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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内,千草真弓没有不在场证明,残留在烟灰缸上的香烟口红痕迹,好象也是千草真弓的。”
托大贯入院之福,调查才得以很顺利地进行。可是,本性善良的井上却没有说出口。
大贯沉着脸听着井上的报告,井上说完之后,他开口说:“你是个笨蛋吗?”
“啊?”
“不用说也知道啊!”
“怎么说?”
“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哪一点?”
“偷袭我的这一件事!”大贯生气地吼叫,结果引起头痛,痛得他猛按头喊:“痛,痛,……”
其实医生早就说过不用再包绷带了,搞不懂他为什么还是坚持要包绷带。
“可是,组长──”
“你知道吗?凶手想杀我!换句话说,凶手知道我已掌握真相的线索。”
“可是,他没有杀你的理由啊?”
“只为了偷一支便宜货的原子笔,用得着拿铁器来打我头吗?!分明他有杀人的意图嘛!”
井上拚命地忍住不笑出声。大贯所说的“铁器”,实际上只不过是一条法国面包而已。
“那个叫做千草还是什么草的人绝对不是凶手。因为她不知道我的推理。”
“说不定偷袭组长的人和杀人犯不是同一个人呢?”
“胡说八道!世界上有那种把人打昏了,不偷钱包只偷一支便宜的原子笔的家伙吗?”
井上一听,心中咋舌不已。早知道当时连钱包一起拿走好了,省得他现在还大作文章。
“那支笔一定是凶手的东西。”大贯懊恼地说着:“指纹出来了没有?”
“出来了,可是,都与那一家族或有关系的人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也不可能有把那指纹拿来与井上的指纹核对的道理。
“可是,凶手知道我带着那支笔。照理说,凶手应该是家族里面的某一个人。
井上不禁哑然!
“组长!前些日子,您不是说凶手是外面的人吗?”
大贯有点窘迫,无言以对。可是,他又马上恢复傲慢的态度:“这就是你不行的地方!”
“有什么不对吗?”
“那只是让凶手安心的手段啊!”
井上愕然得说不出话来。反正,他总是有理说。
“那么,今后的搜查方向是……”
“他太太叫什么来着?”
“笑子。”
“对了!调查她及儿子、女儿有没有杀死松阪的动机?”
“都已经调查过了。”
“说来听听。”
井上就将从由利子那儿打听来的事情、笑子的爱人、浩一郎需要一笔钱等事告诉他。
“嗯!做得不错。那女儿呢?”
“由利子不会杀人的,”井上信心十足地说:“我可以保证!”
“你又不是第一次保证了!”大贯不客气地回他一句,“──算了,先调查那笑子的爱人的不在场证明吧!”
“是的。”
“那……”大贯挣扎着起床:“我跟你去好了。”
“组长,不行啦!”井上慌张地阻止他:“你要安静地休养,要不然伤口会恶化的。”
井上想让大贯再躺回床上睡觉。若是大贯一跟来,不知道又要演变成怎样的案件。
“不,不行!”大贯是人家愈阻挡他愈要做的人,“我负有神圣任务的。”
井上看这情形是挡也挡不了了,就站在一旁,冷眼地看他换穿衣服。
“就是这里!”井上看着崭新的门牌,说:“他叫做河村敏男。好象是刚搬过来的样子。”
河村住的这栋公寓是刚刚完成的建筑物,大贯嗤之以鼻地说:“一定是松阪的太太买给他的。”
井上按下电铃,过了一会儿,传来男人的声音:“来了!”
门一打开,伸出一张肮脏的胡须掩盖了下半部的脸,来人相当地魁梧。他目光锐利地注视着井上及大贯说:“若是推销物品,抱歉!我不买。”
一说完就想关上门,大贯看他如此模样,心中一火,大吼道:“我们是警察!”
河村敏男一愣,随即回过神来请他俩进去,一入室内,大贯劈头就问:“这间房子是松阪太太买给你的吧!”
“对呀!”河村很爽朗地回答:“这间公寓是松阪太太给我的礼物。”
大贯一脸不屑一顾的神情,一边看杂乱无章的室内,一边问说:“你靠什么吃饭?”
“我是画家!”
“可是,我没看到画啊?!”
“我的作品不多,没有灵感是不画的。”
“卖得出去吗?”
河村矫饰地说:“天才是不被那时代所评价的!”
哇!好哪!他和组长真有得斗!井上在内心窃笑着。
“天才不被评价是没错,可是,没被评价的不一定全是天才吧!”
难得大贯能说出如此漂亮的讽刺话。河村满脸通红地说:“你是专程来讽刺我的吗?”
“松阪被杀那一晚,你在哪里?”
河村听完这句问话,神情慌张失措,可是,又马上笑了笑说:“你怀疑是我干的吗?”
“那一晚你在哪里?”
“我不太记得了。──嗯,大概是在酒吧里喝酒吧!”
“在哪一家?”
大贯一边问,顺便对井上点一点头,说:“记一下!”井上马上拿出笔记本来,才记起手头上仍然是没笔,腼腆地对河村说:“抱歉,能不能借支笔?”
“当然可以啊!”河村满脸意外地去拿来一支笔,“这个可以吗?”
他拿了一支K金钢笔给井上。井上一接过那支笔,觉得很面熟,好象在哪儿见过似的,一边回想一边记下河村所说的那家酒吧。
“怀疑我是凶手吗?”河村虽然不在乎地问着,可是眼睛却闪过一丝不安的神情。
“和松阪太太有很深的交情吧?”
