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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绣-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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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保护工具,也是一种杀人的利器,更多时候,它是一种信任,一种让人一头沉醉下去的毒药。枫展无语地看着卫木冲向认识的人打着熟悉的招呼,他忽然有点后悔,也许我不该来,我何苦打乱他的生活,看他多快乐。   
  “这是你的朋友吧,和你一样帅哦,都是帅小伙。”一个年长的风趣老人走了过来。他衣着破旧,可是却开心得让人羡慕。那是一种看透一切大天使般的微笑。枫展向他点了点头。   
  老人大笑着转过头看着言禾,“禾妹,你又带个帅哥哥进来,难道你不知道山寨里的妹妹们恨死你了吗?有了一个卫木冲,居然还有一个。”四周的大人发出狂笑,言禾气得跺脚。   
  “七公莫乱说话,要不告诉七婆好教训你。”笑声更大了,不远处一个没有牙的老太太摇摇晃晃的跑过来,一把拉着那个七公。   
  “你居然还有心情说笑,还不快点到厨房帮忙。看你今天还想不想喝酒了。”然后她怪笑着向言禾点头,“哟,真的很帅。”   
  言禾脸气得飞红,狠狠的瞪了卫木冲一眼向屋子里跑去。   
  四周的人都围了上来。看着枫展,他们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开心的笑。枫展脸红了,虽然这并不是第一次让人这么看,可是却是第一次感到一种特别的温暖。他有点害羞。   
  “好啦,看完猴戏去干活,真是的,要你们来做什么,不做活中午莫吃饭。”一个威严的声音在坝中响起,大家一哄而散。那是一个中年男子,一看就知道说话极有分量。他个子不高,身体却非常结实,一看就知是个好把式。   
  “你叫什么?”他走了过来,看着枫展。   
  “言老爹,他叫枫展,我的朋友。来帮忙的。”卫木冲讨好的媚笑。   
  “没问你!”来者冷眸一瞪,看来这个人就是言禾所提到的父亲。“多大的人了,整天无所事事,别以为你一个人,天大地大就没人敢管你,总有一天我要好好教训你!没思长进的东西!”言老爹粗声骂道。卫木冲不做声,缩回一边。   
  “我叫枫展,是来帮忙的。”枫展平静的说道。   
  “嗯,看你还算个干活的,端菜会吗?看看你的胳膊,别被菜盘给压断了,你呆会去给人添饭吧,本来是女人干的活,不过人手不够凑合着用吧。”言老爹风风火火的,还没说完就向旁边走去,“我说刘二娃,你扎的那叫什么礼花,猪拱的都比这个好看,重新扎!”   
  “你自求多福吧。”卫木冲留下这句话,快步的向礼房边跑去,招呼着来的长辈们就坐。飞快的端来糖果,又取来杂酒摆放在他们的面前。杂酒是土家族特有的一种酒品,它是用麦子发酵后的自带酒味,再在里面兑上加糖的水或者涝糟,把这些都集中在一个瓦罐里,四周插满麦杆供人吸食,大约八个人围成一圈,一边聊着天,一边吃着点心,讨论的话题无外乎,今年的收成,天气,或者来年的预兆。吸干后再让人续水,再接着说。   
  枫展站在原地,竟不知从哪里下手。   
  “喂,我说那个什么枫啊,你真的以为自己很好看,莫站在中间,呆头呆脑的,到厨房去帮忙嘛。”言老爹隔着一个场子大叫道。四周的人又笑起来。   
  厨房,厨房在哪里?枫展搔搔头,向屋后走去,山间的厨房一般都是后门所在。   
  后面果然忙得热火朝天,他们分工也不细,除了几个主要的帮手以外,其他的人都是看到什么做什么。一点也不会有偷懒的现象。枫展站在门口,一时打不定主意,到底进去还是不进去?   
