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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鬼故事集 作者:猫鬼-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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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的民工。我们挺高兴有这么好的天气,翻过泥巴山再走一截就到家了。想想老婆儿子心里就很兴奋。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我们的车爬到半坡上居然熄火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眼看着天渐渐黑下来了,我和刘三跺着脚轮流修车,山上开始起雾。这种时候,不要说路上根本不会有过往的车,即使有,也未必肯停。谁都知道,冬天的泥巴山是一座鬼门关,许多车在这里停下来就再也动不了了。每一年,这里会翻掉多少过往的车,悬崖下到底有多少司机的尸骨和汽车的残骸,谁也说不清楚。
  幸好,就在我们快要绝望的时候,车修好了。听着发动机突突的声音觉得那比世上最美妙的音乐还动听。雾已经很大了,在白天可能会看到白茫茫的颜色,晚上则是黑的一片,只有灯光的光影里可以看到一缕缕雾气在流淌。好象大地都已经不存在了,没有山没有树,世界一团模糊。两米以外就只能看到一个隐隐绰绰的影子。象神秘的纱,把人裹在里面,虚无压抑得发慌。晚上和白天都是差不多的,只是颜色不一样,一个是黑的一个是白的,都一样让人憋的慌,并且要不断地拿帕子擦拭玻璃上的水汽。否则根本看不清路面。
  我觉得累极了,所以我让刘三来开。他接过去不久就开始下坡了。我听到很轻微的“卡嗒”声。凭经验,我知道车又出毛病了。我赶紧叫刘三刹车。其实用不着叫,经验丰富的刘三早就在猛踩刹车了。我看见他脸色刷白,知道不好,又看见他用力猛扳手刹,而车仍然在笔直地往前滑,越来越快。凭记忆,我知道这里是个大弯,我抢过方向盘使劲往左打,那盘子却在手里滴溜溜地转,刘三疲倦地说,没用,已经断了。我们呆呆地坐在车里,象腾云驾雾一样,我的脑海里不断地闪现出老婆和儿子的脸孔,我好想他们,好想好想-----
  我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刘三就躺在我前面,已经摔得不成人形了,白花花的脑浆也溅出来,淌得满地都是。我忍不住还是叫了他一声“刘三,刘三”他居然慢慢睁开眼睛,爬了起来。摔成这个样子也居然能活,这家伙也真行。他同样吃惊地看着我,“你没死?怎么伤成那样?”我摸摸头,好大一个洞,地上尽是血,是我的血。可是不痛,一点都不痛。刘三看看我说,我们回家吧。我说好的,因为我很想我的儿子,他快上学了,我要去学校给他报名。
  我们把车弄上公路,那车已经摔得稀烂,肯定卖不成钱了。可是我挣的钱全压在这车上,没了车我就一无所有。所以无论如何我也要把它弄回家,我要给妻儿一个交代。我和刘三把身上弄弄干净,就上路了。
  老婆在门口看到我和我们的车时几乎吓傻了,她抖抖索索地把我扶下车,不停地说,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我很内疚地说,车摔烂了,卖不成那个好价钱了。她却只看着我反复念叨,人没事就好。她要我上医院检查,我说我没事,只是很累,想好好睡一觉。
