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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隐文接着说道:“后来大家各奔东西,渐渐的我们都长大了,我们也都变了,都不是从前的自己了。我跟王启明一直很要好,那是因为他爸爸是市里的领导,我可以通过他得到我想要得到的东西,我知道自己在利用他。同样,王启明也在利用我。利用我去做一些他不方便做的事儿。就这样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
外面是耀眼的阳光,但是叶青的心里却渐渐的浮起了乌云。
陈隐文突然盯着叶青的眼睛说:“我知道王启明是怎么死的!”
叶青很奇怪陈隐文怎么反复说这句话,难道说王启明的死另有隐情?但是陈隐文接下来所说的话,令叶青大吃一惊。
陈隐文一字一句地说:“王启明是被鬼杀死的!”
叶青失声叫道:“什么!?”
此时,病房外有一个人听到了这句话也是一震,他不由得想要推开门走进去,手刚放到门把手上,却听见陈隐文又说:“是的,是陆柏回来报仇来了!”
第十八章 半截鬼影
门外那人闻声立即止住了动作,把耳朵伏在门上,侧耳倾听,他知道这个时候进去一定会打断陈隐文的讲述,或许他就再也不肯说了。这个在门外偷听的人原来是郭松扬。当郭松扬听到陈隐文说王启明是被鬼杀死的时候不由得心头一阵狂跳,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听到这句话,虽然说话的语气和声调不尽相同,可是那句话里所蕴含的凶险和诡异却令郭松扬不寒而栗。
郭松扬也不能确定上午那个神秘的电话就是陈隐文打来的,但是,至少他现在所说的表明他与王启明的自杀案有关系。只听到王启明继续说:“从那天晚上的同学会起,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回来报仇的。可是王启明还不相信,他说死人是没办法再活过来的,可是我看得出来,王启明也在害怕,是啊,怎么会不害怕呢,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又回来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怎么会不害怕呢!”
叶青越听越糊涂,他说:“你在说什么呀?你是说陆柏已经死了?变成鬼了?他又回来找王启明报仇?这是为什么呀?”叶青都感觉自己说得有点乱,于是定了定神,又问:“等等,你是说你知道陆柏已经死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隐文看着叶青,半天不说话,手指上的烟烧到了尽头,他忙松开手指,烟头跌落到地上。终于他说:“陆柏确实是死了,是我亲眼看见的,那是在五年前了。”
叶青说:“可是在那天的同学聚会上我跟江涛确实看见了陆柏,他活生生的坐在那里啊!他甚至还跟江涛说了几句话,他怎么可能是个已经死了五年的人呢!”
陈隐文长叹一声说:“这就是王启明和我为什么害怕的缘故啊!因为我们知道他已经死了,并且只有我、王启明还有你和江涛四个人看见了他,其他人都没有看见,想必江涛也跟你说了,江涛给所有的同学都打了电话,除了我们四个就再也没有人看见过他了。你不觉得奇怪吗?他这是有意只让我们四个看见他啊!”
“好好,就算我们看见的陆柏是个鬼魂,那他跟王启明又会有什么恩怨呢?他干什么要找王启明报仇呢?”叶青追问道,问到这句的时候叶青的心里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但他不知道这不安是从何而来。
“他不止是要找王启明报仇,或许还会来找我,或许也会去找你,也可能我们四个看见他的人都会死!”陈隐文说着眼睛里就露出了恐怖的神色,仿佛陆柏的鬼魂马上就要来找他。
“那他到底为什么要找我们报仇呢?我们哪里得罪他了?”叶青问道。
可是陈隐文的眼睛里的恐怖神色越来越重,目光开始迷离,他望着叶青,身子向后缩去,一直缩到了墙角,然后又蜷缩起身子开始大喊:“别过来,你别过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叶青刚把身子向他靠近了一点,他就惊恐的发出了一声长而尖利的嚎叫,让叶青感觉,如果自己再靠近他,他甚至有可能会被吓死。
门被嘭的推开了,郭松扬快步走进来,陈隐文的叫声更加凄厉了,他的眼睛瞬间就变得血红血红的,看起来就像一个野兽,完全失去了人的感觉。紧跟着郭松扬进来的还有方桦和周医生,但是似乎人越多陈隐文的恐惧就越大,只见他全身颤抖,声嘶力竭的吼叫着。周医生马上对其他人说:“请你们立即出去!”众人快步走出了病房。
周医生不久也走出了病房,对其他人说:“没事儿了,刚给他打了镇静剂,他睡着了。”随后又喊来几个医护人员,吩咐他们给陈隐文换病房,将陈隐文换到了一个单人病房里。周医生对方桦解释道:“照陈隐文目前的情况看,他应该是妄想症,他目前产生了严重的对人的恐惧,所以短时间内尽量不要再让人来接触他,以免给他造成更大的刺激。”说着,周医生又对叶青和郭松扬说:“二位也请在近期不要再来探望陈隐文了,这不利于病人的治疗。”
叶青和郭松扬对望了一眼,点点头算是答应了。照陈隐文目前这个状况就是再问也不会问出什么来了。
出了精神病院,郭松扬才开口问叶青:“你要不要搭我的车回城?”
叶青略微思量了一下就答应了,两人上车之后,郭松扬发动了汽车,一踩油门,车子飞也似的窜出了停车场,朝着大道奔去,郭松扬的心情大概跟叶青一样,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多呆。
郭松扬用余光瞟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叶青,说道:“刚才在医院里情形太过于混乱,陈隐文的话我也听见了,你怎么看他说的那些?”