  “咦,你不是刚才那个人吗?这里可没有你会做的事情。”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女孩子指着他笑道。“不过呢,你可以去削竹筷子,刚才李七公还说人手不够呢。”   
  “是吗?谢谢!”枫展向她道了谢,朝她所指的内堂走去。   
  内堂很大,摆放着碗,盘子,还有一些漆着红色的长方形约半米长的浅盒,其实只能算是木板加了一层边框罢了。在木板后面标写着名字,有一些还装饰了很多漂亮的花纹,这些大概是族人端菜用的工具。刚才那个风趣的老人坐在一个方凳上,细心的削着竹子,不一会,一双双带着清香味的筷子整齐的出现在他旁边的深木盒里。枫展走进去之后,他抬头一笑,“你来啦,坐,不会的话,就在一旁看着,或者帮我用沙纸沙沙,不然太粗糙的话会划伤别人的嘴巴。嘻嘻,只有好吃狗才会吃伤嘴巴的。”   
  枫展听话的坐了下来,老人的手工如此精细根本不必再次加工。   
  如果爷爷还在,他会不会像他这么风趣呢。   
  '你真的没发现,式者从来都活不过四十九岁!法力越高生命越短。像烟花一样绝色,又像烟花一样无奈。'   
  枫展打了一个寒颤。   
  “你冷吗?年轻人这样可不行,想当年,我冬天还赤着脚上山打猎呢。”李七公敏感的查觉到枫展的不安。   
  “七公高寿啊?”   
  “这个嘛,我想想。”李七公摸着自己的胡须,看着自己的手指。“上次言家取妻的时候,我刚好六十了,现在大女儿都二十二岁,今年我,应该八十二了吧,不对,是八十三,好像是。”   
  “真看不出来,我以为您最多七十。”枫展略带惊讶。看李七公满面红光,真的猜不到竟然是八十高龄。   
  “是吗?唉,庄稼汉命硬,一时半会死不了。”李七公开心的逗乐。两人说说笑笑,竟然非常投机。   
  “七公,好了没?”屋外有人叫道,走进一看原来就是刚才那个小姑娘。   
  “叶子,你倒像个管家婆,小小年纪都这么厉害。传出来没人敢要你了哟。”李七公好像一天不损损小字辈就浑身不舒服。   
  “谁都知道七公嘴巴最坏,毒得连毗霜都压得下去。”叶子不示弱。   
  “嗯,要是你妈妈看到你这么没大没小,又要骂你了。”李七公故做威严。   
  “妈妈刚才出去给言容姐姐盘头去了,才不在这里呢。我不怕!”叶子边说边向七公走过来,带着撒娇的笑。   
  “好啦,这些拿出去,总有一天会有人出来收拾你。”七公疼爱的摸着她的头,一个慈祥的长者。叶子向他皱皱鼻子,不屑的白了他一眼,端起木盒走了出去。   
  日本东京涉谷区   
  这是一幢豪华的私人宅院,占地约一千坪。里面葱郁诱人,散发着花草混合的迷人的气味。在房门一侧,挂着的一个20cm长的木板,上面写着,加贺二字。看来这就是主人的名字。在号称日本富人区的地方居然有这么大规模的住所,这是一般的日本人不敢想象的。这时,一个纤细的身影从院墙内跳了出来。他大约十岁左右,乌黑的头发在阳光下显得微微发紫。内双的凤眼向上挑着,眉尾直达发际,看上去就像是古代肖像画中的英俊天神,嘴唇薄但却很可爱。整张脸混合着女人的娇媚和男人的坚强。看到他的第一眼觉得是个男的,第二眼觉得是个女的,到了最后也分不清楚他到底是男还是女,这是一种极为中性的魅力。   
  他精怪的看着四周,清秀的眼眸里闪动着快乐的光芒。他再次的确认了一下方位,转身向西南方跑去。跑了几步见没人跟来,他一跃而起,身影快得像一阵微风,消失在了空气里。远远的山岗上跳动着一个黑色的影子。山顶的南头有一座普通的神殿,黑影就是向那个方向进发。   
  这是一座在日本境内极为普通的神殿,一般供着佛或者日本神。是附近百姓祈福的场所,殿主收一些香火钱来维持生计,在日本觉得这是一种修行。对在神殿的人很是尊重。   
  那个孩子也不叫门,直通通的闯了进去,他轻车熟路的转了几个弯,终于在一个房间外停了下来。   
