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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液染红了他的鞋子,白色的鞋子立刻变得鲜红异常。
血液如胶水一样黏稠,让李宁飞觉得自己的双脚如钉子一样钉在了地板上,他挥舞着匕首吼道:“冯天翔,你这个魔鬼,给我滚出来!”
正在这时,一个发着白光的透明物体,像一颗子弹向他射来。
李宁飞感到一股钻心的疼,好像所有骨头都被拆散了,他感到什么东西正在悄悄渗透到他的身体,一步步紧逼他的灵魂……
七
“你说什么!李宁飞不见了!?”夜云龙瞪大眼睛,满脸惊愕,不相信的看着影心,“等等,你是说,李宁飞不见了!”
“电话也打不通,”影心摆弄着手机,心烦意乱,“我问过他的室友,他们说他一大早就出去了,可他们也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今天我们系有课!他出去了?”
三人知道翘课不是李宁飞的习惯,他的突然失踪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夜云龙看着心急如焚的影心说:“这样吧,大家分头找找看。”
转眼到了黄昏,三人依旧一无所获,他们遇见了无数个熟人,就是没见到李宁飞,失望的在“希望”林里徘徊。
走着走着,影心突然收到李宁飞的一条短信,上面写到:我在缙云山。
“缙云山!”三人不约而同的叫道,仿佛被针扎了一下,“古楼!!!”
李宁飞竟然一个人去了古楼,那个死亡相随的古楼!
“现在怎么办?他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思谣顿时没了注意,他为李宁飞捏一把汗,他一个人,她想着就全身打颤。
三人的心一阵慌乱,像一个极不安分的孩子上跳下窜,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们心中翻涌。
“不能让宁飞一个人去冒险,”夜云龙说,“咱们也去古楼!”
“现在就走吧,”思谣瞥了一眼沉默的影心,“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影心看着落下的枯叶,祈祷着说:“宁飞,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黑黑的古楼像一座畸形的密不透风的石头,在猛烈的寒风中纹丝不动,黑色肃穆的基调,像葬礼一样哀伤的背景,还有寒蝉孤独的鸣泣。
而今晚,他们又要安睡在这黑色的古楼,做着同样黑色的梦。牵挂着李宁飞的影心却怎么也睡不着,仿佛李宁飞一直在呼喊,呼喊着她,让她难以入眠。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惊醒了空山的梦。
“咚咚咚!”
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响,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沉。
“咚咚咚!”
影心的心也好像跟着那声响有节奏的跳动。
她披上外衣,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
她刚要伸手转动把手,门却悄无声息的开了!?
外面雾气腾腾,一个人站在外面。
“啊!”她满脸惊喜,她看到了他,她魂牵梦萦的李宁飞。
“飞,”影心死死抱住他,“看到你太好了,我好怕!飞!我知道你是不会丢下我的!”
但影心的笑容却在瞬间凝固了,因为她感到李宁飞的身躯冰凉凉的,像一根刚从冷柜中拿出的冰棍,火一样温暖的和令她沉迷的心跳不见了,他更像一个死人,一具冰冷的尸体!
李宁飞的眼睛闪着红光。
红色的眸子,在夜晚鲜红异常;此刻的他像一只吃人的老虎,贪婪的看着眼前的猎物。
片刻之后,李宁飞用极低沉的音调说到:“我的心呢,影心!”
影心从梦中醒来时,客车已经远离了市区,遛进了毫无人烟的荒野之中。影心看着窗外飞速变换的景色,回忆着刚才那个奇怪的梦,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到了古楼,看到了李宁飞,听到了那离奇古怪的话。
“我的心呢,影心。”
三人走进古楼时,天已经黑了,一张拉下的黑色帷幕遮住了光明,让他们仿佛失去了眼睛。
黑夜将他们抱在了怀里,而古楼正是这黑夜的主宰,这空山的王者。
古楼看着他们,总是露出强者对弱者的笑,一种狂妄的无视和淡淡的冷漠。
他们就如古楼的一件玩物,供它消遣娱乐,当有一天厌倦时,就把他们一口一口的嚼碎吃掉,抹一抹带血的觜,露出满意的笑。
三人在古楼转了几圈,所有一切都安静的躺在那里,仿若是一张被定格的黑色照片不曾改变。
他们并没有看到李宁飞,他似乎没有在古楼留下任何痕迹,他们犹豫了,李宁飞真的没来过吗?还是……
他们找到了一个脱皮的笔记本,它孤零零的横在地板上,像是在专程等待他们似的。
他们在一楼大厅里升起一团火,在火焰的烘烤扑腾下,三人苍白的脸才有了点红润,三人轮流看完了笔记本,一脸的凝重和担忧,他们在思考,这古楼到底隐藏着什么?
影心结合她看到的古楼相关报道说:“从上面写的的日记来看,冯天翔一定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他的血液里定流淌着嗜血的基因,一种杀戮的冲动。”
“看来,冯氏一家的神秘失踪也与冯天翔有莫大的关系,”思谣推测道,
“他是报纸上的那个死者吗?”
“我怀疑,”夜云龙说,“冯天翔其实就是杀死他全家大小的刽子手,一个彻底的疯子,最后精神崩溃,自杀在古楼里。”
“我也这么看,”影心说,“他可能有双重性格,在特定环境的刺激下,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凶残性格会突然出现,干出他自己也意想不到的事情。”
“成天待在古楼里,没病也吓出病了,”夜云龙身有感触的说,“这古楼就像一个死人似的,没有一点活着的气息。”
“那寻找遗忘的尸体是什么意思?”
“嗯,我想”影心说,“也许是他玩的一个游戏。”
“游戏!?”
