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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围了石老大。
石老大这次连叫都叫不出来。
第四十四节 神秘来信
房间内鬼气森森，阴风阵阵，偏偏到处一片漆黑，石老大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他实在恐惧得几乎崩溃。
人最恐惧的就是自己所不能预见，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比如说死亡，人正因为没有预见过死亡，更没有经历过死亡，所以人的思想便将死亡想象的无比恐怖，人才对死亡有着无比的恐惧。
其实这一切都是人的思想在作祟，人的思想总喜欢将无法弄清的事情想得复杂而恐怖。
石老大此时正是这样，他看到得只是无边的黑暗，他想到的是有无数厉鬼在黑暗中冷冷的盯着自己，厉鬼的鬼爪已经伸出，随时可以将自己撕成碎片，然后被厉鬼们一片片吞进肚里。
就在他恐惧的快要发疯的时候，眼前突然亮起。
灯光竟然燃了起来，黑暗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房间内并没有厉鬼，灯光照耀下，房间内依然空空荡荡。
石老大舒了一口气，现在眼睛能看见光明，他的心比刚才已经跳得慢多了。
他忽然听见一阵细微的呼吸声。
呼吸声来自他的身后。
石老大的心又悬了起来，一股凉意从他脊背升起，刚才身后根本没有任何人。
他猛然转身，心像是立即停止跳动，身体便如泥塑一般，竟丝毫不得动弹。
眼前的床铺上，赫然又躺着刚才消失不见的展笑颜。
门外的杂草丛中，忽然又传来了游魂般断断续续的声音：“大哥，你记着，为我报仇，报仇。”
石老大立即冲了出去，叫道：“老二，老二……。”
门外夜色凄冷，杂草在寒风中如鬼影般乱舞，荒野万籁俱寂，静的连风声都听得清清楚楚，老二的游魂好像已随风飘远，再无任何反应。
石老大不禁打了个寒噤，他回头看了一眼展笑颜，欲望已经荡然无存，再也不敢久留，冲出院门，飞奔而去。
亥时已过，深夜愈加寒冷，就连最勤快的人此时也必定钻进温暖的被窝，拥着老婆酣然入睡。
可是，展府却依然灯火通明，就连展家最懒惰的人此时也没有睡觉，也不敢睡觉。
展家的人几乎将京城翻了个遍，却没有展笑颜的任何踪迹。
负责搜查的几个队长，正标枪般站在大厅中央。天气虽然寒冷，他们的脸上却还有汗水滴下。
展重生脸色更黑，神色更为严峻，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此刻充满了愤怒，他的声音有如一头咆哮的狮子：“你们带着几千个人，居然找不到一个人，我看你们最近实在是吃得太饱了点。”
几人的脸色更加惶恐，不经意的悄悄的吸了口气，将小腹往里凹了凹。
展重生将手一挥，吼道：“你们还不赶快去给我找。”
几名队长如遇大赦，纷纷夺门而出。
展重生也随即跟了出去，天色愈晚，他越加心慌，他决定亲自出马。
当他们刚走出街口时，王风却从另一条街走进了展府。
柳倾城，展烈和静仪还带人在外面搜寻。
他却一个人先回来了，这并不是他不关心展笑颜。只因为，他忽然想起还有些事情要问小翠。
小翠是服侍静仪和展笑颜的丫鬟。
此时小翠就如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鸟，在王风犀利的目光面前，簌簌发抖。
王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点：“你昨晚在哪？”
小翠低着头，她根本不敢看着王风的眼睛，她小声说：“我一直在师太房间里。”
王风道：“你整晚都在师太房间里吗？”
小翠的声音在抖：“是的，我在五更后才离开。”
王风厉声道：“是师太让你整晚都留在她房间里吗？”
小翠被王风的大声吓了一跳，低下的头也抬了起来，眼睛里充满惶恐：“是的，这几天师太每晚要打坐到三更，特意叫我在房间里服侍她。”
王风眉头一扬，道：“她打坐到三更，为何昨日留你到五更。”
“昨晚师太打坐是最后一天，时间比平时久了一些。”
她想了想道：“三更刚过的时候，师太已经打坐完毕了，小姐才回来。小姐到了师太房间，跟她说了一会儿话。出门的时候，我看见小姐好像非常开心的样子。”
王风道：“非常开心？”
小翠道：“是的，非常开心，这些天来，我从来没有觉得小姐有那么开心过。”
王风道：“她和师太说了些什么？”
小翠道：“我没有听见，小姐和师太说话，我岂敢在旁边听。”
王风道：“你估摸着她们会说些什么？”
小翠摇头，道：“这个我怎么知道，我们做下人的，从来不会打听主人家的事情。”
王风道：“那师太的心情是否也和小姐一样开心呢？”
小翠道：“师太从来都是一副冰冷的样子，不过昨晚她的心情也好像不错。”
王风道：“你看得出？”
小翠道：“小姐走后，师太还跟我说了一会儿话，以前她很少和我说话的，只有在她心情特别好的时候，她才会跟我聊会儿。”
王风道：“她跟你聊了些什么？”
小翠道：“也没什么，师太就是问了问我家里的情况。”
王风道：“就一直聊到五更？”
小翠道：“没有，聊了一会儿后，师太说她有些饿，叫我到厨房弄些点心给她。然后我就去了厨房。”
王风道：“你去了多久？”
小翠道：“大约一炷香的时刻，厨房里正好有些现成的点心，我很快就端了回来。师太又说，让我再取些给小姐吃。”