  第二天,我把车开到修理站去,修理站的人看着那辆破车哈哈大笑,说从没见过摔得这么烂的车,“还想修啊?”他们问我,我说当然要修,我要把车修好了卖成钱给儿子缴学费。可他们只检查了一下,就吃惊地问我,你刚才是开这车来的?我说是啊,你们看我开来的嘛。他们更吃惊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说,这车根本不能开,所有关键部位都坏了,连动都没法动,而且油箱破了,里面根本就没油,怎么开?我也很奇怪,没想到会摔那么坏,可我的确是开来的呀,我示范给他们看,在院子里开了一圈。他们个个带着疑虑的眼神。我在院里稳稳地开了一圈下来,一个修车工接着上去,但是片刻他就下来了。“根本动不了”他无可奈何地说,一边佩服地看我。这个修理厂没法修,我只好又把它开回去。不料连找了几家都一样。最后我只好把外壳修整好,重喷一便漆,希望能卖掉。可是连找了几个买主都不成,这车仿佛赖上我了,只有我才发得动,其他人一上去就傻眼。
  眼看着儿子快开学了,学费还没着落,我心里越来越焦虑。到什么地方弄钱呢?,现在这个问题成了我的一切。我仿佛就为这件事而活着。现在的学费越来越贵,我必须给他挣够足够的钱。可是到那里去挣呢?我想起挖矿。我们这里有座山,称为团宝山,那山上全是值钱的铜矿铅锌矿,有很多矿山老板靠这座山发了大财。由于地势险,在山上采矿很危险,所以矿工们的工资一般都很高,一月有一两千块。但即使是这样,也少有人愿意干,因为那是玩命的活。
  我准备去当矿工,老婆死活不让我去,她说那太危险,没钱也一样可以过嘛,她泪流满面地央求我,我几乎是咆哮着推开她,不顾一切地上了山。在山上我很卖力,没人敢去的地方我去。没人敢做的事情我做。危险也不是没遇到过,有一次我从高空运矿的缆车上掉下去,落在踹急的河水里,所有的人都说我肯定玩完了,从前掉下去的人全都尸骨无存,没想到我居然又从河里爬上来。矿上的人都说我命大,我没说话。我怎么能死呢?我还没给儿子挣够学费呢。在这里干活我从不觉得累,好象有使不完的劲一样,精力充沛得让人吃惊。由于我肯冒险,常常爬到鹰都飞不上去的地方,所以我还意外地发现了一处富矿,铅锌含量极高,简直就是一个宝地。工友们常常羡慕地看着我从山顶下来,拖着一车矿,然后到老板手里换取一大叠钞票。我挣的钱是他们的几倍。他们眼红嫉妒,却不敢效仿。除了我,没人能爬到那个鸟都不拉屎的地方,即使有全套最完整最先进的登山设备也不敢。他们怕摔得粉身碎骨。有时候我拖着矿下山,就听见他们窃窃私语“那家伙简直不是人变的。”哈,他们是嫉妒,我知道。
  快到夏天的时候,我已经挣了五万多块,儿子从小学念到高中,这些钱应该够了吧?到高中毕业他已经算个大人了。这段时间我的状态越来越不好,经常觉得累,头痛,莫名其妙地痛。人虚脱的厉害,象滩泥一样,仿佛倒下去就爬不起来了似的。我决定再干几天就下山。从上山到现在,我还没回去过呢。
  不料老婆来了,我把钱交给她,她捏着厚厚一叠钞票,泪水顺着脸不停地往下流。我看着她,她抬起一双让我心碎的眼睛,我默默地看着,突然觉得心里一阵绞痛。“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们,”她终于开口了,“你放心走吧,我会把儿子带大的。”她说着就泣不成声了。“怎么回事?”我问。“有人在泥巴山上看到刘三的尸体,还有你的。”她终于号啕大哭,“我去看过了,确实是你的。”我的脑子里一阵轰鸣。
  我的确已经死了。我在崖下看到我的身体,已经生了蛆。我的老婆和儿子是孤儿寡母,我不忍心他们这样可怜,真的不忍心。
  然而我该走了。
  儿子。
  亲亲儿子。
  听妈妈的话。

  71 私房菜馆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妖艳的女人蹲在塑料桶前,用手挑起一块东西,仔细的捻了捻,有闻了闻,皱着眉头说道:“这成色怎么越来越差了,还隐隐约约的带着些腥臭味?”桶里的东西油腻腻的,一团一团,足有大半桶,在阴影中泛着黄光,像是一块块的鸡油。
