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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婵明知故问,给我的?
薛隐道,不给你给谁。不过是只木钗,比不得你表哥那支镶金错玉的好,你别笑话。
王婵夺过木钗,道,那支钗子让我难过,这支钗子让我欢喜。
薛隐道,你没找到爹娘,却来守着我。我不顾你的感受,对你时冷时热,你别怪我。
王婵道,你知道就好。爹娘又找不到,典镜大师也去了。一个疼我的人也没有了。说着,心中也悲凉
。
薛隐道,还有我呢。见她悲伤,便引开话题道,你是怎么加入黑袍教的?
王婵道,一次我饿的晕过去了,是典镜大师发现了我,将我带上了玄定崖。
薛隐不由得想到:婵妹也曾受过苦难,然而时过境迁,现在不也笑容满面吗。我把弟弟交给褚墨,到
底对不对?
又听王婵道,不幸大师也去世了,也不知为什么,大师死的时候全身冷的出奇。
薛隐身子一颤,你说什么?大师死的时候全身冰冷?
王婵听他语气严重,不明道,是啊。
薛隐脸上略过一阵阵怪异的表情,忽而是无奈,忽而是悔恨,忽而又变的若释重负。
王婵道,怎么了?
薛隐苦笑道,我们都被褚墨欺骗了。褚墨暗移教祚,别有图谋,我还把弟弟亲手交给了他,真是天大
的错误!
王婵道,那典镜大师呢,你是说褚墨杀了典镜大师!
薛隐摇头道,他给大师吃了一种假死药,吃过这种药后没有心跳和脉搏,就跟死去了一般。只是全身冰凉,没有其他异状,这样大家就不会怀疑大师是被害的。骗过了众人耳目,大师没有幸存的道理。
王婵不由得暗自落泪,典镜大师竟是死于非命。
薛隐眼前闪过一道思绪,忽想起玄定崖后山上的一个山洞,忙拉了王婵往玄定崖飞去。
第二十七章
玄定崖上禁制仍在,二人由密道进入教府内。
然而飞到后山洞中,洞里却什么都没有。薛隐正失望时,王婵启开一道石门,那是她很久以前无意间发现过的。
微光中,典镜大师瘦骨嶙峋,被铁链绑缚着手足,身上只一件单衣,笞痕累累,诸多穴位被用针封住。一息尚存。
薛隐将典镜大师背出洞来,替他除去身上钢针。没除去一只,典镜大师便微微哼一声。王婵见此情景,已是泣不成声。
薛隐替典镜运功行血,又用御水术从空中化了一捧水喂给典镜。
典镜悠悠醒转,只是暗室度过几个月,难以睁开眼。
二人不便扰他,只得把他靠在崖壁上让他静静休息。
典镜安静的休憩了一会,忽而张了张口,薛隐忙凑到他口边,只听他气若游丝,断断续续的道,现在……情形怎么样了,褚墨他……
薛隐叹气道,不才助纣为虐,罪孽深重。我一定不会让他得逞了。
典镜道,你叫薛隐?
薛隐道,大师何以知道?
典镜道,错不在你,在我……我一心想解除天下疾苦,却走了极端……这才被褚墨有机可乘,用了我的口号借尸还魂,他原是……觊觎天位……预言说你兄弟二人一个是夺天地造化,一个有通天悟性。褚墨练月山失败后,对我施刑,要我再制作阵法,我自然不答应,可是我将你二人记在了书中,却被他发现了。
薛隐道,预言……难怪褚墨一开始就知道他是我弟弟……既然如此,我背着大师去见褚墨,将他揭发。
典镜道,没用的,褚墨持有月光刃,教众都被月光刃所制,都得听他的。那月光刃是天地邪气凝聚而成,会蛊惑周围的人都去争夺他,而执刃之人虽拥有不死之师,自己却不能拥有不死身,时刻都要提防着被别人加害,这就是执刃之人必须付出的代价。所以关键不在褚墨,其他人得到月光刃,一样会为所欲为,必须得破了不死阵才行。
薛隐道,那要如何破不死阵?
