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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故事·系列十-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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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我就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于罘拉着吴欢的手穿过马路,回到自己的家中,关上门,然后将吴欢拥在怀中。吴欢冷冷的笑着,任凭于罘做一切的事情。可是于罘却只是拥抱着她,心跳那样的平静。  
  “你不想解开我的上衣吗?你不想剥光我吗?你不想骑在我身上像个皇帝吗?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欲望吗?”  
  “不,请不要动,就这样拥抱,不含情欲,只是两个孤独的人之间用身体温暖彼此的灵魂。”  
  “哈,不要假惺惺的啦!我知道最后还是要以做爱来结束这闹剧,所以不要浪费时间,来,骑上来吧!”  
  于罘在吴欢挑逗的目光里,悲悯的注视着她,直致吴欢开始颤抖,然后再次将她拥入怀中,深深的,无语。这样的两个人,在寂静中拥抱着。吴欢哭泣起来,她说她又再次是一个人了,这真是幸福。因为不是所有的娼妓都有机会回头,不是所有的。  
  于罘悲怆落泪,无语。  
  窗外有闪光的雪花飘舞,如生灵从城市阴暗的角落醒来,渐变成光明。  
  这来自天堂的光啊,它让万物苏醒,复归温暖的彼岸!    
  <四>城市贫民    
  于罘向吴欢说起自己的妹妹,一个在发廊做按摩女的亲人,她每日忍受着屈辱在歧视或色情的目光里强颜欢笑,被认识或不认识的男人在身上揉搓。她说自己左边的乳房是五元五角,右边的乳房也是五元五角,下面则是六十元,有零有整,可是灵魂却丢了,一钱不值。  
  吴欢嚎啕起来,她捶打着于罘,嘶哑了声音的大喊:“我们有灵魂!我们的灵魂一样是无价的!你们凭什么歧视我们?难道我们不想好好的生活吗?可是我们没有退路了啊!没有  
  退路了啊!”  
  于罘任她狂疯的捶打,那压抑以久的爆发,那灵魂苏醒的阵痛。  
  人啊,多么的可悲!  
  窗外的雪依旧在下,闪耀的精灵,它们沉默着落在大地上,像是回到了家,安宁的躺下,互相拥挤在一起,互相传递着体温。它们那样的团结,以至于铺天盖地,遮住了大地上一切的肮脏。  
  每一个不幸的人背后都有一个不幸的故事,吴欢也不例外。  
  这将是一个令人悲愤的故事,多少的现实将被无情的揭开,无助、血腥、绝望连同时代的脉搏,每时每刻的在发生。于罘已泪流满面,虽然这悲愤的故事还未开始。  
  “我是一个下岗女工,我今年二十八岁,是一个孩子的妈妈。这真让人难堪,可是我要生存,不能让孩子没有希望。那一年,我做过许多工作,可是都做不长久。我知道我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这不是我的错,可是,那一次,我去县城打工,那是一家玩具工厂,起初我以为遭遇了希望,但是,那是怎样的事情啊!第一天,第一天我便被一群无耻的人轮奸了!他们让我做那种事,可是我不同意,他们便将我关起来,每天只给一点水喝,而且每一天都被轮奸。我能怎样啊?又有谁能救我呢?我的孩子还在家里等着妈妈,那时候她才刚刚满周岁啊!我绝望了,妥协了。原来这个工厂里的每一个女工都有过这样的遭遇,我们夜里偷偷的哭泣,可是这个时候,那些道貌岸然的人都在哪里呢?他们骑在我们身上,他们的嘴脸那样的丑陋恶心,他们就是我们的原罪!是他们将我们推向无底的深渊!那是怎样的地狱啊!我们每天任人蹂躏,还要做工,没有黑夜白天,许多人病倒了,便被抬走,不知去了哪里。