  一个年轻男人笑了笑,满不在乎地说道:“有腥味,那就多放些姜葱”
  “你说的轻巧,我这菜馆的生意,不全是靠这油才做起来的么,油不好,肯定会影响菜的口味。现在的人嘴越来越刁,山珍海味都吃腻了,不来点新鲜的,您好什么来养家糊口?”女人验完货,走到柜台前,取出一叠钱,说道:“这是5000,下次如果还是这等货色,我可要扣钱了”。
  “大姐,您真会说笑,您还用养家糊口?来您这吃饭的,哪一个是等闲之辈,一餐好几万,平常人家谁吃得起呀?”男人接过钱,说了声谢谢,转身从侧门走了。
  “干活了,干活了”,女人吆喝着。从后门进来一个秃头男人,拎起塑料桶,走进厨房。
  桶里的东西被稀里哗啦地倒进大盆,被水冲洗了几次,剁成小块,最后被倒进锅里。火苗子噌噌的往上窜着,秃头男人用大铲熟练翻炒着,锅里的油渐渐多了起来。
  炒着炒着,一股腥臭味从锅里冒了出来,秃头男人急忙往锅里丢放切好的生姜。辛辣的生姜没能压住臭味,锅里依然散发出臭味。秃头男人急忙关了火,正要往外走时,妖冶女人捂着鼻子冲了进来,责问道:“怎么回事,这么臭,怎么不用葱姜呀?”忍不住就要作呕。
  “葱姜都放了,不管用呀”,秃头男人一脸委屈。
  灯光闪了一下,一个黑衣黑裤的男子忽然出现在厨房里,面无表情,说话声音冰冷,似乎没有一丝情感,“哼,原来是你们在干这缺德事”。
  随着黑衣男子出现,厨房的温度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妖冶女子和秃头男人被冻得哆哆嗦嗦,连话也说不利落。
  “你,你是谁?”妖冶女子惊恐的问道。
  黑衣男子并不回答,看着锅里熬出的油,说道:“还以为人间即将发生了瘟疫,强烈腐尸味道居然传到了地府,居然是你们在这里熬人油!”说完话,转身盯着厨房里的两人,黑衣男人的眼里射出绿莹莹的光把两人罩住。
  不一会,绿光消失。黑衣男人看着哆哆嗦嗦的两人,说道:“你们居然勾结美容院,把从人身上抽出来脂肪买来熬油做菜!真是天理难容!”
  妖冶女人心里暗暗咒骂,“这该死的美容院,给的是什么人的油呀,这么臭,把地府的鬼差都给招来了”。
  女人的想法没有逃过黑衣人的眼睛,他冷哼了一声,说道:“以前美容院给你们的油,都是从一些年轻女人身上抽出来的,当然不臭。这次给你们的油,是从一个阳寿将尽的巨贪身上抽出来的,充满了腐尸和铜臭气味,自然臭不可闻”。
  说完话,黑衣男人手一挥,妖冶女人和秃头消失在空气中,又一挥手,锅里的油消失得干干净净,空气中的臭味也随之而去。

  72 我在你床下

  这是一间50多平方米的房子,全装修,双面向阳,每月租金一百块。对于我一个刚刚到外地参加工作而且手头又很拮据的女孩子来说,已是再合适不过的了。我提着行理,拿着房东给我的钥匙打开了门。进门是个餐厅,餐厅里面各分着两个门,一面是卫生间,一面是卧室。我脱下鞋子,光着脚走在屋子里的黑胡桃色地板上,凉凉的。厨房和餐厅都非常的小,即便是装修过的,我也不是很满意。只剩下卧室了,伸手,我扭开了卧室的门,紧皱的眉终于伸展开来。就卧室还差不多,雪白的墙,明净的窗子,黑胡桃色的地板整齐的铺在地上。地板在窗口旁隆起了一个长方形的台子。这一定就是房东所说的床了。房东是个木匠,因为取媳妇买了个大房子,所以把这间小屋出租。交钥匙那天,房东说,屋子里有一个方台子,往那个台上放个床垫就是床了。嗯!不错,放上床垫铺上床单,还蛮时尚的嘛。我走了进去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木制的台子有些凉,与射在脸上刺热的阳光相比,这反差有些让我不舒服。
  “喵!”一声猫叫,我忽又想起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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