自己心脏正常跳动的节奏,这声音轻柔得只有他和余光可以清晰地听到。听到这声音后,原本渐渐开始难受的心脏立刻恢复了正常。他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暗叫好险!老陈头并没有发觉屋里还藏着两个其他的人,他嘴里念着咒语,时高时低。屋中的活尸们身体不停前后左右摇晃着,脚却像钉子一般钉在了地上。他们摇动身体的幅度越来越大,却并没有倒下。
老陈头的咒语突然停下了,他双眼如炬地望了一眼屋中的情形,活尸们的动作也猛然停顿,或歪或斜地凝固在屋中。在老陈头的眼中闪过一丝狰狞,他的手微微一抬,手中的弯刀指在了小孩头上的那只雄赳赳的公鸡脑袋边。弯刀并没有挨到公鸡身上,可公鸡却像是受到了重重一击。眨眼间,没有感觉到刀锋的移动,公鸡已经颓然瘫倒,没有丝毫的挣扎,只剩下临死前断断续续的颤抖的呼吸。余光与吴勇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似乎明白了,为了惩罚王明生没有顺利带回余光与吴勇,赵连蒲授意老陈头要惩罚所有的活尸。老陈头先用咒语解开了活尸们被封闭的感觉系统,然后用咒语折磨他们。等折磨殆尽后,又打开密封的葫芦,让毒素散发出来,形成新的巫毒。这真是惨绝人寰,赵连蒲和老陈头这两个冷血的刽子手,真是变态之致。公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