我们不敢病啊,生怕再也见不到早起的阳光。就这样,整整七个月,我不知被多少男人骑过,他们的样子模糊了,我麻木了,绝望了。终于有一天,警察们来了,有枪声,然后警察们冲了进来,他们让我们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点名,然后一个个排着队走了工厂。终于又见到外面的世界了,我们所有姐妹都哭了。我们这些人来自不同的地方,有农村的,有城镇的,有不识字的,有大学毕业的,可是我们的遭遇都是一样的不幸。就在我们以为得救了时,却被送进了女子劳教所,他们给我们治病,给我们上课,要我们背一些东西。在他们眼中我看不到尊重,讥笑,蔑视,斥责,这让我们仅存的一点点的尊严都荡然无存!三个月后,当我回到自己的城市重见天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变成异类,不论街道还是职业介召所,没有我容身的地方,那么多的耻笑那么多的异样的目光那么多的回避!这让我如何生存下去?离婚的丈夫不愿让人知道我曾是他的妻子,抱着女儿不肯见我的父母在门后说不认识我,再然后他们居然搬走了,再也找不到了。那些往日的朋友,他们纷纷不见了,没有人同情我,没有人愿意给我一个温暖的家,哪怕是温暖的拥抱。我孤伶伶的走在自己的城市里,孤独而饥饿,这叫我如何生存下去?我想念我的女儿,我在城市里追寻她的下落,可是这唯一的寄托却总也不见踪影。这让我绝望,无助。我该如何生存下去啊?街边的发廊亮着灯,有男人进进出出,我知道那是什么勾当,可是我还有的选择吗?我的挣扎软弱无力。我从此处流浪到彼处,在那些男人的胯下生存,渐渐失去了希望。只有在梦里才会见到女儿,她是那样活泼可爱,然而梦总被男人的出现惊醒,那样的恶梦啊,永无止境。可是我遇到了你,你让我感到了尊严,可你为什么要让我感到尊严啊?走出那扇门,我还将继续无望的生活,每天每夜,我的痛苦将更加不堪啊!”  
  于罘时而悲愤时而落泪,他轻轻拥抱着吴欢,发自心底狂怒的嘶喊着:这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啊!这是怎样的社会啊!这是怎样的人性啊!正义都沉睡了吗?良知都死去了吗?  
  没有答案,寂静中只有吴欢低低的哭述。  
  墙壁上的钟停止了,嗡嗡的声响自天空降临,巨大的火球滚过城市,碾碎了一切虚无中的燃着蓝色火焰的罪恶。然而,当火球滚过之后,罪恶之火焰依旧复生,继续蔓延在角落里。  
  原罪,来自人性,扑灭不尽。  
  于罘站到窗前,狂呼:“你们!这些灵魂贫穷的人!我鄙视你们!”  
  吴欢也站过来,怯懦的深吸一口气,终于喊了出来:“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我恨你们!你们为什么不肯给我一点点的爱!!!”  
  泪水从脸上滚落,啊,这城市的贫民,灵魂之孤独者。    
  <五>被遗忘者    
  于罘问吴欢的真实姓名,吴欢刚要说却停了下来,她震惊的望着于罘,突然失声尖叫:“啊!我忘记了我自己的名字!我忘记了!!”  
  吴欢无望的捶打着墙壁,甚至用头去撞,于罘在她背后紧紧的抱住她的腰,任凭吴欢的拼命的挣扎。可是于罘的内心却在思索:‘一个人,如果他将自己的名字都遗忘了,那他又如何会记得别人呢?人啊,由善良的此端出发,却走向了自私的彼岸,是自然的决择?还是  
  人性的决择?’  
  窗外的天空突然暗淡了,浓浓的雾气封锁住一切,目光所及,只有五米的距离。更为可怕的是,外面寂静的世界里居然有嘶嘶的喘息声,仿佛隐藏了只不知名的凶猛残忍的怪兽。于罘一下子就想到了科幻电影里的异形,有智慧的异类,人类的恶梦!这使得于罘有些惊恐,但是吴欢却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听,窗外的声音,那黑暗里的异类,它们在窥视着你我。”  
  “是什么?为什么我什么也没听到呢?”  