王风道：“于是你又去了厨房。”
小翠道：“我当然要去，这本来就是我份内的事情。”
王风道：“这次你去了多久？”
小翠道：“和上次差不多吧。”
王风道：“你那时到小姐房间，小姐还在吗？”
小翠道：“在呀。”
王风道：“小姐没睡吗？”
小翠道：“小姐已经睡下，我和她说，师太叫我送些点心给你。小姐说，不用了，你端走吧，我已经睡下了。”
王风道：“你确定是小姐的声音。”
小翠道：“这哪能错得了，我听小姐的声音已经四五年了，绝对不会听错的。”
王风道：“那个时候应该是什么时辰？”
小翠道：“是四更，那时我正好听见街上传来打四更的时候。”
王风道：“然后你去了哪里。”
小翠道：“我还不是回到了师太那里。”
王风道：“你一直和师太在房间呆到五更吗？”
小翠道：“师太好像兴致很高，一直叫我陪她说话，直到五更更响后，她才让我离去。”
王风道：“你走后，师太睡下了没有？”
小翠道：“睡下了，我服侍师太睡下后才走的。”
王风没有再问什么，从小翠的嘴里应该问不出再有价值的线索。唯一得到的线索，就是可以推断出，展笑颜应该是在四更过后，五更未到时失踪的。小翠四更的时候还和展笑颜说了话，那时她还在房里。从房间传来的迷香味，王风已断定那是五更还魂香的香味，五更还魂香到了五更便失去药力，和普通香没有任何区别。由此，王风便能断定展笑颜应该是四更过后，五更未到时失踪的。
王风踱出大门，望着僻静的长街，只觉得嘴里全是苦水，他仰头望天——展笑颜你究竟在哪里。
冷风中突然幽灵般的出现一个人。
来人笔直的走到王风跟前，毕恭毕敬的道：“这位想必是王风王大爷吧。”
王风看着他，确信自己从没见过这个人。
来人却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道：“这是有人托我转交给王大爷的。”
王风却没有立即接过信，警惕的道：“你是什么人，又是谁让你交信给我。”
来人笑道：“小人本是打更的值班，刚才在街角处，有人给我一两银子，要我将信交给王大爷。”
王风这时已经注意到，来人的腰间还挂着打更的铜锣。
王风慢慢接过信，凭手里的感觉，信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他问道：“交信的人长得什么样子？”
来人道：“黑灯瞎火的，我根本没有看清他的样子。”
王风看着来人老实厚道的脸孔，皱眉道：“那他跟你说了什么没有。”
来人道：“他说，只要王大爷看了信之后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就这句？”
“就这句，多一个字也没有。”来人说得斩钉截铁。
王风道：“好了，谢谢你。”
来人笑了笑，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王风打开信，趁着大门口的灯光，看到信上歪歪斜斜的写这几个字：城西鬼宅，你单独前来，如若不从，展笑颜必死，切记，单独前来。
字腥红如血，字里行间透露着一股浓浓的杀气。
第四十五节 倚多为胜
寒风如刀子般迎面割来，两旁的树木飞快的往后倒退，马蹄声在空旷的荒野上响得格外惊心动魄。
马是著名的大宛良马，奔跑得已经象风一样快了。
可是，王风还嫌它跑得太慢，不住的挥舞着自己手里的马鞭，抽打着已经鲜血淋漓的马臀。
其实他的轻功已经逾越奔马，只是他的伤毕竟没有全部愈合。此时，他必须保持自己的体力，前面的鬼宅不知有什么凶险再等着他。
城西的鬼宅距展府只不过二十来里路程，花了上千两银子从大宛买来的快马很快就要到达目的地。
可是，王风却觉得这段路程是如此漫长，马的速度比牛还慢，他感觉到马跑这段路程的时间实在是象一辈子那么久。
但是无论跑的多慢的马，用了多久的时间，目的地是始终能到的。
鬼宅终于到了。
漆黑的夜色中，王风也已能隐约的看见旷野当中显现出屋子的模样。
王风放缓马步，打量着这充满恐怖的鬼宅，他亦听过鬼宅的传说。
鬼宅孤零零的伫立在荒凉的旷野之中，在夜色中显得凄凉而阴森，屋子周围杂草丛生，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人来过。
马终于停下，王风跃下马背，凝神倾听片刻，他忽然如游鱼般潜入大门左侧的围墙下，将身子伏在杂草丛中。
大门的门是开着的，里面如墨汁般漆黑，王风已经听出门后有人细微的呼吸声。
宅子以前住的应该是大户人家，围墙建筑的比一般的围墙要高上一半。
王风如壁虎般悄无声息的游上了墙顶，一个翻身已经轻轻巧巧的落了下去，身子轻得象片树叶。
可惜，他这片树叶还没有落到地上时，院子里的草丛中忽然现出一道寒光，直刺王风的脚跟。
王风早已留意底下动静，落下时手里已经执着长剑。这次来的凶险，他早已预料，很久未用的长剑，此时也带在身上。
见寒光掠起，他长剑早已递出，噹得一声，寒光和剑相交。王风已借力，轻轻巧巧的落在了一丈开外的草地里。
王风朗声道：“原来是李掌柜。”
李掌柜从草丛中站起，手中一对银白色的判官笔在黑夜中凛凛的闪着寒光。
他并未答话，只是冷冷的看着王风。
王风喝道：“是你们绑架了展笑颜？”
李掌柜没有回答。
回答是石老大。
石老大从门后闪出，狞笑道：“你终于来了。”
王风喝到：“展笑颜呢？”
石老大阴恻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