夜云龙点点头,说:“杀死冯氏一家时冯天翔是处在第二性格的支配下,当他恢复到第一性格后,具体的记忆却忘记了,只有一点模糊的印象,所以他要去找被自己隐藏的尸体,他家人的尸体。”
“但不知什么原因,他却找不到,“影心说,“最后可能也没找到。”
“所以,他要找人帮他找,”夜云龙说,“而他要找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我们!”
“啊!”思谣发出一声惊呼,“为什么是我们呢?”
夜云龙笑道:“因为我们最不怕死,敢到它的地盘来。”
这个时候,熊熊燃烧的篝火莫明其妙的熄灭了,篝火冒处一缕缕青烟,在阴冷的空气中缓缓升腾。
连手电的光也极其的微弱,好像被什么东西捂住了似的,若有若无。
三人紧紧的靠在一起,惊恐的看着漆黑的古楼,他们知道古楼一定是发怒了,看来,它要提前结束这场生与死的游戏了。
四周静得可怕!比任何时候都安静,仿佛是古楼刻意得安排,要让一切碍事者都退出舞台。
夜云龙感到思谣全身都在发抖,好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了,让她喘不过气来。影心则屏住了呼吸,仿佛一吐气就会有一大群僵尸狠狠卡住她的脖子。
夜云龙抽出短刀,将两人挡在身后,警惕的看着四周。
“咚……咚……咚咚”
三人看到两点红色的光从远处飘来,那是一种灼热刺眼的光。
近了,近了,更近了。
啊!三人不敢相信,那红点竟是一双闪着红光的眸子。
“李宁飞!”影心吃惊的叫出了声,她记起了那个梦,那个匪夷所思的梦,天啊!那个梦!
影心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她要看看,那是谁?
夜云龙则一把抓住影心,将他拉到身边:“不要过去,你不要命了,看看再说。”
一张俊俏坚毅的脸庞在淡淡的手电光照耀下显得格外的苍白。
他脸上毫无表情,阴冷的脸上没有点活人的气息,就像戴着面具的行尸走肉,在寂静的夜晚毫无目的的飘。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脸眸,熟悉的衣服。
他,正是李宁飞。
他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如此的不同寻常?他仿佛被抽走了魂似的,在黑夜的眼皮下孤独的游走。
他,是生还是死?他的双眼为什么像血一样鲜红?
他死死的盯着三人,好像他们有血海深仇似的。
他手上握着把饥渴的匕首,鞋子有节奏的敲打着地板,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仿佛整个古楼都在发抖。
他要杀死他们吗?用这把匕首,让他们血染古楼,让古楼一次把鲜血喝个够。
这时,李宁飞的脸一下子扭曲变形,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举起匕首,发疯似的向三人冲来。
“李宁飞,干什么?!是我们啊!你疯了吗?”
夜云龙向李宁飞吼道,然而李宁飞却完全无动于衷,眼见情况不妙,他一把推开影心和思谣。
影心不知所措的看着李宁飞,此刻的他是如此的陌生,仿佛他们从未认识,今晚,他会亲手杀死他们吗?
两个生死之交的对决!比任何事都让她悲伤无奈!
李宁飞的心已完全被古楼占据,他如一个任人操纵的木偶,被古楼可怕的意志支配着。
他像发狂的猛兽一样向夜云龙冲来,肆无忌惮、毫不顾忌,如同一名不怕牺牲的敢死队成员。
匕首毫不留情的挥舞,在干燥的空气中发出呼呼的声音,让夜云龙冷汗直冒,左躲右闪。
两人平时玩闹时,就常常比试身手,彼此的实力都心知肚明,夜云龙的力量虽远胜过李宁飞,但是在这昏暗狭窄的环境下,李宁飞的灵活敏捷却得到了淋漓尽致得发挥,他仿佛就是古楼巨大躯体的一部分,熟悉这里得一切。
而夜云龙却完全处于被动的局面,手上的刀也使不上力。
夜云龙只觉脸颊一疼,滚烫的血液便流了下来,血液顺着夜云龙冷峻的脸滴落到古楼的地板上。
血液似乎更加刺激李宁飞狂野的心,他咆哮着再次向夜云龙扑来。
夜云龙将身体一横,用手挡住了来势凶猛的匕首,锋利的匕首轻易的划开了夜云龙的血肉之躯,李宁飞将匕首一转,在夜云龙身上又开了一道口子,伤口深可见骨,血液像决堤的洪水般流个不停。
一阵钻心的痛,让他几乎要呻吟起来。
夜云龙忍着剧痛拼命的抱住李宁飞,他使出全身力气将李宁飞按倒在地,但李宁飞的力量之大远超过夜云龙的想象,他仿佛吃了兴奋剂一样,让夜云龙望尘莫及,李宁飞的身子猛的一翻,一跃而起,反而将夜云龙狠狠的踩在了脚下。
夜云龙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感到身体越来越重,仿佛背上压着的是一座五指山。他的血流了一地,血液浸透了衣衫,将他白色的上衣染成了红色。
夜云龙绝望的看着李宁飞,他从没见过李宁飞这样可怕的眼神,那是贵族对奴隶的眼神,是刽子手对死刑犯的眼神。
几乎在同时,一向温柔可爱的思谣像一只发狂的狮子一样,向夜云龙冲去,她用力的捂住夜云龙鲜血喷涌的伤口,血液染透了她的小手,她望着夜云龙,连眼也不眨一下,仿佛那么一会儿就会失去他一样。影心从来没有看到思谣这么慌乱过,她的整颗心,全部留在了夜云龙身上。
面对渐渐逼近的李宁飞,思谣张开双手,将夜云龙挡在她娇小的身体后面。
就在李宁飞落下刀的一刹那,影心扑过去紧紧抱住了李宁飞。
“飞,你不认识我们了吗?你真的要亲手杀死我们?既然这样,你先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