  吴欢的回答让于罘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把自己的左手紧紧握住吴欢的右手,然后目光如炬的盯住吴欢的眼睛,如同发现奇异之物。这使得吴欢感到莫名其妙,甚至暂时遗忘了悲伤。  
  “你为什么这样的看着我?难道我不再是我了吗?”  
  “正是这样!你在苦难之中,由一个人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难道你没有发现吗?你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你也不可能再像从前那般的生活,这是你的宿命,同样也是社会发展清晰的走向!”  
  “可是,我不明白,难道我是这个世界前进的障碍物吗?为什么要我做出如此巨大的牺牲?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啊?”  
  “因为你不再是你自己,所以你看不到世界的真相。”  
  “那是什么样的真相呢?”  
  “每一个人都在努力将自己遗忘,所以世界才会变得沉沦!人性才会变得蒙昧!种种恶行才会于昭昭白日下横行!”  
  吴欢继续用不解的目光望着于罘,只是那目光里有仰慕的光泽了。  
  于罘兴奋的跃到床上,他指着窗外,激动的对吴欢说:  
  “你看!那窗外,大雾锁住了一切,车辆不通,行人不前,为什么呢?因为前方的路是未知的,所以每一辆车都不敢贸然前行,每一个行人都不愿如初盲的人般出门,可是他们不得不前行,因为那是他们的宿命。所以车辆用坚硬的壳保护自己,行人伸出双臂或是用伞挡在前面好使他人不撞伤自己,这样的前行,谁又会知道谁的真面目呢?那么,自保是可以的,伤害他人又为什么不行呢?正好有大雾掩护,人与人间,伤害者或被伤害者都并非本来的那人啊!无耻由此诞生啦!吴欢,你是否明白我的话呢?”  
  可是吴欢,她的目光里仍旧是一片迷茫。  
  于罘跳下床,他拉住吴欢的手,轻声的笑了,他继续的解释:  
  “社会给你的苦难,并非出于那每一个人的本来面目,只是本来面目外的那层为种种欲望驱使的变了形的自我保护意识的作为,就是这样!”  
  吴欢听到这句话,突然有些生气了。她甩开于罘的手,站了起来,用冰冷的话语将于罘泼醒。  
  “自我保护意识?当那些男人压在我身上时,你会这样想吗?当那些泯灭人性的人无情的摧残他人的生命时,你会这样想吗?当人间的悲剧一次又一次的上演时,你会这样想吗?你是个腐儒吗?还是权贵的口舌?再不就是有产阶级的走狗吧?收起无用的哲学!人间的事还得由人间里的人解决!”  
  于罘被吴欢骂的脸色苍白,他呆呆的坐到床沿,猛的想起自己的遭遇,种种的不幸,又怎能是一句自我保护意识所解释的了呢?世界是如此的复杂,人性是如此的莫测,妄然定论,只会招至耻笑。  
  屋子里没亮灯,两个人坐在黑暗里,漫长的时间流逝了,在钟声和匀称的呼吸声里,窗外也寂静下来。  
  于罘站起身来,他打开灯准备向吴欢道谦,可是转过身来才发现,吴欢已经靠着床上的被褥睡着了,香甜像初生的婴孩。于罘的目光里柔和起来,他轻轻的将吴欢拥起平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这才悄悄的在窗前的椅子上坐下,头靠在窗沿上,沉沉的睡去。  
  今晚是平安夜,人人都应该有一个平安的梦境。  
  于罘想到了自己一定会做奇怪的梦,是的,他果真做了奇怪的梦。在梦里,于罘变成了鲤鱼,在龙门前自在的游着,并且对另一条鲤鱼说:“鲤鱼的命运就是跃过那道门吗?这是谁的规定?还是跃过那道门生活就真的不一样啦?可是谁又见到造物嘲弄的微笑?我情愿终老门前自在的生活,也决不跃过那道门。”于是,于罘便被看不见的大手按住,在水底窒息。可是,他是条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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