典镜道,要破不死阵也不难,只需执刃之人摒除心中杂念,心如止水,月光刃自毁。只是那月光刃蛊惑力甚大,一般人做不到这一点。我在洞中数月,已悟出了一套静心的法门,正可以毁掉它,公子可夺取月光刃交给我。
薛隐道,我为何要相信你,一开始草菅人命的就是你。褚墨只是要当皇上,你却要杀很多人!
典镜道,你说这话是在试探我?你又为何将弟弟交给褚墨,我们都错了,现在该是我们弥补罪过的时候了!月光刃必须摧毁,不然天下永远不得安宁!
薛隐见他果然是满面悔恨羞惭,自己也是悔不当初。思忖道,要夺回月光刃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王婵道,褚墨还不知道我们已知道原委,我们就假装打听燕还的下落,趁机夺取月光刃!
第二十八章
典镜身体虚弱,只好在崖上修养一晚,三人第二日再飞往重青教。然而,却哪里还有重青教在,只剩下重青教府漫天火光。原来重青教昨日已被攻破。
典镜叹口气道,他们乘势,必先从大教下手,那么接下去应该就是见龙门了。
三人又飞到见龙门,果然远远便见黑泡教驻扎在教府外面。薛隐先找到了一个隐蔽处,将典镜安置好了,因带着王婵去拜见褚墨。
褚墨听报,忙迎出帐来,施礼笑道,二位贵人降临,褚某未曾远迎,恕罪恕罪!一面要将二人让进帐中。
薛隐见他已然改了韦弁朱衣,一副朝廷大臣的打扮,心道,他的皇帝梦真是不可救药了,要不是教众都还不知道原委,他仍心有顾虑,怕是龙袍都已穿在身上了。一面还礼道,教主玉赐良缘,我与婵妹感激在心,今日到此,是来打听舍妹燕还的下落。
褚墨暗想,我未曾见过他妹妹,为何向我来打听?
薛隐见他面色迟疑,知他已疑心,忙道,我也知道教主还没见过舍妹,只是抱着一线希望,她穿一件紫衫,很是显眼的?
褚墨道,当日芙蓉教撤离玄定崖时,我倒似见过一个紫衫少女,只不知是否是贤妹?
薛隐听他这么说,一时真假不分,兴高采烈道,妹妹在芙蓉教!
褚墨却哪里见过燕还,只是随口试探,见他倒不像佯装的,便放下了心,请帐中相叙!
薛隐暗想,要想杀掉褚墨夺取月光刃从正面下手实在不易,当此时刻,也顾不上什么光明磊落了,便道,教主是前辈,又是我们的赐缘恩人,虽是客,怎敢僭越!教主先请!
褚墨听说,便当先进帐,忽听脑后脑后破空之声来的甚快。
薛隐见如此凌厉的一击却被褚墨一闪身便躲开了,大吃一惊,这褚墨的功力直是胜出自己几倍。
一时间,黑袍教的弟子已围住二人,褚墨也已祭了月光刃在手,但见一弯新月形刀刃,泛着清幽蓝光。
褚墨冷笑道,公子这是何意?
薛隐道,富贵不过过往云烟,当了皇上又怎样。趁早收手,免得引火自焚。
褚墨听了,便知典镜未死,已被他们救了,怒道,龆龀小儿,也敢来教训我!
薛隐道,每个朝代都因民怨才致颠覆,现今皇恩浩荡,薄捐少税,正是百姓修养生息之时,你此举不得人心,比遭失败。
褚墨闻言大怒,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有不死之师惧谁来!杀了你再杀典镜!
薛隐只觉月光刃来势好不凌厉,盘旋着还夹带着阵阵厉声怪叫。二人应付的手忙脚乱,且战且退到了帐外,这时黑袍教弟子也开始围攻二人,混乱中,薛隐刺中一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些黑袍教弟子都是不死身,剑伤即刻痊愈,便如没事一般。薛隐此时只是绝望,只怕月光刃会造成天下大乱了。
战得一时,霍人千等听到响动也出帐来。薛隐二人正感难以支撑时,忽听半空中一声厉喝。
第二十九章
黑袍教教众抬头见一老者白发飘拂,惊异的道,是教主显灵了!
典镜道,褚墨阴谋篡位,暗移教祚,大家不要受他蒙蔽了!