  “加贺家的一树求见。”孩子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这幽静的小院里。   
  “一树?你又偷跑出来了。真是个调皮鬼。”屋里的人轻轻说道。听这个声音猜到此人年纪不大,但是却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看透一切无奈之后的累,很累很累。   
  “进来吧。”屋里的人又说道。那孩子听后对着房门微微鞠躬,这才小心的拉开落地木门慢慢的走了进去。   
  在蓝天下,这座小小的神殿显得脱俗雅致。像被人刻意安放在山峰上的珍宝。这座神殿的名字叫作苍龙殿。   
  14)遥远的记忆   
  “枫展,要看新娘子吗?”卫木冲从屋外跑进来。李七公摸着胡子看着他们笑。   
  枫展看了看角落的几十根还没变成筷子的竹子有点犹豫不决。   
  “呵呵,年轻人嘛,可以理解。你去吧,反正你也帮不了我的忙。”李七公撇着嘴皮,阴阳怪气的说道。   
  枫展脸微微一红,他站了起来,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就已经被卫木冲拉着跑了。   
  “这群孩子……唉,还是年轻好啊。”   
  此时的大坝已是人声鼎沸,大家开开心心的笑闹着,年轻的女孩子挤在一起打量着陪嫁的嫁妆,不时发出惊叹声。男孩们则踮起脚尖,看着那个端坐在里屋的红色影子。   
  这时,人群后传来欢呼,一看,原来是新郎官在一行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他年纪不大,脸被羞得绯红。和他一般大的年轻人都怪笑着推着他,老一点的则在人圈外平和的笑着,不时也有几个老顽童般的角色带头怪叫。   
  这时,从另一个地方传来铃铛响声,人群分开了一个道,原来是两个耍棍的婆婆。她们头戴着红花,手腕,脚腕,腰际都系着铃铛。手里还各拿了一个一米多长两个大拇指般粗的木棍,上面缠着彩带,五颜六色的显得喜气洋洋。棍的上下两头也系着几个铃铛。她们跳着一种传统的民族舞。动作优美,舞步协调。   
  她们不时的交换身姿,用手里的木棍击打自己身体的两肩部,后颈部,后腰眼,小脚,足腕。然后再一个八字,击打对方的关节部位,清脆的铃声时而激烈,时而悠闲,加上变化莫测的脚法,两个年纪很大的婆婆看上去就像在花丛里飞舞的蝴蝶。   
  “真漂亮。”枫展不禁赞叹道。   
  “这是土家族的花棍舞,一般是两个人,如果人多,会更好看,花样也更多。”卫木冲小声的讲解道。四周的人都合着拍子自发自动的跳着舞。关键处还一同发出合声。   
  “走啊,跳舞!”卫木冲拉着枫展加入了进去。这里简直都成了狂欢舞会。   
  ‘呼呼’,新郎官那群人发着怪叫,向屋里走去。一会儿,竟听到里面传来哭叫声,原来是新娘子,她一边唱着歌一边悲伤的哭泣。四周的人竟也不发言,还是跳着舞。结婚的两个主角在门口拉扯着,看上去有些像舞台剧,给人的感觉很神秘。   
  “这是哭嫁歌,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所以每个新娘子都会在嫁人这天高声哭叫,表达自己对娘家的感谢与不舍。不是抢亲啦,你放心。”卫木冲拍着枫展的肩膀指点迷津。   
  言老爹眼睛有点微微发红,他忽然提高的声音,“哭一会就行了,要是再哭下去就不要嫁了。”   
  人群放肆的笑了,那些年轻的后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有机会取笑长辈。所以他们的声音也笑得最大。一向板着脸的言老爹的脸居然也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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