“那是……反正她先生也不在意吧!他自己也是乱搞得很。”
“可是,他却没有离婚的意思。松阪太太不是为这件事很着急吗?”
河村苦笑着说:“是她自己一厢情愿,我倒没那种意思。”
“为什么不想和她结婚呢?”
“她是很照顾我,我也从她那儿得到不少好处。比方说这栋公寓也是她买给我的,可是,若是要跟她结婚的话,那就免谈了。”
“嗯,那就打算跟她分手了?”
“没有。只不过拒绝和她结婚罢了!”
“什么时候拒绝的?”
“两、三天前吧!她也了解,搞个什么结婚的,对彼此都太麻烦,也都约束了彼此嘛!”
井上无法了解河村说话的含意。
一走出河村的公寓,大贯若有所感地说:“他说得也对!和那种中年女性谈恋爱,还真费周章呢!”
“那位太太会就此罢手吗?”
“说不定会杀掉这家伙呢!”
“那么,要不要派人保护他呢?!”
“管他的!那种吃软饭的家伙被杀了也没关系!”这种话不像是出自警官口中的话。“不过,还是先查查他的不在场证明吧!”
“现在就去酒吧吗?”
“现在去太早了。哪有这么早营业的!”
“那么,现在要做什么?”
“我们去见见松阪的儿子浩一郎吧!”
难得大贯有这么清醒的时候。
“我母亲正好外出,”一副吊儿郎当样的浩一郎坐在沙发上说:“有什么事吗?”
“有点事想请教你!”
“我?”浩一郎一副怀疑的神情,“可是,凶手不是知道了吗?不是那个叫做千草真弓的女演员?”
大贯觉得不可思议地问他说:“你怎么会知道那件事?”
“由利子说的啊!”
井上紧张地悄悄擦拭额头上的汗。他对由利子所说的事已传到浩一郎的口中了。
“是这样啊?──可是,还没有正式认定她是凶手啊!”
“是吗?”一副谁是凶手都无所谓的语气。
“你使人家大肚子的女孩子叫做什么名字?”
浩一郎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地,整个脸胀得通红。
“可恶!一定是由利子说的!”
他似乎不善于撒谎的样子。
“说吧!”
“有关系吗?这和那案子又扯上什么关系了?”
他问得没错。可是,大贯断然地说:“有没有关系是由警察来决定的。能否请你说出她的名字呢?”
语气虽然客气,却带有威胁的成分在。这时候的大贯说他是刑警,倒不如说是流氓还来得贴切些。
“花尺……美香。”
“孩子已经打掉了吗?”
浩一郎沉默不语地点头。
“钱从哪儿来的?”
“借来的。”
“跟谁借的?”
“由利子。她很节俭,存了一笔钱。利息还满高的。”
“曾经和父亲讨论过这件事吗?”
浩一郎爽快地点头。“有。可是,我没有杀他。”
“就在那一天晚上吗?”
浩一郎稍稍犹豫了一下,过不久就一副认命的表情,耸耸肩说:“我爸爸去工作室之后,过一会儿我也过去了。大概是十一点左右吧!”
“然后呢?”
“我就对他说美香有孩子的事,请他借我一笔手术费啊!我想他自己在女人这方面满行的,应该会借我才对。”
“可是他不肯借你?”
“嗯。他说,和女孩子玩玩可以,可是搞出孩子来是你自己倒霉,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他这么说,我也很生气──”
“就杀了他?”
“没有!”浩一郎慌张地从沙发站起来:“有和他吵嘴……可是……我没有杀他……”
“吵完架之后呢?”
“我就回房间了!我还能去哪里啊!”
“嗯!可是还是令人难以相信!”
“是真的嘛!”
“那时候,你父亲有没有说了什么话?比方说谁要来之类的?”
“嗯……有,说了一句:『我在等女朋友,你可以走了。』”
“没说女朋友的名字吗?”
“没有。我也没那个兴趣问。”
浩一郎又回复为那个没有精神、吊儿郎当的年轻人了。
“我真服了他!”大贯一走出松阪家就感叹地说道:“世风日下,现在的年轻人太乱来了。”
“他看起来不太像会撒谎的样子!”
“你怎么会知道?”大贯又在发挥他那独一无二的别扭脾气。井上心想这下子又惨了,不过为时已晚矣!
“你要好好记住!对每一个人、每一件事的细节都要带着怀疑的眼光去看它。这就是身为刑警这种行业最辛苦的地方!”
井上心中不平地说:你不这样做是不会快乐的!抱怨归抱怨,他还是叹气地说:“那么是否要再去调查那叫美香的人呢?”
又增加了一件麻烦事!
“嗯!──等等!”
大贯陷入沉思。井上心脏紧缩不已,他这次不晓得又想到什么了。
“对啦!如果没错的话,那就真相大白了!”
“什么?”
“那个叫做美香的肚子里的孩子,如果不是浩一郎的……你觉得有没有这个可能?”
“那么,是谁的呢?”
“松阪的啊!老爸的孩子啊!”
“不可能的啦!您怎么会想到那里去呢?”
“这可说不一定喔!”大贯又发表他自己的理论:“这么一来,就可以解释浩一郎一生气就把父亲杀掉了。”
“可是,组长……”井上忍耐不住地说:“目前已有一条线索看出千草真弓涉嫌,从那条线索去调查,如果调查不出结果的话,再从别的方面下手,好不好?如果像这样瞎子摸象乱猜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