褚墨冷笑道,月光刃在我手中,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教众这才如梦初醒,纷纷来取褚墨。
褚墨祭起月光刃,只听月光刃发出厉声怪响,黑袍教弟子便都如中了魔一般,早已不分青红皂白,转而去取典镜。
薛隐忙去救典镜,霍人千陆燏等一众谋士不是不死之身,不被月光刃所制,便有的去保护典镜,有一些去刺杀褚墨,然而却被褚墨的亲随挡下了。
岂知霍人千飞到典镜身边斩退两人后,却狠狠一掌击中了典镜。
褚墨见了,恣声笑道,褚墨,你只知散财施仁,却不为教中弟子着想,我们跟了你这么多年,不说荣华富贵,连每个月的饷银也没有,家中都衣食不周,难怪大家会反你!
陆燏等急道,护送教主离开,这里我们挡着!
薛隐护着典镜且战且退,陆燏等便死命抵挡住教众,一个个也就陆续命丧刀下。
薛隐载着典镜一路斩杀,艰难突出重围,直飞了二十多里,才在一片树林中落下。落地后,薛隐便要为典镜疗伤,典镜自知大限已到,摇头道,不必了。看来要破月光刃还要费一番周折了。我这里有两套经义,其中一篇可以助你抵挡月光刃的蛊惑力,破了月光刃。
典镜说罢,咬破手指扯下一幅衣襟开始书写经义。两套经义写完,典镜已是汗如雨下,难以支撑。典镜将两套经义交给薛隐,道,要破月光刃,必须要做到胸无杂念,万事不萦于心。典镜叹道,事到如今,你是难以得到各门派的协助的,哎,要是你炼成御水术第九层,即便只是第八层也可轻易破了月光刃。可是这么玄法毕竟不是速成的!
薛隐道,大师知道御水术,那第八九层有何神奇?
典镜道,御水术是上古第一玄法,练到第八层便有呼风唤雨,召唤千万水精灵的神力,练到第十层就不仅仅是御水了,金木水火土都可运用自如,那时你自身也不受任何伤害了,可谓水火不侵。典镜说着,咳了两声,已是呼吸不均。薛隐忙替他抚胸顺气,让他休息。
典镜道,我是大错特错了,当初就没想到,天下受苦的人是杀不完的,即便今日杀完,明日又会有了,我真是糊涂,这有人的地方就有苦难……现在天下危倾,就靠你一人之力转日回天……典镜话未说完,
手已垂了下去……
二人正在黯然神伤,忽听后面沙沙声响……
第三十章
薛隐忙祭起剑,转身一看,却不是黑袍教人,而是见龙门掌门蒋秀。
蒋秀道,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已经听到了。别的教派不知道怎么样,我们见龙门会协助你。你们跟我进
府再从长计议吧!眼见薛隐满面愧色,知他无论如何是不会跟自己进府的,便道,好吧,那前面有间茅屋
,你们去借住几天吧!
薛隐道,重青教的弟子都死伤了多少?
蒋秀道,那个已经不重要了,你应该放下这些,心中有包袱,你要如何破了月光刃!
蒋秀走后,薛隐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二人将典镜埋葬了,便到茅屋借住。第二日蒋秀便找到二人,并且将一块渠明真人的焰火令交给薛隐
道,重青教尚且五日被破,见龙门不能久守。渠明真人答应协助你破了月光刃,各门派会在芙蓉教与黑袍
教决一死战。薛侠士可先去芙蓉教,通知芙蓉教戒备,我们随后就来。只是你现在恐怕难以取得她们的信
任,这焰火令你就带在身上吧。
薛隐见到焰火令,已经开始哽咽,我是有罪之人。渠明真人这番恩情我真是愧不敢当。既然如此,在下谨尊台命。
二人随即往芙蓉教飞去,薛隐先是愧疚,经过两日的自我开导,也放下了包袱,心中唯一挂念的就是燕还和柳静蓝了,薛隐心中虽挂念柳静蓝,心下却决心要与柳静蓝了断情思,想要跟王婵先说明时,张了口又咽了回去,怕的是王婵一时接受不了。
王婵见状,问道,你想说什么?