叶青说:“我觉得他说的那些话并不能表示什么吧,他现在毕竟是个精神病患者啊,我想他的话里有很多成分都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不可以完全当真的。”
郭松扬点点头说:“嗯,也许吧。陈隐文说的那个陆柏是什么人?这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呢?陈隐文又为什么说陆柏是个已经死去的人呢?”
叶青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关于陆柏的出现以及又消失等等扑朔迷离的情况跟郭松扬详细说了一遍。
郭松扬微微皱起了眉头,思索了片刻,说:“这么说实际上你也不能确定陈隐文的话究竟是真是假了?”
叶青说:“陆柏跟王启明的死和陈隐文的发疯有什么关系,那我可说不上来。我觉得陈隐文说陆柏死了这个很大程度上是他的臆想,他说他跟王启明都知道陆柏已经死了,可是为什么王启明还到处去打听陆柏的下落呢?我去生物研究所打听陆柏下落的时候,那里的人告诉我就在几天前王启明也去打听过陆柏的消息,如果王启明知道陆柏已经死了怎么还会去打听他的消息呢?这不合情理嘛。再有就是陈隐文所说的陆柏变成鬼来害我们,这话绝对是他的妄想症引起的,我想就算是陆柏真地变成鬼了也不会来害我们这些以前的好朋友吧。”
郭松扬说:“你们几个的关系都比较密切吧,能跟我讲讲你的那几个同学吗?别紧张,我们随便聊聊。”
叶青说:“我也没什么好紧张的,其实我们大部分同学都了解我们几个的关系,我和陈隐文还有王启明、陆柏、江涛,在上高中的时候都是好朋友,我们又都住在一个宿舍,所以关系十分的好。一直到后来大家各自考上大学又参加了工作,才慢慢的疏远起来。”
郭松扬又问:“那么你们跟王启明的关系也一直很好吗?”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王启明虽然是高干子弟,但正是这个原因,他从小就缺少朋友,反而比我们这些平常人家的孩子更孤独。因此,当我们六个同住在一间宿舍的时候,他本来可以要求不住校回家去住的,却留下跟我们一起住了。我们呢,看他没有一般高干子弟的高傲和蛮横,所以也很快接纳了他,在很短的时间里我们就打成一片了。我想王启明更珍惜我们之间的友情,因为那时候的友情是不带什么功利性质的,也不会因为他爸爸是什么领导而对他另眼相看,那段时光应该是给了他正常家庭的孩子应该享有的快乐和友谊。”
“是啊,”郭松扬也有些感慨地说:“同学之间的友谊往往更纯粹一些,可惜也往往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被消磨掉。”说着随手打开了收音机,车载收音机里恰好传来李宗胜写的那首《爱的代价》:“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非常怀旧的旋律被张艾嘉演绎的恰到好处,既有成熟之后的感慨,又有成熟之后的无奈。车里两人一时无语,都静静的沉浸在这段旋律中。
郭松扬按照叶青所说得将他送到了杂志社门口,两人才分手,叶青对这个年轻的刑警很有好感,凭直觉,叶青感到这个警察给人一种正直而且很可靠的印象。叶青在杂志社呆了两个钟头,却总也不能静下心来工作,于是索性提前下班回家。
当叶青推开家门的时候,不由得一愣,一个美丽而富于活力的年轻女子正斜靠在自己家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杂志,看到叶青推门进来,那女孩儿也起身喊了一声:“叶老师。”叶青诶了一声,算是回应,心里还是纳闷,这人是谁?
李睛从厨房走出来,对叶青说:“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同事,张晓雅,小张,”她又指指叶青说:“这个就是我老公叶青,不需要介绍了吧。”
叶青这才明白:“噢,知道了,知道了,我们还是老乡呢,对吧!”
张晓雅笑着说:“是啊,叶老师,我来你家蹭饭你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欢迎都还来不及呢。”叶青也笑着说:“坐吧,别客气,就当是自己家一样。”
李睛也打趣道:“哎呦,在公司里还管他叫叶青哥哥,怎么见面了反倒叫起叶老师来了,呵呵。”
张晓雅脸刷一下子红了,说:“李姐欺负人呢,我是怕叶青哥根本就对我这小黄毛丫头没印象,我喊那么亲热不单自己没面子,最危险的是李姐会吃醋哦。”
李睛拍了张晓雅一把说:“这丫头嘴巴最厉害!我做饭去了啊,你们先聊着,饭马上就好。”
很快,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就摆上了餐桌。席间三人有说有笑,气氛甚是融洽。其实叶青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张晓雅是哪户人家的姑娘,算起来清水镇也有一千来户人家,可是大多也都打过照面,偏偏对这个张晓雅没什么印象。饭后,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天儿,到8点半的时候,张晓雅起身告辞,叶青便送她去路口搭乘出租车,留下李睛收拾屋子。
李睛将碗筷洗完,正在洗手,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李睛心想:一定是叶青没带钥匙。便出去开门。
然而,门外没有人,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李睛十分诧异,她探头朝楼道里望去,黑压压的什么也看不清楚,楼道里寂静无声,安静的叫人害怕。一阵风从楼道里怪异的涌了出去,犹如有形有质的物体,擦着李睛的面孔一晃而过。李睛不由得一哆嗦,刚才是谁敲门?并没有听到有人离开的脚步声啊,怎么会看不到人呢?她一把将门关上,呆呆的望着厚实的门板,心里想:千万别再敲门了!
就在这时,门再次被敲响了,这一次声音更大,也更狂躁。咚咚咚…咚咚咚…
叶青走在张晓雅的左边,昏黄的街灯映着张晓雅清瘦的脸庞,她说:“叶青哥,你说一个人在生前受到了很大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